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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他留在天都城,就是一种潜在的危机。
“主人,皇上要是再一道圣旨下来,我们毕竟是吃亏的。”
“束手束脚,做乌龟的,他未必就能够放心。”
阿大听他说的这样直白,明明想要笑,又拼命忍住了。
“我只做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就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阿大想要再进言,也说不出什么了。
“替我整理一下,大概要住上二十多天。”
“主人要带谁一起过去?”
“还是阿陆就好,他本来就在那里,都混得相熟了。”
要是阿大这种一板一眼的过去,别说丫环婆子不习惯,他想一想,也多少有些别扭。
“那边还有古婆婆在帮忙做饭菜。”
“嗯,她做的很好。”
苏子澈很快着手把眼前要紧的事情都安排下去,天色暗的很快。
他想到白棠叮嘱的,今天要好好休息,施针是份极其耗费精力的活计,睡不好的话,明天白大夫要责骂。
他吃了些清爽的饭菜,将两个卷宗看完,按照白棠说的,三天内都尽量充分休息好。
“主人,那个华风的状态很不对劲。”
第二天,阿大又过来回话:“据说,他不停用脑袋撞墙,还不停的喊,他会说的,他什么都会说的。”
“是我给了他一点希望,如今希望彻底破灭,他心里承受不住。”
要不是已经在地牢中关押了这几天,华风这样的人,已经不至于会这样快崩溃。
苏子澈始终不把应氏已经服毒的消息告诉华风,就是让他错以为还有机会。
一个人始终想把我机会,就不会那么愿意死。
只要留着性命,早晚该挖掘出来的线索,一条都不会浪费。
“主人,不如快刀斩乱麻。”
“其实,华风知道的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荀陵郡中的这一系列计划,已经在白棠的误打误撞下,尽数破解。
就连那十几年前的旧事,白棠都放弃追问。
白棠不问,苏子澈还是必须要帮她开口过问的。
而华风说的那些消息,居然和白棠猜测的很像很像,只不过更加简短清晰。
白旗万为了阻止白宗元答应碧逑国,通过白家的药铺渠道,将乌香流入大顺国,不惜铤而走险,亲自服食乌香。
在此之前,他找到白岩,把白棠交付过去。
心爱的女人死了以后,白旗万不用给自己留回头路,没有可以并肩而行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回头路。
白宗元一直以为所谓断绝父子亲情都是暂时的,白旗万是他几个儿子中最为出色的,如今连那个碍眼的女人都死了。
早晚,白旗万都会回到白家,继承家主之位。
没想到,他能够领回白家的,只是一个被乌香荼毒的瘾君子。
白宗元气急败坏,一想到自己在与碧逑国的交易中,差点满口答应,只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惩戒。
他将白旗万关在后院,迫使其戒除药瘾。
然而白旗万的样子越来越可怕,以至于白宗元连对自家人也只得说长子得了失心疯。
否则,那日以继夜的惨叫声,如何向亲人解释。
谁也不知道,白旗万从哪里得到的乌香,药瘾始终不能戒除,他死在白家的后院中。
白宗元一夜之间,不止老了十岁。
等碧逑国所谓的使节再次到来,想要和他敲定合作细节。
白宗元一口回绝,见到亲生儿子因为服食乌香变成那样,他几乎都要夜夜做噩梦不止,又怎么能够让别人家的父母,也承受同样的痛楚。
所以,他冷静的把话说绝,请那位使节尽早离开,别说是白家不会答应合作,就是整个荀陵郡中也不会有人答应合作的。
第二天一早,如果使节还留在荀陵郡中,那么他就不客气,直接报官了。
以后的十多年,碧逑国那边想了不少主意,奈何白宗元就是个固执到底的老头子,到死都没有答应。
苏子澈将卷宗合起来,没想到,白棠的父亲会选用这样惨烈的法子,惨烈到白宗元十几年不能做一次美梦,荀陵郡的大门,十几年不肯为碧逑国敞开。
这样的父亲,才会生出白棠这样外柔内刚的性格来。
“主人,华风已经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要交给朱大人,他那边的酷刑手段可要丰富的多。”
“不用了,留他一个全尸,然后把尸体交给朱大人。”
这是苏子澈在地牢中,事先已经答应过的,他从来不是会食言的人。
☆、709。第709章 :痛不痛?
三天一过,苏子澈强迫自己睡了一个囫囵觉,带着简单的衣物,坐车而来。
白棠像是算准了时间,居然站在院门口,等候着他。
“等了很久?”
“也没有,我想想,你差不多也该到了。”
“你我之间,还用的着这么客气?”
“是我的丫环麦冬说,王爷亲自过来暂住几天,家中蓬荜生辉。”
“连你的丫环都这么会说话了,难怪你这张嘴巴越来越不饶人。”
苏子澈的心情不坏,反而主动牵起白棠的手,进了院子。
“你这里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很是清净。”
白棠也没见他有任何的表示,阿陆已经鹞子翻身,从屋顶下来了。
这些日子,风吹雨淋的,阿陆的皮肤都变黑了,更重要的是,话也变得少了。
“属下见过主人。”
“我既然搬过来住,你就不用拘礼,窝在屋顶角落,下来到屋中居住。”
“是,主人。”
白棠总觉得和阿陆之间仿佛多了一层隔膜,这个人,明明曾经那么熟悉的,为什么眨眨眼却像是第一次才见到。
不过,白棠暂时不想分心来想这些。
阿陆最好本职,而她眼前最要紧的是替阿澈去毒。
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
“你这三天有没有好好休息?”
“尽量都晚上睡一觉,能够勉强睡到三个时辰。”
白棠知道他一向浅眠,三个时辰算是很努力了。
“我把主屋卧房重新改建了一下,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子澈见着她的时候就想问:“三天里面,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三天,你却瘦了一大圈?”
“要做的准备太多,时间不允许,我也是尽力了。”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白棠走到屋门前,推开厚厚的棉门帘。
苏子澈吃惊的发现,居然整整三层,这种天气,根本没有到深秋,怎么要挂这么厚的帘子。
结果,他才进屋,一身汗往下流。
转过头去看白棠,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一张小脸红彤彤的,额角沁出汗来。
苏子澈再往窗户上看去,同样挂着厚厚的帘子,要不是屋子大,空气还算流通,几乎能憋过气去。
“阿澈,这次施针的过程非常凶险,我已经把整个过程都去找卢姐姐商量过,她说可行,但是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上官先生还说了什么?”
“你怎么猜到姐夫发话了?”
“他这个人,这样关键时候要是不说两句,都对不起他的名声在外。”
白棠抿着嘴角笑:“你对姐夫还真是了如指掌,他还是觉得我和姐姐太冒险,说与其放手一搏,不如继续找寻可以压制毒性的药物。”
她的手探过来,索性把苏子澈的一双手都拉起来。
“姐夫很有本事,但是他不懂医术,他不知道你在苦苦支撑,已经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候。”
苏子澈被她一语道破身体的危机,苦笑了一下。
“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还是那句话,因为你不想瞒我,你信任我。”
白棠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更紧:“阿澈,你是不是痛得厉害?”
苏子澈一直维持平衡的那种温和的淡然,被她的一句话彻底打碎。
他的身体何止是痛,简直就像有人在五脏六腑中放了一把火,又不肯一下子烧干净。
如果不用全部的毅力去抵抗的话,苏子澈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三天时间,苏子澈不记得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就和过去的每一次发作那样。
以前,他曾经想过,或者火势一旺,就能彻底解脱。
在他有了白棠以后,再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如果他解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无父无母,终究是孤零零的寂寞。
他怎么忍心,怎么肯就此放弃。
说来奇怪,到了这间热炉一样的屋子里,苏子澈的疼痛好像缓解了一些。
“阿澈,把外衣都脱了。”
白棠在他面前,把自己的药箱打开,取出那一整套的鹿皮卷。
“你这里面倒是像百宝箱一样,什么都有。”
苏子澈脱衣服的姿势很好看,将外衣甩在椅背上,转过身来,他还有心情调笑。
“需要继续脱吗?”
白棠特别认真的看看他:“还要脱,脱到最后一件。”
苏子澈格外听话,当真继续脱,他的里衣是纯白蚕丝,很薄,屋子里温度好,汗水很快浸染了衣料,看着更加贴身。
他转过来,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隐约可见的结实胸口。
白棠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阿澈,明明觉得这样看着不太好意思,想把脸别过去。
一双眼还贪恋好看的颜色,舍不得转移开来。
她知道她的阿澈好看,但是美男当前,她又有点儿心虚了。
“阿澈,你在天都城的时候,没有人来说亲?”
苏子澈挑了一道眉看她:“怎么忽然想着问这个?”
“你不是皇叔吗,皇上都没给你指婚!”
“你问的是哪个皇上,是我的亲哥哥,还是我的亲侄儿?”
“也没什么区别,皇室中人,不是都应该由皇上指婚吗?”
白棠的话一出口,见着阿澈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否则他不会笑成这样。
她不懂,问问还不行吗。
一个病人,对大夫这么不尊重,哼!
“皇上要是把每个皇室中人的姻缘都给包办了,那么一辈子也不用上朝,不用理政,一天到晚都能忙死他。”
“就算这样,你也不是一般人。”
“你不就想问我,以前有没有订过亲,以后还会不会订个亲。”
“我哪里有问这些!”
“嘴上说没有,脸上都写着呢。”
白棠才不许他这样笑,明明痛成这样,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故意露出来的笑容。
她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苏子澈见她的脸色渐渐苍白,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颊。
“棠棠,我不会有事的。”
“因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子澈在她的肩头用手指碰了一下:“棠棠,你穿的好像有些多。”
所以,小脸一直红扑扑着,让人见了简直想要咬上一口。
☆、710。第710章 :要不要我?
白棠很是干脆,她早有准备,同样把外衣都给脱了,否则还没开始,先把自己热晕了。
她不敢像阿澈这么大胆,还多留了一件。
白棠特意选了深色的衣服,哪怕全身都汗湿,应该也不至于会雾里看花,太让人吓死。
不是说她怕了阿澈,要是两个人都只穿一点点,屋子里就孤男寡女的,本来两情相悦的人,又是长时间耳鬓厮磨。
她绝对信任阿澈,而是怕自己都会把持不住。
苏子澈大概猜到她的心思,本来也不会勉强她,而且白棠拿出一副豁出命去的狠劲,他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