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举杯干掉了第三杯酒。这时方微舟给他自己倒了满杯的酒,对张总道:“我也敬张总。”便一连喝了三杯。
张总全高兴地受了。可后面还是不松口合约的事。
酒足饭饱后,时间可早,张总让大家换个包厢玩。我们回到了刚刚富丽的大厅,所走的地方都像是在黄金宫殿似的奢华。已经开好了包厢,桌上堆着酒水,一个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进来,笑得枝柳摇曳。最多的还是烟雾弥漫,点得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雪茄及烟。
我的两边坐着两个女人,衣裙贴身又短,两只胸`脯堆高起来,在迷蒙的光影下显得白花花的一团。那身体带着浓郁的刺鼻的香,仿佛嫌我闻不出来的靠近。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陷入这样境地,娇言笑语围绕着,男人不免心旌摇曳。我是不会,可也要演戏,忍着尴尬。
方微舟与张总坐在另一端说话。他们身边同样莺莺燕燕。张总玩的手段远比我们这里的几个过份。可威势还在,倒像是猫玩老鼠,不过逗弄,由着女人争风吃醋。
方微舟也玩,他背向后靠着跷起腿,懒洋洋似的抽烟。在朦胧烟雾中,那神气明媚,谈笑自在。一个女人给他递酒,他要接,对方不肯,非要凑近去喂他。他笑着,仿佛有点纵容的味道。
我冷眼旁观。并不是初入社会,以前玩得也不少,向来也明白应酬就是这样子。然而看到这情景总要不是滋味。不比我,方微舟并不绝对能够抗拒女人引诱,虽然也知道他不会跟这类的女人认真。他有今天,自有一点斡旋的手段,总要下场。即使我们的关系不同,我也在场,他照样作戏。只好在他断得快,又干净,出了这场子,当那些女人不存在。
也不知道闹到多晚,那陈课长及两位经理都醉醺醺了,张总像是也有点醉,可说话还是有条理。他非让人给我们在会所开`房间休息。一块走到大厅里,他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手揽住方微舟的肩膀,满面红光,可是说话的声调稳定:“都是合作很好的关系了,怎么谈都可以,上次谈的那样也可以。都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九点到我的办公室,我们就搞定它了,怎么样?”
突然他松口,我一时怔了,差点没反应过来,赶紧笑。已经听到方微舟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了。”那目光飘过来,口吻一如清醒时:“还不谢谢张总。”
我道:“谢谢张总。”
张总哈哈笑,另有人过来搀他。我极力稳稳地站住,与方微舟一块目送他走。一个服务生过来,预备带我们上去房间。
方微舟道:“我们自己上去好了。”对方便告诉房号,给他钥匙,指引我们电梯的位子。他掉头看我,“走得动吗?”
我低应,可是脚怎么也迈不动。方微舟便来搀我的手臂,我闻到他身上各种的混杂的气味,也是我身上的,却非常难忍。我想推开他,不过推不动,倒好像是去紧紧地抓住了他。
方微舟反手过来架住我。他这时没有婉拒服务生的协助,跟对方一起搀着我到楼上房间。我进房间后,马上找到床,倒下去就睡,实在管不了方微舟怎样。
隔天起来,实在非常痛苦,还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洗漱的时候,我看方微舟神态清爽似的,仿佛昨晚那程度也不当回事,有点不爽快。他这一个少上酒吧的人,酒量却比我好。
张总非常周到,送上两套干净的衣物让我们更换。他这次也不吊胃口,准时在他的办公室等我们。方微舟他们讲了差不多两句,握了握手,之前谈妥的条件沿用下去,换过合约,这件事总算解决了。
这次离开,是昨天那两位经理送我们出去。
我忍着头痛上了方微舟的车。我道:“想不到两天就解决了,还以为真的要花一个礼拜。那剩下五天可以当假期吗?”末了的那句当然是玩笑。
方微舟已经发动车子,听见了道:“都到这里来了,你不回家一趟?”
我顿了顿,想不到方微舟会提起……之前当然想过,但不知道事情会多久办好,因也不通知母亲了。
方微舟向我看来,面上淡淡:“怎么样?回去看看吗?”
我心里突突地跳快,却不知道紧张什么。不愿意,说不愿意就算了,他不会勉强。我吞了吞口水,说好。
我家并不位在市中心,虽没有太过热闹,可不差。那里过去几年历经变化,到处扩建,越多的小区大楼沿着河滨盖了起来。老房子纷纷拆掉重造,马路翻新,老街改建,还有以前的味道,可是加进现代化。那婆婆妈妈向来最熟悉的菜市场也有新风貌,不见旧日总是肮脏的印象,干净明亮。
我家里的地点却没有变化。那公寓在几十年前就重盖起来,到现在又成为旧屋,不过比从前真正好得多。当年母亲租屋在那儿,业主配合都市更新,却没有与所有住户谈妥条件,拆房的工程单位已经到现场,一部分人不肯迁走,也甚至有人以死相逼。闹了一场,新楼盖起来,市价也掉了好几成,便宜了几个老实的原住户,母亲就是其中。她拿出存款,又向银行贷款,用低于市价的价格买下一户。其实那里也不是多好,因周围邻里都是非常熟悉,她舍不得。
买下房子,母亲除了本来的事,再找了两个兼职,从早忙到晚。我上高中后开始打工,加上工作的几年一起还清贷款,她才在两年前真正清闲下来。这些,我并不曾告诉过方微舟。仿佛怕他要帮忙负担似的。不是不可能。或许那样能够早点还清,可是我不肯。不是清高,就是堵着了,说不出口。他只知道母亲独居在这儿,退休以前是小学老师,用钱很省。还不在一块之前,他看我花得很省,半打趣半认真似的问过原因,我用母亲教诲一类的话搪塞过去了。
方微舟这次竟会想起来母亲。在一起几年,为了工作也一块来这里出差几次,他当时一次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反正我给打家里电话了。母亲没有手机,不肯办,认为用不到。我说遍好处与道理怎样也说服不了,实在没办法。
那边一直不见接起来,我只好打给住在对门的一位阿姨。她与她先生也是我和母亲的老邻居了,几乎是看着我长大,因我长年在外地,常常帮忙注意母亲的生活。
这次很快接了。免去寒暄,她告诉我:“你妈参加了一个志工活动,这个时间都在学校里,就是她以前教书的那里。”
我道谢,挂断后告诉方微舟。
这时已经到了我家小区的前一条路口,方微舟慢了车速,问:“你母亲怎么到学校去的?”
我道:“她肯定自己骑车去。”倒不是自行车,我去年给她买了一部电动车,她才愿意放弃她那部操劳过度的自行车。又道:“这次出来,我也没有带家里钥匙。”
方微舟便说:“那去学校找人?”
我看看他,还是如常的神色,不见紧张。反而我紧张得不行。我定了定神:“好。”就报出地址。
方微舟换了方向过去。那所小学不远,又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这是当地很老的学校了,我以前也是读那里,不过旧校舍都不在了,全是新建的。连同周围路口的几家商店都换了模样。
方微舟把车子停到学校对面的路边。我道:“我去问问他们警卫室。”
他略点头,我便下车,穿过马路过去。刚刚靠近门口,马上从警卫室出来一个人,面色警戒,让我不能进去。
我大概说了原因,对方告诉我:“学校里这阵子的确有几个志工,不过你还是不能进去。你在外面等吧,志工活动时间到下午三点半,现在已经三点十五了。”
我也只能等了。我回去对面,可不准备上车了。我敲敲方微舟那面的玻璃,他放下来,“怎么样?”
我道:“不能进去。不过志工活动到三点半。”
方微舟便看表:“三点十五分,就等一下了。”
我左右看,这条路上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子停着,地上是并没有划线。我道:“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停车?”看见前面店家有人,便对他道:“我去那里问。”
方微舟阻止,仿佛好笑:“问这个做什么,他们管你停不停车。”
我脸上有点讪讪地。方微舟又道:“还有十五分,打发一下就好了。”突然将车窗关了回去,便下了车。
看他锁车,我愣了愣:“去哪儿?”
方微舟只道:“你以前在这里读小学?”
我点头:“嗯。”
方微舟朝着对面看了看:“这学校很新的样子。”
我道:“改建过了,以前不是这样子。”想想,指着一个方向:“看那里,本来没有那栋楼,印象里都是树,高的树,又茂密,太阳再大好像也照不进去,阴森森的,老师们都不准学生进去。不过树林里也没什么东西,啊,我记得了,有个凉亭,脏兮兮的,也没什么。”
方微舟看来:“你怎么知道?不是不准进去?”
我哼了两声:“老师不准是老师的事。”
方微舟笑了一下,我看着,也要微笑。突然感到了放松,有种说不清却仿佛很久违在我与他之间的感觉回来了。又听他道:“你以前一定很调皮。”
我马上笑道:“错了!班上每学期选模范生都是选我。”
方微舟笑笑:“是吗。”
我看他仿佛不尽信,有股不服气:“那你呢?你以前读小学什么样子?”
方微舟道:“我是坏学生。”
我不以为然,看看他:“你怎么坏?”
方微舟道:“很坏。”
我白了他一眼。他又笑,那神态勾动着我。我感到心头生出一股热,竟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敢多看,掉开眼,倒是看见前头一间杂货店。我便道:“啊,那里……想不到还开着。”
方微舟像是也看了过去:“哦?”
我道:“不过以前门口摆着不少零食罐,现在都没有了。以前下课,几个同学约了一块去挑零食,里面也有一些当时新潮的玩具,大家闹哄哄的。”
方微舟道:“是吗?”
我朝他看,嘴里说:“老板会在门口看着,怕有人拿了零食就跑。不过老板很胖,又有年纪,小孩子跑得快点,他也追不上。”这时想起来,简直笑死了。
可能看我笑,方微舟也笑。
后面又随便对着周围谈了几句,气氛也是轻松的。不过时刻到了三点四十,那校门口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可能等得烦了,方微舟与我漫应,一面掏出了烟。他摸了摸,像是找不到打火机。我身上也没有,他便不抽了。
我霎时想到了,“我去杂货店看看。”
方微舟道:“不用特地了,万一你母亲出来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道:“我妈现在还不出来,大概是跟着谁聊得起劲了,一定还不会太快出来,我去一下子不要紧。”
我便跑了过去,那杂货店果然不一样了,非常宽敞干净。从前那个胖老板也不在了,柜台后是一个中年男人。我搭讪几句,却是毫无关系的。他像是来了兴趣,我只是敷衍。
这柜台周围也放了满满的货品,我径看起来,发现打火机。这里卖的打火机当然没有品牌,造型也没有,基本的小的长形,那壳子五颜六色,上面还画图。我看见一只白色的,寥寥几笔,在角落画出一个划舟的小人影。
我拿起这个看了又看。听见老板说:“这些打火机的图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