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一个呢,因为现在自己恢复了身子绰约,姚采澜比起以前更愿意出门了。
小莲也少不了撺掇她,“奶奶,您新设计那件孺裙您穿上最好看了,就跟画里边宁静端庄的仕女似的。这次您穿上去吧。”
姚采澜笑着转头看她,又想了想,“像仕女?你还别说,还真像对了,这种孺裙就叫仕女裙好了小丫头你还真会琢磨啊,眼光很毒辣嘛”姚采澜高兴的夸奖,更让小莲高兴的小脸通红。
自然,姚采澜并没有穿那件淡紫色遍绣小朵白玉兰的仕女裙出去。她还是坚持以低调为主。而且,这款式将是这两年锦绣阁主打的金字招牌,自己也不能先“泄了底”。
接待的那个妇人自称是王子其的妾室,态度很是守礼。姚采澜见她虽然长相寻常,但言语之间甚为知书达理,进退有据,心里不免有所感叹。
怪不得王子其这些年一直这么倚重这位梅姨娘呢。果然有几分道理。
王夫人果然是病体支离,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脸上还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看见姚采澜来,王夫人激动的不得了,强打着精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姚采澜见她精神实在不济也就很快告辞了,梅姨娘一路送出来。姚采澜也笑着跟她聊了几句,问问虎子等几个孩子的情况。
“回夫人的话。大少爷如今正闭门读书,准备今年就下场一试。小姐现下许是正在做针线,说是要给我们夫人做双鞋子。二少爷调皮一些,正在后院玩呢。”
说起几个孩子,梅姨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来。
姚采澜知道,这三个孩子都是梅姨娘所出。如今看来,都教导的很好。梅姨娘虽然做了妾室,可是,妾室做到她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得其所哉了吧。
姚采澜又把早就准备好的给孩子的几个小礼物交给了梅姨娘,“今天不方便见他们几个了,还是改天吧。”
梅姨娘忙施礼谢过了。
没几日,姚采澜接到了请帖,安知县夫人请人们看戏。姚采澜初来乍到的,虽然不喜应酬,倒不好全部都推脱掉。
说来也巧,姚采澜居然从来没有亲眼看过戏。
以前在姚府时,自然全无机会。到了江家,因为爱静的江夫人极为不喜这种咿咿呀呀的热闹,姚采澜自然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后来到了平阳,地方偏僻,戏班子极少。姚采澜也刻意低调,又是怀孕又是坐月子、带孩子的,事情又极多,居然也就从来没开过眼。
姚采澜便把孩子都放在了家里,独自赴宴。身边带着江姑姑和小莲。不管去哪里,有了江姑姑,姚采澜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安夫人是个戏迷,家里后园子里花木极少,剩下的空间全部用来搭成了一个颇为像样的高高的戏台子。四周扎着红绸,雕梁画栋的,建的颇为精致。观众席则设在正对着戏台的亭子里。
柳夫人也来了,依然端庄贞静,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她是此间地位最高的客人,大家自然纷纷上前问好。
柳夫人一见姚采澜,眼睛就一亮,“哎呦,江夫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啧啧啧。”说罢就笑着上下打量她。
柳夫人说什么话,响应者自然众多,好几个夫人也都围了过来,纷纷道,“江夫人瘦了这么多,真是漂亮多了”
妇人们当中肥胖者不少,尤其是那些稍有些年纪的,便都很羡慕的纷纷打听,“您是用什么法子瘦下来的。”
姚采澜自然不能说自己特意为了漂亮折腾了许久才瘦的。这时候名声是极重要的,即使大家肚里都明白,嘴上也不能这么说,否则外边就会有传言,说是某某夫人为了漂亮情愿饿着自己云云,那是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的。
姚采澜就笑道,“也是我身子不争气,来到此地水土不服,就生了一场病。也因为天热,胃口一直也不太好。所以就这么快瘦下来了。”
柳夫人赶紧关心她,“如今可全好了?”
姚采澜笑道,“全好了。谢谢夫人挂心。”
柳夫人也笑,“你这也是因祸得福你看看你现在,跟我上次见你,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家就都陪着笑起来,又是纷纷夸赞。
安夫人还是老样子,穿着她至爱的大红色薄丝褙子,一张嘴唇鲜红鲜红的,把她请的这个喜云班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底下自有崔夫人卖力的附和她,她说什么,崔夫人必然应上几句,甚至亲自替安夫人端茶、递帕子的,把姚采澜看了个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能放下身段的人。姚采澜和柳夫人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这一笑倒是让两人更觉得亲近起来。
姚采澜便关切的低声问道,“夫人的身子正沉着,怎么不好好在府里歇着,还要四处走动呢?”
柳夫人也低声道,“已经快五个月了。大夫说脉象极稳,无须多担心。更要紧的是,府里头如今。。。不太平。。。我还是出来散散心的好。”大概是因为姚采澜早就见识了自己的尴尬,柳夫人也不再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正好一吐胸中浊气。
姚采澜自然对此早就有了体会。他们家的大*奶不是个善茬子,大小姐又在议亲。两个人全不是省油的灯,对于父亲娶了这个年轻的继室十分不满,日日在府里作怪。
主母 七十二 玉蝉
七十二 玉蝉
那边宋夫人来得晚,已经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四下里跟各位夫人见过了,所到之处一片欢声笑语,竟是一副跟人人都是很熟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洋红色短孺,下边居然又大胆的用色,系着同色系的纱裙,再加上人家确实生的极好,因此在人群当中十分打眼。自从她一出现,各位女性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都在打量她。这些目光,或明或暗,有羡慕,更有嫉妒。
宋夫人见自己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场上的焦点,心里很是得意,笑得愈发爽朗。只有安夫人厌恶的看了她刺眼的衣裳一眼,就很快的回过了头去。因为现场只有这两位用了红色,大红色褙子pk洋红色孺裙,洋红色孺裙完胜。而且宋夫人一路风摆杨柳似的,又是谈笑风生,气势逼人,更是让安夫人觉得碍眼。
宋夫人正笑着,转头就见柳夫人和姚采澜正凑近了低语,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她丈夫跟柳千总关系很是密切,连带着两家关系也走的很近。她知道,柳千总很不待见新来的这位江千总,所以一直觉得姚采澜和江夫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很有些优越感,谁知。。。
她走到两人跟前,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柳夫人跟江妹妹在说什么呢,有什么秘密不成?”语气有些酸。
柳夫人抬头见是她,笑道,“一道聚会,你可总是第一个到的。今儿个怎么来晚了?究竟是因何之故,从实招来”语气里也是颇为亲昵的,却也把她刚才的问话悄悄带过了。
宋夫人见柳夫人打趣自己,忙凑趣的装作害怕的样子,“只怪妾身马车在半路上坏了,否则这第一名的名头我可不会让了给别人的。还请夫人恕罪啊”
众人一听,都哄然笑了起来。
宋夫人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头上插的一只赤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笑声一阵乱颤。姚采澜暗自打量,这笑得,这才叫花枝乱颤呢
宋夫人忽然仔细看了一下姚采澜,失声叫道,“哎呀,江妹妹,你怎么忽然这么瘦了”
她一惊一乍,花容失色,好像姚采澜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姚采澜不动声色,只看着她。宋夫人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继续演下去,忽的一拍手,“哈,我知道了莫非是因为上次我的无心之语,让妹妹伤了心,回去之后拼命节食至此?”她特意把“拼命”二字咬得很重,嘲讽意味很明显。大家的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眼睛同时闪出八卦之光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人,也太居心不良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恶意败坏别人的名声姚采澜也就不再跟她客气,冷笑了一声,道,“也不知宋姐姐说的什么无心之语,居然害我伤心至此?是不是那些话特别的不像话,才使得我如此拼命呢”姚采澜针锋相对,把“不像话”咬得很重,暗示宋夫人有不当言辞在先,同时面上也是一副“有种你就摊开了说说看”的神气。
宋夫人没想到姚采澜丝毫没有心虚,没有不好意思,居然理直气壮的反咬一口,仿佛是自己有多大的错似的?
她的脸顿时红了,正想争辩,江夫人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宋夫人有所不知,江夫人不过是因为大病一场,这才变化如此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坐着吧,戏就要开演了”江夫人见两人有点龃晤,心里责怪宋夫人没事挑事,便顺势挽住了姚采澜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江夫人既然说了话,姚采澜和宋夫人便都不言语了。宋夫人自然是不信江夫人那番话的,心里正不服气,却发现江夫人携着姚采澜挨着坐了下来,脸色更差了。
按理说,大家按宾主就坐。柳夫人自是在上首。她的左首自是主人安夫人坐着,她的右首论资历、论官职,都该是她才对。如今。。。
她又不愿坐在姚采澜的下手,刚想迈步往安夫人那边去坐,安夫人已经亲亲热热的招呼崔夫人,“妹妹快来坐,还是咱们姐妹挨着说说话吧”
她的脚步已经迈步往那边去了,因此安夫人这样一来,她顿时尴尬万分,只好原地打了个转,随便在边上捡了个座闷闷的坐下了。
此时,戏已经开了锣。
姚采澜听着那声音并不是后世里那些相熟的京剧、昆曲一类,倒像是某个地方的小戏种。
柳夫人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低声凑过来跟她讲起了故事梗概。
既然欣赏不了这种唱腔,那就权当看热闹吧。
不过那故事也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就叫做“白玉蝉”。姚采澜以前跟青梅她们闲聊,倒也曾听过这个故事。讲的是前朝时两家主人酒后指腹为婚,定亲的信物就是一只白玉蝉。等到男方落难找上门来的时候女方才发现,那个男孩只有两三岁,而女孩已经及笄了。然后那女的就含辛茹苦的把那孩子带大,等那孩子考中了状元回来,却是直接带了新婚妻子返家。那女的欢喜非常,一心盼着那男的回来娶自己,手里攥着白玉蝉,谁知道迎来的是一对新人,跪下磕头行大礼,双双叫了一声“娘”。。。当然,故事结局是好的,这一段白玉蝉的故事就此天下闻名,那女人也受到皇上的嘉奖,最终被纳为了平妻,从而成就了一番人间佳话。
大戏落幕了。周围不少夫人眼里含着泪花,为那个女人心酸,然后还众口一词的称赞那女人贤良淑德。其中,宋夫人的声音又响又脆,听得格外分明,“这个女子真是千古一奇了,居然能如此大义,真是我辈的楷模了”那女人脸皮倒也厚,又开始恢复了之前的趾高气扬的劲头。
姚采澜看完戏心里也不好受,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女主角,纯粹是气的我呸,去它的贤良淑德
自己辜负了大好青春,受了那么多的罪,把丈夫培养成才,结果自己差点当了娘。
即使最后成了平妻。可男人风华正茂,你一个年近四十、头发都斑白的半老妇人怎么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