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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其中,自然免不了烈焰的鼎力协助。
另一方面,暗社的意图很明确,不管最后谁是赢家抑或结果如何,至少先要除掉无极这个眼中钉,总好过将来其再度崛起向暗社寻仇。
麾下的小帮派接连覆灭,在这种情况下,无极内部已经陆续开始出现了人员流失现象。
这是一次真真正正、不留余地的夺命之旅。自此才知,立下基业不易,要毁掉却如此简单,简单到让人心寒。
硝烟弥漫,漏洞和危机,总是隐藏在繁荣之下。
转眼又至冬季。
在这期间,周少庭再没有允许祁白踏出房门半步,用他的话来说,则是不希望自己在毁灭无极和暗社的过程中,受到来自祁白的任何干扰。
“你放心,小白,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就算我不亲自下手,也终会有人取于靖性命,他活不了。”
这本是承诺,听起来却让人心底生寒。
等待漫长,直等到心如死灰,然而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偏偏又迅速到令人措手不及。
祁白终于被放出来了,但是很快,他又被带进了另一个用钢条焊成的巨大牢笼。
钥匙插进铁锁中旋转的声音极其轻微,落在他的耳中却格外清晰,祁白抬头望着周少庭,不屑一顾地冷笑:“你这是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周少庭将手伸进坚固无比的笼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小白,时机成熟了,现在,我要和楚霁玩个游戏,你就在旁边乖乖瞧着,好不好?”
我要你亲眼看着楚霁是如何被我推上绝路,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怎样终结这一切,我要你彻底心死。
有资格得到这黑道天下的,只我周少庭一人而已,所以,也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失败者,还谈什么爱情。
身后的水牢大门被轰然打开,两名烈焰成员押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肖然走了出来,在周少庭面前停住脚步。
“少主。”
“我要的东西送来了吗?”
“送来了。”
“好,照我之前吩咐的做,天虹大厦,用私用直升飞机送他上去。”
“是。”
天虹大厦是距离无极总部最近的一家产业,在最近被无极当作抵抗替天的主要据点,导致整条临安街被紧急封锁,甚至连沿海运输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白两方的战场。
而周少庭现在要带肖然去那里。
祁白下意识望向肖然,却发现后者也在同一时刻回过头看着自己,他顿了顿,从钢条之间的缝隙中,费力地伸出手去。肖然苍白如雪的脸上恍然露出一丝微笑,而后毫不迟疑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
“保重。”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却依旧坚定万分。
祁白喉咙似被哽住,他狠狠地咬着牙,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一次,该是永别,千言万语也只能换来痛彻心扉,何必再开口。
但是能和你,能和你们做兄弟,我祁白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从不后悔。
肖然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直到没入一片灼目光亮。周少庭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员立刻上前,集体抬起了钢制牢笼。
“小白,我们也该走了,去见你想见的人,高不高兴?”
祁白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前方即是深渊,那么,还要不要勇敢地迈过去,跌到粉身碎骨也决不后退?
是的,我会的,因为那里有你。
临安街,天虹大厦。
双方已经在此僵持了整整三天,无极的第二梯队不断想要冲进来增援,但始终被替天的精英部队挡在外围。
这里可以算是无极的最后一道防线,若不能成功守住,总部将面临覆灭的危险。
周少庭已经发来消息:下午三点,天虹顶层,肖然在那里。
肖然在那里,短短五个字,成为了令楚霁现身的、最难以抗拒的理由。
楚霁终是将总部交给了尹宸星驻守,自己带着林时伊直奔临安街。
——“宸星,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我懂。”
终究还是下了决心,终究还是再不能回头。
每一次道别都像一场梦,等待何时梦醒,亦或是,再不醒来。
所幸,彼此都懂。
……枪声一直没有停歇,烟尘弥漫,尸体横陈,刺目的鲜血沿着街旁的道路缓缓蔓延开去。
这一次无论胜负如何,造成的损失已然不可估量,哪怕是胜利一方都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来恢复元气。就像当年一样,或许,比当年还要严重得多。
直升飞机就停在天虹顶层的平台上,周少庭迎风而立,似骄傲又似怜悯地俯视这一切,风衣猎猎飞舞,衬得他宛如王者。
下面的格局蓦然产生了些许变化,尽管因双方交战而扬起的沙尘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视线,但他还是发现,大部分无极人员开始朝东面聚拢 ——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了需要他们保护的重要人物。
只能是楚霁。
“楚霁,我知道你在那里。”他将胸前佩戴的扩音器推到唇边,几乎将声音传遍了整条临安街,“有胆量就出来见我,你的兄弟肖然在顶层的房间里,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下面许久没有传来回应,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楚霁清朗的声音同样通过扩音器远远传来。
“周少庭,把肖然放了,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呵呵,你的命我要,他的命我也要,一个都逃不掉。”周少庭笑得放肆张扬,“还有啊楚霁,你就不想知道小白在哪么?他可是一直想见你呢。”
一直想见你。
站在街角的楚霁静默良久,抬手关掉了胸前的扩音器。他转头望向旁边的林时伊,却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
“阿霁,小白不在这里。”
“我知道,周少庭断不可能把小白和肖然关在一起。”对方还要利用祁白来牵制他,甚至,置他于死地。
但他毫无办法,只要是祁白在的地方,即使知晓是陷阱深渊,他也不得不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这便是致命的软肋,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赌局。
听得周少庭又高声道:“楚霁,不说话就代表着不敢出来吧?很好,希望一会儿肖然身上□□爆炸之时,你还能如此冷静。”
肖然身上的……□□……
林时伊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把夺过了楚霁的扩音器。
“周少庭,你他妈到底把肖然怎么样了?!”
“是林时伊吧?呵呵,数月不见,我还以为你早把自己的情人忘了呢。”周少庭笑道,“放心,我已经说过了,他正好好待在顶层房间里,只不过……身上绑了强力的定时□□。”
只要时间一到,肖然就会随着天虹大厦的顶层一起被毁掉,他们将连道别的机会都不会有。
也许烈焰暂时还无法占领整座天虹大厦,但那并不意味着周少庭会轻易放弃这里,他清楚如何行动会直击楚霁的痛处,毕竟,他已经研究了这个对手太久太久。
责任,忠诚,兄弟,爱人,每一条都能够让楚霁万劫不复。
正因为顾虑太多,在意太多,所以注定永远都成为不了王者。
“记住,你们还有二十分钟。”
只有二十分钟,而已。
周少庭的最后一句话是:“梓君,计时开始。”此后再无声息。
是不是……快要来不及了?
林时伊蓦然转过身朝天虹大厦的方向狂奔而去,枪声杂乱刺耳,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如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呼啸着自身侧飞掠而过,他躬着腰咬牙前进,一时间竟连回击都忘记了。
“十一!”手下人究竟劝阻了些什么,楚霁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不管不顾地跟着林时伊冲了出去。
来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在不住叫嚣,风风雨雨经历了多少,从未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不安恐惧,仿佛有什么正面临着永久失去。
是的,永久失去。
一颗流弹穿过了林时伊的小腿,他猛地跌倒在地,却在下一秒红着眼睛抬手,连续点射无一落空,瞬间解决掉了前方数位阻挡道路的烈焰部众。楚霁扑过来将他撞到角落里,用身体掩护住了他。
“阿霁,你给我回去!”
“别动,伤得严重吗?”楚霁低头要去察看他的腿伤,却被林时伊一把擒住。
“没时间了阿霁,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啊。”林时伊撕下衣摆利落地在小腿上用力扎紧,他抬头,声音决然,“我必须找到肖然,他在等着我,可是阿霁,你别再跟过来。”
骤然而起的沙尘几乎迷住眼睛,楚霁并没有打算答应这种要求,身影一闪就站到了他的前面。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要去一起去。”
“不行。”
“没得商量。”
“草,楚霁!”林时伊毫无征兆地一拳挥出直击对方胸口,他恶狠狠瞪着楚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别他妈犯傻了,小白你不救了吗?谁稀罕让你陪着一块死啊?给我滚回去!”
给我回去。
你还有自己要尽的责任,你还有必须守护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葬送在这里?
没错,我们是兄弟,可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要狠狠地打醒你。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去更艰难,因为那意味着要承受所有的遗憾和思念,是另一种形式的苦难。
抱歉阿霁,让我自私一次吧。
楚霁猝不及防被打得后退数步,站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他。
“我不信来世之说,但这辈子,我不后悔加入无极,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就是林时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拖着受伤的右腿,逐渐消失在一片尘雾之中,再没有回头。
“十一……”身后蓦然传来破风声,楚霁回手,将那个欲实施偷袭的烈焰成员用力扯到身前,手起刀落,硬生生从对方的胸前穿过。
短刀拔出的瞬间鲜血飞溅,他阖目,慢慢拭去脸上的血迹,再次睁开眼睛,眸底已经归于一片冷酷肃杀。
一步杀一人,以来自地狱般令人生畏的姿态前进着,直到视线被血红颜色所完全覆盖。如果杀戮真的可以缓解内心的疼痛,那么,疯狂吧,谁在乎。
……天虹大厦已然变成了令人心悸的修罗场。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形容狰狞的尸体随处可见,很难想象,各方势力都已经杀红了眼,有些成员几乎到了敌我莫辨的程度,被高强度的拼杀折磨得失去理智见人就砍。
林时伊顶着火力冲进了大厅。
很快就有烈焰的人发现了他,子弹没有准头却凭借着密集的数量阻碍着他的前进速度,林时伊用后背紧紧抵着墙壁,低头瞥了一眼腕表。
还有十分钟。
快来不及了。
他从腰间拽下唯一一颗小型□□,远远地丢了出去,而后趁着短暂的混乱,脚步不停地朝楼上奔去。
没有办法坐电梯,二十层的高度,只能这样靠着伤腿的支撑一步一步向顶层接近。血还在流,直至染红了包扎的衣料,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淌下遮住了视线,林时伊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神色却逐渐平静下来。
疼痛能使人清醒,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距离肖然越来越近了。
不要放弃啊,肖然还在等着自己,等待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不安而绝望,他很清楚,而他不想让自己所爱之人体会那种痛苦。
肖然,别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