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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可是按掉它。
李总看见,也没有奇怪,还是笑咪咪的:“吵架了?哎呀,女人哄哄就好了。”就岔开来谈别的事。
吃饭的地方在一间酒店一楼的中式餐厅,在包厢里,设了三张大圆桌,倒是实在地坐满人,相关不相关的都来了。开席前照例有一番说话,李总先出来,接着是我与张海,不外场面话,大家也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在李总主持下一块敬了酒,总算能够放松吃饭。
菜一道道上来了,喝酒也没有停过。开始大家还规矩地坐在本来的位子,慢慢有些人换了。我后来也不固定坐哪里,反正在哪里也还是喝酒。不知道多久,又让人引到一个位子坐下,我和座上的人喝过酒,就没有起身了。有人注意到,帮忙布置新的碗筷,我没有碰,又喝酒,一面听张海说一个所谓别人闹的笑话,而他自己是怎样的聪明,在座的人全部十分捧场,笑得愉快。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注意到旁边坐的是萧渔,他也正在笑着,仿佛相信了。我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他说的别人,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
萧渔顿了顿,转过脸。大概也喝了不少酒,那脸上有点红。他的笑容不减,只瞥了我一眼,大概怕别人奇怪,又马上掉过去。不过他低声:“但是他不是说了那个谁吗?”
我低道:“你不信的话……”就告诉他即将听见什么话。果然张海马上说起来了。他转过来看我,一副讶异的样子。
我对他一笑。他只盯着我看,也一样笑。我又悄悄告诉他:“他说话时常要打折。”
萧渔也笑了,又看看我,低声:“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我笑道:“要不要听一个事?”
萧渔点头。我凑到他耳边:“上次他住院是因为痔疮开刀,回来怕伤口裂开不敢骂人,你看他那时候脾气是不是很好?”
萧渔笑起来。我对他举起酒杯,他立刻端起酒和我碰杯。旁边的人注意到,便来凑热闹,一来一往,不知道又喝了几杯。这之间,有些人告辞走了,后面李总也要走,他十分醉了,不过他有司机,回去不成问题。
我送了李总,也没有打算待下去了,今天喝得多了,再下去或许要醉倒。正准备请人叫车子,有个人走来,不注意撞了我。我退了一步,一看,是萧渔,前面才看见他和一些人一块走了,想不到回头。
萧渔扶住一张椅背才站好了,看上去有点狼狈似的。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开,衣领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他看了看我,嘴里抱歉,又左右瞧瞧,似乎发现什么,略摇晃着走过去。他又丢了手机。
我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衣,他已经走回来,对我一笑。我问:“你还行不行?”
萧渔点了头:“嗯。”又晃了一下。
我一只手去扶住他的手臂,又看看旁边其他人,他简直能算清醒。我便问:“你住在哪里?”
萧渔只道:“我,我叫车,回去。”
我道:“我知道。”再问了他一次地址。
萧渔神情有点迷惘似的,想半天没有说出来,就连站着仿佛也很吃力,假如不是我扶着他,大概就要跌倒,就这样坐车回去,也不知道到家能不能走。
我便不问了,干脆扶着他到外面大厅,就在这酒店开了房间。今天不是假日,虽然晚了,也还有许多空房。我拿了房卡,带他上楼。他似乎不奇怪,完全没有吵闹,只是也没有清醒,到楼层后,他两脚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怎样也不肯走快,三催四请的,走了许久才到房门口。
我打开房门,插下房卡,灯光马上一亮,照出整间房间的样子,极为普通的商务单人房。我带他到床边坐下,他抬头看来,那眼神流露出一股情绪,也说不上是怎样子,向来不曾在他眼里看见的。我一怔。
突然萧渔用力地拉了我一把。
我和他一齐摔在床上。这一下子,我感到头有点晕,还没有反应,他凑过来把我抱住了。他呼吸的热气拂过我脖子的皮肤,一只手胡乱摸起来。我顿了顿,把他推开来,就要坐起身。他又拽我一把,整个欺上来,将我按住。
想不到萧渔这样瘦,力气竟十分大,他盯着我看,也不知道他脑袋正在怎么想,突然吻了过来。他的唇瓣柔软,碾压着我的。这吻技真正不怎样。我微皱眉,扭开头,他又寻上来,身体越加紧贴,那下。身抵着我轻蹭。他勃。起了,我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他一只手解开我的裤子。
这一晚上累积的酒力仿佛再也无法压抑,烧的烧,烫的烫,理智已经不管用。我翻起来,与他掉了位子。我伏下。身,舌头撬开他的唇。
脱下的衬衣皱得完全不成样子,枕着的床单越加皱了折成一条条的纹路。事实上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全部非常混乱。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
隔天清醒,发现不在家里,我恍惚了一下子,可记起来怎么回事。我举手看表,早上六点半。身边传来动静,我便转身,就看见萧渔。他也醒了,头发微微盖住额头,看上去十分清纯,又迷惘无辜,还有几丝宿醉后的痛苦。他很快又变了脸色,十分震惊似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大概发觉了什么,他整个僵住。
我揉了揉脸,翻身起来。我去了浴室,冲澡后套了浴袍出来,萧渔还在床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开口:“你不去冲洗一下?”
萧渔脸上讪讪似的:“噢。”就急忙地揭被子下床,一迳地低头。
我捡起地上一堆的衣服,在我的外衣里找出手机,看见几通来电和讯息。我回复了讯息,又换回了衣服,浴室门才开了。萧渔穿着浴袍走出来,看我看他,顿了一下,脸上爬满尴尬。
他倒是开口:“请,请问这是……唔,我,和你……”
我扣着袖子:“嗯。我上了你。”
萧渔没有说话。我朝他看去,那整张脸红了又白。我道:“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萧渔摇头,真正茫然的样子。
我道:“你喝醉了。”
萧渔张张嘴,半天才出声:“那,我,你……”
我道:“问你住哪里也不说,我就帮你开房间休息了,谁知道你拉着我不松手,又来脱我衣服,弄得没办法,我只好做了。”
萧渔听着整个呆住似的,仿佛不能相信,可神情也几分怀疑他自己。他声音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我,抱歉。”眼睛完全不看我。
我道:“没事。”便套起外衣,又看他:“你不穿回衣服?”
萧渔顿了顿,才过来拿起床上的衣物,但是也没有动作。我看看他:“已经七点了,今天你需不需要请假?”
萧渔马上有点窘似的,却默默地摇头,同样不动。
我便道:“那晚点见了。”
没有听见他回应,我并不在意,就离开了。
结果,那天萧渔也还是请假。又隔一天,中午我与他们经理开会出来,在过道上碰见他和别人走来,他看见我,脸上略尴尬似的,又仿佛欲言又止,可是没办法单独交谈的情形,就打了招呼错开身。
下午我偷空到楼道抽烟,抽完了要走,回头看见他。他顿了一下,还是走过来。我掏出烟,他便道:“我这里有。”一面就拿出来,点起烟。
我没有收回去,又倒出新的烟,自打火抽起来。他一直默默不语,烟也没有抽完就熄掉,以为他要走开了,突然听见他说:“我和你都是男的。”
我向他看去:“什么?”
萧渔神情闪烁:“我们是男的。”
我道:“难道不是?”
萧渔一呆,不过马上说:“我,我的意思是,唔……”又顿了顿,低道:“就算是那样子了,正常男人不可能会继续下去。”
我问:“哪样子?”看他闭上嘴,我吸了一口烟,转口:“你觉得我不正常?”
萧渔愣了一下子,连忙摇起头。
我打量他两眼:“那你呢?正常男人哪会抱住一个男人亲个不停。”
萧渔脸上又红又白。他不吭声,过一下子才低低地挤出话:“你很正常,是我……我是同性恋。”
我看着他,有一下子不说话,就把烟灭了,回头看他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我想了想,便走到他面前:“现在你告诉我就算了,可是在公司里,最好不要轻易又告诉别人。”
萧渔怔怔地看着我。我靠近他耳边,轻声:“有一件事告诉你,我也只对你说,我是双性恋。”
4
并不为了这样的缘故就要在一起,当时与萧渔的关系根本也谈不到那地步。那天真正追究起来不过一场混乱。萧渔也没有开这个口。
萧渔见到我,那尴尬逐次减少,也与我单独吃过几次饭,每次都不是特地,自然而然,公事上很多接触的机会,一次两次,渐渐私人方面也谈到一块去,可以知道各自家里有些什么人,知道彼此朋友的一些事,以及兴趣喜好等等。
比起同期的新人,萧渔对事业积极,很快在他部门里脱颖而出。张海也愿意给他机会,不过经验不足,免不了犯错,不过他与我见面,也不多谈这方面,有时倒是我找到机会给他指点。不过他对生活上的一些事通常迷糊,有时漫不经心,偶尔却在奇怪的地方计较起来,简直矛盾的一个人。但是这些并不影响我与他日渐频繁的来往。甚至上床,不只一次。通常之前也会喝酒,带着醉意,不过他再也没有好像第一次那样喝醉,发生的时候还是能够思考的。
他从来不拒绝,有时也会主动。我也不曾对这件事反感。
我早已经恢复单身,然而花费一些时候才真正断掉之前那段,几次谈完了,李韵玲仿佛死心,又打电话来,我不接,她便直接来见我,住的那边不便进去,就到公司来。以前她也到过公司,也是突然就来了,有些人看见过。那次她来,正好中午,可引起一阵注意。
好在她还是知道面子的人,当场也没有闹起来。我随着她到附近的咖啡厅去坐了一会儿,再不肯留情面。她一副被伤透心的样子,不过神气也有几分狠狠的。她告诉我,她并不是没有另外好的对象,很快也会结婚了。
我听见也不感到怎样,十分冷静,对她这副伤心的样子觉得可笑。我道:“恭喜了。那以后真的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她脸色发白,紧紧抿住嘴。看上去那眼泪马上就会流下来。
我真正不耐烦了,就起身。顺便拿了账单,付钱的时候,我也没有回过头去。
这以后再也没有李韵玲的消息。
当初让我们认识的朋友是苏林,他和我是大学同学,还有几个人,包括从高中就认识的潘明奇,我们几人到现在关系还是很好。在不久的一次聚会上苏林告诉我,李韵玲准备结婚了,是她家里给她介绍的人,两人认识不到两个礼拜。他接到喜帖简直吓一跳,因完全没有听见我说结婚的事,当然也不知道我们分手,不过看了喜帖,马上明白。
他又来确认:“你们真的分手了?”
我笑笑,他便不问了。也是很久的交情,对我的过往感情发展怎样不知道,大概多少有数是为了什么原因分手。
旁边的潘明奇似乎听见了,凑过来:“又分手了?你就没有一个超过两年的。”
我没有说话,他又问:“采菲那边有一个朋友,上次你也见过的,想不想认识一下?”
我看他一眼。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