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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轻落,映红了二人的脸……雪雁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尤其是那个健壮又热情,一点病态都没有的卫若兰……
清早的阳光照进婚房,雪雁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转过头,看见了依着她而睡的卫若兰。心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昨晚不是梦幻……
“怎么?怕一睁眼,我就不见了?”本是睡着的他忽地睁开眼睛,转过身子抱紧了雪雁。
“怕……怎么可能不怕 ”翻个身,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流泪的眼。
“什么都不要怕了,咱们可是成亲了……”幽幽向她的脖颈吹着热气,复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香肩:“这里,如何受过这般重的伤?”肩头处,一条两寸长的浅色伤痕,不这般近看,却是不能发现。
“我……”雪雁伸手掩住,轻轻的抽嚏直让卫若兰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那些婆子那时打的?”卫若兰记起铁槛寺雪雁挨打的场景,皱了皱眉。
“不……不是……”雪雁身子轻抖,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无妨,终究是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卫若兰怜爱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在贾家受了多少的苦。
“是为了保全清白,跳进了湖中……不慎撞到的……”雪雁依旧背对着卫若兰,有些胆怯,道:“若不是自幼习得游水,怕是已经没命了……是不是,很丑……”
“清白?”这个问题可是严重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卫若兰火冒三丈,却又怕吓到雪雁,细琐的吻轻轻落在那疤痕之上: “谁说丑,这些,只能让我更加心疼你过去的遭遇…… ”
原来,进了贾府几年,虽然黛玉极力保护雪雁,事事疏远于她,却怎奈紫鹃对她心中仍有芥蒂。紫鹃知道,自己虽说是贾母给的大丫头,却不如雪雁那林家人的身份正。倘若自己千方百计的促成了双玉姻缘,则那大姨娘的位置,却不知道能不能稳稳坐下。虽说黛玉与雪雁之间在自己眼前没甚私密过往,可终究是个隐患,眼瞅着雪雁已经十三岁,紫鹃心中到底不妥帖。
茗烟是宝玉的贴身小厮,自然也是紫鹃巴结的对象。不仅仅是她,除了袭人晴雯那几个得脸的,怡红院哪个小丫头不高看他一眼。而这茗烟,却偏偏看好了雪雁,只因为她是林姑娘从苏州带来的丫头,不敢造次。
紫鹃话里话外听出了他的意思,顿感机会来了!竟出主意让茗烟生米做成熟饭,林姑娘那边自有她去劝解。她笃定林家的丫头在这里发生了这样不堪的事,依照黛玉的性子,一定遮掩起来顺水推舟。
一日,用过晚膳,雪雁被紫鹃骗至潇湘馆外的湖边,却惊见躲在那里的茗烟。天色已晚,湖边没什么人,茗烟竟直要将雪雁托进假山后,雪雁挣扎间直喊林姑娘知道了,必定不会饶他!茗烟只想立即成了好事,急忙言紫鹃姐姐说了,姑娘那里不用担心,自有他来安排。只要雪雁从了他,日后保管是个府中管事的。
闻言,雪雁全明白了,紫鹃根本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丫头是单纯为了主子的,没有一个是单纯没有心计的,更何况那心心念念挂着宝玉的紫鹃!
见雪雁挣扎稍缓,茗烟自然高兴,不料刚一分神,却被她直踹在小腹!人影瞬间窜入湖中。
微微露出的怪石,撞到了右肩,雪雁差点疼得昏过去。勉强扳住石头,高声喊救命。
茗烟被吓的落荒而逃,根本没找人来救。待他走后,雪雁忍者剧痛游到岸边,被闻声而来的婆子发现,七手八脚的捞上岸。
被送回潇湘馆,看着紫鹃那关切却微微带笑的模样,雪雁只说自己不慎跌入湖中的。黛玉如何能不觉有异,不过只问了几句,也怪她女孩子家家很不留心,虽使人回了凤姐请大夫,却也不甚关心。
黛玉的举动安了紫鹃的心,虽然事后知道茗烟没有得逞,却谅雪雁也不敢到处去说!加之王夫人暗命其私底下将黛玉的东西盗出,承诺日后定要将她给了宝玉,方再不把那雪雁放在心上。
直到几日后,惜春有意无意的将那瓶采金霜悄悄塞在她手里,雪雁辨出了那是老爷之前留给姑娘的良药之一,用后外伤创口不会留下疤痕。可终究晚了几日,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可怜本是一家的主仆,在这偌大的荣国府中,竟需要通过其他人从中引线。终于寻得一日潇湘馆正房无人,方三言两语说清了这事。不知黛玉如何做的,从那以后,茗烟再也没有靠近过潇湘馆,据说是冲撞了宝玉,被责到外书房侍候了。
听罢这一切,卫若兰心中似油煎一般!原以为王妃与燕在那府中都是自己人,平日里也是心腹姐妹,却不想竟只能陌路相护。若非王妃机敏聪慧,雪雁恐会再次被算计了……
好生抚慰劝解,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梳妆的雪雁,从镜中模模糊糊的看到可嬷嬷从床上取走了铺着的白巾,心底羞怯不已,顾不得身子疲累,拾掇利索了便随了卫若兰同去磕头敬茶。
卫老爷同卫夫人满心欢喜,好生的给了红包,卫若芳也有礼物准备。只一旁站的两个丫头面色不豫,眼神间似乎带着一点的轻视,更不似其他丫头一般向雪雁行礼问安。
“这两个丫头一个叫采青、一个叫采芸,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卫夫人话里隐含些意思,似乎在暗示雪雁什么,吩咐道:“还不快去给大奶奶请安!”
“是!”两个丫头极不情愿的上前浅浅福了福身。本来她二人便是卫老夫人派来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的,今晚便要卫若兰收房。看得出来她二人平日极得老夫人宠爱,在卫家老爷夫人面前也般不恭敬。雪雁猜得几分,心底清明一片,酸涩难言。看来,这两个丫头便是老太太指的妄室。也是啊,自己无才无貌,又怎敢独占夫君宠爱,这一天是早晚的……
不料卫夫人丝毫没提纳妾的事,只安排三日后启程回山西。不只采青采芸意外,雪雁也有些迷茫了。
“夫人!”采芸不悦的唤了一声:“老太太那里……”
“行了,下去吧!”卫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两个丫头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太太不在,居然也这般狂。转和和善的看向雪雁:“媳妇陪我再坐会子可好?”
“是!雪雁遵命!”雪雁顺从的坐在婆婆下首,看着那两个丫头一脸冰霜的离开。
“我多年不回山西,祖母还是老样子!”卫若兰本就听闻雪雁的遭遇郁结于心,这两个丫头竟又在那怒火上浇了油,道:“改日定要撵了出去,竟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太哥,祖母年纪大了,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卫若芳也很来气,自己房中早已被老夫人塞了两个丫头,却因是祖母的婢女,不敢如何。
“年纪大?那就任由她把府中耳得乌烟瘴气!哪个院子都不得安宁?”卫若兰冷哼一声:“年轻时也不见有什么见识,若非娘命硬,可是要死过几回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一片安静。老夫人不待见小户人家出身的卫夫人,即便过了门也处处欺负压制,四个妾室明暗里针对。巫盅、落胎药、陷害偷人……伎俩诡计层出不穷,只为了让卫老爷休掉卫夫人另娶高门。好在卫老爷人闷却性子极倔,根本不受那些留言影响,卫夫人极小心谨慎,不称着了堕胎药的道。当然,卫若兰的两个叔叔无一幸免,皆顺着母意娶了不不之人,妾室成群,夫妻生话如行尸走肉一般。
雪雁之前已听丈夫说过这些事,不由得心酸婆婆的艰辛,轻轻拉住卫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得了,你们父子出去转转,我们娘俩有话要说。”忍回已至眼眶的泪,卫夫人强笑道,赶走了几个男人……
“媳妇,你也看到了,兰儿的祖母……唉……老太爷没的早,这卫末一直是老太太把持的。”卫夫人摇了摇头:“她当初听说史湘云是公候家姑娘,品行相貌一概没问便同意了。闻听雁儿你原为王妃婢女……日后回了山西,你可要多长些心思,莫要中了圈套。好在王妃是个重情义的,认了你做妹子,赐了林姓,许会好些!”
“娘!”雪雁感动,拉住婆婆的手:“听相公说过,娘受了好些苦楚。只怕今日没有顺老夫人的意思收了采青采芸,老太太会迁恕给娘……”
“管她的!死,我已经死了几回了!若不是兰儿芳儿还小,早已认命见了阎王。”卫夫人还是没忍住泪:“如今斗我斗得无趣,却又把主意打在兰儿身上……如今拼了全力,却最多能将这纳妾一事把延个四五年,老太太那里,死活我也要顶着。媳妇可后要好生同兰儿处着,早点抱上孩儿……”
“娘……”雪雁贴近她坐了,替婆婆擦掉眼泪:“什么死不死的,我跟相公日后还要好好孝顺娘的……”
“好孩子,你不记恨娘拿冲喜的谎话骗你么……”卫夫人越来越喜欢雪雁,不禁脱口问道。
“雪雁怎么会,只要能守着相公,不论如何,我都嫁!”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容怀疑。
“好!好……得媳若此,我却再没什么遗憾了!”卫夫人叹道……
车马一路赶回山西,抵达卫府时已是晚膳时分,采青采芸先行回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侍卫若兰同雪雁要去上房请安时,却被告知老太太身子不爽,明早再说就是了。很明显的,不待见雪雁。
卫夫人心底不爽,亲自去请安,却被外间的大丫头拦在门外,只言既然老太太有话,夫人也不可以进门。谁知卫老爷的两个姨娘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把卫夫人气的仰倒,那老太太定是不满她未让长孙纳采青与采芸。
雪雁拦住要爆发的卫若兰,将婆婆扶回房中,好生开解。心底却打定了主意,要改变这个府中不正常的一切!知会给卫若兰,为了娘在家中的地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自己这一边。对于卫老夫人这样的人来说,不能同她讲道理,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她这个恶人,也当定了!好多诏书皆是从齐静贤那里学来的,不愧是神仙夫人,当真是个有计谋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见亮,住有下人将小夫妻唤醒,直言老太太等急了的。卫若兰知道祖母这是有意为难,虎着脸将人赶走,只道天亮了再说。
早膳之前,二人一身新人衣衫,来到老太太房中。屋子里外间满满的人,卫老爷夫妇和四个姨娘,卫家二爷三爷和一群妻妾儿女,还有同样刚刚到来的卫若芳。女眷坐在内里,男眷用纱屏隔了。
卫夫人面上有些担恍,她知道儿子定是心疼雪雁,才没有顺老太太的意,却也让老太太抓到了把柄,如今正沉着脸坐在最上方。因雪雁是摄政王府的人,又有孙子以死相逼,老太太自无法阻拦,却然就迂腐的可以,非说出身不高贵,辱没卫家门楣,极度不悦!却忘记了长子考得头名进士之前,卫家不过是一般的乡绅而已。
夫妻俩面带微笑,齐齐上前欲跪倒行礼。
“行了!我受不起你们的礼,免了吧!”老夫人冷哼一声,抬眼打量雪雁。屋子里静悄悄,谁也不敢吭声。老太太将将五十五右的年纪,略见富态,因一向强势惯了,眉心的皱纹很深。
雪雁依旧带着笑容,竟转身带着荷香荷韵转向卫夫人福身请安。卫若兰一愣,而后笑了笑,拉着妻子坐到了特别为新人准备的位置上,卫老夫人差点被气晕过去。
“大奶奶失礼了!”一旁的采青大声斥道:“竟如何不给老太太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