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哥是他最大的那条拦路虎,沈哥干掉了他手下的一个特殊人物,左膀右臂苗因也也死了,他们斗得越久,就越想杀死对方。沈哥出狱之后唯一的目标就是干掉吴不生,我看吴不生也是,只要解决了沈哥,他上头又有人,将来是横着走的。不过我觉得,他们相互给对方使了那么多绊子,都曾经把对方逼到绝路,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要我是吴不生,谁把我送进监狱,等我出来了还阴魂不散,我非得跟他死磕到底。”卢苏麒愤愤地说,仿佛他真是吴不生。
“那也没必要啊,”杨平飞依旧不解,“他这都快引火上身了,犯得事越多,到时候真被通缉了,就算是上头有那么一两个人,能扛得住全国警察都抓他吗?”
卢苏麒连翻了几个白眼:“可这之前的案子,你看有哪个是直接跟他有关系的?这些全是他授意的也就我们几个知情人知道,可我们拿得出证据吗?你们不老说特殊人物的案子难取证嘛,正常人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啊,他们犯案起来,更加残忍凶狠,更加知道钻法律的空子!”
杨平飞不说话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耳麦还处于通话中的模式,于是连忙对王国说:“王队,抱歉,你们到哪儿了?”
王国那头一直没有说话,此刻才发出了声音:“快到了。”
…
王国一直没有挂断通讯,也因此杨平飞和卢苏麒的话在车里公放了一路。他不得不承认卢苏麒是对的,切中核心,而听到这段话的李陌显然受到了更大的震撼。他翻阅过沈晾之前参与过的案子,更加知道他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他一直认为沈晾只是个骗术高明的伪装者,但是这却无法抹消他在之前各个案子之中所起的作用。那么现实只剩下了两种可能。一是沈晾是无辜的,他是唯一能够和吴不生对着干的人,二则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策划的。
他找人杀了夏蓝和李亮青,他和拳击场的特殊人物是朋友,但是为了让他保守秘密,杀死了对方,他是唯一知道真空杀人者手法的人,他用真空机杀了那个少女,甚至……他找人撞了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么全心信任他的旁辉,也成为了他所利用的道具。
李陌感到浑身发寒。如果他确实是一个伪装者,吴不生和吴峦绪在这些人心中替他担下了几乎所有的罪名。
王国完全不知道李陌已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对了,还有一件事,”通讯器里再度传来了卢苏麒的声音,“我之前查过沈哥在入狱之前的案子,特别查了那个阳城的真空杀人案件。沈哥在阳城几乎没有亲近的人,但他有一个特别亲近的法医助手,叫做安钦文,在那个案子之后,就调离了。这些在阳城的调动记录里都有。我在想,虽然当时那个案子沈哥是唯一的经手人,但是还有一个人能完整细致地观看和了解他的验尸记录。”
“……安钦文?”杨平飞问了一句。
“对,法医的很多术语我们普通人看不懂,就算是看了照片,也不知道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沈哥小半年前的那桩案子,据说和之前的那起案子一模一样,我就在想,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虽然案子找到了真凶,不过后来我查了这个人目前的就职岗位,发现就在我们隔壁省,来回只要半天。”
王国注意到沈晾在听到“安钦文”三个字时,身体颤动了一下,他不禁眯起眼睛看向沈晾。沈晾却仿佛陷入了一种沉思。
“你之前怎么不说?”杨平飞有些微微的恼意。
“我是直到住院之后才有时间查这些嘛,我以为你们警方,早就已经查出这些了呢。”卢苏麒非常无辜而责备地说。
☆、第86章 CHAPTER。84
安钦文曾经是沈晾唯一的助手。他的存在就像是旁辉对于沈晾一样。沈晾将为数不多的信任给了他,同时也与他保持了很大的距离——因为他不想看到对方的厄运。
安钦文比沈晾大了6岁,他是b市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在沈晾调到阳城之前,他本来是阳城唯一的法医。他以为来的是一个助手,但沈晾去了之后,他却变成了助手。
安钦文的工作能力很强,交流能力也比沈晾强许多,当时阳城的警官们都戏称他为“外交官”,因为和沈晾沟通简直如同在跟外国人沟通。
沈晾很倚仗安钦文,也许安钦文自己都不知道。
小半年前的真空杀人案出来的时候,沈晾已经想到了此人,但是他拒绝去思考那可能是对方做的。在入狱之前,他还未曾陷入那样的绝望,他对人依旧有信赖感。那种信赖感沿用到了如今。当时他也想过,他处理过那么多的案子,不少案子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获得最细节最完全的致死手法,为什么偏偏是这桩案子?好在最后他们找到了真凶。沈晾不得不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
但是李潮风的出现让他又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李潮风在审讯室里对他说:“你给我做预测,你放了我,我告诉你当年你的资料是谁给吴峦绪的。”
他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不想知道谁害了你吗?!你在监狱里受到迫害,就这么过去了吗?!你不想报仇吗!”
沈晾当然想。
但他不敢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怀疑那个人。他分明早已经有了猜测。
如果他曾经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那么现在他最信任的人,一样有可能背叛自己。
沈晾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
王国联络了其他警车,确定了警车的分布,除了刑警外还有一支公安特警突击队也出动了。他们降低速度,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工棚。王国他们先在外围看到了杨平飞的车,他的车藏得很隐蔽。王国在它旁边停了下来,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沈晾和车里的李陌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坚持下去,兀自下了车,李陌的枪一直在他手里,等其他人都下了车,他一个人在车里咬牙安静了几秒钟,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
几辆警车已经先一步到了现场,并且形成了一个隐隐的包围圈。王国几乎调出了所有的警车,还有沿路派出所的。没有等所有包围圈形成,已经有人射爆了一辆警车的前轮,司机紧急刹车,才免于和右侧的车相撞。几个刑警迅速跳下车,请求王国指示。
公安特警已经和王国在出发之前就沟通过方案,到达之后又进行了一次临时的部署。
楼下的十七个人见到警察非但不害怕,而且还同样做出了部署。这叫王国也觉得有几分诧异。他不禁想起了之前杨平飞和卢苏麒的对话。
吴不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明明知道警方会将他们包围,为什么还要选在这个地方?如果他们想要让人质作为自己的保|护伞,现在就该出来了。
王国同样不认为吴不生在此处,但这是他最大动干戈的一次,吴峦绪因为苗因也的事还暂时被拘留在警队。吴不生的得力助手死的死拘的拘,他生性多疑,很难在短时间内再培植出一个左膀右臂,这一次他大张旗鼓地劫走旁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当真只是为了报复沈晾?
他拿起车内的通讯器,低声说道:“各组按原计划进行,人质一人……”
“不,四人。”沈晾打断了他。王国顿时楞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沈晾的双眼有些泛红。他大睁着眼睛,眼眶里有强行被逼回去的湿润。
“哪四人?”王国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父母,妹妹,和旁辉。”
王国忍不住怔了一下,连忙对那头说:“人质四人,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看了一眼沈晾,对着他的口型说:“十七岁。女性,另外两名男性一名女性。”
…
“哟呵,他们来了。”站在走廊上的关思乔笑了一下,只见到一个大大的探照灯射出的光线将他笼罩进去,下方的人拿起了喇叭喊话,命令他们交出人质。
关思乔冷笑了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烟,扭身回来对柯晓栋说道:“他们下面的都还没清扫完呢,就先对我们放话了。”
柯晓栋只顾抽烟,视线放在地面上,仿佛根本不在意下方的警察,甚至不去想他们可能会立刻突破上来将他们包围。
“雷鸣呢?”他问道。
关思乔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道:“下去了。”
旁辉侧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烟雾弥漫中的柯晓栋。柯晓栋曾经是很爱笑的,但是现在他的眉头几乎一刻没有松开过。关思乔曾是个做事认真,行为坦荡的军人,形象也好,但是现在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旁辉看得非常难受。
旁辉躺倒在地上,因为寒冷,疼痛已经渐渐削弱了一些。他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向前方,看着自己曾经的两个战友。他能听到警笛的声音,能听到沈晾的一家三口传来的惊恐的呜咽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一切的声音都在放大,所有的影像都在他面前恍惚摇晃。
他看见了曾经的部队。他们在部队里高歌,互相搂着肩膀。他和他的兄弟们去过草原、沙漠,开过飞机,也下过海,他们就像三栖动物,哪里都能去,什么任务都能解决。他曾经为他们自豪,也为他自己自豪。
但是那一场大雪掩盖了所有的快乐。那几个曾经一起在星空下唱军歌的的战友,一个缺了腿,一个没了眼,一个丧了弟……
他们站起来,站在旁辉的身边,用唾沫使劲唾他,冷冷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
旁辉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一直在后悔。为什么不救他们。
他在之后的十年用尽了心力使出浑身解数救沈晾,未尝不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补偿。
沈晾。阿晾。他的眼前浮现出沈晾的模样。
他穿法医白大褂的样子,他皱着眉嫌汤圆烫的模样,他青黑着眼圈抱住旁辉说他不想忘记,他亲吻旁辉的脸颊时、撒起床气时、直视旁辉时……
还有他一次次病痛,住进医院的模样。
也许这些面孔在旁人眼里都令人惊惧可怖,但旁辉只觉得心疼和可爱。沈晾不是一个女孩子,更不是一个会撒娇的娃娃。他是一个有些阴沉的男人。
旁辉时常想到,他何德何能,才能得到沈晾的青睐,上天一定是把他几万辈子的功德都积攒下来,给了他这样一个让沈晾看不见未来的躯壳。
他不能放下沈晾。这是他的责任。
…
下方的喊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双方的对峙还没有正式打响。当第一声枪响起来的时候,整片场地一团混乱。王国等人和两个公安特警躲在荒草丛里,和杨平飞汇合了。
杨平飞给他们指示了楼层布局和人质关押地点,几人进行了一个简单快捷的部署。
杨平飞低声对他们说道:“上面那三个特种兵,舒雷鸣下来了,还有两个在里面,都不是什么善茬,你们万事小心。”
王国皱了皱眉,问道:“下来了一个?没见着。”
“埋伏着呢吧,警惕点儿。”一个公安特警说着,联络了其他的公安特警。
…
关思乔站在走廊上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碾灭燃到尽头的烟,走进了房间。旁辉微微抬了抬头,用模糊的眼神看了看走到面前来的那双脚。
关思乔蹲下来,说道:“按雷鸣说的,你得还我一只眼睛。”
他哼笑了一下,手指摸了摸旁辉的眼皮,按在他的眼睑上。旁辉的眼球受到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