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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于元宁自身的影响自然是不好的,无心之人听了只当做是童言无忌,而有心之人少不得是要大做文章的。
太后自然是要敲打沈妃几个,“今儿个在哀家这里,元宁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你们几个可记清楚了?”元宁毕竟是个姑娘家,即便身为公主,也是需要好名声的,若是今儿个这话传了出去,可不就是将小小年纪的元宁给毁了。
沈妃几个既然是被皇上钦点了抚养皇子皇女,自然各个都是识相的,不会傻到与太后作对。
德妃离去前,看着元宁依依不舍哄着眼睛的小脸,心里当真是揪做了一团。
太后这决定却不是为了离间德妃母女,只不过是借着此事敲打敲打德妃罢了,省得她行事愈发不着调,将来连累了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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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祈雨有效,赶在播种期结束之前,老天爷心情不错,终于是下了一场大雨,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虽是现在播种在季节上完晚了些,收成比不上往年,但总比颗粒无收好不是?即便是日后朝廷开仓救助百姓,压力也小了许多。
今年皇上的生辰因着西北战事未平,操、办起来却是不如往年那般隆重,只是将各宫妃嫔与宗室子弟及贵妇们聚集起来,简单的办了一场晚宴罢了,一切从简还真是落到了实处。
晚宴进行至一半儿时,李得闲脚步匆匆的呈上了一封信,能让李得闲在这等重要场合呈上来的信自然不会简单,宴会上气氛未变,可众人的眼神莫不是都盯着皇上的神色,静观其变。
皇上看着信,面上却是渐渐松散开来,最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李得闲见状,便是对着众人朗声道,“西北捷报,济王爷已经带领我大齐的将士们收复了大部分边境领土,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大齐!”
众人立即反应过来,皆是举杯对着皇上,与李得闲一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大齐!”
济王爷来信中说道,假以时日便是大事可成,皇上得信自然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亦是举杯,一口饮下了杯中烈酒。
第二日,阿婉晋封婉妃的旨意便是到了昭阳宫,随之而来的,还有精致华贵的妃位宫装,上边的刺绣鲜活得像是要飞起来一般,阿婉此次晋升,与其兄长在西北立下的汗马功劳不无关系,这是人婉妃娘娘母族中兄长争气,是以这一回晋位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婉妃娘娘的兄长有军功在身,还未回来便是已经让宫中的妹妹晋了妃位,这让当初嘲笑温府二公子傻的人莫不是大吃一惊,没能想到这温府的二公子竟真是在西北战场上立了大功,一时间温府门庭若市,都知晓温府的二公子是还未定亲的,且瞧着温府的大公子也就是在朝年轻有为的温大人长相清俊,想来二公子也是不会差的,是以起了结亲心思人家不在少数。
阿婉知晓兄长立了大功,心中是比自己晋位还要高兴的,晚间皇上到了昭阳宫时,少不得就要缠着皇上询问兄长的近况。
可瞧着皇上含糊的样子,阿婉心道不好,“可是我二哥在西北出事儿了?”若是因为二哥牺牲了而晋位的,阿婉宁愿不要。
皇上拉着阿婉坐到秀榻上,本还想着此事如何与阿婉开口,但小东西此时问起,瞒着也不适合了,反正等温泽回来时小东西早晚都得知道的,皇上便是直接与阿婉说了,好让阿婉有个心理准备,“你二哥在西北时被赫跶的精兵包围,逃出重围时被毒箭射中了左臂,为保性命,便是将左臂截了去。”
济王自然知道温泽是颇得皇上宠爱的阿婉的兄长,是以回信时不免就把温泽的情况也加上了。
阿婉闻言一愣,皇上这言下之意是二哥失去了一条手臂了?霎时阿婉的眼泪便是涌了上来,心中既是愧疚又是难过,一时间痛哭得不能自己,皇上叹了口气,将阿婉揽进怀里安慰道,“此番你二哥是为了护着济王才遭此难的,朕定然不会亏待他的。”
可阿婉心里还是难过,想到二哥因着自己的缘故上了战场,还失了一条手臂,而自己竟是什么都没有为家人做过,还累得哥哥们为了自己四处奔波,心中的愧疚之感全都涌上心头,皇上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一连几日,阿婉的情绪都是低落得很,整个人都恹恹的,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即便是阿婉知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可就是调整不过来,短短几日便又消瘦了一圈儿。
皇上无法,只好让温夫人进了宫,温夫人也是得知了儿子成了独臂人的消息,心中虽是难过但好歹儿子还活着,这一点还是让温夫人颇感欣慰,等瞧见女儿这萎靡不振的样子时,殿内四下无人,温夫人是难得的对一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发了火。
“阿婉!你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若真是想去死了,直接一头撞死了事不就完了,何必这般模样,徒惹旁人伤心!”
看着母亲红着眼眶教训自己的样子,阿婉的眼泪更止不住,“阿娘,二哥这回失了手臂,我心里实在愧疚得很,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二哥就不会贸然去了西北,更不会……”
瞧女儿快要哭得抽了过去,温夫人轻拍着阿婉的后背柔声道,“你怎的就知道你二哥去了西北单单只是为了你了?你二哥从小就立志要当个大将军,否则你以为阿娘为何舍得将他送出去学武?现在你二哥在战场上立了功了,咱们应当为他骄傲才是,多少去了西北的兵将一去都回不来了?你二哥他失了左臂不要紧,重要的是还能捡了一条命回来,就这咱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只是…我只是心里愧疚……”阿婉抽噎着说出这句话,“哥哥们为了我操、碎了心,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哥哥们,我……”
“你阿,就是爱钻牛角尖,咱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在宫里好好的对咱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你若是自己不争气偏要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左右我们不管你就是了。”
温夫人又是下了一剂猛药,阿婉的眼泪更止不住了,“阿娘,我,我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就是……”
“阿娘知你心疼你哥哥,难道阿娘就不心疼吗?你若是愧疚,就应该坐稳了你的位置,待你哥哥回来的时候,见着你过得好,也不枉费你哥哥们对你的用心,你二哥失了手臂没错,可他是用的右手拿刀右手写字,留得一条命在,只要日后勤加苦练,未必不能被皇上看重。”闻言,阿婉点点头,终于是将母亲的话听了进去。
转而又是想起了自家哥哥的婚事,温夫人却是叹了口气,“好人家知晓你哥哥独臂之后,先前说得好好的,现在是恨不得马上把帖子拿回去,这点眼色阿娘还能没有?那些上杆子巴上来的人家,我也不屑于说给你哥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罢。”
这话却是让阿婉更加打定了主意,“阿娘,是女儿不孝,累得您担忧了,您放心罢,先前是女儿一时糊涂,想得不长远,日后女儿一定振作起来,等二哥哥回来,我就求皇上给二哥哥赐一门好的婚事!”
说罢,母女二人又是抱头痛哭起来,直将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哭了个够,阿婉与温夫人两人才眼睛红红肿肿的告了别。
既然这婉妃的位分是哥哥搏命换来的,她温婉就该坐稳了才是,没得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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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名
眼瞧着昭阳宫那厢是春风得意;皇后的坤宁宫这边却是心烦意乱得很,得了承恩侯府递进来的消息,皇后便是脑袋一阵眩晕;半晌儿都缓不过来;才遣了大宫女莲月去将太医请了过来。
皇后这病来得急,是一时急怒攻心;太医写了药方后;还细细嘱咐了皇后;近日不可再动怒,否则这般大动肝火;不仅伤身,而且还会折损寿命。
莲月去熬药之后;另一大宫女月棠便是立于床榻旁伺候着;皇后脸色极差,额上还覆着一巾子,虽是极为疲累,但脑袋也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着疼,是以皇后躺在床榻之上,半睁着眼睛并未睡过去。
月棠见状,便是劝道,“娘娘还是闭上眼先歇息一会儿罢,等会子药熬好了,奴婢再唤您。”
皇后摇摇头,哪里就睡得着了,脑中胡思乱想着,各种混乱的片段接连在眼前闪过,皇后叹了口气,半垂着的眼毫无神采。
皇后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底下的弟弟妹妹均是小了皇后十多岁,是以皇后对他们一贯是十分爱护,可现在这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能给她惹祸,护着他们实在是心力憔悴。
承恩侯府里又递来消息,弟弟朱决明为了个青楼女子,与嫡妻争吵,一时失手将那已有了六月身孕的王氏推到,滑了胎,落下了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孩,那王氏还因此伤了身子,现在王太傅一家正与承恩侯府要个说法。
先前弟弟这小夫妻俩闹得鸡飞狗跳就不说了,后来王氏有了身孕,皇后以为弟弟总该收敛着点,谁曾想现在事情闹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这般宠妾灭妻、残害嫡子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这承恩侯府就更谈不上什么名声了,偏着母亲还递了消息进来,让自己帮忙着处理王太傅一家,这事儿本就是弟弟不对,即便是与王氏争吵得再厉害,也不应与有身孕的嫡妻动手还让嫡妻滑了胎,这事儿承恩侯府怎么都是站不住理儿的。
且说王太傅一家本就难缠得很,便是自己的皇后身份,都是压不住这事的,何况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而自己身为皇后就更不能护着弟弟,让人落下口实,抓了承恩侯府与自己的把柄,可母亲却是不理解,偏着还要将事情闹起来,行事是愈发糊涂了。
再说妹妹怜冬,降为常在位分之后,有自己护着日子过得也不算艰难,好容易等先前的事情的阴影消散了些,趁着皇上与婉妃有嫌隙之际,自己一手安排了妹妹与皇上在御花园偶遇,当夜皇上也去了妹妹的寝殿,谁知皇上不过是稍坐片刻罢了,妹妹还是未得宠幸,这却让妹妹抱怨起自己来。
若不是自己护着,她真当在宫里的日子能这般闲适安稳?
自己对弟弟妹妹自认是尽心尽力了,到头来什么好都没落下,反倒是不断被他们拖后腿,这会子还要被说成是无情无义,皇后心里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一时间殿内寂静得很,出了香炉里不是袅袅生气的一缕缕白烟之外,旁的是什么动静都无,皇后就这样半睁着眼躺着,只是月棠不时的换一换皇后额上的巾子罢了。
莲月熬好了药端进来,顺带着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娘娘,朱常在在外求见。”
皇后面色无甚变化,连眼都没有抬,用了药躺下之后,才幽幽吐出两个字,“不见。”
莲月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皇后娘娘如此决定,不过莲月毕竟跟在皇后身边,也算是性子沉稳的,很快就反应过来,“是。”
莲月出去不久,皇后便是在寝殿,都能听到外头自己妹妹和莲月吵闹的声音,心下暗道,果真是被惯坏了,亲姐病了,没有探望关切一番就罢了,还这般闹腾不让人省心,护着她做什么?不让她吃点教训,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她过得这般自在到底是为什么。
不多时,殿外的声音小了,莲月回来时,便是能够看到左脸肿的老高了,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出言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