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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接过来,搅麦芽糖是要有手势技巧的,必须要一前一后,再一前一后的顺序,糖球在她手里,颜色渐渐浅下来,显出丝丝缕缕的花纹。
她耳朵边,像是听到有人在喊,小白糖,小白糖。
声音低沉悦耳,她却抬起手,将耳朵尖一拉,恨恨的想,你别占着地方,给我出去!
石娃看得眼馋,咽了下口水,才想问大姐,几时能吃了,外头像是炸开了锅,又像是被捅了马蜂窝,至少有四五个人在白家院门外头大声嚷嚷。
他胆子小,整个人往白棠怀里钻:“大姐,外头是不是有老虎?”
“石娃,你坐着吃糖,别出来。”
白棠将糖球送到他嘴里,站起身来,轻轻掸了掸衣角,石娃的话一点不错,外头就是有老虎,而且还是几只母老虎,看不得白家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她不等徐氏从灶间里出来,大步走到院门前,将门栓一放,两扇院门砰得向着两头推开。
那声响,足够压制住门口的那几个人。
白棠站在门槛里,冷笑道:“几位婶子,这么好心思,来我们家做客?”
“让你爹出来,让白岩出来,能够当家做主的出来说话。”
“就是,一个小丫头什么不懂,别挡着门。”
“白岩呢,白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不声不响的破墙开地。”
才静了一下,看到出来的是白棠以后,叫嚷声此起彼伏,又扬开了。
领头的正是那个胡氏,前几天才在石永言手里吃了暗亏,白棠以为多少会消停几天,结果比打了鸡血还激动。
见到人就要上来啄是怎么的,想要斗鸡的话,她可以放大白出来对阵,不服来战!
☆、94。第94章 :夺食之恨
白棠最气的,还不是上门挑衅,是明明知道她爹摔断了双腿,还非要喊他出来说话。
就凭你们几个长舌妇,有什么资格在白家门前大呼小叫的。
白棠的目光,凉得就像是深夜的月光,从几个人脸上慢慢的扫过去。
“我是客气,喊你们婶子,你们嘴上要是不干不净的,也休怪我不留脸面了!”
白棠一场病起得莫名其妙,好得也莫名其妙,心里头还留着点病气逼出来的邪火,正愁没地方对付。
正好,这几个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胡氏前些天已经吃过点亏,毕竟对她有点忌讳,大概更忌讳住在隔壁的石永言。
不敢与她对视,嘴巴里还在嘀咕:“这年月,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怎么就白家能够开地,凭什么!”
声音不大,在场所有的人却是都听见了。
白棠由着她说,以往还有个罗氏帮衬着,保长的媳妇,说话嗓门比谁都洪武有力。
如今是大不同了,李保长和她是一条船上的,罗氏绝对不会伸出脑袋来吐一个字。
胡氏尽管带着几个脸生脸熟的,吵上门,终究不成气候。
“我爹前不久外出时摔断了双腿,整个白圩村谁不知道,你们来白家找茬,也就罢了,却要他出来见人,与你们对峙,这话要是我今天依了你们,真是白做了他的女儿。”
白棠到底没有她们几个粗俗,话语间用词还比较客气。
她也不看别人,单单盯着胡氏,胡氏嘴巴大,舌头长是没错。
但白家破院开地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她就不信,胡氏有这么个能耐,难不成是将两只眼珠子贴在白家的门缝上头,时时刻刻往里头监视窥探。
否则的话,哪里能够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不是单枪匹马,后面是跟着人的。
白棠想,一定还有指使的人,不敢出面,做着缩头乌龟,躲在暗处看好戏。
胡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白家大姐儿的眼睛长得好看,但是盯着人看的时候,明明就一个小丫头,她却根本不敢正面迎上去。
也不知是什么促使了她的勇气,憋了会儿,又开始嘀咕:“这占了村子里的地,事情可大可小,一定要人出来说个公道话。”
胡氏的话,也算得上是有条有理,白棠却忽然想到了。
白家动土的事情,细节关键,她是早就都想好,打点好了的。
李保长那边是知情的,石家是根本没意见的,要说白家最近可能会得罪到的人。
徐起算一个。
但是,徐起没本事操纵着村子里的人来同白家作对,没有那个钱,也没有那个脑子。
另外一个,白棠不由回过头去看,从溜边的一角,能够看到江大海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村子里,原本有个泥瓦匠,还外带做木工,手艺怎么样,她不太清楚,人品却是很差。
做的是独一份的货,漫天要价不算,中途加工钱不算,克扣材料不算,还能让你花了比外头贵许多的工钱,还白白吃了好多的闲气。
那泥瓦匠姓孙,长得奇瘦无比,外号就叫孙猴。
正巧不巧,住在胡氏的隔壁。
白家请了外头的工匠回来,在村子里,算是头一回。
要是孙猴不出点声,反对一下,等于是开了先例。
以后,口碑相传,没准个个有点大活小活的都找到江大海了。
白棠算了算,她统共给了江大海一两银子的材料钱,仅仅是拉来的那些大青砖,加上一地的琐碎,都不止这些。
而且,江大海口口声声喊的是,只要管饭,不要工钱。
对于孙猴,这是硬生生往他嘴里往外扒吃的,夺食之恨。
那么,找了胡氏,还有这么几个来帮腔的,来拆拆台,吓唬吓唬白家,就是正常的反应。
孙猴定然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胡氏那些早就背熟的词儿,必然也是孙猴想出来的。
白棠这样想明白,再看着胡氏的时候,像是在看个耍把戏的。
“胡婶儿倒是挺关心村子里,其他人的利益,那心眼大的,都快超过李叔李保长了。”
既然是有人教唆,白棠预备引着胡氏多说几句。
别人教的,都是生记硬背的,一旦说得太多,必然就有了破绽。
胡氏躲在别人身后,不服气的说道:“白圩村又不是我家的,我是为了大家。”
“这事儿便是有人要管,也轮不上胡婶儿吗?”
“你别说看不起人的话,只要我说的是公道话,村子里头的人,眼睛都是擦亮的,知道好歹。”
“胡婶儿想说什么公道话?”
白棠觉着,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公道话就是,白家没资格破院开地,必须要院墙重新糊上去。”
“然后呢?”
胡氏一怔,敲了的墙都糊上去了,白家是做了一场白工,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呢,胡婶儿就要回去请功领赏了吗?”
白棠吃准了,胡氏拿了孙猴的好处,不过就孙猴那个为人,肯出多少,鸡毛蒜皮的,根本不够分给眼前这好几个人。
既然这样,不如让她们先窝里斗斗。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
“你说什么,什么功,什么赏的!”
“胡婶儿这么巴结卖力,才吃过早饭就来堵白家的门,要是没有赏钱,那也太亏了。”
“我,我说了没有的。”
“那么,胡婶儿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我这是气的,气白家不守村规,气的!”
“白家的事情,能让胡婶儿把脸都气红了,那可真是难得了,回头,孙猴给了胡婶儿赏钱,胡婶儿可别忘记身边这几个,那是替你撑场子的,也有辛苦钱。”
胡氏一听孙猴的名字,从白棠的嘴里说出来,忍不住就回了头。
白棠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胡氏看着哪里,她也跟着看哪里。
十多步外的大柳树,冬天到了,柳条早就枯黄枯黄的一片,里面藏个人的话,不留心看,倒是不太容易注意。
白棠知道孙猴就躲在那里,等着听她们吵架,等着看白家的笑话。
那么,真的是不好意思,让孙猴要失望了,这场架,压根她就没打算要吵起来。
☆、95。第95章 :替罪羊
不是棋逢对手的吵架,其实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白圩村就这么大,说得不中听点,这些长舌妇就和井底之蛙一样,三五钱银子看得比天大。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白家欠债的时候,一个一个脸比锅底都黑。
十几两银子,吓死人了,有没有!
白棠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表情,她压根就看不起胡氏,相比李保长家的罗氏,胡氏更加显得鼠目寸光,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想在白家门前挑刺,专门等着白家当家的身体不方便。
没关系,一点没关系。
白棠照单全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几个跟着胡氏来的,听了白棠的话,也都一个一个扭过头去看后面了。
胡氏拿了好处,她们又没得,凭什么!
要是真和白家姑子说的一样,是那个孙猴在背后使坏,那么她们也不乐意了。
谁愿意让人赶着当枪使,更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脑子笨。
该得的好处一点都没有,该得罪的却一个没落下。
“孙猴,你躲在树干后头,累不累得慌,我们在这边说话,隔了这么远,你能听得见吗?”
白棠一下子就喊破了,不用多想,人就在那里。
她不想留情面,既然对方没连里子都想扒拉走,那么她就掀开面子,说说清楚。
孙猴在树后躲得好好的,他个子瘦小,选的位置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照例说,根本不会被发现。
结果,被白棠连绰号都给喊了出来,他心里头那个气。
白家的小丫头,论辈分,论年纪,怎么都要喊他一声叔。
居然没分寸的喊他孙猴,孙猴那是她该叫的吗,哪个缺德的给他起了这个绰号,这会儿听起来,更加招人嫌。
“我看着那边树后面真有人。”
“哪里有人,那树干这么细,能藏得住人?”
几个婆娘在那里来去嘀咕。
胡氏的神色更加紧张,她真恨不得重重拍一下自己的脑门,要不是她心虚,要不是她往那边看了,白家姑子根本就不会发现孙猴的藏身处。
那五钱银子的好处,只怕是拿不到了。
要是拿不到银子,她还又一次得罪了白家。
得罪白家等于得罪石家那个大小子,胡氏吞了口唾沫,石头说的几句话,她还记得。
那是一个警告,她顿时就后悔了,明明不该想那五钱银子的,她是怎么被孙猴三言两语的就给说动,接了这茬没良心的活。
胡氏偷偷观察着白棠的反应,这个时候,要是撇清和孙猴的关系,应该会补救回来些。
也不管白棠是不是肯相信,胡氏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五钱银子可以不要,于是,她比谁都卖力,大步向着那棵树后走了过去。
嘴巴里还喋喋不休着:“刚才我是没瞧出来,孙猴还真的藏在那里了!”
孙猴没想到胡氏临阵倒戈,拔腿就想要跑。
胡氏的力气不小,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盆脏水总是要泼出去的,与其淋她一头,还不如直接扣孙猴头上。
“你疯了,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孙猴一时半会的还没有搞清楚胡氏想搞什么花样,她不是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怎么听上去,不太对劲了。
白棠一直就不说话,她越是淡定,其他人的议论声就越大。
“放手,放手。”孙猴的力气居然扭不过胡氏。
胡氏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孙猴不能跑了,孙猴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