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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惠兰便把她的手一下给打掉了,嗔道,“我可是好心好意的送上门去给你们生意做,姐姐倒是得了便宜卖起乖来了可不止我身上这一套,这府里数得着的女主子,今年上了冬我就请了你们锦绣庄的人,给她们一人作了一身呢。姐姐你还不赶紧好好奉承我这大主顾?”姚采澜忙起身装模作样的要给她斟茶。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又并排坐到了榻上。宋蕙兰随手一挥,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主母 六十三 童言
六十三 童言
姚采澜四周没了人,便直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一年没出来,怎么你就忽然多了个儿子出来啊?”
宋惠兰叹了口气,收敛了那份在人前的精明干练,脸上只剩了一片落寞,“过年的时候,我就替大爷收了两个通房。”见姚采澜着急插言,她已经抢在了前面作了解释,“就是我不做主收,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会拿这个说事儿,拿这个挤兑我。甚至,二房和三房都已经隐隐露出要把孩子过继给我呵呵,我和大爷今年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他们居然脸皮这样厚,如此来恶心我”
姚采澜也很气愤,“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们不过才成婚四年罢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怀上呢”
宋惠兰摇摇头,“是啊,这世上的人只有你想不到,可没有他们做不出的何况,我头上还压着一个老太太呢。别人我还能压上一压,只有她,我是挡都挡不得的。老太太一向偏心四房,她的小儿子。而且因为老太爷临终前的遗愿,她才被迫将主持中馈的大权让给了我,心里自然是不满的。大爷跟老太太感情也不是很亲近,可是,当儿子的,又能说什么呢?我也是气狠了,索性收了她送来的一个,又把我身边的一个也给开了脸,就让她们自己乌赤白脸的去斗去,只要别让我看见就行她们俩出身不好,脑子也不太够使,大爷也只是新鲜了两天也就罢了。若不是我劝着,若不是大爷还想着子嗣的事儿,她们连大爷的影子也摸不着呢也亏得那个生了儿子的还得意呢。。。索性也就只让她得意上几天吧”
尽管宋蕙兰摘下了脸上常戴的面具,在姚采澜面前毫不掩饰的直抒胸臆,说的甚是快意,可如果她真的这么看得开,这么轻松的掌控全局的话,这么憔悴的脸色又是为了什么呢?
姚采澜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顺着她的话说,只想让她开心一点罢了。
“既然有了这个儿子傍身,那些冷言冷语也该消停消停了。你也趁着这段日子,先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要紧”姚采澜劝道,转眼又遗憾的说,“若是你家宋伯伯早日能得拜县令的话,他们就不敢这么嚣张了,你也不用给那两个人开脸了”
宋惠兰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啊。人那,是不能同命争的。何况,他们就是一时安生一阵,早晚也会闹起来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也想开了。女人啊,别指望男人能护着你一辈子,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都是虚的。男人啊要女人,那就让他收去,要生孩子就由得她们去生。只要我守好我的本分,只要我把家里打理好,让男人能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的好好打拼,我的位置就是牢不可破的。就是那些女人再能生,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我只管把他们都教养好了,然后从里头选一个记在我的名下就行了。”
说罢果然脸色又复平静,拿过了旁边放着的早已冷掉的药碗,没等姚采澜来拦,就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尽数灌了下去。
姚采澜只来得及嗔一句“你呀”,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忙把小机上搁着的蜜饯果子拿了过来。宋惠兰却并不去碰那些果子,只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似是丝毫也不在意这药有多苦。
自己本是怕她难过才不顾天寒地冻赶过来看她的,可如今见她看的如此清透明白,对她又是钦佩,又是怜惜。两人好好说了一番话,姚采澜也怕打扰她养着,推辞着也没留下用饭,就领着孩子告辞了。
“姐姐尽管放心,我也知道好好爱惜着自己。大爷一直留心四处打听着呢。前一阵听说大名府有位妇科圣手,大爷说要重金请他来府里一趟呢”宋蕙兰还是坚持着把她送到了大门口。说着话的时候,尽管宋惠兰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好似有些心灰意懒的样子,姚采澜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隐藏的痛楚。
有爱才会有痛吧。
其实,照这么说,童景旗还是对妻子很是关心的,姚采澜暗自点头,这人至少是非轻重还是能分得清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姚采澜知道,宋惠兰这人,是不用自己惦记的,不论多难,她总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入了冬,江右自然没有采药的借口老往外跑,倒是老老实实的专心的教导起两个孩子。姚采澜看石头的表现,倒是很有些惊喜。石头的进步很大,天文地理的,对什么事都起了兴致,很喜欢提问问题。
“天上为什么会下雪呢?”石头蹙着小小的眉头扒在窗口,略微开了条小缝往外张望着。外面大大的雪片密密麻麻的落下来,房前的树木都看不清了。虽然以至傍晚,天色却被雪光映的一片亮。
小莲正把石头的一件棉袍拆开边角放出来,再续上一些棉絮。这孩子个子长得快,又爱武枪弄棒,身上的衣裳经常是一身汗一身泥土的,得多准备上好几身预备着。
小莲把手上的线头咬断了,笑道,“大少爷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老天爷要下雪,便有他的原因在。我们凡人自然是猜不透老天爷的意思的。”
石头转身疑惑的看着她,“下雪也是老天爷管着么?老天爷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小莲闻言笑得前仰后合的,“大少爷可真风趣老天爷是天上的神仙,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石头却一撇嘴,“小莲姐姐,你又骗人啦既然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有位老天爷存在呢先生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到后来,摇头晃脑的,一副教训人的长者口气。
姚采澜正把睡熟的铁锤放在了小床里边,走过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指头戳他大脑袋一下,“你这孩子,口气还真不小,居然教训起你小莲姐来了”
石头不太服气,张嘴就说,“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娘可千万不要瞧不起小孩子啊”
几人正笑着,江清山已经一挑棉帘子进来了,“在笑什么呢,这么热闹?”
小莲出去端热水,姚采澜就上前为他把厚重的披风除了,转身搭在了架子上晾着,一面转身跟石头说,“石头,你去问你爹去。你爹学识渊博,定然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清山狐疑的看着她,“姚采澜,你又搞什么呢?可别害我啊”
石头已经一下扑到了他身上去,一面搂着他的脖子,一面又问了一遍。
江清山先给了姚采澜一个责怪的眼神,转而挠挠头皮,琢磨了半天才道,“下雪嘛,自然是因为该下。不下的话田里的庄稼就长的不好。庄稼长的不好,老百姓就会没饭吃。所以,这雪,必须得下”
姚采澜在一旁听得忍笑不禁,江清山又威胁的看她一眼。
石头也歪头想了一下,“爹说因为该下,所以就下。可是,我们这里今年夏天时大旱,那时肯定应该下雨的,怎么又没下呢?”
江清山张嘴结舌答不出来,又见姚采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便赌气把石头往前一递,赌气道,“问你母亲去”
姚采澜忙把石头接了过来,见石头一脸的希冀,便想了想道,“娘琢磨着啊,地上的水一冷就会结成冰。所以啊,可能在天上会有水啊,气啊之类的,如果冷的话就会变成雪花落下来。”
石头听了便一拍手,“对啊,如果不冷的话,它就直接变成雨落下来。”
江清山却不太服气,“石头,别听你母亲胡说什么天上有水有气的,天上住着神仙呢,哪有什么水和气”
姚采澜懒得理他这死脑筋,直接别过脸去低声的跟石头讨论起来。江清山落了个没趣,又隐约听到两人提到什么“先生”之类,便微微撇了撇嘴,转身一甩袖子,悻悻的去了净房。
仿佛一过了年,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清秋这时来了一封信,信中有喜有忧。
喜得是江老爷自从到了大名府,站住了脚跟之后,先好好的疏通了一番关系,又花了一笔银子,历尽了一番周折,终于得以让崔家生进入了府学学习。
这样,清秋就顺理成章的随着丈夫搬到了大名府,然后就在江家帮助之下,在江府附近买了一个小宅子住下了,也好陪伴丈夫读书。
崔老夫人虽然很不情愿,可到底是儿子的前程重要。府学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据说,里边的学生非富即贵,前程那可都是一片光明啊。老夫人有心将大媳妇留下伺候自己,可到底是忌讳江家这边,终于放了手让他们搬到了大名府。
清秋自从脱离了崔老夫人的眼睛,心情好的多了。再加上崔家生自打进了大名府,少不了时时处处靠着江家,对着清秋时气也有些短,不复以前那样书生意气,所以对清秋刻意的温柔小意、陪着小心。
清秋也不是那恃宠而骄的,丈夫对自己我,自己只有对他更好的。两好凑一好,两个人的关系倒像是到了一个蜜月期了。
主母 六十四 升迁
六十四 升迁
清秋还很意外的录了自己写的一首诗来,说是要请姚采澜品鉴一二。
姚采澜自己写诗是肯定写不出来的,所以对有才的人,特别是女人,怀有一种特别的崇敬之情,清秋又说要让她“品鉴”一下,更是让姚采澜觉得受宠若惊,只觉得好像有当年找工作去面试时候一样的紧张感。
姚采澜定了定神,上上下下仔细拜读了一遍,却是一首《竹枝词》:
山竹桃花满上头,青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这首诗,写的言简而意深。虽然用词简单,却比喻新奇,对比巧妙。瞧瞧这诗里头,既有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又有着对失去所爱的担忧,竟完全是一番闺中小儿女的心思了。
瞧这姑娘,满腔的柔情和疑虑都藏不住,居然第一次这样大方的把首情诗拿了给自己看了。姚采澜看完思量半晌,不禁掩卷叹息。不管将来怎样,至少现下是幸福的吧。
信中却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京中大伯子江清峰身体不太好,甚至一度缠绵病榻,起不来床。居天子脚下,大不易啊。姚采澜也不清楚江清峰到底在京中有何遭遇,但是,想想也知道,那些官场倾轧、肮脏卑鄙,只会比其它任何地方都要黑暗,都要疯狂。
江夫人焦虑的日夜不安、风度全失,担心江福、李嬷嬷夫妻仍然不能照管好大儿子一家,不顾众人拦阻,执意动身亲自赶往京城照看。
姚采澜知道了这事,也是担心的很,等晚上江清山回来,跟他商量了一番,就使人打点了些药材,派可靠的人送到京城里去。婆婆都去了,自己当然也得闻风而动。这些药材自然都经了江右的手,据说是西北独有,而京中找不着的,但愿能对大伯子的病起到一点作用。
过年的时候倒是热热闹闹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