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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牧夷到底不能保持开始的镇定和笑语盈盈,亲生女儿站在面前,质问她的过往,她想要解释,想要好好解释清楚。
千言万语涌上嘴角,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怎么了,母亲说不出来了?”白棠不想自己的与其听着过于刻薄的,可她很自然的就站到太皇太后那边去了。
太皇太后的言词虽然激烈了些,道理却没有错。
是什么原因,让母亲舍弃孩子,十几年,是什么原因,让妻子抛开丈夫,生死不见。
白棠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曲牧夷的声音,尽管微微有些发抖,她依然控制的很好。
有种镇定,是要经历过岁月的沉淀,才会磨练出来的。
“阿棠,你这样一问,我有些无言以对。”
“你也有理亏的时候,你也有词穷的时候。”太皇太后嘲讽而笑,压根就么打算发过她。
“本宫挺喜欢你这个女儿的,但是一想到她是你的女儿,本宫就心寒,如果她有样学样,也将阿澈一抛下,说走就走,本宫就这一个儿子了,让本宫怎么活!”
“阿棠不会的,她不会的。”
“她不会,你进宫的时候,先帝也说你不会的,结果呢!”
“太皇太后,这件事情,我已经都解释过了,你为什么要念念不忘。”
“本宫怎么忘,本宫的大儿子,等于是死在你的手里。”
“我说过,先帝患有心疾,和我根本没有关系。”
曲牧夷没有算账的是,如果没有她心血来潮的进了宫,先帝可能连最后那几年都活不过去。
“先帝是个明白人,太皇太后,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不出理由了,恼羞成怒了。”
“母亲,如果你是我的母亲,我想最需要听一个解释的人不是我。”
白棠倒是没有被太皇太后的情绪影响,母女两人,面对面站着,真有一种惊人的相似。
“最需要听解释的人是父亲,是惨死的父亲,他致死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他知道的话,如果他知道的话……”
白棠说不下去了,真的说不下去了。
往事如同开阀的潮水,扑面而来。
尽管大部分的细节,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
可是,依然惊心动魄,依然痛不欲生。
白旗万吃了多少苦,阻止碧逑国用乌香入侵大顺国,让白老爷子临时改变了主意。
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困在后院,当成是疯子一样,过完了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
“嗯,阿棠说的不错,我欠缺很多人解释,如果不是想告诉你们这些,我不会出现。”
曲牧夷的柔声中,带着一丝不宜察觉的苦涩。
白棠已经按捺不住,背过身去,把脸压在苏子澈的肩膀上,失控哭起来。
有些事情,或许在当时,还能坚强面对,回头去看,根本无法接受。
苏子澈理解她的心情,这个时候,旁观的人不如不劝,否则白棠心里的结越打越紧,反而痛苦不堪。
他的手在白棠的背后,温柔的拍了几下,示意她想哭的话,就痛快哭一场,其他的都不用担心,母亲已经出现,总不该是坏事。
☆、939。第939章 :你的脸
“阿棠,我来就是给你一个解释的。”
曲牧夷边看着白棠,那样子,应该是心疼了。
苏子澈的手还在拍着白棠,然而很快他停止下来。
白棠因为大半个人都挂在他肩膀上,所以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紧,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赶紧也顾不得哭,回过头来。
曲牧夷将头上的面纱揭开来,她的手势很轻,明明应该在笑的,可是笑容又在哪里?
白棠呆在哪里,一句话,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所处的位置不太好,没有看清楚,她好奇心太重,想要凑近些的,曲牧夷真没让她失望,直接一转头。
就见着太皇太后连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又给坐回去了。
这张脸,这张脸,不过是能依稀分辨出五官的位置,要不是那双眼睛还透着清澈的光,白棠也差点尖声惊叫起来。
“太皇太后一直记得我当年的容貌,我这样一现身,倒是有些惭愧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见过你的,在养莹殿,你的脸……”
“阿棠,那不过是你的一个梦。”
“你明明就在那里的。”
“我是在那里,你也的确见到了我,可那也是我给你织出的一个好梦,我可不舍得自己女儿被噩梦惊醒了,瞧瞧我这张脸,谁见了恐怕都是要做噩梦的。”
白棠后背都起了冷汗,她胆子素来不小,也没少见世面,惊惶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
“这些都是烧伤吗?”
“还不止是烧伤,你看到的,已经算是支离破碎修补过的。”
“谁替你修补的?”
“别人还真没有这个本事,都是我自己修补的,就是中间隔着的年数多了些,补不好了,我就索性放弃了。”
曲牧夷把面纱重新盖回去,美人始终是美人,只看身段,只看气质,面纱盖住以后,没有分毫的吓人了。
白棠惊魂未定,尽管脸上努力不再显示出让母亲伤心的表情,可是有些情绪波动,她无法做到。
“阿棠,你算胆子大的,还有别人见过我,那脸色活脱脱像见了鬼一样,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就是我的不对了。”
苏子澈揽住了白棠的肩膀:“岳母大人既然出现,一定会原原本本都说清楚的。”
“嗯,都会说的,让我想着从哪里说起才好。”
本来,苏子澈有点犹疑,生怕曲牧夷的脸,是因为母后下的黑手,不过他很快算出来,时间上完全没有机会。
曲牧夷离开皇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而且还是皇兄亲自放的人,把母后气得不行,隔了十几年,都能差点破口大骂。
大概时隔两年,才遇到白旗万,两人兴趣相投,结为夫妇,生下了白棠。
那么她的遭遇就是在生下白棠以后?
白棠没有被那层面纱阻拦,她想要走过去,苏子澈立时放开了手。
曲牧夷没有想到白棠的接受度这么高,居然已经冲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果然,一双手也和脸是相同的遭遇,用惨不忍睹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这双手要用来扎针是很难了,简单点的还行。”
“母亲,你怎么能够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因为都过去了。”
曲牧夷的眼波,柔软的从面纱背后传递过来:“能活下来已经很好。”
“那么这些年……”
“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完完全全的忘记了,直到一年前才彻底想起来,我这样说的话,或许你们都不相信……”
“不,我相信,母亲,我相信!”
曲牧夷听白棠一口一个母亲,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是真感动,母女俩双手相牵,她是真的没那么介意。
她以前一直明白自己长得很好,然而她想做的事情,和长相根本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所以等记忆恢复以后,她把自己反锁在屋中,大半个月后,完全梳理明白,然后再没有纠结。
“想起来过往以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到你,中间隔了十多年的时光,中间还隔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怕突然出现会惊吓到你。”
曲牧夷的个人能力也是有限,她要找寻女儿,先确定孩子还活着,首先得到的消息,确实白旗万当年在她假死后,没多久就死了。
她又把自己关在屋中,这一次整整两个月。
最稀罕她的,和她最稀罕的那个人不在了,曲牧夷差点有种,从此不想踏出屋门的自暴自弃。
为什么会这样,要是非要对她如此残忍,还不如让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这些。
她这辈子虽然没做什么大善事,但也绝对没有做过恶行,而且与人治病,全心全意,多半的时候,连诊金都不收。
救回来的人命没有过千,至少也有三百。
老天爷却还要惩治她,让她过了十几年的,混混沌沌的日子以后,再痛苦到想重新死一次。
直到,白棠的确切消息传回来,传到她耳中。
曲牧夷的耳朵渐渐能够听到声音,眼睛能够重新看到景象。
她不能重新死一次,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还在等着她。
“那时候,你陪着陵王,出生入死的,我不方便过来找人,所以先让身边的一个人到了天都城,在陵王的家里头等着你们。”
听她这么一说,白棠全明白了。
母亲说的这个人,肯定就是短短时日,在天都城中大放光彩的钟扶余,钟才子。
难怪,她一直觉着钟扶余怪怪的,可又没有丝毫的恶意。
而且往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棠寻思了很多可能,没想到,这是连做梦都梦不出来的曲折情节。
“那孩子很努力,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苏子澈明显感觉到,曲牧夷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而且还是带着笑眯眯的表情。
“不过,今天正式见到陵王,我又觉得阿棠的眼光更好。”
这一句话更加直白了,苏子澈的脸色都发沉了。
难道说,因为曲牧夷是从宫中出走的,所以不想白棠嫁给皇亲国戚吗?
岳母大人,真不好意思,这话你说晚了,反对无效。
☆、940。第940章 :从头黑到底
苏子澈有点理解,时隔十多年,母后依然对当时的那些宫中事,耿耿于怀。
按理说,当时母后贵为太后,和一个没有正式册封的医妃,可以很少交集。
这会儿,才见到曲牧夷一次,要不是他对自己,对白棠都有信心,估计能被她气得不轻。
看起来,白棠不但长得像父亲,脾气性格也都遗传了白旗万。
谢天谢地,曲牧夷要是再骄横点,估计就和卢娘子堪比姐妹花,他再想想上官先生的惨烈状,默默的又感谢了一次已经过世多年的岳父。
岳母是死而复生了,岳父却是真的早逝。
“我的脸,太皇太后见过以后,还有什么疑问?”
曲牧夷没太当回事,她反而更在意中间失忆的遗憾,让唯一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不曾抚养成~人。
“十几年中,我在那个小村子待着,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曾经有什么亲人,那种感觉很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想明白的。”
太皇太后说不出话了,她自然记得医妃的脸,还一度深深以为,如果没有那张脸,医妃什么都不是,结果再见到佳人,真的再见不着当年的容貌。
偌大的宫殿中,安安静静的。
曲牧夷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不是宫中之人下的黑手,也没有要来算旧账的意思。”
苏子澈心念一动,他抬眼,白棠也正好在看着他,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你想的明白就好。”
“能明白,先帝应允我走的,我也不曾有所亏欠,更何况出事的时候,先帝还在世,他如果不想伤害我,那么宫中就没有人能够做到。”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与夫婿得罪了碧逑国,那些人阴魂不散,我们本来可以轻易避开,后来我怀~孕了,事情变得越来越艰难。”
曲牧夷将面纱整理了一下:“不说这些了,不是至亲相残,碧逑国,那是世仇。”
她冷笑着,没有往下说。
说实话,太皇太后还真的有些担心,她一口咬定是自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