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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手机拨过去,听见响了好一下子,终于他接起来。
“什么事?”
这口气还好,不过他背后听不见其余声音,很安静,倒是有点谨慎似的。我顿了顿,道:“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微舟只道:“怎么了?”突然口吻好像僵了起来。
我硬着头皮说下去:“没什么,唔,我刚刚回来,想到给你打个电话。”
方微舟好像一顿,语气又缓和下来:“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道:“加班。”就提了一下这两天一直在做的东西。
方微舟道:“其实早上我看过也差不多了,不过的确不够让人满意。”
我道:“我也这样想,所以要周榕俊再改改。”
方微舟道:“嗯。”
话说到这里,仿佛再没什么可谈了。私下我们并不太要去谈到公事,然而在现在的情形,特地打电话给他,不是谈这些,好像奇怪。然而以我们的关系只谈这个也怪。沉默下来,更衬出气氛的僵。我并不是真的无话可说,明明也有想问的事,但是感到很难开口。
我道:“那,没什么事了。”
方微舟道:“嗯。”
我顿了顿,突然很不愿意就这样挂断了。他好像也没有主动结束的意思。我鼓起勇气:“你妈妈没事吧?”
方微舟静了一下子,道:“没事,摔了一跤,脚有点扭了,不过能走。”
我道:“那就好。”
方微舟像是叹了口气,说:“我家里没什么事,明天直接到公司上班,晚上我就回去了。”
我道:“嗯。”
方微舟道:“明天你也要上班,早点睡吧。”
最后的叮咛隐约带着一点温存,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久违,心里微热起来。我说好,还等他先挂断了,才结束通话。
隔天我很早到公司去,通常这个时间方微舟已经到了,他家里又远,一定要比平常更早出门。果然他到了,车子已经在停车场里。我停好车,赶到电梯口,他还在那里。
看到我来,方微舟像是怔了一下,他看看手表:“这么早?”
我倒也没有想到这样快看见他,一时有点激动。我道:“睡不好,就早点出门了。”
方微舟道:“怎么会睡不好?”
我道:“可能是因为你不在。”
方微舟先没有说话,不过朝我看来。我也向他看着,竟有点说不出的紧张,向来也会这样调笑,可自关系紧张以来,一直好像刻意避免。他在那方面拒绝了我以后,更加难堪去说。
方微舟神气好像没有变,又好像变了。刚好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一面道:“就这样也能睡不好,嗯?”
我愣了一下,马上跟进去。我小声道:“你看我一天没有你都不行。”
方微舟往我看,没有说什么,倒是微笑起来。他伸手去按楼层,我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快关上的门又打开了,有人在外面按了钮。
门打开,看清楚是谁以后,我一时有点说不上的情绪。也还是镇定地打起招呼,我开口:“陆总监。”
陆江看见我,似乎一愣,不过点点头。他站进来了,我只好后退一步。他这时朝方微舟看去:“早。”
方微舟道:“早。”
陆江掉头看了我一眼,又看方微舟:“你们一起来的?”
方微舟道:“当然不是,昨天不是告诉你了,我回我父母家去。”
陆江笑道:“哦,对对,想起来了。”就转口说起别的事。也不是什么公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们倒是有说有笑。
直到电梯到了楼层,他们还在交谈。走出去时,方微舟掉头向我看来,是通常公事公办的态度,就点了一下头。
陆江隐约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同样走出去。
我才出去了,还是站在原地,整个好像木然,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在一块的背影远去。
周榕俊请了一天假,他还在医院里。我吓一跳,昨天分明说没事,他已经解释起来,他女朋友看他突然犯病成这样子,简直不能更惊吓,非要他住院一天做个完整的检查。我听了,又多给他一天假,让他可以更好的休息。
部门的几个人知道了,都说中午抽空去看他。那间私人医院距离公司不太远,不堵车只要十几分钟路程。本来我不去了,最后还是让他们拖着一块去。大家坐一部车足够,干脆我开车。到停车场,走过方微舟停的位子,那里是空的。我脚下顿了顿,身后吵闹的声音马上盖过来,不敢多停留,连忙经过去了。
早上之后再没有机会和方微舟交谈,他一早照例到楼上开会,回来后并不一定找我们几个部门经理,我没事也不便找他。不知道他中午有什么约会?又是和陆江?昨天早上才听见说陆江去X市出差了两天,想不到中午一回公司,马上和方微舟出去,虽然他们是一起到李总家里去了。我开车出去,这时便一个念头,马上想掉头去看陆江的车子在不在。
当然还是没有回头。
车上几个人谈谈笑笑,突然一个人说:“听见说高董事住院了。”
有人问:“你怎么知道?”
“何总太太昨天过来,何总的女秘书出来倒茶,我遇见了,和她聊天随便谈到的。”
“这种事还能随便谈到啊?还这样刚巧遇见,你和人家女孩子在一块了就直说。”
几个人笑成一团,话题就转开了。
倒是我记起来,何太太娘家姓氏就是高,高董事是她的父亲,何晋成的岳丈,可说他在公司里最大的一个靠山。我想到那天看见何太太一脸愁容,又像是哭过的样子,会是这个缘故?当听见说何晋成派系的人马在X市分公司出状况,高董事没出面,我隐约奇怪,可是在陈平面前,有的话也说不得。昨天更没有机会问方微舟,也没有想到。又一个原因,并不愿意去提起见过何太太的事。提起来,便免不了要说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这时有一个把话题绕了回来:“对了,高董事为什么住院?”
最先起头的人说:“听见说是癌症,情形也不太好。”
想不到何太太的父亲会这样严重。我又想起来她那天的样子,不免联想起这阵子何晋成那边的情形,比起以前,他们并没有做出太有力的作为。大概士气受到了影响,毕竟主要布局都是依赖何太太的父亲,他一倒下,整个松散了。
到医院后,我让他们几人先下车进去,将车子停进去了医院的停车场。我从侧门走进去医院,经过一段过道,一排的诊间前面都是人,已经中午了,可是上午的诊号还没有完。我走过去,正好一间诊间门打开,女护理师陪着一个老人走出来。我不禁看一眼门牌上的医师名字,是林述问。
我没有再往门里面看进去,虽然林述问并不一定会看见我。我匆匆走开,上楼到体检病房去看周榕俊。
经过一晚的休息,周榕俊气色好很多,他自己住一间病房。大家聚在里头,与他有说有笑。看见我进来,他停下说话,转口和我道谢。
“经理,昨天真是多谢你,太麻烦你了。”
我笑道:“好了,这些话就省了吧。昨天胃镜做完了,没事吧?”
周榕俊道:“没事!只是胃炎。”
一个说:“胃都发炎了,还说没事!都要结婚了,怎么弄成这样子?”
其他几个也调侃起来,周榕俊只是苦笑似的。过了一会儿,他女朋友进来了,大家也就收敛起来,不敢随意拿他们结婚的事玩笑。
下午都要回公司,我们没有留太久,又说了两句就走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办公,直到下班时间,我想到应该给方微舟一个电话,因为周榕俊临时生病,他负责的项目不能停下,于是我接过来做,便需要加班。我打了内线,等了等,有人接起来。
“您好。”是他的女秘书。
我顿了顿,道:“我是萧经理。方总不在里面了?”
她道:“在的,请稍等,马上帮您转进去。”
片刻后,换人接起来,不过先听见方微舟隐约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原来是陈平在他的办公室里说话,不然需要转接。大概陈平出去了,话筒传出方微舟的声音:“什么事?”
我道:“是我。”
方微舟道:“我知道,怎么了?这个时间差不多能下班了吧。”
我道:“今天我这里还要加班。”就和他说周榕俊生病的事:“他要住院一天,不过他手里的东西还不行,明天就要开会了。”
方微舟沉默了一下,道:“不然拿回来做,我看看吧。”
我并不想在这方面过份依赖他:“应该不会做太晚,昨天也加班做了。”
方微舟又静下来,过一下子道:“好吧。”又说:“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开车路上小心点。”
我说好。挂断电话,我就继续做事了。
不知道多久,我起身拿了杯子去倒茶,这时办公间几乎没什么人,有一边的办公室的灯都关了。我倒完茶出去,过道上差点和一个人撞上。是陈平。
“咦,你还没走啊?”
我笑道:“一会儿就走了,你也不走?”
陈平笑道:“回去收拾就要走了,对了,你要是也可以马上走,不然一块去?陆总监请客。”就说了一间酒吧的名字:“订了包厢,好几个人都去了。”
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本来也没兴趣,可突然有个念头。我问:“方总他也去了?”
陈平道:“哦,我也问过他,他没有说去不去。”
我点头,心里好像非常麻木似的,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是敷衍。我回到办公室坐下,呆呆地望着桌上的手机。其实没什么,和普通应酬没有不同,通常在过年前这样的请客也不少,不用特地说,何况方微舟没有说去不去,可心里还是不痛快,不得不觉得有点什么。
我犹豫着打不打电话,然而打过去又怎样?方微舟也可以说是临时改变主意,或者盛情难却。……越想,越加感到心头郁闷,又好像愧疚,我们之间毫无疑问是我做错,根本不该平白把方微舟想到同样坏的情形。我不该去质疑。
本来也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他与陆江向来都是关系很好,私下不谈,在公司方面一直是相互仰仗。
我打了电话,方微舟那里是通话的状态。我马上挂掉,但是也静不下心做事。我就离开公司了,开着车,好像前路茫茫似的。停红灯时,瞥见路边一间酒吧,突然我想到好久也没有出来像是以前那样玩。我感到需要抒发,可好一阵子没有小兵的消息,和王任已经真正闹翻,想要找个人出来,竟然这样困难。
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可找,可是不如不找。
我没有去酒吧,突然感到胃部紧缩。晚饭没有吃,又心事重,身体已经受不了,昨天我才说了周榕俊一顿,今天反而我自己不注意。我兀自好笑,可不去医院,打算买个药吃就算了,但是开着车,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林述问那个人。又想起上次短短的谈话,我便改了方向。
进去医院后,我马上后悔了,白天林述问看诊过了,怎么会晚上又看,何况特地找他看,简直怪。可大概看我徘徊不定,服务台前的志工过来询问,好心告诉我,这个时间夜诊还没有结束,问了我情形。我甩脱不掉,就让对方帮忙挂了号。
想不到林述问倒是有看诊。
我拿着看诊单去到诊间门口,晚上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我找了位子坐下,可是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