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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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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鸾激动地捶了一拳床板,几乎想给燕宁跪下了。
  从一年前他困于所谓的自尊心,理不清对何岸的感情,到今天能陪何岸睡在一张床上,这漫长的一段路,每遇险阻,燕宁总能恰到好处地为他搭一座桥。
  何岸都肯回渊江了,住哪儿还重要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眼下暂住栀子花西街也罢,暂住琼山大宅也罢,迟早有一天,何岸会回到只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小窝里。
  “再帮忙拿件衣服。”何岸说。
  郑飞鸾立马找了件恐龙睡衣递给他。
  铃兰穿好衣裳,变作喷香干净的一个萌娃,自个儿在床上爬过来爬过去,抱起歪倒的绒毛公仔们,一只只靠墙摆好。
  一家人,睡觉也要整整齐齐。
  何岸抱膝坐在床畔:“还有就是程修的事了,我们回去了的话,他……”
  “这你不用担心,久盛会有更好的职位给他。”郑飞鸾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何岸摇了摇头,“程修跟我说,他还是先不回渊江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俩走了,他要是再走,客栈里就只剩戴逍一个人了。最近生意这么好,戴逍肯定会忙不过来的,他得留下来帮忙。”
  郑飞鸾挑眉:“这还不容易解决?落昙镇人力成本低,每月四千就能雇到相当有经验的老手,戴逍一共需要两个员工,一个像你,擅长记账和交流,另一个像程修……”
  “你不懂。”何岸笑着摆了摆手,“光像不行,就得是程修。”
  “我不懂?”郑飞鸾愣了。
  他叱咤业内十几年,客栈与酒店万变不离其宗,还能有他不懂的事?
  何岸却不再回答他了,掩唇打了个悠长的呵欠,掀开被窝躺进去,朝铃兰招了招手。铃兰摆好公仔,一摇一晃地走过来,亲亲热热扑向了何岸。
  “爸爸!”
  “哎!”
  两个人拱在一块儿,挠完咯吱窝挠脚心,闹腾得被子都乱了。
  郑飞鸾看着这温馨的场景,飞快把程修抛诸脑后,关掉台灯,寻着黑暗中淡淡的奶香与花香,伸手把父女俩搂了个满怀。
  十月初,北方深秋积雨。
  飞机降落渊江时已近傍晚,天色昏灰,舷窗淌雨,一踏上廊桥就听见了呼啸的风声。
  燕宁派了车来接,司机按他的吩咐准备了厚实的羊绒大衣,郑飞鸾亲自为何岸披上,护着他坐进车里,又将铃兰抱进了儿童座椅。
  车子平稳驶入市区,雨中的长街显得有些逼仄。路人行色匆匆,或撑伞,或小跑,各自穿梭在摩天大楼组成的巨型迷宫里。铃兰睡着了,何岸平静地望着窗外,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牛角扣,像是在怀念什么,也像是在担忧什么。
  郑飞鸾握住他的手,捉起来,放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
  燕宁的宅子位于栀子花西街十二号。
  砖墙素雅,木径曲折,银杏落了一地金黄。
  燕宁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穿着儒雅的羊毛马甲和衬衣,左手牵一只头戴礼帽的比格犬,右手拿一支纸风车,与铃兰之前遗失的那支一模一样。
  周嫂撑伞陪在旁边,也翘首以待着。
  车子在庭前停稳了,郑飞鸾抱着铃兰下了车。她几个月没见着燕宁,倒是一点儿也不认生,欢天喜地叫了声爷爷,然后就张开双臂扑进燕宁怀里不走了,等那支失而复得的纸风车交到手中,更是乐得露出了白莹莹的小乳牙。
  比格犬摇尾雀跃,主动向何岸示好。
  “它叫什么?”何岸问。
  “叫巴顿。”周嫂笑着回答,“是只小公狗,刚满两岁,性子很活泼的。”
  何岸戳了戳铃兰的脸蛋:“你有狗哥哥啦。”
  铃兰举着纸风车,兴奋地朝巴顿挥了挥。
  他们沿着庭院小径,穿过银杏、红枫与白沙地,推门进了屋。
  玄关进去先是一组整齐的嵌墙衣帽柜,然后是跃层客厅,与庭院仅以一扇巨幅落地窗相隔,视野开阔又明亮。
  再往里走是一间僻静的茶室,面积很大,茶席铺得平整,还藏了一方精致的白石小庭,翠竹倚墙而栽,清水扑翻惊鹿。大约是有雨的缘故,头顶的玻璃天花板此时是半开的,秋雨飘洒进来,淋得庭中湿气如雾。
  燕宁介绍说:“平常孩子们过来,就是在这儿聚的。”
  他领着何岸穿过茶室,踏上了一段两尺宽的环庭步廊。步廊通往书房,那里面的装饰风格就现代多了,有松软的沙发,还有靠垫。
  “我喜欢听着雨声读书,所以书房和庭院是连着的。待会儿我让周嫂加几只靠垫,你平常也好来坐。”
  “谢……谢谢。”
  何岸真是要受宠若惊了。
  燕宁为他和铃兰准备的卧室在二楼,是个温暖的套房,自带浴室、衣帽间和储物间。父女俩的秋冬衣物已经挂满了,玩具和日常用品也备得周全。阳台朝南,正对红枫银杏,一推窗便是满目秋景。
  “还喜欢吗?”燕宁关心地问。
  何岸无比感激,用力点了点头:“喜欢。”
  周嫂在一旁热情道:“阿宁每周只来住三四天的,我倒是一直在这儿当班,您平时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何岸道:“好,谢谢。”
  燕宁闻言就笑了:“以前这里冷清,所以才只住三四天。现在人多了,热闹了,一周住七天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老爷就该在家害相思病了。”周嫂提醒他。
  “没事,他早习惯了。”
  燕宁伸手扶了扶金丝镜框,笑容依旧温和淡定。
  郑飞鸾养尊处优三十年,骨子里多少还是有点少爷做派,在落昙镇那大半年没人伺候,表现尚可,一回到渊江,少爷做派也跟着死灰复燃了。
  天色渐暗,他陪燕宁何岸吃过饭,又坐在客厅里逗了一会儿狗,隐隐觉得累了,就把周嫂叫过来吩咐:“去把洗澡水放好,40度,加浴盐,再点一支熏香。”
  没想到周嫂回答:“少爷,您不能在这儿泡澡。”
  “为什么?”郑飞鸾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夫人没给您安排房间。”
  “我不需要房间。”郑飞鸾指了指何岸,一脸理所当然,“我睡何岸那儿就行了。”
  “飞鸾,我不记得我答应过让你睡在这儿啊。”燕宁突然开了口。
  他坐在靠窗的摇椅上,膝上摊开一本诗册,手指微弯,撑着下颌,淡淡瞥了郑飞鸾一眼:“你今年都三十多了,住在长辈家合适吗?”
  郑飞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懵怔地坐直了身体。
  “不是,这……爸你什么意思?”
  昨天在落昙镇他还能跟何岸睡一张床,今天回到渊江,反而要被扫地出门了?
  说好的父子同心呢?
  他急忙看向何岸,指望何岸能帮忙说句话,然而视线刚一接触,何岸便移开目光,专心看铃兰扔球逗狗狗玩了。
  郑飞鸾:“……”
  这下他算是看懂了。
  难怪何岸愿意主动回渊江“避一避”,敢情是秘密沟通好了,要连他一起避?
  “何岸……”
  郑飞鸾自知中招,站起身来,想过去跟何岸求情。
  燕宁及时清了清嗓子:“飞鸾,既然回来了,你的长假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你哥哥这段时间遇到了点麻烦,你经验足,回久盛搭把手吧。何岸有我照顾,你就不用经常过来了。”
  然后朝周嫂使了个眼色。
  周嫂心领神会,取来郑飞鸾的风衣提肩抖开,毕恭毕敬地赶客:“少爷,快把外套穿上吧,外头夜深风寒,还下着雨,别等会儿出门冻着了。”
  郑飞鸾还想争辩几句,那风衣却已经跟渔网似的罩上了身。
  “等等……”
  “别等了,趁早回家休息吧,今天又赶飞机又坐车的,肯定累得您够呛了。”周嫂一边体贴地表达关怀,一边将他往门口推。
  郑飞鸾:“我不累!”
  周嫂迅速改口:“那就是少夫人和小姐累了,需要休息。”
  郑飞鸾几乎要崩溃了:“我江畔那房子已经大半年没人住了,你让我回哪儿去?”
  “回琼山上的宅子也成,老爷正好想您了,您可以把您这半年来的所悟所想,还有前些天惹出来的那桩破事一并跟他谈谈,往少了说也够谈一夜呢。”
  周嫂滴水不漏,每说一句就把郑飞鸾往玄关请一步,直至无情地请出门外。
  “少爷晚安。”
  郑飞鸾呆滞地看着大门在他鼻子前方一公分处关上了,而关门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何岸转过身来,将下巴垫在沙发靠背上,相当无辜地冲他笑了笑。
  庭院雨声萧索,湿泞黑暗。
  郑飞鸾心中美满的家庭梦,在回到渊江的第一晚就破碎了。


第七十四章 
  去江畔公寓,还是去琼山大宅,这是一个问题。
  江畔公寓空了将近一年,冷冷清清的,想也知道肯定住不舒服。琼山大宅倒是不冷清了,但风险太高,万一郑老爷子问起燕宁什么时候回家,不说话是死路一条,说假话是死路一条,说真话更是死路一条。
  郑飞鸾珍爱生命,两相权衡之下,选择去锦源开了一间套房,然后就辗转反侧失眠了一整晚。
  他从来没这么想念过何岸。
  少了何岸的床是凉的,不暖也不香。他记得昨天晚上,何岸还顶着一头俏皮的短发坐在床畔,一边给铃兰穿衣裳,一边轻松地跟他话家常,眉目温柔,连灯影都分外朦胧,今晚就摸不着也看不见了,教他怎么适应得了?
  燕宁说不许他常去栀子花西街,郑飞鸾哪里忍得住,每天固定登门一趟,喝一杯何岸做的水果茶,或者尝一块何岸做的焦糖泡芙。更多的时候,他会陪何岸一起推童车出门散步,沿着周边宁静的公园走一圈,要是带上了巴顿,还可以玩一会儿抛飞盘游戏。
  “最近不忙吗,天天过来?”何岸问他。
  “不忙。我过几天才回久盛,趁假期还有一段尾巴,尽量多陪陪你。”郑飞鸾说,“以后就算真的忙不过来了,也会每天来陪你吃晚饭的。”
  回去时碰巧遇见了燕宁。
  郑飞鸾本以为会被训斥几句,谁知燕宁不仅什么也没说,还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郑飞鸾回归久盛是一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以什么职位回归、从兄长手中分走多少实权、是平起平坐还是一主一辅,都需要再三考量。在正式召集董事会之前,郑弘明先把他们兄弟俩召去了山宅商议。
  Alpha们谈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达成共识,决定在久盛第一次推行双执行官制度——进行清晰的职责划分,两边各司其职,互相平衡制约。
  兄弟俩都没什么微词。
  郑飞奕秉性宽和,行事稳妥,野心远不如弟弟,之前的争抢之心完全是被父亲的偏宠给激起来的。这一年来他独扛大旗却力有不逮,算是探明了自己的能力上限,也知道再撑下去会非常勉强,由弟弟分担一部分,可谓是一场及时雨。
  对郑飞鸾来说,这样的安排同样再合适不过了。
  他的观念已然起了变化,比起全权在握,更在乎有没有充裕的时间陪伴何岸与铃兰。依照以前的工作强度,恐怕一周都腾不出几小时来顾家,如今削减至半,恰到好处。
  公事谈完,便到了私事时间。
  燕宁连续几天没归家,郑弘明急得不行,脾气一上来,整个人阴沉又烦躁,还不能把责任往郑飞鸾头上丢,只好借谢砚的风波开刀,狠狠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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