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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工作方面。一个部门的主管懒散,所带出来的人差不多也会是那样子,他倒是不一样,做事分外小心,做的东西错误很少,通常也是因为经验不够的缘故。
这天我到何晋成办公室去谈事,结束后他问:“对了,听见说张海请假三四天,说是住院,也不让人探病,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可说:“我倒是不知道他不让人探病,怪不得,我去看他,他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
何晋成一愣:“哦,那你知道他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我收着手上的文件:“痔疮开刀,你说严不严重?”
何晋成便大笑起来,又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道:“他突然请假,一堆事丢着不管,我必须找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那时候他大概进手术室了,他太太接了,就告诉我了,我当天就过去探病了。”
何晋成道:“难怪你这几天加班。”
我道:“不然在期限之内做不完了。”就从椅子上起身:“我出去了。”
何晋成道:“等等。”便看看我,喉管清了清:“照我说呢,你底下也不是没人,不用总是自己加班,偶尔交给下面的人做吧,去放松一下,比如约个会。”
听见这番话,我看着他默默不语。大概他也感到尴尬,便转口:“好好好,我直说了,秀萍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你认识,她不确定你现在有没有对象,要我问问你。”
秀萍是他太太,几次到他们家作客,受到她的招待,与我也并不陌生了。我便道:“替我谢谢大嫂了,不过不用了。”又说:“反正你也知道,我目前不是没有对象。”
何晋成道:“其实我和她说了,她不信。”又说:“不过你看看你,三天两头加班,有时候又出差,说你有交往的人,真的也很难相信,人家不跟你闹?”
哪里没有,这阵子闹得十分厉害,每次在电话里也谈得不愉快,更不用说碰面,根本见了面就争吵,半点没有约会的气氛,于是又不欢而散。当初怎样缘故会答应与她交往?现在一个理由也想不起来。要说喜欢,想到她那个人,也没有特别感到热烈的心情。
这些我并不用和何晋成说仔细,他见过李韵玲一次。在路上凑巧碰见,我不觉得需要回避,便告诉了。
这时我再次婉拒他太太的好意,就出去了。回到办公室,正好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是家里打过来的,便接起来。目前父母远在加州居住,一面照顾即将生产的姐姐,可是也不忘关心我这里的感情进度。打来的是母亲,谈不到两句,就往结婚这件事扯起来。他们知道我现在有交往的人,母亲甚至和李韵玲凑巧通过话,有一次我的手机响了,李韵玲没有问过便接起来,当下我不说什么,可对于这点,我很有些反感。
我口气便淡下来,母亲还是说下去,半天才察觉我没有兴趣谈这个,这才转口。又说几句,我找了借口结束通话。
我拿起烟,想了想就出去,朝楼道过去。想不到那边有人,似乎正在讲电话:“我知道,嗯。……没事的,不用了,真的。妈,我这里花不到什么钱。……好好好,我知道。”
我还是走过去,就看见现在也并不陌生的萧渔。倒是他见到我,仿佛有点窘似的,正在说话的口气更急,很快结束通话。他对我点点头:“方经理。”
我低应了声,径点起了烟,看他在看,就把剩下的烟递给他。他仿佛有点迟疑,还是接过去。我又递出火,他衔着烟靠近,垂着眼睛。我注意到他的前发有点长了,掉下几缕在额头。又大概接近下班的缘故,他的领带松开了一些。
烟头刚刚烧出红红的火星,萧渔立刻后退了。他看过来,白烟略迷蒙了他的神情。我稍微别开眼,随口道:“刚刚和家里打电话?”
萧渔点头:“是的。”
真是不论谁和家里人说话,免不了也要谈到不耐烦起来。我道:“家里也在这边?”
萧渔道:“不是,在H市。”
我道:“也不算远。读书的时候就过来这边了?”
萧渔道:“不是,我大学也在老家读的,毕业后才过来的。”
我点点头:“到现在回去过吗?”
萧渔道:“最近没有。”
最近这阵子我这里加班,他那里当然也一样的。我便道:“有没有去看过你们经理?”
萧渔摇头,仿佛犹豫了一下,问:“方经理知道我们经理生什么病吗?”
我吸了一口烟:“知道啊。”
萧渔便问:“是不是很严重?”
我朝他看去:“没事。”就熄了烟。看了表,道:“晚上你们那边还要加班吧?”
萧渔也把烟灭掉了,一面道:“是的。”
我道:“我这里也一样,不然一块吃饭吧。”
萧渔道:“这,不太好意思,我们那边……”
我道:“没事,可以把他们都叫过来,我请客,不管怎样也要先吃饱了。”看看他,便拍拍他的肩:“好了,不用不好意思,走吧。”
萧渔有点腼腆似的笑笑,点头:“好,我去和他们说。”
两边加起来五六个人就一块去吃饭了,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吃到一半,我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李韵玲,便出去听。知道我又要加班,她这次倒是不闹了,可好声好气。然而也要说了半天,才哄得她愿意挂断电话。我重新进去时,座上几人都带着笑看来。
我坐下:“怎么了?”
一个马上说:“没事没事。”又示意其他人继续吃饭。
我没有追问下去,掉开眼正好对上萧渔的目光。
萧渔却仿佛尴尬,扯出一个笑,马上埋首吃饭。我看看其他人,全部一副想要打探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样子,当然我不会主动告诉他们,即使他们真是来问了,也不会说。这方面没什么可谈的,感情是私人的事情。
吃了差不多后回公司继续做事,一伙人散步回去,我因为又接了一通电话就走在最后了。到公司前的一个路口,本来在前头的萧渔突然回头走来,看上去有点着急。
我问:“怎么了?”
萧渔道:“我的手机好像掉在餐馆了,我回去找一下。”
我看看前头已经要过马路的几人,对他说:“我和你一块去吧。”不等他说什么,就与他一齐走了。
萧渔道:“真不好意思。”
我道:“不要紧。”
很快回到刚刚的餐馆,我陪着萧渔进去,还在用餐的时间不少客人,之前吃饭的桌子已经换上新的一组客人,不便上前。萧渔找柜台的人,说不知道,叫来一个服务生,问了也一样不晓得。
萧渔仿佛有点懊恼,柜台的人已经走开。萧渔拉住那位服务生帮忙找,对方一副嫌麻烦的样子。我看他们谈半天,拿出两张纸钞,上去搭住那服务生肩膀带到一边:“帮个忙吧。”
服务生看看我,收下钱,便走开了,却不是到刚刚吃饭的那张桌子询问,反而拉住了另一个服务生。萧渔怔了一怔,朝我看来。我还没有说话,刚才的服务生就回来了,把一只手机给了萧渔。
我道:“是你的吗?”
萧渔查看了一下,点头。我让那服务生走开了,说:“这次记得收好了。走吧。”
萧渔默默不语,与我一块走出去。走了几步,他开口:“方经理,刚才为什么……”
我截断他的话:“刚刚吃饭也没有给小费,就当作补给了。”
萧渔顿了顿,低道:“那里不是需要给小费的地方。”
我道:“反正手机能够拿回来就好了。”
萧渔安静了一下子。到了路口,等着号志时,突然听见他道:“其实这钱也不应该是您给他的。”
我便去看他。他倒是也看过来,没有说话,可神情很有点过意不去似的,仿佛马上要掏出钱来还我,然而又有点窘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没错,然而我并不觉得需要他还钱,本来也不是借他的,或许他也想到这一点,大概不知道怎样处理。我开口:“有时候花钱就可以解决问题,得到好的结果,也就好了,太过追究反而会让情形更复杂。这个事,是我愿意出面,就算是我的事情了,你不用一直记着。”
萧渔看看我。这时正好绿灯,我们便过马路了,直到公司楼下也没有交谈。等着电梯时,突然他道:“不管怎样,都是我占便宜了。”
我想了想,说:“这样好了,这手机就算是我帮你找回来的,你愿意的话就请我吃顿饭,怎么样?”就朝他看去。
萧渔也看着我,怔了怔,不过马上点头:“好。”
我对他笑了一下,又道:“到时不要再忘了手机了。”
萧渔便也笑了。他道:“一定不会了。”
3
说定了请客,可在很久之后才有机会兑现,那时的我与萧渔的关系也已经天翻地覆的不同——怎样也想不到会有这样发展——我们上床了。在这以前,我一次也不曾用不同的眼光看他。虽然我对男人也能够发生感情,然而也同样可以喜爱一个女人。当时我和萧渔之间虽然不陌生了,可交情也并不到多深的地步,完全也想不到那上头。
在那之前我也还有女朋友。
这世上存在一种奇怪现象,好像无论谁的感情发展到某个地步就必须寻出结果,对男人女人来说,最好的结果叫作结婚,至于男人和男人,现在结婚并不算上很难的事,可是真正做起来也不太容易,社会对于不同时常排斥,尤其人的各个方面,即使具有个性上的特殊性也需要遵守规矩。在李韵玲之前,我也交过几个男人女人,通通一样,仿佛得了同样的病症,到了时间便要谋求约束。我给不出那种承诺。甚至感到恐怖,根本想也不愿意去想。难道不结婚就不可以在一起?简直荒谬。
李韵玲好几次提起结婚两字,大概我的冷淡终于激怒她,甚至疑心我移情别恋,闹了几回后,她非要我给出一个答案。那阵子十分忙碌,合作的项目到最后关头,我更不会去考虑别的事,也不愿意敷衍了。
我便告诉她:“我没有打算结婚,要是妳不能接受,就分开吧。”
李韵玲的声音仿佛颤抖起来:“方微舟,你再说一次!”
我静了一下子,想了更仔细。我说:“我们不要继续下去了,分开吧。”
李韵玲仿佛哭起来:“你不结婚的话,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
我对这质问很觉得抵触,感情的发生何时不是本能的问题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冷漠:“谁说交往就是因为想要结婚,至少我不是。”
李韵玲真正哭起来。我听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说:“就这样吧。”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之后几天,李韵玲没有再打来电话。到合作的项目谈定,确定为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两边部门的几人为此辛劳近两个多月,终于卸下压力,上层也高兴,当晚由李总出面请客慰劳,也算是庆功宴。准备去吃饭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韵玲,简直意外。
我没有接起来,它响了几十声才挂断。半路上又响起来,我坐了李总的车,他听见笑道:“女朋友找你了吧,还不接?这阵子人家也辛苦了。”
我笑笑,可是按掉它。
李总看见,也没有奇怪,还是笑咪咪的:“吵架了?哎呀,女人哄哄就好了。”就岔开来谈别的事。
吃饭的地方在一间酒店一楼的中式餐厅,在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