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又立即心生一计,谎称一切是我二妹妹策划,想将她也拖下水,以成全你的色心!”
这番推断丝丝入扣,合情合理,不只听得老夫人和明守靖连连点头,就连莫夫人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儿子对她说了谎。
唯有明独秀,依旧满心疑惑并暗自警惕。她仍然记得昨天在庙里,明华容看似好心替她说话,实际最后却阴得她有口难辩的事情。
赵和远听了这番话却是急得面庞微微扭曲起来,神情显得十分狠戾:“你胡说八道!我的确是对她有情意,但明明是她先约我的!否则我也不会——不会——”
明华容分毫不为所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偷窃被抓包却还想要狡辩的小贼,又是鄙夷又是不屑:“赵公子,我知道你想娶的是我家二妹妹,但你既毁了四妹妹的清白,现在再否认又能有什么用?若你一开始就规规矩矩,按例三媒六聘地上门求娶,或许还有几分指望。但你行事荒诞,实在是……实在是……唉!”
说到这里,她转身向老夫人与明守靖屈了屈膝,说道:“论理我是晚辈,又是女儿家,根本不好插手这等事情。但眼见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不但胡乱污蔑妹妹的清白,更将长辈们并我们阖府都拖下了水,实在忍无可忍,才擅自出言驳斥。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老夫人和老爷责罚,华容绝无怨言。”
不等她说完,老夫人便称许道:“好孩子,你并没做错,你说的字字句句都在我心坎上。”刚才她被莫氏那通劈头盖脸无中生有的话气得呼吸不畅,直到明华容出面一一剖析疑点,断定这都是赵和远色欲熏心编造出来的谎言,才渐渐好受了些。老夫人心中本已有几分感激这个孙女,再听到她谦辞请罪,心中更是觉得她可靠可疼,又哪里还会去计较那些俗礼。
明守靖亦是神情和缓,点了点头,道:“直言劝谏,何错之有。”说着,他又看向满面疑惑、正拉着儿子问个不住的莫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底气十足地喝问道:“莫夫人,你并无铁证,只凭这小子凭空捏造的几句谎话,便不分青红皂白大肆辱骂我们。莫非你真以为镇北将军府是属螃蟹的,可以肆意妄为、横行无忌么?如此狂行,想来由他人裁定你都是不服气的。也罢,我现在就和你到圣上面前禀明来龙去脉,奏请天子圣裁!”
莫夫人见儿子被明华容问得哑口无言,只扭曲着脸满面戾气,心中本已有几分打鼓。她不知道儿子是有口难言,明知事不干己却无从辩驳,还以为是儿子说谎被戳穿了所以答不上话来,正着急求证间,忽又听到明守靖这番话,心虚加上外压,顿时着慌起来。
略定了一定神,她陪笑道:“明尚书请息怒,我,我也是被这小子骗得一时急火攻心,说话才着急了些。待我再仔细盘问盘问他,若果真是他说谎,就给您陪不是了。”
老夫人听罢,怒道:“你刚才骂得何等痛快,何等难听,轻飘飘一句陪个不是就想揭过?”
莫夫人也知道此事绝难善了,再看儿子依旧不搭腔,只当是他默认自己说谎了,不禁心中一阵气苦。但却不得不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我一时莽撞了,冲撞了老夫人,实在不该。但看在两家婚事的面上,还请您——”
“婚事?”明守靖冷笑道:“这等行事下流又满口谎言的公子,我们家万万高攀不上。我宁愿将女儿送到寺里,也绝不会将她许配给你家!”
------题外话------
多谢waynelili的小鲜花=333333=
正文 078 下跪服软
明守靖说宁愿让明霜月出家也不会让她嫁给赵和远,倒并非虚言恐吓,也不是自抬向价。他从来最要脸面的人,生平第一次被个妇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从上辈子没积德骂到家风下作得连破落户都不如,自然是将莫氏与赵家恨到了骨子里,满心想要讨一个公道,怎么可能还会再同意这门亲事。
如果对方是小户人家,莫夫人倒也不憷他翻脸,但被辱的是尚书家的小姐,倘若事情真闹到皇帝面前,皇帝为示公正,肯定会派人详加调查,保不准儿子的隐疾就会被揭穿。届时可不只是少年人血气方刚行差踏错那么简单,连带着整个镇北将军府都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无论现在有多难堪,被明家人骂得多狠,自己都只有受着,求他们许了这桩婚事。只有将两家人的脸面荣辱绑在一起,他们才会打消了将这事捅到皇帝面前的念头!
想到这点,尽管心中对拿住了痛脚就吹胡子瞪眼睛不肯松手的明守靖多有不忿,莫夫人也只能继续放低姿态,苦苦求情道:“明尚书见谅,同是为人父母,想来您当能体谅我护子心切,以致一时不提防说错了话。我原本也无意訾骂贵府,实在是刚刚气急了才冲口说了些有的没的,改日必当备下大礼到贵府再次赔罪。”
见她服软,明守靖面上不觉掠过一抹冷笑,心中虽觉快意,却依旧不肯改主意。一旁的明华容将他神情看在眼中,眼神微黯,随即轻声说道:“老爷,这莫夫人不问是非就胡乱辱人,确是可恶。但还请您三思,四妹妹若当真被送到庙里,夫人必定不依,还有四妹妹的外祖家必然也会有意见。”
明守靖原本想一口回绝了莫夫人的话,再着人将赵和远捆上带进宫里去,但听到大女儿的话,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露出几分迟疑:若明霜月只是个妾室所生的女儿,倒也罢了。可她既是白氏所出,白府的嫡亲外孙女,一旦她出事的消息宣扬开去,不但自家,连白府也是面上无关。届时,还不知白孟连要如何刁难自己……可若就此咽下这口气,他又大不甘心。
正举棋不定间,只听明华容又低低提醒道:“而且咱们家刚刚出了孙姨娘和五妹妹的事,夫人又正被禁足。若再生出是非来,别人不说事情赶巧了都堆在一块儿,只怕要议论咱们家是不是命犯太岁,以致闹得家宅不宁,如此不顺遂。而且年底之时,对各部官员的考校刚过,如果被有心人翻来做文章,说不定您的评考结果也会受影响。”
明守靖虽然读的是孔孟之书,却没将对鬼神敬而远之的话看进去,还是颇有几分迷信的,而且又事关官位,明华容这番话立即让他做出了决定:“也是,这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再出事啊。”
他们交谈时声音压得颇低,赵家母子都不曾听清,但明独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心知若任由明霜月嫁过去,赵和远身患隐疾之事必定会抖落出来,那时可不是连带着自己也面上无光么?
想到这里,她赶紧急切地说道:“父亲,姓赵的是个无德小人,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四妹妹?再者与他结亲对我们家亦是种污辱,这桩婚事您万万不能同意啊。”
不等明守靖说话,明华容便先开了口:“二妹妹,我方才的利害剖析你都没听到么?现在局面已是骑虎难下,虽然委屈了四妹妹,但顾虑到其他种种,纵然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同意这桩婚事。”
明独秀见明守靖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禁愈加着急:“父亲,刚才那老虔婆辱骂您的话,您都忘了不成?这种人,也配和咱们结为亲家?”
这却是戳中了明守靖的心病。见他神情再度犹豫起来,明华容心内生出几分嘲讽,面上淡淡道:“他家既养出那种不知礼数的儿子,家风自然好不到哪里,当家主母行事颠狂也是有的。但咱们却不能像她一样不管不顾,还得为将来多打算打算。”
打量着明守靖因这番话再度坚定起来,明华容抢在明独秀之前又说道:“不过,说起来有件事我很奇怪:二妹妹和那赵公子既然毫无干系,为何却再三阻挠这桩亲事呢?二妹妹素日冰雪聪明,可此刻明知这事利大于弊,却仍然一意阻挠,又说不出什么道理,这可真让人奇怪了。”
因她刚才说的话都极有道理,明守靖不知不觉间便对她的话颇为信服,闻言立即狐疑地看向明独秀。而旁边的白章翎听到这话却别有一番心思:难道表妹当真对姓赵的那厮生出了情意不成,否则为何不肯同意一床锦被遮过这件丑事?
见众人皆用猜忌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明独秀不禁暗暗咬牙。嘴唇张合几次,想要将赵和远的隐疾说出来,但顾虑种种,却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将诸人神情一一看在眼里,明华容嘲弄之色明明白白浮现在脸上,但声音却是一片关怀劝慰:“二妹妹,我知道你与四妹妹一母同胞,所以才不同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整个明家,也为了父亲的前程,说不得只有让四妹妹受些委屈了。好在刚才莫夫人答应她过门后必定会善待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说话时背对着众人,只看向明独秀一个。见她表情与话语完全不符,明独秀先是一愣,继而猛然一个激灵,突然便猜到了明华容之前种种反常举动的真意:她要促成这桩婚事!
——她为何要这么做?这根本对她没什么好处啊!除非,她已经知道了赵和远身患隐疾之事,想要借这事狠狠扫落白家的面子,并让自己也受到牵连:一个有门不光彩亲戚的女子,无论她再怎么美貌,再怎么才高,定亲时势必会受到影响,她心心念念要嫁的瑾王多半也会顾虑到这一点!
——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否则根本说不通她的种种行为。可是这么隐秘的事情,母亲只告诉了自己一个,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一想到连这种未传外耳的私秘都被明华容知道了,恼恨之余,明独秀心头霎时涌起无边寒意。她眼睛瞪得极大,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明华容,又是惊骇,又是恐惧。
目光在满面惊异害怕的明独秀身上打了个转,明华容便猜出了她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她不会告诉对方,自己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明霜月满心爱慕赵和远,并不知道对方已然是个废人。也许觉得虽然出了这种腌攒事儿,但能嫁给对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可等心高气傲的明霜月知道了真相,会做如何反应呢?她们姐妹本就有些不和,再加上这件事,无异于百上加斤。届时自己不必再做什么,就可以看她们姐妹自己斗得天翻地覆。还有白章翎,这个有几分聪明却失之善妒易怒的白家大少爷,一旦在心里埋下对明独秀与赵和远的怀疑,又会做出什么来呢?她可是相当期待。
——对一个人来说,世上最残酷的事不是剥皮拆骨的刑罚,而是不知不觉间便深陷泥潭,眼睁睁看着曾经可以倚仗的一切都远离自己却无可挽回,最终绝望地沉沦深渊,永世不得翻身。白氏,前世你让我被利用被背叛,众叛亲离,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更以最痛苦的法子死去。今生也轮到你和你的好女儿们,尝一尝个中滋味了!
想到这里,她双眼微微眯起,脸上笑意愈浓。
明独秀看到她嘲弄而冰冷的笑容,心头寒意更深。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像一开始想的那样,将对方拉拢过来做为臂膀,而是处处针锋相对,百般算计,以致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
但现在再想这些,已是无济于事。明独秀想不出任何法子可以挽回局面,心中于惊惧之余,不免生出几分绝望。无计可施间,她忽然想起了早晨在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