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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突然,稚嫩的脆声响起,引得众人的齐齐转移。
“怎么了?”雁雪淡眸扫了儿子一眼,问道。
沈炝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挡得了大的,拦不住小的,失策失策啊……
小晴天委屈的瘪瘪嘴,无辜的指着身旁为他布菜的小厮,嘟起小嘴:“他夹的都是我不喜欢的,我不要他夹,我要自己夹……”
沈炝头疼的抚抚额角,正想开口,却见坐在小家伙身边的花一寒一脸温笑的抬起头,对着小家伙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雁雪看了从方才开始便没与她对视的花一寒,眼底划过一抹柔和,这家伙就会惯着小晴天,就是这样,小晴天才整天苍蝇似的在她耳边绕“花叔叔好”“花叔叔秒”“花叔叔呱呱叫”。
小晴天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高兴的跳下椅子,钻到花一寒怀里,笑眯眯的说:“花叔叔真温柔,以后谁嫁给你真是好福气,不如你就勉为其难娶我娘吧,虽然她懒散一点,偶尔凶一点,必要的时候冷血一点,但是从大方向来看,她还是不错的,至少她有我这个集可爱、聪明、能干、孝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精灵活泼、纯真无邪,各种优点于一身的好儿子啊,就这一条,你可就赚了……”
听着小家伙的童言童语,在场却没有人笑,沈炝一脸绝望,刘氏三母女则是一脸鄙夷,等着看好戏,方骞一张俊脸煞白,眼神不自觉的投向雁雪,双拳紧握,说不出的紧张,而宋暮白则是噙一张温润和气的笑脸,乍一看没什么异样,不过若是仔细看,却能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鸷。
大厅很安静,这种安静似乎等得都只是一个答案。
花一寒感受到怀中小家伙使劲掐了掐他的手背,他这才回神,却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到底遵了这位小祖宗的心愿,扬起一张轻佻含笑的俊脸,亲昵的将小家伙搂紧了些,对着对面的雁雪说:“既然咱们儿子都这么说了,娘子,你就从了为父吧。”
此言一出,四周更静了。
沈炝、刘氏、沈云雪、沈安雪皆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而方骞也在此时终于记了起来,对了,这个男人,花一寒,在雁雪来北江国之前,那次在天蚕酒楼,雁雪便是与这花一寒同行的,他们……当时就认识了,那此刻这男人追来是为了什么?
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测,但方骞还是强压下那股不安,只静静的看着雁雪,那个眼神,比之之前炙热了千百倍。
倒是宋暮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眼底的那抹阴鸷,早已转换成了阴戾,夹杂的还有一分危险。
雁雪抽抽嘴角,腹背受敌的感受着众人的视线,其中最重的当然是方骞的那道,她无力的抚了抚额角,有些疲惫的道:“行了,不就吃顿饭吗?就不能好好吃?”
碰了个软钉子,花一寒脸色难看了几分,却还是仍旧保持一副痞痞的样子,故作不满的嘟哝:“每次都这样,娘子你应为夫一声怎么了?”
每次?
每次?
这么说他们是认识的?沈家的人登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倒是沈安雪眯这眼眸似在回忆什么,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应你一声,你就得寸进尺了,蹬鼻子上脸,花一寒,给我好好吃饭。”冷喝一声,雁雪又瞪向别人怀里的自家儿子,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再调皮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小晴天毕竟是常年屈服在娘亲淫威之下存活的,因此审时度势的眼力还是有的,咕哝一声,他黯然缩出花一寒的怀抱,小步子挪到自己的位置上,捧着碗,可怜兮兮的望着刚才被他污蔑的夹菜小厮,小厮被那萌动可爱的眼神一望,脑神经充血,立刻二话不说,连忙跑上去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被冤枉,被诬蔑什么,那都是浮云。
“娘子,你爱吃青椒吗?”花一寒受了冷眼,却并未气馁,仍旧端着一张俊美飘逸的笑脸,一脸谄媚的望着雁雪。
雁雪翻了个白眼,眼底却并没什么厌恶,她是知道花一寒的秉性的,几月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就像个小孩子,偶尔生生闷气,偶尔就跟晴天一样狗腿,因此与他相处,她是觉得放松的。
“哎呀呀,我娘最讨厌吃青椒了,花叔叔,以后进了我们家们,可别做青椒。”小晴天望着那像毛毛虫似的青椒肉丝,打心眼里起了个寒颤。
雁雪轻描淡写的瞅了儿子一眼,突然恶劣一笑:“不会啊,我倒觉得青椒很不错,有益健康,来,儿子,多吃点。”说着,她便伸手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在小晴天如临大敌的惊恐目光下,将菜平稳的放到他的碗里,冲他微微一笑:“乖,吃啊。”
小晴天憋紧小嘴,转头求助似的望向布菜小厮。
这下小厮冷汗了……他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阎王三小姐作对啊,为求自保,小厮咬咬牙,豁出去似的也夹了一筷子放进小晴天的碗里,再用献媚似的小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魔鬼三小姐,以示邀功……
不但不救人水火,还落井下石?这就是人性啊,人性啊。
小晴天悲愤了,悲愤了……
花一寒见小家伙显然不爱吃这玩意儿,刚想解围,却听另一道温润和煦的声音淡淡响起:“孩子不爱吃,你又何必戏弄他?雁儿,你怎的越来越调皮了。”那语气的亲昵,纵容,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宠溺,让本已经够诡异的餐堂,彻底陷入的安静。
空气里,流淌着静默的味道,那股味道越发浓烈,最后成了死寂。
花一寒稍显紧张的看向宋暮白,他如此公然的亲昵唤她,是否说明他们二人当真……当真……关系匪浅?
方骞则是瞬息便将方才对花一寒的敌意转到身边这位玥王身上,他叫她什么?雁儿?这种称呼连他都从未唤过……
雁雪眯了眯眸,迎视着宋暮白柔软的眼神,心底生出一丝不岔。她冷冷的沉下脸,声音淡若琉烛:“这位公子,我们很熟吗?”
宋暮白低低的笑着,墨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那抹温柔,就像在安抚因小事儿而与自己闹别扭的妻子,笑了一阵,他才魅眸微眨的道:“生死相持,算不算熟?”
生死相持?这样的四个字,如此惊心动魄……
这下,花一寒和方骞都沉默,只是试探的视线仍旧在两人之间徘徊,仿佛想从两人的表情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雁雪神色更冷了,只因为第一次相遇时,面对了些不堪重用的小山贼,便用“生死相持”来形容他们关系,只怕不合适吧。
“你倒是会小事化大,信口开河。”她讥讽的笑靥停在唇角,眼底划过一丝冷冽:“就与你藏匿身份,不怀好意的行径一样,够小人的。那么请问一声,我是该称阁下沐公子呢?还是王爷呢?”
宋暮白菲薄的唇边噙着一抹淡笑,眼底的纵容一览无遗:“我知你气我,我认错,道歉,你愿怎么罚我都成,可能消气?”
什么叫做“愿怎么罚我都成”?
雁雪对男女之事素来冷淡,也可以说没兴趣,没兴趣的结果就是没自觉。
因此,纵然知道两人的对话并无问题,流畅极了,可不知怎么,她却觉得他们是在鸡同鸭讲,她说的是一个意思,他回答的明明也那个意思,却好像带了点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心里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雁雪只好用冷若冰霜的目光狠狠的睨着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她越是目光狠戾,宋暮白倒越是神色温柔,弄得她宛若打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上下充斥着无力感。
沈炝与刘氏三母女已经说不出话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自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诧或疑虑。
刘氏是四人中反应最快的,她冷笑一下,盯着沈雁雪的目光宛如毒蛇,轻哼一声,她才开口:“原来玥王和花公子,与我们家雁雪认识,只是不知两位与她……是何关系?”
这个问题也是沈家众人想问的,尤其是沈炝,他看玥王是越看越满意,正想着宗家里还有没有适龄的女儿,若是有,他也可从中撮合撮合,当不了女婿,也可当宗婿啊。
岂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不到,这白嫩嫩,香喷喷的新鲜出炉准宗婿,就成了自己那祸害女儿的囊中物了?若说不气那是骗人的,若说不愤更是骗人的,这就仿若你买了一块红烧肉,吃到嘴边了,却发现这肉是被人啃过的……
这种感觉,悲剧的无力。
雁雪与刘氏对峙多日,虽说早恨不得将她手刃刀下,却又不愿她死得太痛快。而在她的最终目标“让沈家生不如死”达到成效前,她顶多也只能与刘氏拌拌嘴皮子。UzeP。
脸上晃过一丝轻漫,她神色冷漠的扫了一样过去,扬眉傲道:“沈夫人当好你的主母就够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刘氏脸色一滞,讥笑一声:“是啊,你的事儿我从来管不了,七年前你与人私奔,弃沈家颜面于不顾我管不了,跟人苟且,诞下这孽种我也管不了,时过境迁,七年都过了,如今我更是管不你了……”
这段沈三小姐的淫乱史不算新鲜,至少在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当着客人的面说出来,就是大大的丢脸的。
沈炝脸色一敛,对于发妻这种只图一己口舌之快的做法很是气愤,他刚待说话,那厢方骞竟突然拔身而起,盯着他们,字字着重的道:“沈伯父,沈伯母,我要退婚。”
“什么?”刘氏料不到他会突然有此一说,脸色当即惨白。
而沈云雪也即刻豁然起身,一张美丽的脸庞满是震惊的盯着方骞。
沈安雪倒是稳稳的坐着,只是一双往日娇羞清亮的眸子,在这一刹那,却戾若蛇蝎。
雁雪也很惊讶,她料不到这家伙竟突然说这种话,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宋暮白与花一寒也盯向了方骞,两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带着审视。
小晴天看了看娘,又看了看那头的方骞,一双大眼却是紧盯着娘,注意着娘的每一个表情。
沈炝张了张唇,还没开口,刘氏却已经皱紧了眉宇,一字一顿的问:“你说什么?”
方骞墨黑的眸子转向雁雪,眼神里满是坚定,看着这个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他缓缓开口:“我要退婚,我方骞十年前便向天起誓,今生今世,非沈雁雪不娶,因此我不能娶别人……”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声音却并不大,甚至还带了那么一点柔情与小心翼翼。紧紧的看着心上人,他又说:“我不该心软双亲的恳求,同意与云雪、安雪定亲,雁雪,你还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发誓,我会比以前更爱你,将你护在心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让你再吃半点苦,雁雪……可以吗?”
这样的眼神,浓情而真挚,七年的等待,对他来说似乎都不算什么,如今眼前的人儿,才是他的全部,只要她肯重投他的怀抱,重新站在他的身边,要他做什么,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雁雪哑然,怔忡了好一阵,她才死死的别过眼,心脏的跳动是那样真实,但那却不是属于她的心跳。她知道,她没有回应他的权力,他的爱,是给的另一个女人的。
屋子里再一次寂静无声……
过了不知多久,低哑的轻笑声突然响起,众人寻音望去,便将宋暮白缓缓起身,他的位置本就在方骞旁边,这一站,两个男人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