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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心神,不能再对不起眼前这个小男生了。许寒芳给了浩然个甜甜的笑容:“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儿!”决定青的事还是不告诉浩然,男人在某些时候是很小心眼,容易钻牛角尖想不开的。
转眼到了年关。原来这个时候的人过年是在十月。以十月为岁首。这个时候过年也不吃饺子,只是小小庆祝一下。的fc
年关刚过,天空中纷纷扬扬下起雪。先是冰冷的雪粒打得院内的残枝败叶色瑟瑟发抖,沙沙声响,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着飘落。
许寒芳早已放弃寻找秦煜,该来的自然会来,何必强求?
因为房屋还没有整修,只整修了豆腐房,所以浩然在豆腐房作了个隔断,许寒芳睡里面。浩然睡外面以礼相守,从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把咸阳古城装扮成琼楼玉宇。
今天休息不出摊,许寒芳已经养成了清晨早起的习惯,反正睡不着准备晨运。一开门,见门外一个人倒在雪地上,快被大雪掩埋。
摸摸鼻子还有呼吸,急忙喊浩然帮忙,把人抬进豆坊。人已冻僵,可是手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布囊,紧紧不松。许寒芳拿了几次都没有拿掉。只好还让他抱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宝贝成这样?
把灶火升起来,让豆坊内暖和起来。端过来一碗热豆浆灌下,此人渐渐苏醒,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许寒芳和浩然长舒一口气,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掌灯时分,此人终于醒了过来。细长的凤目,薄薄的嘴唇。此人给许寒芳的第一印象是仙风道骨,虽然落魄但不失文雅。“你醒了?”这句话以前一直是浩然问她,今天也轮到她问别人。
长着细长凤目的男人,吃力地抬起头四下看看,目光又落到浩然和许寒芳身上:“是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
屋外还在飘落着鹅毛大雪,屋内却显得格外温暖。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黎明时分,雪终于停了。
经过了一夜充足的睡眠,早起又喝了三大碗豆浆。细长凤目的男人已可以下地行走。
浩然已经出门卖豆腐。许寒芳正在打扫庭院的积雪。把积雪堆成了个雪人,用烧黑的木柴当眼睛,干柴做好鼻子和嘴。许寒芳已经热的浑身是汗,脸手通红。
呵着手,后退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洋洋自得。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凤目男人,热情的打招呼:“早上好!”
凤目男人一愣,显然这样打招呼的方式还是第一次遇到,礼貌地回道:“啊,您好!”
看见凤目男人怀里还抱着那个布囊,寸步不离,许寒芳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凤目男人看着布囊,表情沉醉,用手轻轻抚摸着,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恋人,温和地说:“筑。”
“猪?”许寒芳脑子闪念,已经明白:哦!是筑,一种乐器!印象中现代好像已经失传了。考古者对失传的东西都格外感兴趣,问:“可以让我看看吗?”
凤目男人略点一下头,轻轻摘掉布囊,——木质,中空,颈细肩圆,十三弦,击弦乐器。这就是传说中的筑?看此筑也没什么特别的,何以他把它当宝贝似的走着、坐着、睡着都抱着?
凤目男人用竹尺轻轻敲打,叮咚叮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会儿,悠扬的旋律响起,悠扬中透着沧桑和凄凉。
击筑的人奏的忘我,唱的动情。
许寒芳听得如醉如痴,陶醉其中,黯然神伤。
击筑人一定有辛酸的遭遇,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否则为何会唱的如此投入?许寒芳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听你的歌声充满沧桑。”
许寒芳从小是在音乐中泡大的,古典的、现代的、流行的、摇滚的他都爱听。钢琴曲、提琴曲、交响乐也是大学里她们寝室放的最多的音乐。多年的熏陶,使她不会作曲也会听,成了半个鉴赏家。再说现代的音乐比两千年前的古代内涵要丰富的多。
凤目男人闻言一怔,她能听懂我的琴声?难道我觅到了知音?朋友易得,知音难觅。他显得有些激动。
凤目男人微微点头,礼貌的回答:“敝人姓高,名渐离。”
许寒芳呵呵乐了,用手捂住嘴不住地笑。高渐离?那个演奏“风萧萧易水寒”的高渐离?一个视音乐为生命的人?难怪无论走着坐着都抱着他的筑。他算这个时代最有名的器乐家吧?要是在现代,比理查德*克莱德曼还有名吧?能听到他演奏,也不虚此行。呵呵……还夹杂着一些苦笑,又来了一个!又见了一个名人。
许寒芳把高渐离笑蒙了,不明所以的看着许寒芳。
许寒芳甩甩头,该来会来就像该走的会走一样。这些人都成了我穿越回来生命中的过客。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情不自禁又想到了秦煜,他何时会出现?
正想着,浩然进门。
许寒芳忙起身接过浩然肩上的挑子,抬手给他擦擦额头的汗,关心地说:“快进屋去,大冷的天,别闪了汗。“
三人进屋,围着炉火坐下。
“刚才是谁在击筑。很好听!”浩然边烤手边问。
许寒芳努努嘴:“除了他还有谁?一直抱个筑不放,昨天夺都夺不下来。”
“好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浩然由衷夸赞。
高渐离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十分不好意思。
“对了芳,昨天我们没有出摊,好多人都惦记着我们呢。今天好多人问我,豆腐为何这么快就卖完了?要我们明天多做些呢。”浩然说话的方式也受了许寒芳的影响。
许寒芳思索了一下,一拍手,欣然道:“好!时机成熟。”
浩然微微一笑,也不追问继续烤手,他知道许寒芳会接着往下说。所料不差,只听许寒芳接着说:“知名度出去了,我们改流动销售为定点销售,加大产销量。”
专业的名词,浩然和高渐离听得都不太明白。
“每天你出去销售,受场地和量的限制。我们改为在家里销售——哦,也就是卖豆腐。只需要引导顾客来这里消费——哦,也就是让大家知道来这里买豆腐。我们现做现卖,不但新鲜,而且可以根据顾客多少来做。这样就不会剩下,不浪费还永保新鲜。——浩然你也可以以逸待劳不必来回奔波。必要时再送外卖——也就是送货。典型的麦当劳方式。”半古代半现代夹杂着讲完。浩然听得频频点头。
高渐离还是听不太明白,询问地望着二人。
浩然像翻译一样,把话又从新润色了一下给高渐离讲了一遍,高渐离才听明白。也连连点头。
可是,怎样能把人吸引到这里来呢?光靠给别人说吗?人们能记住吗?许寒芳陷入沉思。也没报纸、电视可打广告。
“你想什么呢?”浩然问。
“我在想怎样让这里的人气聚起来——就是如何把人吸引到这里。”老是忘了说大白话,挺别扭。
“这个,我可以试一试。”一旁的高渐离突然开口。
“你?”许寒芳和浩然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高渐离点点头:“以往我只要在大街上一击筑,就会有人围过来。我可以在你们门口击筑试试。”
哈!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最早的演出招揽客户的方式!可许寒芳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萍水相逢怎么能使唤人家,道:“你是名家,怎好让你街头弹唱?”
高渐离苦涩的一笑:“什么名家?四海漂泊,居无定所,潦倒落魄在街头。要不是昨天你们救了我,我可能已经命丧黄泉。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愿意略尽绵薄之力。”音乐家说话文绉绉的。
古时候的艺人真的很没地位,如此名家,却食不果腹。哪像现在的明星稍微有一点名气,就赚的盆盂满钵。许寒芳心里感慨,嘴上说道:“你的琴艺天下无双,可是人们不识得,不是你曲高寡合,是世人没有眼光,鉴赏水平太低。”
高渐离凤目闪亮:“能觅得你为知音,是人生一大快事!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许寒芳微微一笑,木讷的高渐离没有看出我是女生?一阵窃喜,还没说话,浩然抢着道:“她叫韩芳。我叫浩然”和许寒芳处的久了,浩然也变得快人快语,不再似以前文质彬彬的不爱说话。卖豆腐时还时不时学着许寒芳吆喝几声。
高渐离礼貌的站起来躬身行礼:“然兄有礼,方兄有礼。”举手投足不失名家风范。
许寒芳笑嘻嘻地回礼,学着高渐离的口气回道:“离兄有礼。”哈哈,和著名音乐家称兄道弟,有意思!
在门口挂个简陋的招牌:快乐豆坊。浩然又找了块木板写了个告示,放在原来的摆摊处提示大家。
许寒芳发现自己回到古代成了半个文盲,一些字还可以认识,一些字能够猜出来,可有一些字压根和现代字就不一样。看来有空还得学习一下文化。
一切准备就绪,顺利开张,开始营业。
高渐离高超的技艺很快吸引了大批的听众,每天门庭若市,人流络绎不绝。来的人一举两得,又买豆腐又欣赏音乐,人越聚越多。
天天把许寒芳和浩然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如此还有好多人没有买上豆腐,空手而归。
晚上打烊后,三人又围在炉火边取暖,今年冬天好像特别冷。可大家心里都暖烘烘的。一碗热豆浆下肚,许寒芳又来了兴致,开始了她的灰色幽默。问浩然:“浩然,如果我们有了钱,你最想做什么?”
浩然翻着眼睛想了想:“好好睡一觉,再大吃一顿。”稍后又纠正:“不!先大吃一顿,吃饱了再美美睡一觉。”的0
许寒芳乐道:“就知道吃!到时候满足你。”不过他最近确实吃了不少苦,该补偿一下。转而又问高渐离:“渐离,你呢?”
高渐离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道:“周游四海,唱遍天下!”
许寒芳点点头:“嗯!有志向,你会名扬四海的!”可是想起高渐离最后的结局,心里不免有些感伤。唉,有时候知道人生的结果,真的会觉得索然无味。可是历史终归是历史,无法改变。高渐离能名扬四海达成心愿,有了千古绝唱,他是否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浩然和高渐离说完,看着许寒芳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说完了,该你了!”说完二人还对视一笑,这么快就有默契了。
许寒芳呵呵一乐,端起豆浆眼珠一转,说:“我的志向可大了!”
浩然和高渐离二人注目聚精会神地细听。
许寒芳看着碗里的豆浆,一本正经地说:“等我有了钱,我最想做的是——”故意拉长声音卖个关子吊吊胃口,看到浩然急切的模样暗笑,才接着一气呵成道:“喝豆浆!吃油条!想放白糖放白糖!想放红糖放红糖!高兴了,我喝一碗!倒一碗!”一口气说完故作严肃的看着二人。
“啊?还喝豆浆?”浩然尖叫,继而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哈哈大笑。
二人被许寒芳的另类幽默逗得笑做一团,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高渐离还笑着用竹尺击打着筑配合着气氛,豪放洒脱。
屋内热烈的气氛和屋外的寒冷潮湿成了鲜明的对比,笑声快要冲翻房顶。三个年轻人在穷困潦倒中过的快乐,潇洒,无拘无束。
生意依旧如火如荼。不必高渐离击筑招揽顾客,也是生意兴隆。
可高渐离更是找到了乐趣,自己击筑有人欣赏,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他在击筑的时候,心里只想着为一个人击,那就是他的知音——韩芳。他已经知道韩芳是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听懂自己的琴声,就算击上三天三夜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