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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内心深处被深埋已久的东西,再渐渐复苏,甚至是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来回抚摸着,那卷翘的睫毛,永远也忘不了,这比女子还要浓密好看的睫毛下的那一双,邪肆冷然的眼,那么的狭长,那么的魔魅,那么的妖冶,那么的邪恶,而自己,是否,早已经在那里沉沦?轻扯嘴角,魔玺玺自嘲一笑,双手在周树的俊脸上不断摸索,不断揉捏,摆出自己认为可爱的造型后,微微一笑……
“小姐,晋王府到了。”在魔玺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小翠儿略带担忧的声音突然想起,魔玺玺心底一沉,直觉的开始全身亢奋,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掀起金丝帘子,魔玺玺踏出马车,望着夜色中略带神秘诡异的晋王府,内心五味杂陈。魔玺玺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有些颤抖,并不是因为周树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老王爷生死未卜,并不是因为晋王府内那没有硝烟的残酷战争,也并不是因为今夜的归来王府无一人迎接……而仅仅是因为今夜的夜色太黑,今夜的寒风太过刺骨,今夜的她又太过感性罢了……过了今夜,就好了,就好了……
握着拳头,挺直腰板,魔玺玺傲然的昂起头,萧瑟的夜风中,白色的衣摆随风舞动,仙子一般的女子伫立于风中,银光铺洒,形成层层银色光圈,将她包裹于其中,美丽的不似凡人。
“告诉她们,世子和我回来了。”杏目微闪,魔玺玺握紧双拳,铿锵的对小翠儿说道。她知道,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引起王府内有心之人的口舌,她知道,她知道此刻晋王爷生死未卜,若周树昏迷不醒的消息被有心人知道,她很可能被推到风口浪尖。只是,她没办法了,只有放手一搏。她没办法回到自己的院落做鸵鸟,避祸。那样,只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进而加以利用。到最后,她甚至会尸骨无存。自欺欺人的等死,从来都不是她魔玺玺的作风。
“小姐……”小翠儿捏着手帕的小手一颤,她当然了解明白魔玺玺的处境,易品兰婆媳两人向来对魔玺玺有敌意,且经常对痴傻的周树下手。以前,魔玺玺仗着老王爷在,且周树百分之百的信任和肯定,可以与她们周旋几圈,只是现在……这毕竟是个以男子为天的时代呵……若自己的男人……那么自己……
“记得哦,要大一点声,我要人尽皆知。”扯动嘴角,魔玺玺笑得灿烂。不留后路,她要背水一战。她在赌,赌易品兰不敢明目张胆的挑衅,起码,此刻不敢。其实,人都有这样一个心态,你不告诉她是什么颜色她一定会要看个清楚,反而你告诉她是白色吧,她会怀疑是黑色。魔玺玺此刻赌的就是易品兰的这个心态,只要她怀疑周树的昏迷,她就有时间部署一切,甚至是拖到铁榔头和闻人瑟的到达。
“是!小姐!”望着魔玺玺眼中的坚决,小翠儿抖动的小手儿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内心虽然依旧彷徨,但是,她选择相信魔玺玺。人,一旦有了信念,做起事情来便会异常的果断。就好似如今的小翠儿。
“世子世子妃回来啦!”鼓足力量的大吼,甚至是拉着车夫一起大吼,瞬间,原本无比安静的晋王府,发出了沙沙声响,转瞬间,灯火通明。巨大的铁门,吱嘎一声开启,一张张神色迥异的面孔出现在魔玺玺眼前。
“妹妹好气派啊……回个府也要全府上下出来迎接?”双眼瞟过魔玺玺身后那在月色中依旧金光闪闪的马车,易品兰的目光在闪过不屑,闪过鄙夷,甚至还闪过一丝妒恨。易品兰乃丞相之女,虽说不是嫡生女,却也是丞相最喜爱的小妾所生,平时吃穿用的都比照嫡生女。所以,便养成了易品兰骄纵的性子,虽然她平时掩藏的很好,但是,腐肉的臭味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徐徐传出的。进了晋王府,易品兰便把自己当成了女王,在王府内的女眷中,除了已故的晋王妃,就只有自己的出身最高贵。女人的攀比心理最为严重,比出身,比男人,比长相,甚至是比吃穿用,总之,在晋王府她觉得面子十足。只是,魔玺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竟然愣是比自己高一个等级成了世子妃?不但如此,而且但凡吃穿用都比自己高级出不知道几个等级,甚至是魔玺玺婢女小翠儿的首饰都比自己的耀眼,这叫她情何以堪?她直觉的认为是魔玺玺在羞辱她!所以,她更加的讨厌怨恨魔玺玺。
“呵呵,我记得世子只娶了我一房,何来姐姐?”杏目微闪,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淋漓很是漂亮,魔玺玺笑得妩媚,望着易品兰铁青的脸色,魔玺玺心中有丝痛快。真可笑啊,她魔玺玺怎么会容许她利用称呼骑在自己头上呢?她们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呢!要说,对于魔玺玺来说,嫁给周树最大的欣慰,便是周树没有小妾什么的,魔玺玺前世最呕的便是妻妾争宠的画面,面对妻妾的种种斗争,魔玺玺甚至很想扯过那个男人问一问他怎么不去死?如果,周树有个小妾,魔玺玺一定会把他阉了,然后再送他去那个怡红院啦红袖招啦,给妓女们去搓澡!自己整天抱着美男去他那里报到,气死他!
“子墨知道世子回来,二夫人是一定会来迎接的,只是,若只是几位夫人和叔伯来迎接子墨,那些个奴才们不懂事的不露面,那么多扫夫人们和叔伯的面子啊?”在易品兰刚要张口之前,魔玺玺抢了个先机,淡淡的微笑,徐徐的开口,笑容美丽,话语得当。易品兰愣是找不出什么不敬啊毛病什么的!
“回府就好!只是,世子怎么还不出来?王爷可是……”一旁一直沉默的兰夫人终于开口,只是她脸色或许平淡自然,她那一双凤眼却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她不喜欢周树,连带着不喜欢自己,魔玺玺知道,只是,对于这样一个即使是面对着丈夫和别的女人当众调情,依旧可以麻木自然的女子,魔玺玺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说她大度呢?还是该说她可悲?不过有一点魔玺玺可以肯定,那就是兰夫人早就已经变态了,被生活压抑的,被丈夫逼迫的,被丈夫的女人们折磨的,所以,她把她的恨意全部转移到了别处,就比如偶尔痴傻的周树身上。
“世子……呜呜……”指甲抠着手心,魔玺玺逼着自己哭泣,“世子……世子他……就在得知王爷昏迷的时刻……也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呜呜呜……现在还没有醒来……”戏演七分真,三分莫辨,真真假假全凭看戏之人自己体会。含泪的杏目扫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千言万语,有的时候真就没有泪水来得有用。果然,望见魔玺玺的泪水,在场有人不忍了,站了出来。
“四弟昏迷,想必弟妹一定很伤心……赶了一天的马车一定累了吧?来人啊,还不快快备上饭菜?弟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伤心了,毕竟已经发生了,还望弟妹早些看开。”周易的话已经让魔玺玺很呕了,怎么听怎么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的意味?周易的神情更令魔玺玺呕吐,邪里邪气的虎目,不断的向着魔玺玺眨着,看惯了周树妖冶邪肆的眼,突然看这样眼,魔玺玺真的有些不习惯。不过,瞥到易品兰愤怒的神情,兰夫人‘养不教父之过’的失望表情,以及一直戏谑的看着一切的如夫人,魔玺玺,暂时接受了周易的帮助。
“四嫂……四哥他……”单纯的大眼,闪着焦急担忧,看得魔玺玺有些动容,周密多么单纯的孩子,长于这样无悔的地方,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微微扯动嘴角,给了周密一记友好的笑,周密身子一颤,神情微怔,看着魔玺玺的眼突然别扭的移开,只是,缓缓爬上俊脸的红晕昭示了少年情窦初开的事实。而这一切,魔玺玺都没有看到,她只关注于几个侍卫搀扶的周树,内心紧张。
“慢一点……轻一点……他会不会不舒服?”就这样,随着侍卫,魔玺玺也跟着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只是,心情却比以往沉重的多。以往,即使是痴傻,周树也依旧可以为自己挡一片天,最起码他们是一心的。可是如今……紧紧的握着双手,魔玺玺告诉自己,不要怕,周树会醒的,醒来后,他依旧是他,她还是她,她们仍然是她们。
“爹……爹……”突然,就在魔玺玺等人踏入自己院落的霎那,一个浑身腥臭的小小身影猛地窜了出来,死死的攀住周树散落出来的手臂,小小的身子因恐惧而不断颤抖。魔玺玺定了定神,才略微探究的开口……
“周舟?”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甚至是衣衫褴褛的孩子,魔玺玺不愿相信,大人们的战争会如此的残忍。
“都是你!坏女人!”突然,小小的人儿猛地回身,如小老虎一样,猛地向魔玺玺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魔玺玺的胳膊就是一口,钻心的疼痛猛地袭来,忽的,一个身影闪过,周舟的小小身子,竟然被来者轻易的抱开。
“舟儿……”带着几分童腔的少年声音微微扬起,带着几分责备,周密望着怀中倔强的侄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他的苦他的痛他的愤怒,就好似曾经的自己,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想,只要不去回忆,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不是吗?
“呜呜呜……小叔……呜呜……坏女人欺负爹爹……呜呜呜……”埋首于周密怀中的周舟,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这样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刺耳……
“她……她没有……她没有欺负你爹爹!”圆圆的眼睛微闪,周密歉意的看向魔玺玺,当目光触及到魔玺玺依旧流血的右手之时,他突然觉得心痛。
“小翠儿……”不理会,自己受伤的手臂,也不理会周密关注的神色,魔玺玺叫来小翠儿,“带着他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哦对了,要他吃饱。”说罢,不理会身后几人的反应,魔玺玺转身离开,她知道她必须离开,她怕她走晚了,会流出眼泪,为何望着此时的周舟她会突然想到幼时的周树?在晋王府因为痴傻,所以过着下人都不如的日子,戒备的看着一切,所有的邪肆所有的冷冽所有的残酷,都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免于自己受到伤害的手段措施,一种保护自己的虚伪面具?周树,你到底有几张脸?是否,你的每一张脸都是为了生存而存在的?泪水终于决堤,望着床上的周树,苍白的面容,深黑的眼窝,双手颤抖,依旧不由自己的摸上了周树的脸,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忽的,心底的某处被深深撼动……是什么在生根发芽?
“小……小……”周树的嘴巴突然蠕动,魔玺玺险些激动的跳了起来,压抑不住胸中的激动,魔玺玺将侧脸贴近周树。
“你说什么?周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诱引着,祈祷着,仿佛,只要周树开口说上一句话,她便有与全世界作对的勇气。
“小花……小花……”周树的声音很虚弱,话语断断续续的,但是依旧依稀可辨。
“小花?小花?周树,你是要小花吗?来人啊!把世子的小花抱过来!快点抱过来!”魔玺玺突然疯狂的大叫,再也,再也不在顾忌周树的喜好,只要,只要小花可以唤醒周树……
“四嫂,不可能的……小花早就已经……”听到魔玺玺发疯的声音而闯进来周密,突然复杂的看了魔玺玺一眼,便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为何,他就是见不得魔玺玺伤心。仿佛那样,伤的好似自己的心一般。自己也跟着她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