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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潇冷笑,眸中充满不屑于掩饰的轻蔑:“答应你什么?”
“装什么糊涂?”看得出宇文潇眼中的不屑,初弄影脸上登时挂不住了,“潇哥哥,要想保住安逸王府的秘密,除非你立刻休了百里倾云,娶我做王妃!否则……”
“我没你那般没脑子。”宇文潇冷冷地打断了她的叫嚣,“如今是个人就看得出倾云容貌绝美,性子温柔,且医术高明,慈悲为怀,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以往她丑陋不堪的时候我尚且不曾休了她,如今若是无缘无故将她休回宫中,皇上怎么可能不起疑心?若是因此露了破绽,或者激怒了皇上,安逸王府岂非一样保不住?”
“这……”
情知宇文潇说的是实情,初弄影一时也无话可说,不过片刻之后便咬牙冷笑一声说道:“无缘无故是吗?那就想办法让它变得‘有缘有故’好了!如果百里倾云犯了七出之罪,潇哥哥你再将她休回宫中,皇上岂非就无话可说,也不会起疑心了?”
“倾云有你那么阴狠毒辣、存心不良吗?”宇文潇冷冷地看着初弄影,毫不客气地说着,“她一门心思只知救人助人,好好的犯什么七出之罪?”
“你……”初弄影又羞又恼,横眉立目咬牙切齿,“她不肯犯,那我就帮帮她好了!总要叫她无话可说,乖乖滚回宫中……”
“你敢!”宇文潇的目光蓦地冷厉如刀,恨不得在初弄影身上穿出无数个透明窟窿,“初弄影,你给我听着!你要我不再计较你伤害倾云之事,我可以念在师父师娘的面子上答应你。但你如果再敢伤害倾云一根头发,我就算拼着暴露安逸王府的秘密,也要将你立毙掌下!你信不信!?”
“你……你……”
尽管自恃捏着宇文潇的死穴,但是看到宇文潇满脸的杀气,初弄影还是害怕了,因为她看得出来,宇文潇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再伤害百里倾云,他真的会拼着鱼死网破先杀了自己的!
不到万不得已,初弄影自然不愿意将宇文潇逼得太急,因此她故意做出一副撒娇的样子,扭身跺脚地说道:“哎呀!潇哥哥你看你,急什么呀?你不让我动百里倾云,我听你的话就是了嘛!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宇文潇紧紧地盯着她,眸中的杀气有增无减:“初弄影,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否则……我会令你死得比谁都惨!”
初弄影那个气,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为了安抚宇文潇,她不得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是是,我知道了,大不了不去动那个贱人,免得她去找百里曦照告状,从而连累潇哥哥嘛!可是潇哥哥,等你大事完成之后,就不用有所顾忌了吧?到那个时候,你总该可以休了那个贱人,立我为后了吧?”
到那个时候?不错,到那个时候我就无所顾忌,不会再受你的要挟了。怎么你以为到了那个时候,我还需要对你言听计从,舍弃倾云这样的绝世好女孩儿,立你这样的人为后了吗?若是那样,我才真正愧对百里一脉的列祖列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宇文潇一扭头,不再去看初弄影那令人恶心的嘴脸,“总之这次的事就算了,倾云那边我自会解释,以后你尽量别再与倾云碰面。即使碰了面,她问起你今日的事,你就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碰巧看到素凝就是了。”
只是如此而已?
初弄影自然满心不甘,呼的站起身凑到宇文潇面前,急切地说道:“那我们的事呢?潇哥哥,你要我不要去碰百里倾云,我都答应了,那你打算何时娶我为妃?虽然我爹不在府中,但你知道我娘在哪里,是不是?因此你只管去向我娘提亲就好了!实在不行,还有大哥在府中,俗话说长兄如父……”
“我说过这些事以后再说,”宇文潇烦躁不堪,后退几步离初弄影远了些,“弄影你莫忘记,我曾不止一次当着所有人、包括倾云的面申明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与你从无私情。若是我突然之间要娶你为妃,旁人难免议论,岂不很容易落人口实?”
“哼!你就只会诸多借口,其实你根本不愿与我成亲,是不是?”再次被拒绝,初弄影越发悻悻然,眼睛里露出了明显的怀疑之色,“潇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其实你根本不想娶我,是不是?”
宇文潇冷笑,毫不客气地反问:“我想不想娶你,还需要问吗?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便是以后我真的娶了你,也不是因为情爱,不过是因为你用安逸王府的秘密要挟我而已!”
“你……”初弄影顿觉颜面大失,想要发怒却又不愿更加丢脸,只得拼命装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说道:“潇哥哥,你记得这一点就好!只要你肯娶我为妃,我一定永远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但你若敢不对我好,那我……”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宇文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去以后记得发信号给你的朋友,告诉他你一切平安。”
眼见宇文潇如此不耐烦,且刚才他杀气腾腾的样子着实吓人,初弄影也不愿逼他太狠,免得弄巧成拙,因此乖乖点头说道:“我知道潇哥哥还需要时间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一阵子。横竖十几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不过潇哥哥,我先给你提个醒,你别妄想跟踪我找到我的朋友,从而永绝后患。因为我是不会与他见面的,只需让他看到我们暗中约好的信号就好了。而且每隔几天就会换一次信号,除了我们二人,谁都不知道下一次的信号是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吗?”
宇文潇懒得再跟她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声也不出。初弄影见状更加生气,只得灰溜溜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弄影,你……”看到初弄影一脸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初寒醉吃惊不已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事情还未解决,你怎么……”
“寒醉,让她走,”宇文潇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进来。”
初寒醉一愣:“是。”
看着初弄影得意地扬长而去,初寒醉着实诧异之极,忙跨进房中掩上了房门:“王爷,不是要带弄影去石洞中思过?您怎么放她离开了?”
若不是深知初寒醉的为人,任何人都极容易怀疑他就是初弄影的同谋。不过宇文潇知道初寒醉的赤胆忠心,倒是不曾因为初弄影而迁怒于他。听到问话,他沉默了片刻,却只是简单地说道:“寒醉,弄影的事到此为止,你即刻去将荷露的尸体处理掉,若是倾云问起,便说谋害她一事与旁人无关,全都是荷露一人所为。至于方才……弄影只是碰巧路过遇到素凝,其实她什么都没做。”
“什么?”初寒醉闻言自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王爷,这如何可能?弄影明明在药碗中下了断肠散……”
“本王自然知道!可……”宇文潇低声厉吼,眼眸都有些赤红,“总之你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倾云面前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否则本王为你是问!”
见宇文潇发怒,初寒醉自是不敢多说,忙低头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看得出宇文潇心情极度恶劣,初寒醉答应一声之后便不敢再随意开口,尽力压制着心中的疑惑。
宇文潇无心理会他在想些什么,内心极度凌乱的他在房中满地转圈,片刻之后突然拂袖而去:“算了!本王还是先去找倾云解释一下。寒醉,你跟本王一起,听听本王是如何说的,以后王妃若是问起,便照本王的话说!”
“是!”初寒醉答应一声,立刻追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往飒然居而去。
飒然居内的百里倾云和冷少情正坐在一起聊天,月无泪在一旁伺候,三人都浑然不知事情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还在等着初弄影自投罗网。
所谓“宇文潇今晚要追查主谋、不会回府”的消息自然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初弄影放松警惕,大胆进行她的灭口计划。故意请冷少情到府,一是为了保护百里倾云的安全,二来则是为了让初弄影看到百里倾云正在招待冷少情,暂时不会去留客斋。
这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也成功令初弄影原形毕露。然而谁能想到,初弄影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居然敢拿安逸王府最大的秘密要挟宇文潇?
便在此时,宇文潇一步跨了进来。百里倾云一见立即起身迎了上去,紧张兮兮地问道:“王爷,如何了?”
面对百里倾云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宇文潇实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由微微垂下了眼睑,尽力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摇头说道:“不过是虚惊一场。倾云,事情根本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
“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百里倾云诧异之极地扬了扬清雅的双眉,“王爷的意思是说,事情并非初弄影在背后指使的?她今晚并不曾想要杀荷露灭口?”
此语一出,冷少情自然也是一怔,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发现宇文潇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似有满腹心事。因此他便微微一笑,暂时住口不言。
宇文潇强忍心中的烦躁,故作平静地说道:“是的。刚才我暗中跟踪弄影,虽然见她的确碰到了素凝,但她却什么都没做,并未在药碗中动什么手脚,看来我们都错怪了她。既然如此,荷露的尸体便没有必要继续留着了,明日一早处理掉。”
“这如何可能?”百里倾云自是不信,不由微皱着眉头疑惑地反问着,“王爷之前不是说,她额头上的伤是自己做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掩盖事实,她为何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这个,我已问过弄影。”情知再躲闪只会让百里倾云看出更多的破绽,宇文潇干脆直视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着,“弄影说,那些伤的确是她做出来的,但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我们怪她杀了荷露……”
“荷露?”百里倾云又吃了一惊,“荷露真的是她杀的?那王爷还说她并非幕后主谋……”
宇文潇摇头,说得有模有样:“荷露是她杀的不错,但她并非为了灭口,而是为了自保。那天她看到荷露将你推入井中,害怕惊叫,荷露看到她之后想要杀她灭口,弄影便与她厮打起来。厮打之中,荷露用匕首杀死了荷露,她生怕我们责怪她,以杀人罪将她送往官府,因此才故意将自己弄伤,想借此证明她是为了自卫才错手杀人的。”
这番解释显然还算合理,是以百里倾云虽然觉得略略有些牵强,一时之间却也听不出什么破绽,只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王爷,你确定事实真是如此?那就是说,真正想要杀我的人的确是荷露?可是理由呢?荷露有什么动机杀我?”
“这个,便是一个永远的谜了。”宇文潇叹了口气,挠着眉心说着,“荷露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无从查问缘由。而前几天我们布局的目的是引出幕后主谋,却一无所获,那只能说明幕后根本没有主谋,一切都是荷露做的。”
“哦……”百里倾云轻轻点了点头,不曾再说什么,然而那闪烁的眼眸却令人一眼就看出她并未完全相信宇文潇的话。之前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初弄影,主谋简直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如今宇文潇却突然跑来说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这如何能令人信服?
不知是不曾看出百里倾云的疑惑还是故作不知,宇文潇接着便笑了笑说道:“时辰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倾云你便早些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