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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正长个呢！”黎希为自己辩护道。
“嗯，那时候确实很能长，怪不得现在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长了。”曲哲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
黎希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长那么高干嘛？又不能上天！”
“这倒是，”曲哲这次不再掩饰笑意，带着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他，“不过长得高有长的高的好处，不是吗？”
是！黎希虽然摸不准曲哲说这话什么意思，倒是想起以前他仗着自己青春期迅速发育，个子也窜的又快又高，对当时“发育迟缓”的曲哲干了许多不讲理的事。
想到这，黎希有点心虚，自己遇到曲哲不是该躲着点的吗，怎么还要一起吃饭了？
可惜没给他功夫多想，曲哲已经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旁。
黎希下了车跟在后面，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曲哲，不禁疑惑这人究竟怎么长的，十七八的时候还比小他两岁的自己矮点，过了青春期还能“嗖”的来一次疯长，真让人嫉妒！
上了菜，曲哲已经吃上了，黎希还在盯着他想，个子高有什么用，看这瘦削的身材不一定有自己健壮，谁压谁都不一定呢！
黎希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把这乱七八糟不受控制的想法压了下去。真是一见到曲哲脑子就不清醒了，所以说吃完这顿饭还是应该躲着点的，不要再见面最好，毕竟从来就没有希望，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想什么呢？”曲哲抬头看过来。
“没有！”黎希如梦初醒地否认，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主要是曲哲这句话问的太突然，让他一时有种想法被看穿的错觉。
曲哲似乎并注意他的反应，只是问道：“你不吃吗？”
“不是陪你吃饭吗？”黎希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什么时候这么实在了，说让你陪我吃饭，你还真就是在一边陪着，”曲哲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接着道，“真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黎希喝了口水反问道。
“至少应该说句觉得我秀色可餐什么的。”曲哲说完这句话，想起以前的经历，往一边躲了躲。
黎希看着他的动作，忍住了喷他一脸的冲动，勉强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倒也是，要换以前他大概确实会这么说，毕竟年少无知。可是现在，算了吧，说出来不够俩人难受的，我嫌丢人，你也觉得膈应。
“我要真这么说你还吃得下吗？”黎希勉强笑道。
曲哲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着他认真道：“吃得下啊，为什么吃不下？”
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半天后决定不再搭理他，拿起筷子埋头开始扫荡桌子上的食物。
“不是说不饿吗？”曲哲看着他埋头苦吃的样子，觉得很好玩，忍不住想要逗他。
卧槽，不吃也不是吃也不是，大哥你到底要怎样！黎希内心已经要咆哮了，表面还是维持着淡定，一本正经地说：“肚子饿和想吃东西本来就是两回事。”
说完，他加快了速度，想着赶紧吃完这顿饭就分道扬镳吧。从刚才碰上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就一直当机中，反应笨拙且迟钝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老年痴呆，而且脑中还会时不时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加上他实在没法理解，他们俩现在怎么还能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如果当初没有闹成那样倒还好，可如今怎么看都很奇怪，他们不应该是相看两相厌吗？至少曲哲看他会生厌吧，虽然他一向情绪内敛看不出来，不过这让黎希光是想想都会觉得不舒服，多呆一会保不齐自己会先情绪爆发。
“你怎么会来这里？”曲哲干脆双手交握撑在桌上，看着他吃。
“不是你叫我来这儿陪你吃饭的么。”黎希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是说公司，你怎么会出现在精益公司？”
黎希停下，抬头不耐烦道：“公司是你家开的吗？”
曲哲没料到黎希会突然这样，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诚实地回答：“是……啊。”
黎希问出口时其实就有点后悔了，嘴巴真是只顾逞一时之快，都忘了曲哲家里是做生意的，所以肯定是要接管家里的公司的，所以他出现的公司十有□□是他自己家开的公司，自己脑子是秀逗了吗？
沉默……
还是沉默……
黎希低着头在懊恼，曲哲却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吃饱了吗？”最后还是黎希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曲哲立刻点头，“你呢？”
黎希揉了揉肚子，抿着嘴微微蹙眉，“撑了。走吧。”
“嗯。”曲哲看到黎希的动作，竟觉得有点可爱，与年少时无差。
“去哪？”曲哲向他问道。
“不用送。”黎希干脆地拒绝。
“送你到站点吧。”曲哲退一步说道。
黎希看了看他，还是同意了。心想反正也不打算再见面，还在乎最后这一会儿吗？
到了站点，黎希下了车，站在站牌跟前瞅了半天，有些懵逼，这他妈是该坐几路啊？他记得从酒店去精益，好像没经过这里，或者是经过了他也没注意？他不太肯定。他坐车从来只在乎起点和终点，反正坐上车能给他拉到目的地就行。
要是陈姐跟他一起就好了，想起陈姐，黎希又有点着急，都差点忘了她还病着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黎希正要拿出手机重新查一下地图，一转头却见曲哲下车朝他走了过来，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没走。好吧，今天真是要把人丢完才够。没关系，我脸皮厚，黎希这么安慰着自己。
曲哲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叹了口气，“上车吧。”说着就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塞进了副驾。
黎希报了酒店的名字后，就恹恹地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益？”曲哲没有放弃，继续着没问出答案的问题。
“出差啊。”黎希没精打采地回道。
“你自己吗？”
“跟陈姐一起，”说到这，黎希又转过头来，“能不能稍微开快点，她发烧了。”
“没去医院吗？”曲哲挑了下眉。
黎希摇了摇头。
到了酒店，曲哲叫住要下车的黎希，递给他一张名片，“如果还没好，要记得送医院，”他偏了偏头像又记起了什么，“要是搞不定，可以给我打电话，可别再叫救护车了。”
黎希还想本着礼貌的态度好歹说声“谢谢”来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脸色瞬间就又黑了几分，我他妈会叫出租车的！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吱声，只是接过名片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里。
曲哲坐在车里，深深吸了口气，车内其实有点闷，但他不想开窗，因为黎希跟这旁边坐着的时候，他也是这种闷闷的感觉，从心到肺都闷，闷到呼吸不畅，让他有种自虐的快感。
不过这样至少能让他好受点，毕竟现在这种状况虽不是他一手造成，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说实话，他真的担心黎希今天会突然被他的哪句话或者哪个举动惹毛，然后怼他一顿，可事实上他没法不承认，黎希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包括对他的态度。以前，是喜欢；现在，是……厌恶么？
曲哲不由苦笑了一下，这真比黎希见到他时直接不管不顾地骂他一顿或者上手揍他还让他沮丧。实际上黎希今天也并没有没多给他面子，一直爱搭不理的样子，还老是想躲着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宁愿选择忽视。
曲哲突然觉得要是一直不见面也就罢了，一见到这个人，自己算是没救了，他想说什么要做什么，都有点身不由己，其实只是想对黎希更好一点。
以前，他从没有敞开心扉；现在，只恨自己明白的晚。
想到这，曲哲拿起手机给曲涟打了个电话。
☆、第5章
黎希从电梯出来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不该招的，不能留恋。
陈至真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黎希跟她说今天在精益遇到了一个老厉害的会计，干这一行少说得有十年，可惜自己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小白一只。
陈至真揉了揉他的头，“唉，姐姐拖累你了。”
黎希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深情地冲她摇了摇头。
“放心，等明天姐好了就带你去精益冲锋陷阵。”陈至真虽然脸还是红红的，但精神明显好了点。
“好，”黎希发现桌子上的水果沙拉还剩一半，想起陈至真几乎一天没吃饭，“姐你想吃点什么吗？”
“没胃口。”
“那也要吃饭啊！你不吃饭就不能快点好，你不快点好又要我明天独自己去公司丢人，我丢人…”黎希开始对着她念叨。
“stop！”陈至真听不下去了，“要不随便帮我定个外卖好了。”
“好。”黎希嘿嘿乐着，他就知道这招对陈至真管用，忙上网找了一家评价好的餐厅定了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等陈至真吃完饭，黎希又跟她东拉西扯带开玩笑地说了会话，便让她早点歇着了。
回到自己房间，黎希往床上一躺朝大字摊开长舒了一口气，好累啊！
还以为出差有多好玩呢，以前整天坐在财务部的工作间里羡慕那些能出差的人，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出差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工作，工作内容说不定还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一不留神就状况百出，令人尴尬，要是再碰上一些意外的人意外的事那就更有的受了！
黎希闭着眼养神，觉得自己真不适合出差，而且自己又从不记路。说起记路这事儿，他今天又在曲哲跟前栽了面儿，人都把自己送到站点了，都还不知道该坐哪辆车，早知道一开始就不那么拽不啦叽地说什么“不用送”了，让他直接把自己送回来就是了。
曲哲以前就老说他是路痴，其实他觉得不是，他只是没有刻意去记路，他觉得那样太麻烦，反正也丢不了。
而且他天生没什么方向感。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教学楼有横三排，纵两排，都是相通的，俯瞰下去呈S型。明明在别人看来也是挺简单的楼型可他每次去曲哲班里找他都感觉跟走迷宫似的，从教室一出来就想不起来回自己班是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要是曲涟没跟他一起，他估计到上课也没法找到自己教室。好在后来每次都是曲哲去找他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即便他找很多理由为自己辩护，也强调过很多次自己不是路痴，可还是被曲哲打上了“路痴”这个标签。经过今天的事，估计曲哲得把“路痴”这个标签在他身上定牢了。
唉，还是不想这些了，想想就心累。黎希拿起手机，想着今天瞎折腾了一天，还没跟包子联系，就发了个短信，约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黎希发现老手就是不一样，别看陈至真只比他多了几年的工作经验，说起账务来还真没有哪一点含糊的，跟精益公司的张会计一谈，很快就发现了几处问题的关键，连带着他在旁边都一直只顾着做恍然大悟的表情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陈至真还是觉得难受，黎希便陪她回去休息。只是下午再要去精益公司，陈至真却是一点都不给力，头疼得厉害，工作的重担再次落到黎希一个人的身上。
“希希乖，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你不是说你上午能听懂的吗？”陈至真说话带着鼻音，拿着纸巾一直在那擤鼻子，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