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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过去。
这几天一路颠簸,委实辛苦了些。再加上昨晚睡的很晚,早晨为了赶路又起得早。
是水草把她唤醒的,姚采澜睁开眼时,屋里已经黑透了,已经点上了明晃晃的蜡烛。
姚采澜慢慢坐了起来,只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刚离开被子,就觉得身上一阵冷,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水草吓了一跳,先过来摸姚采澜的额头,“哎呦,二奶奶,您可不是着凉了吧?”
姚采澜不以为意,嫌她大惊小怪。自己这身体虽说底子差些,但这么些年自己小心保养着,一直很少生病,因此,姚采澜对自己的身体一向很有些盲目的自信。
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胃口便不大好,姚采澜原以为是旅途之中饭菜不合口的缘故,也没往心里去。可饭后依旧没精神,身上还没怎么有力气,只好懒懒的又躺回榻上。
水草急得要去找大夫,姚采澜止住了,想要先抗上一阵再说,得让免疫力先发挥作用才成,不能马上就延医用药。
在前世学得的关于抗感冒的理论有一箩筐,姚采澜对抗生素颇有微词,对中草药也是半信半疑。
至于说道从章姨娘那里得来的避孕的古方,反正从姨娘用的效果来看,也确实有效,姚采澜将其归结为灵异一类,在不可谈论之列。
水草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去厨房熬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姜糖水来,让姚采澜趁热喝下。
姚采澜喝了姜糖水,身上出了点汗,舒服了一些,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等江清山出外办事回来,一听说姚采澜不太舒服,顿时急了,只好暂时抛开自己心里的那点子想法,细细问过水草姚采澜的症状。
江清山本想就此留下照看姚采澜,水草却把他推走了,说要自己值夜,犯不着让二爷辛苦,明天还要赶路呢,一大堆的事等着二爷处理呢。
水草一番话下来,言辞恳切,一副忠心侍主的模样,搞得本就有些私心的江清山更有些心虚,张嘴想反驳也说不过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也只得走了。
水草暗暗舒了一口气,一路上的情形虽然姚采澜一直避着她,她也不是傻瓜,也隐隐约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暗想,二奶奶病成这样,万一让二爷趁虚而入了,岂不雪上加霜?不行,坚决不行。
于是,好是找出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把这位爷哄走了。
要是让江清山知道她这番心思,准得吐血。你们家爷就如此混账,如此牲畜,如此饥不择食?
当然,事实上,他就是那么想的,就是如此牲畜!
第二天一早,姚采澜一觉醒来,发现事情大条了。嗓子也疼了起来,身上也发冷,浑身骨头都疼了。这真是感冒了!
江清山一大早也赶紧过来看,发现她病恹恹的还躺在那里不愿动,当时就火了,呵斥水草:“怎么不早去请大夫?”
水草一脸委屈。姚采澜艰难的张开口,忙替水草说话:“是我的主意。我不让她去的。不过小毛病,发发汗就行了。请什么大夫!”
江清山冲她一瞪眼:“你逞什么能啊?有病就赶快看!罗里啰唆个什么劲儿啊!”
不知怎地,江清山冲她吼了几句,姚采澜也不生气,只任着水草得了令下去请大夫了。
等水草走了,江清山便一下欺过身来,以手探她的额头,停了停,疑惑道,“好像不怎么热嘛?”
这个傻子,光用手能感觉出来么?得再跟你自己的额头比较一下才作准啊。
姚采澜浑身没劲儿,懒得跟他斗嘴生气。
不过,你光在那里摸来摸去的做什么,难道摸多了就能摸出来了?姚采澜一歪头,躲开他的咸猪手。
又躺了会儿,只觉得身上冷的厉害,难受得紧,见那木头还在那里傻坐着,便叫了一声,“哎,我冷。”
不知怎么了,原本还好好的,说出这话时却已经带了几丝委屈,心里竟酸胀得很,眼里也有了泪意。
江清山不明所以,见自己媳妇怎么转眼间就像要哭的样子,忙慌手慌脚的站起来,“冷?那怎么办?”
“再给我拿一床被子来。”姚采澜带着哭腔。看他那傻样,心里更委屈了。
江清山忙转身出去,不久便又回来,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抱了来,细细的给她压好,又仔仔细细的边角掖了,“好了吧?不冷了吧?”
姚采澜觉得稍好受了一点,虽然还是冷,但比刚才强多了。
不多时,水草引了大夫来,大夫望闻问切,自然说是普通伤寒,然后写了个方子让去抓药。
姚采澜便低声问江清山,“今儿个就能到平阳了吧?”
“今天赶赶的话,天黑能进城。”
“那等药熬好了我喝了就动身吧。”
姚采澜虽然不舒服,可是更不愿滞留异乡。好歹到平阳也算到家了不是。
江清山拗不过她,只能点头应了。
草草用了几口饭之后又特意多留了半个时辰,喝过了苦药汤子,水草和小红才把包裹的严密的姚采澜扶到车上。
被强制扶着的姚采澜其实满心郁闷,我是小有风寒,不是病入膏肓啊同志们,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幸亏头上罩着斗篷,否则,姚采澜还真是很没脸。
主母 第五章 安家
待姚采澜慢慢爬上了车,江清山便也跟着跳上来,要把水草和小红撵到后边车上去,姚采澜坚决不许。
开玩笑,路上要是需要入个厕啥的,要是光江清山在实在别扭得很,必须得留着水草才行。
姚采澜一眼瞅见车上多了两床被子,见那花色正是早上自己盖得那两床,感情是直接找店家买了来了。
姚采澜浑身正冷着,看见被子实在亲切得很,就给了水草一个赞赏的眼神。
水草顺着姚采澜目光看去,忙摆摆手,悄悄用手一指江清山,意思是江清山的主意。
好好的人在车上也颠的难受,更别提病人了。姚采澜盖着厚被子半躺着,越躺越不舒服。
车上又不宽敞。她这还算是好的。
为了让姚采澜躺的舒服点,多有点空间,水草抱膝窝在一边,连江清山也只能屈了一条腿坐着。
姚采澜平时是个很坚强的性子,什么事牙关一咬就挺过去了,除了生病的时候。
前世也是,一旦有什么风吹感冒肚子疼,都会哭鼻子的,心理脆弱得很,各种感伤忧郁、自怨自艾,各种感怀身世、伤春悲秋,一股脑儿的就都来了。
眼下就是,身上冷得很,又颠的难受,头隐隐作痛,嗓子肿的连吞咽都困难,姚采澜就觉得委屈了,越想便越觉得难受,就开始悄悄的抹眼泪。
江清山听得动静不对,一看姚采澜满脸淌着眼泪哭得正欢,吓了一大跳,忙爬起来上前安慰,“又怎么了这是,难受啊?不舒服啊?”一边笨拙的拍着姚采澜的肩。
姚采澜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一边吸着鼻子,嘟囔道,“嗓子疼,冷,骨头疼,头疼。。。。。”居然可怜兮兮的向江清山诉苦。
江清山一向坚硬的心肠一瞬间也软了,手足有些无措,“没事,没事,等药劲儿上来就没事了,就好了啊。乖啊。”
一时间两人无比和谐,两个人便越挨越近,不知怎么的,姚采澜就挪到江清山怀里去了。也说不清是谁主动的。
江清山伸出手慢慢拍着她,一边轻声安慰着,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姚采澜委屈了一阵,自怨自艾了半天,待江清山抱着她时感觉暖和多了,兴许是药劲上来,兴许是病势来时体虚,总之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水草早就自觉的把头转向窗外,仿佛外边那荒凉无边的景色有多吸引人,脸上带着红晕,只觉得别扭无比,心里只恼姚采澜把她给留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休息,直接停了车用了些早就备好的干粮,又继续赶路了。
姚采澜勉强吃了一块绿豆糕,便嫌太甜腻,水草怎么劝也不吃了。
紧赶慢赶的,在天将将黑透的时候,终于进了平阳县城。
这时候也找不着人报到,只好先找家客栈先住下,一切全待明日再说了。
姚采澜一路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到了客栈,水草就先忙活着去熬药了。
药熬好了,好歹把姚采澜给叫醒了,江清山亲自把姚采澜半抱半扶着,让她把药喝下去,不一会儿,姚采澜就浑身出了一身汗。
水草和小红赶紧张罗着又给姚采澜换了一身衣服,换好衣裳不久,姚采澜就又倒头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姚采澜一早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的,这病来得快好的也快。也不知是自己体质太好呢,还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中草药神乎其技。
一大早,水草就特意寻到了店家的厨房,单独做了一顿早餐。
水草的手艺是姚采澜吃惯了的,很有胃口的喝了两碗小米粥,就着碟子香油拌白菜丝吃了两个小花卷。
水草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还不停的劝着姚采澜,“再吃点,得把这两天亏损的元气再给补回来!”
江清山早就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早饭,等不得姚采澜吃完,就换好官服出门去衙门了。
姚采澜饭后在屋里转了一会儿,水草就把药熬好了端了来,姚采澜早就腻歪了这味,就让水草先搁在了桌上,要凉一凉再喝。
过了一会儿,瞅着水草出去倒水的功夫,姚采澜手脚麻利的开了后窗,把药倒在了窗根底下。
药是倒掉了,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怕病没好利索被水草“抓个现形”,便拿着茶壶狠狠喝了一壶热乎乎的白开水。
喝完水,姚采澜想出去透透气,昨晚来时天黑,也未能看清这平阳城的风貌如何,心里便痒痒的,很想先瞅瞅这里的民风民情。
水草恼了,说她病刚好不能吹风。
两个人正在叽叽歪歪能不能出门的问题,外边江庆来报说,来了一个人求见,说是平阳卫黑风营的副把总,先来安排夫人的住处的。
姚采澜忙让水草帮忙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赶紧让人进来。
那人一进来,姚采澜就觉得眼前一亮。
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身着黑色官府,身姿挺拔,腰里挂着佩刀,面白淡须,浓眉醒目,长的很是俊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质大叔?
那人说话十分客气,抱拳拱手自报家门说姓王名子其,立时便掏出了腰牌教姚采澜验过,姚采澜见那乌黑镶金边的腰牌上确实刻着他的官职,便笑着道了声辛苦。
那王子其说是江清山还在衙门办理交接等各项事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自己奉命先来安排夫人住处。
姚采澜便又招呼众人出来,结算了房钱,出门上了车,王子其在前面骑马引着,慢慢来到平阳县西城的一处小院。
原来这把总也是有福利房的。姚采澜挺高兴。
姚采澜坐在车上,从窗帘的缝隙中,不时看看四周风物,再抬眼看看前边不远处马上端坐着的笔直人影。
真是养眼啊。怎么看都比那些二十啷当岁的毛头小伙子看着要稳重。
到了小院后,那王子其叫开了门,把一个守门的老人叫到姚采澜跟前,介绍说这人是他雇来看守门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