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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夫人不是一心想要求大姐儿回去,肯定要说软话。
“麦冬,你说明明可以戒除的瘾头,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好不起来?”
“大姐儿,是问我吗?”
“嗯,我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
甚至,白棠有个极端的想法,想要找一块乌香,自己来尝试一下,看看到底药性有多凶猛。
但是,这个念头被她用力给压制下去了。
原来,她也是害怕的。
要是,她服侍以后,再也不能戒除,父亲和四叔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不行,她的命虽然不是那么金贵,但她还有阿澈,怎么能够这样草率的做出决定。
她还要帮阿澈治病疗伤的,她先答应过阿澈的诺言,就一定要做到。
“去上官先生的府上。”
白棠明明想把这个念头派遣出去,可是就像是落地生根发芽,非但没有驱逐,反而长出小苗苗,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她的心口。
她要去见见卢姐姐,没准会有法子。
“大姐儿,你刚才问我的话,还要回答吗?”
“要啊,你想到什么?”
“我大概没有说过,我爹喜欢赌钱,是个烂赌鬼,否则的话,也不会把我卖到白家做丫环,我的卖身契和她们都不一样。”
要不是,麦冬被凌氏差点打死,扔到乱葬岗后,又被白棠捡回去。
那么,等着她的就是一辈子待在白家,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过要攀附白旗山的荒唐念头,因为只有这一条捷径,可以让她脱身。
做一个不体面额姨娘,也好过,到死都做下人的命。
“我娘死得早,我爹就开始沉迷赌钱,十赌九输,家中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了。”
父女两个本来是相依为命,输得精光以后,麦冬还想努力挽回过,用刀指着自己的脖子,说要与父亲一起求死。
“我爹那一次是被我吓住了,他害怕我自杀,更害怕我杀了他,所以发誓再不赌了,好好种田,重新把家里恢复原状。”
这样子,持续了大半年,虽然依然辛苦,不过至少能够吃饱肚子,快过年的时候,父亲还省下一点点钱,给她买了做新袄子的衣料。
“但是,那些曾经一起赌钱的不放过他,和他说最近赌运大好,让他去试试,结果他进了场子,果然赢钱了,赢了五两银子呢。”
麦冬的手在眼前比了比,五两银子真不少,父亲欢喜的什么一样,割了一大块猪肉,又给她买了发簪,喜滋滋的回来。
可是,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她知道,这些不是银子,这些都是勾魂钱,父亲又会重新回到赌场,然后将眼前的这些重新再输光。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才三五天光景,已经有人上门来讨债。
债主的嘴脸是天底下最丑恶的。
麦冬知道她不能等下去,因为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太脏太脏,她问父亲要了个手印画押。
然后,带着这张画押,把自己卖给了白家做丫环。
“是我自己决定要卖身为婢的。”
麦冬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很苦很苦。
“大姐儿看看,我这张脸长得还算讨人欢喜,手脚也很勤快,我可以做丫环,但是不能够被债主卖去勾栏烟花之地,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聪明。”
把卖身的银子留给父亲,麦冬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没有地方可以回去,因为她也再没有听过任何关于父亲的消息,是死是活,她不想打听,也不想知道。
“这些事情,我不想再说一遍,但是听着刚才大姐儿问我的话,我不知怎么又给想起来了,无论是什么上瘾的东西,只要有人勾着你,你就戒不掉,一辈子,直到死。”
白棠低声重复了麦冬的话,一辈子,直到死。
“药材药性的,我是一点儿不懂的,不过大姐儿说大爷是个好人,我爹又何尝是坏人呢。”
两个人说着话,马车已经停在上官清越的院子前。
白棠一下车,卢紫莹听到传话的,亲自出来接她。
打个照面,卢紫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王爷,王爷这是每天晚上带你去做贼了不成!”
白棠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样子憔悴,可是听了卢姐姐的话,她忍不住笑起来。
“这才从灵堂里出来,总不能满面红光的。”
“又是哪个短命的死了,还让你操心。”
“白家四爷,也就是我的四叔。”
“什么白家,不是已经断绝来往了,你去做什么,那边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了,我回头就去会会!”
卢紫莹一边咒骂,一边心疼的上前来扶着她。
“我去祝驭国跑了一次,大风大沙的,也没有你这样坏脸色的。”
“那是姐姐天生丽质,别说是祝驭国了,就是再艰险的地方,也不能影响姐姐一丝的花容月貌。”
“你少给我贫嘴。”
卢紫莹回头白了麦冬一眼:“怎么伺候你家大姐儿的,不中用。”
“姐姐别拿我身边的丫环出气,我这个人,认准的事情,她们也劝不动我。”
“对,和你娘一个脾气,看着柔柔软软的模样儿,其实倔强的厉害,一头冲往前,不肯回来。”
“姐姐说的是你自己吧。”
卢紫莹这一次笑着啐她一口:“我脾气好着呢,你姐夫昨天才夸的我。”
“姐夫不是那种,你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也点着头,一本正经说,可不就是西边出来的。”
☆、702。第702章 :只剩下呼吸
“他哪里有这么糊涂。”
“本来不糊涂的,见着姐姐就糊涂了。”
白棠和卢紫莹说了几句话,心口没那么难受了,果然过来这里是对的。
“你过来,不仅仅是过门看我一眼吧。”
“嗯,我有点事情,要请教姐姐。”
卢紫莹把她直接带到自己的主屋中,吩咐丫环端莲子银耳羹过来。
“我这会儿不想吃甜腻腻的汤水。”
“不想吃也要吃,给我补补。”
麦冬站在旁边也分到一小碗,卢娘子这里的莲子羹与家中的不同,甜中带苦,苦中又有回甘。
“莲心都留着没去了的。”
白棠吃一口就看出来了。
“去了做什么,莲心虽苦,却是平心化燥的好物,你就乖乖给我都吃干净。”
白棠埋头大吃,这是哪个缺心眼的,给她盛了一海碗,吃撑了都未必能够塞得下去。
卢紫莹拿着绢扇在旁边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扇着,等着海碗见了底,才算是满意了。
“把碗收下去,再把我带回来的血燕拿出来,弄干净加蛋白炖好。”
“姐姐,我吃不下了。”
“等弄好了,也要半天,到时候就能吃得下去了。”
白棠只会傻笑,在卢姐姐面前,她不敢多说话,看看上官姐夫的聪明劲,知道对着脾气不好的美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附和。
美人说的都是对的,美人说的都是好的,美人的主意是天底下最聪明的。
“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姐姐,你上次答应把我父母的事情告诉我的。”
卢紫莹满脸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脸色发白。
“你最近不是忙吗,怎么又想到要问这个?”
白棠不会瞒她,把白旗河说的父亲的死因,原原本本的都说了。
然后,再把麦冬说的那个故事再复述了一遍。
卢紫莹是个聪明人:“你怀疑,有人不想你父亲活下去,所以一直给他服食乌香,让他永远断不了根,直到早死。”
“是,所以我有个想法,想试试看,五香的药性到底有多厉害。”
卢紫莹一听她的话,眉毛都惊得要竖起来。
“这是什么混账话,混账话!”
她先把麦冬轰出去,旁边有外人,她还不好发作。
等麦冬前脚一走,卢紫莹双手掐住了白棠的肩膀。
“阿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白棠乖乖照做,卢姐姐好大的火气。
“这个念头,你给我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听见没有!”
“我就是想了想,因为我不信乌香真的能够勾着人一辈子,只要意志力坚定……”
“不许想,我不许你想,否则我想替你娘掐死你。”
卢紫莹的反应实在太大,白棠看着她,眼底有一丝丝的了然。
“卢姐姐,你以前就知道乌香了对不对?”
卢紫莹飞快的把目光给撤开,这样关键的时候,她却不敢和白棠双目相接。
“卢姐姐,你一直不肯说的旧事,也和乌香有关对不对?”
“我……我……”
卢紫莹这样爽利的性子,居然也会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我母亲不是难产死的对不对!”
这一句话出,卢紫莹彻底崩溃,双手一松,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
白棠见她身形摇摇欲坠,知道自己猜中了大半。
卢紫莹已经双手蒙面,坐了下来。
白棠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再逼上一逼,卢姐姐会把实话统统都说了。
但是,她这样伤心,白棠实在不忍心。
她可以等的,等卢姐姐愿意开口。
一屋子,两个人,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良久,良久的。
“阿棠,表姐是在生你的时候过世的,但不是因为难产。”
“是有人害她。”
“她中了歹人一刀,在肺叶中间。”
卢紫莹的手发颤着举起来,在那个位置按了一下。
“伤势很重,她要是没怀着身子,大概还能救回来,但是她说,要是只救大人的话,孩子肯定保不住。”
白棠瞪大了眼睛,听着她慢慢说话。
卢紫莹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像是在耳廓边不停回旋的风。
“当时形势很危机,她呼吸困难,出了很多很多的血,眼见着肚子中的孩子,跟着也要窒息而死。”
她选择了救孩子,如果放弃孩子,那么她还有三成活命的机会。
三成的机会来换取一个孩子,她不忍心。
“这些都是我后来去了她和你父亲落脚的村子,听那里的人告诉我的,她苦苦哀求你的父亲,要让他把你从她肚子里取出来。”
白棠听明白了,母亲没有办法顺产生下她,所以要求父亲剖腹取子。
一个重伤的产妇,再被剖腹的话,存活的机会,等于是没有。
更何况,母亲的伤还是在肺叶上头。
“你父亲终于被她说动,亲自用刀子剖开她的肚子,把还没有足月的你取出来,然后她只来得及看了你一眼,流血太多,死了。”
“是谁伤了她,是谁用刀伤了她!”
白棠差点失控的大喊出来,让父亲亲手剖腹取子,就等于是父亲间接杀死了母亲。
两个人又是深爱彼此,父亲的心里怎么承受得住。
就算是母亲自己要求的,可是那样的场景,白棠只要想一想,都抑制不住全身发抖。
“据说是碧逑国的杀手。”
“据说……据说!”
“阿棠,我当时不在场,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等我找到那个村子,你母亲早就入土为安了,你被你父亲带走,我找不到你们,我真的找不到你们。”
“那个村子在哪里!”
“阿棠,村子里,我都打听遍了,而且隔了十几年,你就算再去一次,也没有用。”
“父亲带着我离开,带着我离开。”
白棠重复说着这两句话,如果她的记忆不错,那么她记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