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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
“走一走吧。”
我点头。
走出公寓大门,一阵风吹来,马上感到冷意。我把外衣拉紧了,问方微舟:“你开车来的?”
方微舟道:“嗯。”
他倒是带着我走,仿佛对这周围十分熟悉。我只管身跟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前面一条大路口,那情景马上与刚刚的路上两样,非常热闹,一排的商店霓虹灯已经点上了。
方微舟指着一个:“那是新开的店吗?”
我道:“大概是吧,其实不是走路,我不会走这一条路,也没有注意。”顿了顿,看看他:“你怎么要过来也不告诉我。”
方微舟看来,却一笑。他道:“抱歉。”
这样说了,但是听上去也并不太觉得抱歉。不过我也不会怎样怪他。我道:“没事。”又低道:“不过你早点告诉我,我就等着你来了。”
方微舟道:“下次一定告诉你。”
我朝他看去,笑了笑。然而下次是什么时候?简直没想到隔得也不算很远,要见一面竟这样困难。可是总算见了一面,就不说这个。我转口:“你上次去看你爸妈,他们好一点了没有?”
方微舟道:“好多了。其实比起来他们的伤势没有我姐姐的严重,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年纪,又有伤,暂时还是不回来。”
我点点头,又关心他姐姐的情形。听他说完,也问起工作方面的状况。这方面于他可算不太烦的,远比家事容易处理。我也说了说我的这里。之前能够通话其实也说过了,然而看不见,仿佛那理解就差了一点。
其实现在这份事情的待遇真正没什么可嫌,不过渐渐也要做的更多,忙起来的时候也真正忙,有时连周末也要加班。现在公司的一位副总倒是告诉我,通常就是这样的情况,等到年底可以轻松一点。虽然哪里不是这样,我还是抱怨了一通。
随便谈谈之间,已经又过了一条马路。我顺着路往下走,才注意走到了河堤这里。向来很少在天还亮的时候过来,简直不同景色。在两面不远的一整排高楼晕在满天的橙光之中,这黄澄澄的光也洒在中央的河面,粼粼的水面仿佛一条金色的缎带。旁边那些高的矮的树也分外浓绿。
上次到这里来,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在那以后,不知道发生多少事。想起来,怎样不感慨。也要感激,现在在身边的,还是当时的人。
我一时沉默下来。仿佛也想到什么,方微舟也不说话。在这里不是没有别人,甚至有小孩子在嬉闹,然而我感到十分宁静,气氛不能够再好了。
即使白天,这里风也大,秋日的风总是冷冰冰的。我们又走得更近了点,走到中央的一座桥下。连通向上的石阶现在来看非常分明了,并不模糊。向上看去,可以看见桥边围栏的形状。
许多人走了上去。
我看看方微舟,他没有说话,可是握住我靠近他的手。我顿了顿,又看看他。现在天色并不暗,然而仿佛那天一样,竟也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说:“慢慢走。”
我没有说话,可是与方微舟的手交握起来。他的手有点凉,可是我感到十分温暖。我们慢慢踩着石阶上去。后面有人,仿佛在讨论的是我们。我心跳一时有点快,可是方微舟的手完全没有松开。
走上去后,我们站在桥边,在背后的马路有车子走过,也有其他人经过去。我望着下方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水流,远方天际盖上一片蒙蒙的灰,橙色的天光被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的,挂在那灰幕上。我和方微舟一直握着手没有放开。他仿佛又握了紧一点。我不禁看他,对他一笑。
方微舟同样看着我,带着笑。他开口:“以前天天见面,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才知道难。想不到我们要这样见面,会这么不容易。”
我心里一直也有这样感触,原来他也是。我道:“嗯。”
方微舟静了一下。他往前望去,忽道:“算上这个月就是第八年。这也不算容易。”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一股激动。又听见他说:“萧渔,我们要继续在一起。”
我强忍住突然翻滚起来的情绪,可马上点头,然而开口竟也要有点哽咽:“好。”
方微舟道:“以后还要住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只看着他:“好。”
方微舟转头过来,他对我微笑:“一块回家。”
我也对他笑了:“好。”
我们不再言语,方微舟握紧了我的手。我们又一齐踏上了归途。
(全文完)
后记:
这篇文写到此,就差不多了。至于以后的各种情形,在每个人心里各自一份认定,然而好或不好,其实也是人物之间的事情。总之,这是一篇小说,也幸而这是小说。
我认为所有的原谅都非常困难,在这方面的,又在极端的痛苦下,是不是绝对做不到?这确实该是一道选择题,因为深爱,又或者感情上更多复杂难解的部分,割舍了反而更痛苦,等等诸多的缘故。可是无论多少假设与想象,没有发生也无从知道,只是世上许多事一贯模糊,对虽然是对的,错虽然也是错的,可是在对错之间也总有一点模糊的,可以思考的东西。
番外
1
“林薇的礼服好漂亮,特地订制的,她还给我看戒指,两只戒子,说一只是求婚戒,唔,现在要这么麻烦呀,求婚是一个,订婚一个,结婚还有一个,好麻烦,以后……呵,说这个太早了。”话锋一转:“她的订婚戒没有钻,白金的,要是我以后一定要带钻的,这样漂亮一点。”
我漫应了两句,电话那头的李韵玲顿了顿,说下去:“你在忙是不是?”
我道:“嗯,有点忙。”
她说:“那,那晚上见面吗?”
我道:“看情形吧。也不知道几点能走人。”
她埋怨:“又要加班?我们两天没有见面了。”
我好声好气安抚,她也不依,非要我答应她这礼拜六空出来陪她看电影。我一时有点烦起来,口气淡下来:“今天才礼拜一,现在想不到那么远。”
她道:“礼拜一又怎么样!礼拜六的事你都不能考虑,还有更远的呢。”
我便道:“更远的当然更难考虑了。”
她那边立刻安静下来,又低下口气:“我,我是因为想你了,不是故意想和你吵架的。”
她自下台阶了,我便不提前面:“嗯。”
她问:“今天不能见面,明天可以吗?”
我只道:“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那头终于兴高采烈似的挂断了。
我收起手机,找出烟打火。我静静地吸了一口烟。背后忽来了一句:“怎么样?”
楼道间回音大,那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倒有股冷冰冰的。我掉过头,来的人并不陌生,已经一面走下来。何晋成两手在口袋掏了掏,半天没有拿出什么。我便把身上的烟递出去,又借火。
何晋成满足似的抽起来,看过来,倒又苦笑:“这两天放假,一根也不能碰。”
我笑笑,收起烟。他太太并不喜欢他抽烟,总是要他戒掉。他也真是戒了两次,可是一忙起来,不借着什么发泄一下实在不行。我自己这阵子也抽得狠起来。我盯着手上剩下半截的烟,徐徐地吐出烟雾。
何晋成抽了两口,关心起来我正在做的事的进展,我大致交代,他针对其中分析。随便谈了一会儿,我与他各自灭了烟,离开楼道。一到里头去,马上听见各种忙碌的声音,走廊上一个又一个的人,熟悉或不熟悉的,相互点个头,就这样过去。
唐总监走过来,何晋成和我便打招呼。在唐总监身后有四五个年轻人,他对那四五个人介绍我与何晋成,几人连忙问候。还以为是实习生,原来是上礼拜才来报到的新人。其实仔细看也能够看出来是职场新鲜人,倒不是表现生涩或紧张的缘故,主要那西服穿在他们身上非常僵似的。除此,并没有怎样注意到他们的长相。
唐总监带着他们走开,一面可以听见他耐心介绍这里环境与做事的情形。这是他一向的技俩,先给糖,使人对他的照顾感激了,再挥鞭子。我从前进来,他还没有升职,那时已经有这样的风评。几年下来,他越变本加厉,多少批新人进公司,留下的真正很少。上面也晓得这情形,却出社会做事,哪里不能吃苦,能待下来也一定有点能力,因着这样不管。
我初来也接受过他的磨砺,不过不久。因为我很快升职了。
这时何晋成对我说:“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待下来。”
我一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过了两个月,想不到是唐总监走了。他一走,人事又变动起来,其中也升了何晋成。
这之间该忙的事情,一件也不少。
近期又一件跨部门合作的大项目,加班更多,许多私人约会不能进行,李韵玲对我闹了好几回。有一天又因为加班不能见面,她在电话中问我:“我们在一起已经快要两年了,你怎么想?”
我静了一静。我道:“我目前不想那个。”
她说:“哪个?”
我道:“反正暂时不想。”
她道:“你就不问我想不想?”
我默然不语。过半天,突然她好像啜泣起来:“方微舟,你到底有没有意思和我结婚?”
我没有说话。她猛地把电话挂掉了。喀嚓的一声,非常响!我皱起眉,也把手机搁开了。我拿了烟起身。
一走出办公室,不注意就碰了一个人的肩膀。那个人手上抱着文件,大概也没有拿好,摔到地上。他连忙弯身去捡起来。我道:“抱歉。”
他直起身:“不要紧。”看了清楚是我,又说:“方经理,这个张经理改好了,他让我拿来给您看。”
我便接过来,翻了翻:“这些是他改的?”
他的声音有点迟滞:“对。”
我朝他看去,那张年轻面生的脸上有着一丝紧张似的。这人有点瘦,可是脸丰润,还算高了,看上去样子不差。我想不到他的名字,不过几次到张海的部门去谈事,也并不多注意到他那里有些什么人。我道:“你是他那边主要的联系人?”
他点头:“张经理让我做的。”
张海虽然习惯偷懒,不过不妥当的人也不会用。我点点头,把文件交给他,说了两个地方:“你又改好后,直接给我看。”
他好像吓一跳,过一下子才说:“您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我便道:“张海做不出那种分析。”
他默然点头。这时他似乎发现拦了我出去的路,忙让开:“抱歉,您要出去吧。”
我顿了顿,想想后示意他一块往外走,道:“去抽烟而已。”看看他,便问:“你抽不抽烟?”
他道:“抽,不过很少。”
我道:“那现在抽不抽?”就把烟递给他。
他笑起来,不过接过去。
楼道那里没有人。我和他站在那里抽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整支烟抽完,就走了。走前,我问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作萧渔。”
2
当时对萧渔留下的印象也并没有十分特别。一天里面,接触的人不知道多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还有许多事,况且忙起来不少事情需要专注,其他根本也管不到。虽然为了跨部门合作的项目,后面好几次开会和接触,也不只他,对他的认识也是关于工作方面。一个部门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