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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见云紫璃脸色红润,他暗暗点了点头,视线扫了眼她身上的凤袍,最后停在她高耸的肚子上:“小丫头,你这下可玩大了,嫁人生子,全都不告知你父皇和母后,你父皇也就罢了,哄哄就好,不过母后只怕不好哄啊”
闻言,云紫璃脸上的笑意微敛。
想到远在北燕的父母,她苦涩笑着,看着独孤宸的眸子,晶晶亮亮:“我正发愁怎么面对母后呢,此刻见了叔父,倒是松了口气”
“哦”
独孤宸挑眉,俊雅的脸上,未见多少岁月的痕迹:“此话怎讲”
“有叔父护着我,母后也拿我没办法啊”
云紫璃摊手,一脸谄媚的看着独孤宸:“远已经答应我,等孩子大些,便带我们母子一起回北燕探亲,到时候万请叔父相陪”
说着话,云紫璃施施然,朝着独孤宸眨了眨眼,晶亮的眸子,慧黠灵动,让独孤宸觉得,竟似是沈凝暄又出现在了眼前。
“你这个鬼精灵的小丫头”边上,安阳大长公主看着独孤宸笑吟吟的凝着云紫璃出神,嘴角轻抿了抿,忙含笑出声,将云紫璃的双手拉至大开仔细审度着她身上崭新的凤袍:“快来看看紫璃这身凤袍穿着如何”
独孤宸敛了心神,视线又回到凤袍上,最后轻点了点头:“这衣裳绣衣坊做的不错。”
“虽然时间有些赶,不过仍旧精之又精,确实不错”安阳大长公主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云紫璃不曾错过早前安阳大长公主脸上那细微的变化,不过却只轻轻一笑,伸手扶着安阳大长公主,与她和独孤宸一起在桌前落座。
圆桌上,摆有各色茶点,皆是平日里云紫璃爱吃的。
与云紫璃和独孤宸围坐一桌,安阳大长公主不由心怀感叹
脸上,笑吟吟的。
她伸手,拉起云紫璃的手,感叹说道:“你说你这孩子表露身份多好,如今立后大典,也可让你的父皇和母后一起来参加”
听安阳大长公主的话,云紫璃不禁在心底苦笑了下。
算算时间,从北燕过来,怎么也得个把月,她的父皇和母后,便是在赫连远入京之日,快马加鞭的往这边赶,也才勉强能赶上,更和别说还有个去报信的时间
再说了,她和赫连远之间的纠葛,牵扯到上一代,她的父皇和母后未必会同意,倘若她真的以独孤长乐之姿,成为赫连远的皇后,只怕明日这登基大典就要热闹了
说不准,只赫连远能登基,立后怕是不成了
关于这些,云紫璃心里清楚的很,但是却不想说破,轻轻的,对安阳大长公主笑了笑,她笑道:“等日后我跟皇上得了父皇和母后的允许,一定会将身份昭告天下的。”
说话间,她瞥了独孤宸一眼。
却见独孤宸,也如她一般,正笑看她。
沉默片刻,只见独孤宸温润笑着:“你放心,我到时候会陪你一起回北燕”
这就是会帮她的意思了
听独孤宸的话,云紫璃眉目舒展,脸上笑意更深。
见状,安阳大长公主心里长松了口气,待独孤宸以要去见赫连远为由离开之后,她面带慈笑的看着云紫璃:“我听说,昨儿皇上过来,被你给赶走了,可有此事”
云紫璃眉心,轻轻一颦,然后轻笑了下,点头应道:“确有此事,不过母亲是如何得知的”
“这宫里,哪里有什么秘密”安阳大长公主皱眉,有些不满的唏嘘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你不必一直如此,若长此以往的话,只怕会伤了你跟皇上之间的感情,没的便宜了别人”
“此事,女儿心里有数呃,昨夜皇上便是留宿于此的。”云紫璃明了安阳大长公主语中深意,颔首回道:“母亲放心便是”
安阳大长公主如此苦口婆心,根本是为了她好。
这点,云紫璃怎会不知
她此刻能做的,唯有有些无奈的轻点了点头,应下安阳大长公主的意思。
原本,知道昨夜之事时,安阳大长公主已然想好了很长一段说辞,准备过来说动云紫璃,却不成想,她竟如此听话,不必她再多说什么,便点头应了是。
见状,安阳大长公主不由也轻笑了下。
与云紫璃又寒暄了几句,只道是明日便是封王立后之期,一早还要早起,她嘱咐云紫璃晚上早些就寝,便道还有些事
情,便先行离开了仁和宫。
看着安阳大长公主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又联想到早前她看着独孤宸时的异样,云紫璃意味良深的笑了笑。
安阳大长公主所说的事情,是去找独孤宸
等到安阳大长公主一走,云紫璃的视线,便开始在阿媚和杏儿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面对云紫璃灼灼的视线,阿媚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杏儿却干笑了笑,径自说道:“今日一早,奴婢去取膳的时候,遇到大长公主散步回来,大长公主问起娘娘近况,奴婢便一时碎嘴多说了几句,若娘娘不悦,还请惩罚奴婢,莫要动气”
云紫璃微眯着眸子,看了杏儿半天,直到杏儿脸色越来越白,她才幽幽一叹,一脸凝重的皱着眉头说道:“我只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长进了,原来还这么碎嘴”
杏儿一愣,哭笑不得
云紫璃哼了一声,施施然在寝殿里的玉榻上坐下身来,靠着身后的大迎枕道:“明儿是本宫的好日子,本宫今儿就放你一马,若再有下回,绝不轻饶”
“是”
杏儿忙应了声,朝着云紫璃屈了屈膝。
因第二日,便是新帝的登基之日。
这一日里,皇宫上下,到处张灯结彩。
宫里的宫人们,不见闲散人等,个个都身影忙碌的来回穿梭着,为第二日的大典做着最后的准备。
与皇宫的热闹非凡不同。
京城以西,安王府内。
冗长的走廊之中,红笼高挂,却空旷无人,静谧凄然。
冷风,徐徐刮过,沁凉了赫连堂原本温热的脸,也让他的心,更显冰冷。
此刻,他无惧于严寒,立于院落之中,正遥望着宫中,想像着那里的繁忙景象
那些,原本该是属于他的
不远处,沈灵溪头挽坠月髻,一身深蓝色织锦,正跨出暖厅,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款步而来。
来到赫连堂身后,将手里的披风为他披上,沈灵溪吐气如兰的出声劝道:“王爷,该歇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与皇上和皇后朝贺呢”
薄削的唇畔处,浅笑若隐若现。
赫连堂悠悠然,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沈灵溪,然后缓缓伸手,双手轻扶着她的肩胛,“溪儿,如今,那座皇宫,已然换了女主人,你可甘心”
闻言,沈灵溪苦涩一笑:“王爷忘了,那座皇宫的女主人,早就换了”
为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她舍弃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可是到头来,他选的这个男人又给了她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就是眼前这个薄情的男人,在利用完她之后,将她狠狠一脚踢开。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如今,她母族失势,她能够依靠的,便也只有这个薄情的男人了。
“你在怪我”
赫连堂冷笑了下,却并没有露出怒色,而是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罢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明日再入宫廷,你我必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此前,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是前一任的君主。
而她,她的位置虽然早已被萧怜儿所取代,并非前一任皇后,但是在赫连远和云紫璃眼里,是与不是,其实并不重要
明日,皇宫的主角,将换做赫连远和云紫璃。
而他们,之所以到场,是为了向世人昭显新帝对他们的仁慈和宽容,也是再一次让人们看看成王败寇的巨大反差。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但,他们,却无从拒绝
“如今的溪儿,已不是过去的溪儿,明日之事,王爷不必担心,即便是再如何不堪,妾身也会昂起头来,从容淡定的从那些人面前一一走过。”
微微抬眸,对赫连堂轻柔一笑,沈灵溪明媚的五官,在夜色中越发动人。
“如是就好。”
欣然一笑,凝着沈灵溪柔美的五官,赫连堂却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点头。回眸之间,见萧怜儿带着丫鬟一路走来,他眉头一皱,眼底是难掩的厌恶之色。
“王爷”
夜色中,萧怜儿不曾发觉赫连堂眼里的厌恶之色,笑吟吟的上前:“明儿一早咱们还得进宫呢,您该歇了”
“是该歇了”
赫连堂冷冷笑着,眸色明暗不定的对萧怜儿说道:“本王今儿宿在溪儿这里,你且先回去吧”
“王爷”
萧怜儿蹙眉,满是不依的看着他,坚持等着他改口。
以前,赫连堂是皇帝,她处处小心翼翼的,但是如今,他是个落魄王爷,而她却是这府里母家最尊贵的女人,合该他哄着她才是。
可是,自从禅位之后,他每次见到她都是冷冷淡淡,从来
不曾多看一眼,更别说宿在她房里了。
这不,借着明日要进宫一事,她想要让他去正房歇了,可他却如此反应。
这与她心中所想,实在差距太大了。
迎着萧怜儿的视线,赫连堂冷冷一笑。
后宫之中,佳丽三千,经常流连花草中的他如何不明白,萧染儿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却并不想如她的愿,顺她的意
“本王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赫连堂挑眉,看着萧怜儿的眸色渐冷,直到如冰似雪:“萧怜儿,你觉得你身后如今有安国公府,所以想在本王面前拿乔,是不是”
萧怜儿被赫连堂说中心事,脸色倏地一僵
见状,赫连堂冷笑,满是讥讽:“安国公府,如今确实风头鼎盛,不过你想没想过,若是没有安国公吃吃里扒外,本王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本王现在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母家的背叛,恨不得杀了你所以,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
萧怜儿被赫连堂说的,面目微白,既惊且怒然,不等她把话说出口,便听赫连堂又毫不留情道:“想在本王面前做张做智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不过一个奸生子罢了”
“你你”
萧怜儿没有想到,赫连堂非但没有哄劝她,反倒如此羞辱她,且还是当着沈灵溪的面,这让她瞬时恼羞成怒。
她的出身,那可是极为不光彩的。
以前,她位列中宫,没人敢提及此时,如今就这样被赫连堂说了出来,她顿时失态起来:“你明知我是个奸生子,却仍旧立我为后,你跟我不过半斤对八两,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滚出去”
赫连堂蓦地沉声一喝,眼底迸发冷意,惊得萧怜儿一哆嗦。
这女人,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立她为后之后,萧家非但没有为他所用,还背叛了他,他早已悔不当初,可她却偏偏哪把壶不开提哪把壶,真真可恶到了极点
“你等着”
萧怜儿愤怒到浑身发颤,猛地甩开袖摆,铁青着一张脸离去。
沈灵溪见状,不由问着赫连堂:“王爷就不怕她回娘家去哭诉”
“让她去”
赫连堂哂然一笑,有恃无恐道:“本王与安国公府早已势同水火,且让她哭去,便是他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父亲再如何如日中天,见到本王也得弯了他的腰”
沈灵溪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看着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