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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有信心面对爸的病吗?”沈嘉木沉思了一会儿,问她。
“有!”沈嘉佳点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瞒着你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爸那边的病情基本是控制住了,当然还要看看后期的疗养。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妈和林小乔在照顾着他,现在小乔她身体不太方便,你就得担起这个任务了,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自私吗?”
“不会,我本来就应该陪着爸爸照顾他的,小乔她怎么了?”
“她怀上了,我打算让她回家休养着,这边恐怕就要你和妈两个多费心一下了。”提起有孩子了,沈嘉木的开心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刚才去检查了,这回不会出差错了,不过,医生说是在早期,各方面都得注意一下。”
r》 “嗯,我当初怀上之远的时候,也一样的,前几个月还好,后面妊娠反应就来了,折磨得要死,你这时候可得多看着点,吐了也得继续吃,大人没营养,小孩儿出来也得遭罪。”即使被哀愁笼罩,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也能带来些许欢乐,沈嘉佳也笑了起来,轻松了不少。
“叶墨呢?”沈嘉木见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有些诧异。
“他在医院给遥遥取感冒药,看着家里阿姨也在排队,就问了一下。回家告诉我之后,他让我来了医院,自己去想办法找专家去了,听说他以前在Z市的时候,有认识过这方面的专家。”
沈嘉木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带着沈嘉佳去了病房那边。林小乔坐在沙发上,秦静正拉着她的手问着哪儿不舒服,她红着脸摇头,沈建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将妻子叫了过来,沈嘉木也恰好在此时进来了。
秦静在看见沈嘉佳那一瞬间,差点跳起来,指着沈嘉木的手也在发抖,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了:“你……你告诉她了?”
沈嘉佳上前一步站在沈嘉木面前,红着眼睛对上母亲那双带着惊慌的眸子:“爸,妈……对不起……”
秦静不知道女儿这声道歉从何而来,看着倔强了多年的女儿垂泪站在面前的模样,心里顿时像是被凌迟一般生疼。沈建群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女儿招到了床边,努力抬高身体,在女儿的头上摸了两下:“嘉佳,在你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要好好面对,要相信,爸爸永远都会给你最好的。”
“我知道。”沈嘉佳说这话的时候,扁着嘴,像极了小时候被训时的委屈模样,“可是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在你身边面对所有的事,可以陪着你走过最难熬的日子。我不希望我的爸爸在医院里,我却毫不知情地在外面过着安逸舒适的日子,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不是欺骗,而是觉得自己被排除在这个家庭之外了。”
“这次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全……是我们忽略了,嘉佳已经长大了……”沈建群说这话的时候,秦静一个没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沈建群招手让她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也老了,外孙也有了,不久之后,孙子孙女也有了,哭什么?”
“说这些干什么?”秦静抹了一把眼泪,将沈嘉佳拉到面前,摸着女儿的脸,努力地想要憋出一个笑,却又实在费力,最后只能苦笑着面对女儿,“嘉佳,当年你和叶
墨的事。是妈的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嘉佳,这么多年,你还记恨我吗?”
沈嘉佳蓦地就哭喊了起来,趴在秦静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已。林小乔摸着小腹,靠在丈夫的怀里,悄声感叹:“这样才最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该结局啦,然后就是番外了,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
☆、十全十美
林小乔进入专心养胎的阶段,医院里的事;沈家上下都不让她插手。一整个春天过去了;沈建群的病情也缓解了不少,这才敢将住院的事传出去;一时之间;前来医院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秦静陪在沈建群身边,却是乐呵呵的;先前大家都还诧异,直到林小乔怀孕的事传开了;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探望;沈家的金孙;谁也不敢怠慢。
一切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林家此刻却犹如被撕裂了的纸张一般,边缘锯齿烦躁得让人抓狂。林笠站在客厅中央摊手问妻子:“她到底什么意思?怀孕了也不让娘家知道,最后还是别人说起我才知道的。人家问起这事,我完全答不出来,这么丢脸的事,你说她这……”
陈雅白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太好受,却也明白,这只能算是两人自作自受。从丈夫出事之后,她面对林小乔就愈加地不安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悔恨心理,她想过无数个补偿的方法,时间一长,却发现好像哪一个都拿不出手。她心里很明白,现在的林小乔很幸福很快乐,心里可能再没了林家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林笠在客厅里绕了两圈,越想越气愤,却又奈何不了,最后恨恨地骂了一句:“真的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陈雅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出声回击他:“她是白眼狼?这么多年,我们有为她想过一点吗?如果当初沈嘉木没有和她相中,而是让静好嫁了过去,你现在还会想起你有个小女儿吗?还是说你继续拿你的小女儿去做交易?林笠,这是我们自己造的孽,无论结了什么苦果也得咽下去!”
“你发什么疯?”林笠看着一向柔顺的妻子愤怒、悲哀甚至带着点讽刺的面孔,觉得莫名其妙,“你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女儿,一个现在死拖着陆岩,都催了多少次了,还真想等到人家不耐烦了,自己也三十多了才嫁?另一个嫁出去之后,完全忘了娘家了,她……”
“爸!”林静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开始从楼上下来了,看着林笠夸张的动作表情,她和林小乔一样直犯恶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地面对一下过去的所作所为?”
“我的所作所为?我对你还不够好?”林笠气极反笑了。
林静好丝毫无惧,站在父亲面前,直视着他严厉的目光:“是,你对我很好,那么小乔呢?你有没有为她想过?你还记不记得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楼上只有两间房,小乔眼巴巴地看着楼上的房间,懦懦地问我可不可以和
她一起住,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
那一年,仅有十岁的林小乔拉着林静好的衣角,指着楼上的一间房请求:“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在那里吗?”
那时候,林静好虽然是不太喜欢妹妹的,却从没想过要让妹妹在生活质量上受到什么委屈。尤其是林小乔满是祈求的眼神,让她的满足感急剧膨胀,就在她正要点头时,林笠却笑了笑,拉开林小乔,指了指楼下的那间房:“小乔住这里吧,你晚上睡觉会打扰到姐姐的。”
三个人同时回想起这件事来,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陈雅为冷落了小女儿而后悔,林静好为自己当年的幼稚想法而懊恼,为父母的无情而愤怒,林笠却是毫无动容地撇了撇嘴。林静好看了一眼父亲,冷笑了一声,扔下一句话就回了房间:“你们有没有想过,是我们对不起小乔,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是这世上最对不起她的人。她现在跟沈家那么亲近,有什么不好,沈家人不是我们,不像我们那么冷血,他们才是这世上最宠她最疼她的人。”
陈雅坐在沙发上,看着夕阳余晖穿透落地玻璃洒在客厅地板上的光斑出神了许久,最后摸着眼角的皱纹,叹息了一声,对着丈夫说:“这辈子是我们委屈了她。”
隔了几日,林笠带了全家人去看望沈建群,走进病房的时候,林小乔正好也在。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坐在沙发上被秦静母女围着,仰着头看着旁边的秦静,笑得很是开心。陈雅的眼神一黯,却仍是带了笑进去,林小乔回头见是她,赶紧扶着腰站起来,秦静见她起身,连忙跟着站起来扶着她。
“妈,你们来了……”林小乔往旁边挪着位置,招呼着自己的父母坐下。
秦静小心地护着林小乔,也笑着招呼沈嘉佳给林笠夫妇倒茶,沈建群靠在床头,腿上摊着报纸,没有说话,只看着林小乔扶着小腹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林笠却丝毫没有在意沈建群的些许不满,大大咧咧地坐下,自顾自地说着话。
陈雅看着林小乔大着肚子站在一旁,微微抬起了身子想要让她过来坐下,秦静却从旁边搬了椅子过来,又放了一个软垫在上面,这才让林小乔坐下。沈建群和林笠客气地聊了两句,就催着秦静陪着林小乔去做胎检。
林小乔刚离开,沈建群就让沈嘉佳将门关上了,林笠明白他这是有话要说,立时紧张了起来。沈建群让沈嘉佳将他扶坐起来,看着对面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的亲家,他
扶了扶眼镜,有些严肃地说:“老林,我始终记得□时期,我爸降职到了你们那个县,有天晚上你对我说过,你想有个很温馨的家庭,这样你就不会像当时那样这家吃口饭,那家喝口汤。我不知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足的,小乔她是有哪里不好了,她是你的亲女儿,为什么你给她的甚至不如一个普通朋友给她的。”
“您这玩笑开得……呵呵……我……”林笠笑得很是尴尬,答不上话来。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们的女儿嫁给我儿子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她是个什么性子,我们一家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老林啊,有些东西太在意了又有什么用呢?活了一辈子,最终还是得归于尘土的,捧着追着的东西还不是得随风散了,难不成还真的带到地底下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伤了一个不都得觉得疼吗?现在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女儿的关系,我和嘉木是绝对不会踏进你的那趟浑水里的。这样的女儿,你有什么可挑剔的啊?嘉佳小的时候,我连续几天开会到深夜,她接连着没见到我,就哭得伤心,我也心疼,我想着可能天底下所有的小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们小乔是这样的吗?你又陪过她多少时间呢?”
陈雅的手颤抖着,眼里泪光闪闪,林笠低着头,闷不吭声。沈建群也不好说得太过分,场面就沉默了下来,林小乔和秦静回来的时候,那气氛还在持续。两人都有些诧异,看看沈建群又看看林笠。沈建群装作无事,笑着问宝宝,林小乔捧着肚子,也是满脸的笑容:“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今天医生给了B超的照片,爸爸,我专门拿来给你看呢,看看宝宝。”
“好,好……”沈建群一叠声地说着好,拿着照片对着那团模糊的地方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林笠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告辞,林小乔送两人出去,走到电梯前便让她回去。林小乔点头,刚转过身,就听得林笠在身后开口叫了她:“小乔,这周来家里吃饭吧,爸爸亲自下厨,就像小时候在爷爷家那样。”
林小乔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围坐在老家的大圆桌上吃晚饭的和乐景象,鼻子有些酸,点了点头。
医院的走廊很静,林小乔的平底鞋走过去竟也能听见一点细微的声音。她抚着隆起的腹部,偏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很蓝,很纯净,更多的是可以给人安定的力量。沈嘉木的电话恰巧打了过来,林小乔接起。
“给你说了
多少次了,不要把手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