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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微舟道:“也没有结束很久,你过来前,陆江刚好出去。”
我并不说我看见了。他朝我看来:“本来我以为你打电话过来又是因为加班。”
有几次快下班给他电话都是通知他这个,我一时有点讪讪的,忙道:“我想到家里没东西了,回去也没得吃,明后天休假,不买东西也不行,想到问你有没有事,我以为你跟人说话还要一会儿。”
方微舟便说了一个商场的名字,道:“去那里吧,吃完饭顺便到超市一趟。”
我当然说好。
礼拜五晚上商场到处是人,餐厅需要等位子,我与方微舟拿了号码排队。在周围候位的人没有一个不在聊天,笑语声不绝,明天又是一个礼拜六,这表示距离过年又近了一步。那所谈的大部分是关于过年的安排。不论现实怎么样,总要过年,没有人不会期待。相形之下,我与方微舟都好像兴致不高,谈的一些也是不痛不痒的,比如这商场新的布置。其实我对过年向来也感到复杂,不全部因为方微舟的缘故。
公司这边向来除夕开始放假,好多人会提前一天请假,包括方微舟。他去加州过年,我便回老家去,不过除夕上午每个部门还要留人值班,通常我这里是我留下,等中午后才回去。母亲一向为我的做事考虑,不太打扰,只有这天,她早晚打电话提醒我早点到家。其实要照她心里真正的意思,更盼望我提前一天回去,与她一齐先去祭拜过父亲。然而我没有一次如她所愿。自北上做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拜过父亲,甚至连清明也不一定有空回去。母亲从没有过微词,只在我回去才轻轻地提醒一句,让我抽空去墓园一趟。
今年我也一样打定主意值班。倒是方微舟今年不回加州去,也还是和他父母姐姐一家人过节,大概不用提前过去。不过近来他忙碌,不够工夫理会那边,或者还是照旧提前团聚?其实问一问就知道了,可我们之间经历过一番震荡,刚刚缓和下来,我感到在这方面好像很困难去问。其实现在相处与之前也没有两样,还是平平淡淡,却越加感到需要在亲密的方面小心翼翼。就连他姐姐一家人这次过年会回来,都是因为他主动说起来的。
在我们附近同样等候的其中两个人谈得声音非常大,他们过年期间准备到加州去渡假人,兴高采烈似的。方微舟一定也听见了,本来沉默了下来,突然道:“这两天那边天气倒是不好。”
我顿了顿,道:“是吗。”望望他的神气,倒是不错,突然有股冲动起来。我问:“你姐姐他们什么时候飞回来?”
方微舟朝我看来:“上次电话里说机票还没有确定,不过总是在除夕前吧。”
我点点头。突然又仿佛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能够有那么多话可以谈。仔细想,其实倒不是一直无话不谈,只在交往前后,同居以后反而说得少,好像这个那个都很不便,尤其关于决策方面的事,在公司里更避嫌。简直想不到以前,当时在业务方面比现在更多机会接触,多说两句也不怕,又在公司天天见面还嫌不够,晚上也要约会。当然不论是谁恋爱起来都是这样子。
想到了恋爱两字,我径自怔了。我自己恋爱是什么样子,真正有点模糊,对方微舟又更模糊了。……我们的开始说起来真是不太有恋爱的味道。突然就发生了,顺理成章,仿佛不能不在一起。
这时前面叫到了我们的号码,就进去了。这餐厅我们来过好几次,可有阵子没有来了。之前来,每次也不觉得有什么,我们之间还是通常的样子,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遭到破坏——是我亲手。幸而还是没有分开。今天又能够在这里一块坐下吃饭,我不觉有几分感慨。然而也有哪里不痛快。
偏偏这样的话说不得,也不该想。
服务生来上菜时,方微舟接了一个电话,这边是卡位,和周围的声音非常近,听不太清楚说什么。他脸上有点笑意,该不是公事方面的。
倒是他没有说太久。看他挂断了,我问:“是不是有事?”
方微舟道:“没事。”就说了个名字,也是他和潘明奇那边的朋友:“之前他太太不是又怀孕了吗,今天产检可以知道性别了,是女孩子。”
其实我不太记得他那位朋友和太太,倒是对他们前面的一个三岁的男孩印象深刻。那三岁的男孩非常调皮,每次吃饭也不肯好好地坐下,非要人哄,饭桌上时常听见他父亲唬他一顿,他母亲倒是不发脾气,每次也好声好气,一定让孩子先吃饱了。其他人也有孩子的,不过都小,只有这个男孩逗起来好玩,然而不容易敷衍,好哭。我特别又记得郑采菲很喜欢他。
我道:“那真要恭喜他。”又说:“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
方微舟便笑了一下:“嗯。”他伸筷子挟菜,可放到我的盘子里:“这个不太辣,可以多吃点。”
我看看他,感到心里一热。我积极地说话:“不知道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满月礼有没有不同?”
方微舟好笑似的道:“距离那时候早了。不过应该也没有太大差别吧,真不知道的话,包个礼金可以了”
我提了个名字,是公司的一位已婚的女同事,去年生了一个女孩,他们办满月的时候,我刚好出差没有去,过后补了礼金。也不知道行情,似乎送了比较多,她非常不好意思,又特地拿了一份蛋糕给我。
我道:“其实那个数目我觉得也不多。不过我周围没有多少朋友结婚生子,都不知道行情。”后面一句说得有点快,说完马上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看看方微舟,他似乎没有奇怪。
他只道:“你那时没有先问过我,我送出去的红包太多了,很知道行情。”说了就笑了。
我便也一样笑。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餐饭吃得还高兴。付过账出去了,我们往楼下走,因为家里没什么东西了,打算到超市一趟。
进去超市,我推了一辆手推车:“咖啡粉没有了吧?”
方微舟道:“上次多买了一包,茶叶倒是不够了。”
我们一面走,一面商量,突然背后听见有人叫了方微舟的名字。
那声音是潘明奇。我与方微舟一块转过身去,就看到他。他是一个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应酬结束过来的。在礼拜五晚上好像他这样的已婚男人自己上超市不奇怪,但是他们夫妻向来感情好,他单独一个就有点稀奇了。
没有等方微舟问,潘明奇已经道:“采菲在另外那边看东西。我是发现漏了茶叶,过来拿,想不到看见你们。”就朝我看来一眼,还是向来敷衍似的微笑,不过点了头。现在他倒是打招呼了,又说看见的是我们,刚刚走过来却独独叫了方微舟。
不过我与潘明奇本来也没有交情可言,假如他喊我,真正不知道谁要尴尬。我并不和他攀谈,通常也是这样子。他马上掉头和方微舟说话。方微舟隐约朝我瞥来,不过没说什么。
我径看起货架上的东西。一面听见潘明奇道:“对了,前天你是什么事,怎么不来?大家都到了。”
我隐约瞥去,又马上掉开眼。那头方微舟说:“公司的事。”
我随手拿起两包茶叶看。听起来他们前天有场聚会,可是方微舟没有到。前天方微舟也并没有准时回家,原因我是知道的,他和公司几个董事吃饭。散席很晚,因为吃了不少酒,他不到醉的地步,还是另外叫车坐回来。隔天他一大早开会,通常情形是他先出门,不等他问我方便,我先主动提了,那天特地和他一齐出门,先送他去取车。
到公司还早,遇见陆江,差点被发现了我们是一块进来的。当时都是应付过去。不过也知道方微舟对陆江向来好像很有办法,陆江奇怪也不至于追究下去。
这时潘明奇仿佛理解,没有问下去。他道:“你不来太可惜了,难得述问来了,好几次聚会他没有到,现在有空来了,倒是换你不来。他内部晋升过了,你知道吧?”
方微舟道:“嗯,我和他通过电话……”
我没有仔细听见他们又说了什么,突然听见了林述问的名字,一时有点怔住。自上次偶遇,经过多少次潘明奇他们请客,一直也没有机会再遇上。当时还是在那种错的情形下,没有看见他,简直松口气。
现在倒有点唏嘘之感。那天林述问当场没有戳破我,可最后也知道他心里有数,却遵守与我的承诺,不曾告诉方微舟。后来是我太不知道反省,一错再错,还是亲手撕开我和方微舟之间的信赖。
这一想,又把发生的经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仿佛又回到那天,再体会了难堪和懊悔——我感到不能够再想下去了。那一段错误也已经过去了,方微舟也愿意相信我。虽然他并不曾说过原谅的话。
潘明奇已经走开了。突然听见话问到我身上,我一时愣了愣,方微舟便又说了一次:“怎么拿了这个?”
我才发觉到手上拿的茶叶不是平常喝的那种。其实放回去就好了,我竟感到一种骑虎难下。我顿了顿,道:“这个听说喝起来不错。”
方微舟没说话,不过拿过去看了看,又看我:“这个和公司常备的一样。”
公司的茶叶冲出来的茶一向苦,我尴尬了一下:“是吗,我没有注意。”
方微舟将它放了回去,改拿了习惯喝的那种。他推了一把手推车:“去另外那边看看吧,也买点牛奶吗?”
我点点头说好,跟着他走。一面走,一面也好像其他人那样看商品,我镇定回来,又能够振作起来面对方微舟。
潘明奇夫妻大概早早结账走了,后面也没有遇到。我们这里继续维持了吃饭那时的好气氛,仔细逛了一圈,甚至在酒柜那里停留。好久前的礼拜五晚上,我们会挑一款酒买回去,在家对坐下来喝过夜,谈谈一整个礼拜发生的事。已经不记得多久不这样做了……。我想起来,大概方微舟也想起来,似乎彼此都感到了怀念。
方微舟便挑了一瓶酒。他似乎心情不错,买完东西后,我提议到另外地方宵夜,他并不反对。去的那里靠近湾岸比较远,是他开车,那里是他和潘明奇他们以前会去的店,大概因为遇见潘明奇想起来去的。那里卖炭烤海鲜,必须站着吃。我从没有来过,很感到新鲜,然而心情更加不知道怎么形容地滋味。并非不快乐,可带着恍惚,简直不敢信。
这样惬意在我们之间真正非常久违。
到家后,不等收拾,我们把酒打开喝了,拿了两只杯子,一块坐在客厅沙发上,随便说两句话,都是高高兴兴。有些什么在这之间流动,非常快活,非常甜蜜……我喝了口酒,看着方微舟。他停下说话,也看着我,突然放下了杯子,另一手过来拿开我手上的杯子,凑上来吻住我。
我不觉闭眼,然而两手马上就去抱住他。他整个身体压上来,与我的唇舌纠缠得越狠。我向后倒下去,唇上的热度稍退。我打开眼,与他凝视。他却垂下眼,再覆上来吻我的唇,非常轻,轻得仿佛有些迟疑了。我紧紧地搂住他。他的吻还是向下落到我的脖子。可也只是这样子。
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一下子,突然别开了。他直起身坐回去,我感到脑中空了一下,非常难以形容这时的滋味。我同样坐起来,他却站起身,收起杯子。
方微舟仿佛就要走开,又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