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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轻轻的扶起了程海,谢墨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坚定,
“程大人,这场仗还没打完呢,活着的人也还要继续活下去”
谢墨的话语里没有安慰,却让程海心里一紧,是啊,一切还没有结束…。。
谢墨命士兵查找依然活着的人,半个时辰内,所有伤兵和仍然能继续战斗的人必须清点完毕,迅速转移。
“王大人,李勇将军快要不行了”一个校尉担忧的说道
“把伤口包扎好,放在马上带走”谢墨很平静的吩咐着
“可是…。。”校尉有些犹豫
“没有活着的人愿意留在这里,即使他只有一口气”谢墨大声的说道,仿佛在说给所有人听。
不远处有个人在呻吟,几个士兵奔过去,将上面的浮尸掀掉,一个北梁军队打扮的人露了出来。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个士兵顿时红了眼,抽出腰刀便要砍杀,
“大人,杀了这恶贼,给兄弟们报仇”
谢墨拎着剑走了过去,四目相对,那人却并不害怕,反而笑着说道:
“给老子一个痛快吧”
“我不杀俘虏,也不杀无能力反抗之人。”谢墨摇摇头,转身喊道,
“快点,我们要在一个时辰内离开这”
“你真的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没什么可后悔的”谢墨连头都没回
“告诉我,你是谁”
“王守仁”
……
群山之中,一队人马在前行,因为怕碰上北梁的主力,这些人昼伏夜出,选择一些比较难走的小路前进。谢墨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不时的仍有血丝渗透出来。
“你到底要把我们往哪里带,这样走下去不累死也会饿死”杨天明有些疑虑的看着谢墨。这几天王守仁在自己的士兵中指手划脚,士兵无一不照办,反观自己却无人理睬,威信扫地。杨天明的心中不禁总是想找个机会让王守仁难堪,即使王守仁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他有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那杨将军的意思是往哪里走呢”谢墨很客气,并无着恼的意思
“我……”杨天明一时语塞,他兵书倒是读了不少,仗也打了很多,攻城备战,排兵布阵可谓是一套一套的,可现下里却完全用不上。他哪里知道如何在这崇山峻岭走出去。
谢墨不再言语,依然在前面默默前行。
带着伤兵的队伍走得相当缓慢,不过意外的是北梁的人并没有追上来。山里能充饥的东西很多,谢墨对此道似乎颇为精通,对于程海来说一些从未见过的果子或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谢墨都能放进嘴巴吃得津津有味。偶遇一些味道比较香甜的食物或者一些野味,谢墨也都是先分给伤员。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群残兵败将,被人打得四处逃窜的散兵游勇在谢墨的带领下居然秩序井然,没人报怨,没人惹事,有的只是互相帮助,互相鼓励。
没人质疑谢墨的领导权,他俨然就是这个群体的精神领袖,至少是此时此刻。
望着谢墨忙碌的身影,程海觉得很是困惑。此番战场相遇,守仁好像对自己更多的是客气疏离,虽然也很关心自己,却又和对别人的关心没有什么不同,平常他并不和自己多说什么,只有需要商量的时候才来找自己,和以前喜欢粘着自己耍赖完全的不一样。
而且守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也和原先不太一样。
以前守仁是那种可爱的狡黠,精明的算计,时不时冒出的小心眼和小糊涂,更多的像个女孩子。可眼前这个守仁,淡漠,冷静,从容,果敢,仁慈,更多的是令自己尊敬的特质。
程海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至少肯定能确认的是,守仁是拼死来救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水,不,这是一条奔腾不息东去的大河,时而平静时而惊涛拍岸的大河,终于谢墨一直紧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根据经验只要一直沿着河走,就一定能走出这群山。
终于,当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所以人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阔的平原,绿绿的草地,逃出升天的欣喜,人们禁不住欢呼起来。连杨天明都禁不住泪流满面起来。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谁又会想去死呢?
当阮世成将军得到消息带着大军前来接应时,看着这只西金曾经最精锐的部队,此刻如此狼狈,不禁说不出话来。
杨天明,主帅,断一臂,失血过多,昏迷。
程海,副将,重伤,失去战斗力
李元生,副将,阵亡
魏晨,参将,阵亡
李勇,敢死队领队之一,副将,重伤,依然昏迷,生死不可知
王守仁,敢死队领队之一,重伤,那道贯穿于脸部的伤疤看样子将永远留在那了。
……。
此一役,号称的西金精锐的十万大军去之六七,所有的人唏嘘不已。
阮世成将军决定据守邺城,先探探北梁虚实再做决定,无论如何西金都不能再输了,也输不起,如骊山防线被突破,则西金北面再无天险可守。
屋内正在养伤的程海心里烦闷异常,战场上的失利,守仁的受伤和性格的变化,自己岳父的失责等等都在脑海里轮换交替着,让人头疼欲裂。
从床上站起来,程海来回的踱着步子,肩膀上的绷带箍得人都变得僵硬了。
“程大人,杨将军请您过去一下”一侍卫进来传话道
“嗯,我这就过去”程海皱皱眉,点头应道
杨天明屋内。
“爹,叫我前来何事?”
“这个……,我是有点事,不过……”杨天明失血过多的脸色有些难看
“爹但说无妨”程海看着杨天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孩儿啊,这次大军被困,确实有爹的不是”杨天明顿了顿接着说道
“爹要写奏章给朝廷”
“嗯”程海不置可否
“只是这奏章怎么写,爹要和你商量一下”杨天明偷眼观察着程海
“爹,您想怎么想写呢”程海心里一动反问道
“这次由于爹的失误,损兵折将,若朝廷知道,爹将百死莫赎。虽然爹并不怕死,可是这一死必将连累杨氏一族,也将使孩子你的功名就此毁于一旦。”杨天明叹了口气
“那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个事能不能含糊一下,只说我们和北梁发生了遭遇战,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爹最多是个虽尽力效忠,然力有所不逮的罪名”杨天明的语气里有着恳求。
程海目光复杂的看着杨天明,他很清楚这件事如果按照真相报上去会有什么后果,皇帝的性格他很了解,盛怒之下抄家灭九族都是很可能的,或许连他也不一定会幸免,毕竟几万人就这样没有了。
一念及此,冷汗从程海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可是这事,守仁又怎么会猜不道,即便阮世成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这事也未必会瞒得住他的眼睛,杨天明把这事想得简单了吧。
“爹,容我想想”程海的内心此刻就像油煎一样。
他能想什么,他此刻唯一想法就是要找个人拿主意,而杨天明…自己的岳父和王守仁想比,他宁愿选择相信王守仁。
谢墨的房间。
谢墨安静的躺在床上,头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过,半个脑袋都用纱布裹着,只留下左边小半张露在外面。
程海悄悄的走进来,看着正在静养的谢墨,心中千言万语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他已经从军医那了解到谢墨这张脸恐怕注定要破相了。
“守仁…。。”程海不知不觉的哽咽起来
“程大人,你怎么来了”谢墨有些意外,挣扎要坐起来
“别动,我只是想看看你”面对谢墨,程海万分愧疚,忙按住谢墨不让他起身
“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墨也觉得脸上的刀口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便不再勉强。
“守仁,你好像有些变了”程海有些落寂
“哪里”谢墨闭着双眼回应道
“你以前都是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怎么现在叫我程大人呢”
谢墨有点意外,他到没想到程海会这么在意这个称呼
“守仁,我不知道你对这次战役是怎么看的”程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谢墨的睫毛动了动,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程海的话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这次失利的原因”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这给朝廷的奏折该如何写关于这次战争失利呢”说完了程海屏住呼吸,看着谢墨的反应。
“你想怎么写,或是杨将军想怎么写”谢墨沉默许久淡淡问道
“唉,我就猜以你的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程海无奈的垂着头
程海小声的将杨天明的意思说给谢墨听了,半晌,谢墨才说道:
“朝廷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守仁,我总觉得,觉得…。。”程海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觉得对不起那些战死沙场的人是吧”谢墨冷冷的说道
“嗯”程海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狠狠的攥起了拳头
“你这个样子,难怪会和她那么投脾气”谢墨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程海没听懂谢墨的意思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他们,可那你又能做什么呢”谢墨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我,我不知道…。。”程海的心里有些乱
“那如果你按杨天明的意思向朝廷奏报,你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你们一家几口苟延残喘吗?”谢墨露出的左眼里闪着森森的亮光。
“我的目的……”程海开始凝神思索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那些战死的将士会魂归何处?”谢墨声音轻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程海看着一动都不动的谢墨,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你来我往
“大嫂,您这觉得这么做好玩吗?”王守贤斜倚在门口问道
“还好吧”钱多多笑颜如花的答道
王守仁倒抽了口冷气,自己大哥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
“那你能不能老实在家呆着呢?”淡定,此人非我族类
“不能”想都没想,钱多多回答的很是利索
“因为你,大嫂,我已经很久没上朝轮值了,光在家看着你了”
“我又没不让去”钱多多很无赖
王守贤张了张嘴,决定不说话了,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领教了。
钱多多觉得在家里呆得已经快要长毛了,谢墨怎么样了,程海是不是找到了……。这一连串的问题每天都在折磨着她,让她寝食不安。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又不好总去找王华打听军情,她也知道,该说的王华一定会说。
不过今天下朝的王华显然脸色不太好,钱多多心里有些不安,便凑了过去。
看到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钱多多,王华招了招手,这个儿媳妇对守仁真是有感情啊,天天折腾着要出去找,到底是外邦女子没有本朝女人那么多顾忌。
“是想问守仁的事吗?”王华温和的说道
“嗯”钱多多点点头
“他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正在那边修养”
“他来信儿了”钱多多有些困惑
“没有,是阮将军的奏章里提到了”
“很严重吗?”
“呃,还好吧”
“哦,那程大人找到了吗?”
“嗯”
“那他也受伤了吗”
“他可比受伤要麻烦的多”
“为什么”
“今天他和杨将军的折子递了上来,上面详细的陈诉了本次战役的始末,皇上的态度我还不知道”
钱多多一听便不言语了,看来程海是失责了。
“守仁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嗯,阮世成将军说守仁会继续呆在那边,什么时候回来目前还不好说”
钱多多眨眨眼睛,谢墨这家伙搞什么鬼,难不成得了男人的身体就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