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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芳莞尔一笑:“看你的傻样儿!”
见许寒芳笑,成蟜挠着头嘿嘿笑着。
许寒芳走到近前,轻轻说:“来!我看看!”四个指头印已经由红变白。轻轻问道:“说实话,疼不疼?”
“不疼是假的!”成蟜老实的回答。
许寒芳被成蟜憨憨的表情逗乐了,看了成蟜片刻,慎重地对他说“成蟜,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平行线是不可能相交在一起的。你懂吗?”
成蟜摇摇头,如实回答:“不懂!什么平行线?我不明白!”
许寒芳耐心解释道:“就像两条道路上的人,走在各自不同的路上。只能相望,却走不到一起。”
成蟜不解地问:“那你,或者我,拐个弯不就行了?”
许寒芳只好无奈地笑笑:“将来,你就慢慢明白了。”
许寒芳心不在焉的坐在南书房。铜兽炉里的炭火烤得她的脸通红。
“你有心事?”嬴政放下奏章,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许寒芳敷衍着回道:“哦!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说着趴到几案上,把脸扭到一边,不愿意让嬴政看见自己的脸,特别是自己的眼睛。
嬴政看着许寒芳的背影:“成蟜的年龄可以立正室了。”
许寒芳浑身一颤,忍不住吃惊地把脸转过来:“他立正室和我什么关系?”说完又有点后悔,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嬴政望着许寒芳一笑,笑得高深莫测。想起今天雪地上的情形,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猛一疼,又皱了一下眉。
总觉得他能看透一切,洞察一切。许寒芳觉得浑身不舒服,说道:“有话就直说,干吗拐弯抹角,我不喜欢!”眼神却在来回闪躲。
嬴政思考了一下,沉吟着说:“成蟜是我弟弟,你应该知道他很喜欢你!我征求你的意见,尊重你的选择。”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为你们做主。”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
许寒芳苦涩的一笑,淡淡地说:“我谁也不想嫁!这就是我的选择。”把脸再次转过去。脑海里却羽化出那个熟悉的他的身影,眼前有些模糊。
嬴政盯着许寒芳的背影看了半晌,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垂下眼皮,深邃的目光忽而暗淡忽而闪亮,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昨天打了成蟜一巴掌,今天一大早成蟜又过来赔罪,说什么要将功补过。今天,又是去拜望中隐老人的日子。嬴政下了也朝赶了过来。
许寒芳第一次觉得同时面对兄弟二人的时候这么不舒服。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隔着一层窗户纸,很随意;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觉得别扭。许寒芳夹在兄弟二人中间的滋味格外不好受。
成蟜仍旧是没事人的样子,照样傻呵呵乐呵呵。嬴政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今天是拜望中隐老人的日子,成蟜乐呵呵地说道:“哥,你们去吧,我等你们回来。”
嬴政问许寒芳:“你去吗?不想去可以不去。”又在征求她的意见。
许寒芳还没说话,成蟜抢着说:“去吧去吧!今天城外的雪景一定很好,去看看吧!”
嗬!兄弟二人还怪谦让!许寒芳只好勉强笑笑答应。
今天,中隐老人考试了嬴政的剑术。
嬴政手持长剑在雪地上翻转飞舞,地上的积雪被扬起老高,四散飞溅。
看着嬴政舞剑,许寒芳情不自禁想起来了古龙笔下的西门吹雪,那个冷血的剑客。想起剑客,又不觉想到了青。又一个被自己伤害了的男人!自从骊山一别之后,也不知道青怎么样了?他的伤早该好了吧?他去了哪里?以后还会再见到他吗?
也没个电话,否则可以问候一下!还是现代好,哪怕远隔千山万水,也可以通过电话、QQ、邮件等等各种方式联系,或者留言问候。
穿越回来后,身边的人:青、浩然、王翦、高渐离、兰儿、一个一个都像来去匆匆的过客,匆匆地走来,匆匆地离去。究竟有谁会陪我到最后?
今天,看着嬴政舞剑。许寒芳才发现,以往嬴政和自己比剑时,根本就是在让着自己,他恐怕连三分之一的力都没有使出。亏得当时还美得自己沾沾自喜。唉!他究竟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嬴政舞完剑还剑入鞘,聆听老师的教诲。老师给他指点一阵,他接着再练。
许寒芳无聊的站起来,环顾四周,看见书童墨离在劈柴,仍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许寒芳兴起了逗逗他的念头,走到墨离身边,笑眯眯地说:“劈柴呢?”
墨离头也没抬地反问:“自己看不见?”表情还是酷酷的。
许寒芳背着手蹲在墨离对面,笑眯眯地说“我想和你做一个游戏——或者说打一个赌,你可愿意?”
墨离淡淡的回答:“我从不打赌!”
呵!玩深沉?许寒芳一挑眉,挑衅道:“哦?怕了?不敢算了!胆小鬼!”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激将法果然管用。墨离忍不住道:“好,我给你赌!怎么赌?”
许寒芳歪头一笑:“你用刀背劈柴,如果你能连着劈一个时辰的话算我输。如果你不能连着劈一个时辰算我嬴。”的33
墨离仰脸望着她问:“就这样简单?”
许寒芳点点头:“对,就这样简单!”
墨离冷冷地问:“输嬴又如何?”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这太简单了!
许寒芳从新蹲下来,笑得甜甜的:“我输了你可以让我做一件事,反过来我可以让你做一件事。——当然都是力所能及的事,不能故意刁难对方。”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
墨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然后开始拿着柴刀背劈柴。
起初还一刀一刀劈的认真,可过了一炷香时间,墨离脸上开始有了烦躁情绪。
许寒芳暗自偷乐。哈!学管理课时讲的很清楚,很少能有人容忍得了自己重复做无用功。一个案例就是这样:一个心理学家和一个砍树工人打赌,我给你付三倍的工钱,你从现在开始用斧子背砍树。砍树工人干了一会儿就要求:“我还拿原来的工钱,不愿意再用斧子背砍树。”心理学家问:“为什么?”工人说:“我喜欢看木屑飞起来的感觉。那样我才觉得我付出的劳动有价值!我做的事才有意义。”心理学家笑了,得出来个结论:人工作不仅仅是为了钱,还要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和创造的价值,这样才会快乐,才会满足。所以,一个好的管理者不仅不要让你的员工重复做无用功,而且要让每一个员工看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这才是最关键的。
墨离还在一刀一刀劈着,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砍了上百刀,摆在他面前的还是那根木头,木头还是原来的模样。
许寒芳在一边笑咪咪看着,时不时再扇扇风点点火。
墨离终于忍不住咣一下把柴刀扔在地上,赌气说:“不砍了!我输了!”
看着墨离的表情,许寒芳乐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输了,我就知道你会输!”
墨离面无表情地说:“愿赌服输,你说吧让我为你做什么?”
许寒芳坏坏地说:“我想看你笑一笑。”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墨离笑过。天天脸上就是一种表情。
墨离一愣,他确实从来就没有笑过。但是又不能食言,只好说:“好吧。”
许寒芳忍不住招手喊道:“蚊子!蚊子!快过来,看你师兄笑!”
嬴政和中隐老人都闻声往这边观望。看见许寒芳弯着腰手扶着膝盖,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墨离。
而墨离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很难受的样子。
嬴政用眼睛征求老师的意见,中隐老人点点头,嬴政这才跑过来。
“芳,你让我看什么?”嬴政提着宝剑边跑边问。
“看你师兄笑。”许寒芳还在聚精会神盯着墨离。
嬴政饶有兴趣地说:“不可能,都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师兄笑过。”
“没看过今天就让你看看!”
墨离脸上表情抽搐,挤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一个笑容。
许寒芳在一边指挥道:“不对!不对!笑是这样!”说着做了个示范。
墨离费了半天力,到最后变成呲了一下牙。
许寒芳明白了,不是墨离天生冷漠,用现代医学角度讲而是天生面部肌肉有问题,根本不会笑或者哭。突然有点同情他,开始认真地教他如何去笑,如何去调动面部肌肉。还用手指去放松墨离脸部僵硬的肌肉。
终于,墨离有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许寒芳一拍墨离肩膀,鼓励道:“对,以后就这样。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才会发现生活多美好!”
墨离又似笑非笑地笑了笑,好像他自己也很开心。长这么大他是头一回有了另外一种表情,
许寒芳和嬴政都开心地笑了。
不远处的中隐老人捋着胡须微笑着点头。不一样的女人!
从中隐老人处告辞出来,已近黄昏。
大雪放晴,夕阳西下,碧蓝的天空,美丽的云朵镶上了金边,空气中弥漫着雪后特有的清新,还夹杂着树枝的清香。
前两天下的雪还没有化,整个大地白皑皑一片。上林直道两旁的参天古木,枝桠全压满了雪,沉重地下垂,就像站立在路旁的白发白须、弯腰驼背的老人。
每棵树都需要二人合抱才能抱住。这么多、这么粗的古树在现代一棵也不好见,何况是大片树林?
嬴政边走边问:“芳!你是怎么让墨离笑的?”嘴边一团白雾呼出。
许寒芳想起来墨离可爱的表情,不觉一笑答道:“打赌!”
“打赌?打什么赌?”嬴政好奇的追问。
许寒芳挑起眉毛,故作高深地说:“不告诉你!”
嬴政一笑也不再追问,他知道她早晚会憋不住讲出来。
路过上林苑,上林苑的果树枝上也压满了积雪。玉树琼枝,分外好看。
嬴政抬手指着说:“芳,你看!”
许寒芳顺着嬴政指的方向一看,上林苑已经被一道围墙围起。
嬴政笑着说:“我已命人整修上林苑,今年秋天你就可以来这里摘果子了。免得你又挖苦我!”
许寒芳歪着嘴皮笑肉不笑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日自己只是强词夺理的一句玩笑话,今天却真的围了个围墙。看来以后少给他开玩笑!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强弩箭由他们二人中间穿过,接着是“嗖!嗖!嗖!”数支弩箭迎面飞来。
嬴政拔出长剑舞动,挥下几支箭去。几支箭又是擦身而过。
怎么像武侠小说一样?许寒芳惊呆了,一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接着就看见从两边的树林里,出来了五六个蒙面人。有刺客!
嬴政迅速分析形势:敌众我寡,而且站在古道中间,没有遮挡物对自己也不利。他挥剑刺退一个蒙面人,打开一个缺口,拉着许寒芳向树林内奔去。
进了树林才发现,原本静止的雪堆居然会移动,又跳出来三四个人。原来树林中也藏有埋伏!嬴政心里一惊,拉着许寒芳朝一个方向躲闪着跑去。
粗大的古树参差错落,二人在树林中不停左右奔跑,不时有弩箭擦身而过,有的弩箭射到粗大的树上。好在二人运气好,并没有中箭!
嬴政知道这些弩箭一定喂了毒,见血封喉。只是想不明白突然从哪里来的刺客,是谁要杀他?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估计是刺客弩箭已经放完,开始全力追赶。
脚步声已近,嬴政知道刺客已经追了上来,想跑已经跑不了了。转过身手持长剑,反手把许寒芳护在身后。
十个人呈扇形包抄围攻过来。个个都是手持长剑利刃,手上的利剑在阳光下发出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