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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没等到水溶的人影,等来的只是几个嬷嬷,待到探春被请到前面时,当即愣了,一纸文书摆在贾母的案上,上面竟是大大的“契定”二字。在座之人谁都不肯出声,连凤姐亦是束手无策。
“老太太唤探春可是有事?”探春微微施礼,坐在炕几的另一端,抬眼打量着坐在下面的几个嬷嬷,看起来也是有些身份的。
“这位便是贾姑娘吧!”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嬷嬷笑道:“咱们爷如今忙着,很分不开身,打发奴才几个来接了姑娘过去,若是准备齐全了,签了这契定,便要上轿了!”
“为何王爷没有过来?”贾母冷着脸道: “太后娘娘赐婚,可不能敷衍!北静王府可是做的过了!”
“哎呀,贾老太太这话可就不对了!!”那嬷嬷擦了擦嘴:“即便是太后赐婚,可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里有扔下正妃去接侧妃的道理……也是我糊涂了,前几日这府里倒也开了先例。不过王府可是皇家枝脉,一言一行都要讲规矩,不能乱来!”
“既是侧妃,又为何要签什么契定!”王夫人闻言心中恼怒,竟是在说贾家不懂规矩!不乐意的问道:“王府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位太太这话也不对!自古娶妻要写婚书,纳妾要立契定,可是有章可循。虽说现在不少人家不立这个物事,可咱们王爷发话了,做奴才的哪里敢不听?毕竟可是按照规矩来的!”那嬷嬷瞄了王夫人一眼,不屑道。
只因为达官显贵,尤其是皇族的侧室,大多为有目的的联姻,自然不可能按照礼仪签契定,时间长了,这一说便也淡了。可侧室就是妾室,只是妾中等级高一些而己,当真按照规矩,那便一定要签,这就是与正室婚书的差别,眼下唯有小户人家纳妾为防止财产等纠葛,一直在延续着这个规矩。
贾母刚刚被贾赦院子里的事折腾的胸闷气短,眼下又添了件堵心窝子。原以为水溶多少回估计太后的面子,不成想居然又来这样一招!不签,王府如今是较真论起了规矩,签了,那就是等于卖身契,大大折了府里的脸啊!
“还请老太太快些,误了时辰我们可担戴不起!”催促不休,一脸不耐。
扫视了一圈躲闪的眼光,贾母狠了很心:“也罢!赶紧过府才是正理!择丫头,你便签了罢!”
“老祖宗!”择春心如刀绞,原以为迎亲虽比不得林黛玉,却也该是盛大的,不想竟几个嬷嬷便打发了!如何甘心?
“三丫头,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你今日的委屈,太后必会为你做主!”贾母故意抬高嗓音说给下面的人,不想那几个嬷嬷不但不以为意,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是!”探春颤抖着手签下了契定,按了手印。
嬷嬷们又以贾政不在为由,让她们请了族长贾珍代贾政在父亲的位置上签下字,方才满意道:“还请姑娘上轿吧!”
探春摇晃着起身,好容易定了心情,嫁妆自由人准备,侍书忙取了那盖头来,却被档住。
“侧妃无需盖头,直接上轿便可!看样子这位姑娘也是要陪嫁的,王府中规矩多如牛毛,可要仔细着些才是……”几个嬷嬷先要走了侍书的卖身契,上前不由分说搀了择来走出屋子,因契定已签,探春不再是贾家人,谁也不能说什么……
101一墙隔温柔之乡 受针刑蕉鹿挂牌
正文 101 一墙隔温柔之乡 受针刑蕉鹿挂牌
正门口只一顶粉色小轿,前面六七个喜乐乐师,后面跟了八九个侍卫抬嫁妆,简陋的惨不忍绪。怀着满腔的恕意,探春咬牙坐进了轿子,将太后赐的白玉如意紧紧抓在手里!林黛玉,今儿便是你抢了我的风头,生缠住了王爷!日后,探春定如数奉还!身后冷清的大街响起了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吹吹打打的喜乐中,花轿离开了宁荣街。
本来接她之时已是下晌时分,轿子一路绕来饶去慢慢悠悠至走到了黄昏。渐渐的,耳边响起了嘈杂之声,迁有些欢快的弦乐之声,探春心下便知定是要到了,赶紧坐直身子,缓和下心情。
不对啊!若是北静王府娶亲的热闹,也该是人群恭贺之声才对,如何还有那风尘女子的榄客声?伸手欲将轿宙帘子掀了一道缝隙查看,却当即被外面的嬷嬷“啪”的一声打落下来。
“贾姑娘要往意些自身的言行,莫丢了府上的脸面!”有几分嘲笑,还有几分冷漠。
探春气的胸间,也不答话。只耳边乐声越来越清晰,待听明白这曲子之时,“唰”地白了粉脸。传来的曲子竟然就是那一朵梨花压海棠的艳调!
“呦?这新来的姐儿还坐上了花轿?哪里的规矩啊?”
“听说原来是大家闺秀,讲讲排场也是应该的!”
“管她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路的货!”
“那就不对了,大家闺秀这头夜的银子可不便宜哦!”…… ·
一声声,听的探春胆战心惊,忙唤跟了轿子前行的侍书回话,可半日也没有人搭理她。耳边那调笑之声越来越甚,好多污言秽语根本不堪入耳!探春只觉脑袋里乱哄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轿子七拐八拐之后停住,一个嬷嬷站在帘子口唤道:“恭请姑娘下轿!”
“这……”择春扰豫,放软了态度,道:“王爷尚未踢轿帘,怕是不妥吧!”
“哈哈哈哈……”只听外面众人一阵大笑。接着,帘子被直接掀开,两个丫头伸手便将探春从饺子里拉了出来。周围红灯满眼,多人围观,不少下流的眼睛直在探春身上打量。左右看着熟悉到几乎能刻进骨子里的景致,探春懵了,一抬头,眼前竟是当初的秋爽斋,如今已换了牌匾——“京京温柔乡”,轿子也不是刚刚自己上的那顶,已成了青布小轿,侍书也没了踪影。
“这……这……”探春吓得不轻,欲往后退,却被几个丫头牢牢钳制住。她哪里知道,一路上不知道饶了多少圈,钻了多少巷,伪装在外锦布早已拆掉,连吹打的乐师也换了衣裳,谁也不知道人是从贾家带出来的。
“放开我!我是北静王爷的侧妃,我要见王爷!”厉声尖叫,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温柔乡的意思。
“侧什么妃!北静王爷的侧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梦做多了罢!”一个丫头训道。引得众人一片笑声,就是,侧妃怎么可能跑到妓院来!不要太吓人!
“少跟她废话,拉进去!那对如意,折了盒子摆在正堂避邪!”一个嬷嬷挥了挥手,又上来几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七手八脚的将挣扎尖叫的探春拖进了拉门。
“各位大干,这位可是咱温柔乡新买来的姑娘,性子嘛,肯定是烈了些,不过这滋味嘛……”嬷嬷神秘一笑:“大爷们尝过了才知道!”她哪里是什么北静王府的嬷嬷,却是这紫水阁旗下东京温柔乡的老鸨子!
“妈妈,开个价!大爷我好的就是这口!”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一脸横肉,穿着打扮倒是个有钱的主。
“这姑娘可不能包夜呢,最多让您尝个鲜儿,当然了,则排在后面的银子吗会少些!”老鸨子一笑:“罢了,妾身还要回去换了工作服,有意的还不快快请进,先看了歌舞,再叫价不迟!”说完,自回去换衣裳去了。
主子说姑娘穿的倭国衣裳,那叫工作服,其实叫什么还不都一样,最后都是要脱了干净的!
这温柔乡今晚的进项一定不错,老鸨一边偷笑一边任由小丫头为她换上多层的和服。新来的姑娘一般初夜只服侍一个,主子下令说是贾姑娘想男人想疯了,一晚上最少也要五个,多了让她自己看着办,别一下子弄死了就行。听那话外的意思,过不了几天这姑娘还要离开,那可得多让他赚些银子才行!
探春挣扎着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四四方方的房间,辅着草绿色的榻榻米,四周的墙面一水儿的檀木格子拉门,糊的都是白纸。眼前的几个女人皆穿着白色奇怪的衣裳,背着红色枕头一般的东西,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唐式的点眉与红红的樱唇,乍一看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琢磨这屋子的位置,探春吸了—口冷气,竟是原来自己的卧房!
“给她换上衣服,温柔乡里都是倭国的风格,她这一身不是要砸了咱们的牌子吗!”一个穿着墨色白花和服,管事模样的姑娘下令道。
“是!良子姐姐!”几个女子上来便脱探春的衣裳。
“不要碰我!”探春尖叫着躲闪:“我是北静王的侧妃!你们敢冒名迎娶,北静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么良子姑娘皱了皱眉,碎步上前抬手便给了探春一个耳光:“胆敢污蔑主子!谁不知道今日是主子与夫人的吉日!你在这瞎喊什么!”
“主子……夫人……”探春捂着脸惊诧道:“是北静王爷……”
“算你识相!”一声冷冷的话语,门口跪着的两个丫头已经将拉开木门。刚刚那位迎亲的嬷嬷一身紫红色的和服与白袜木履,带着两个丫头,走进了屋子。
“千叶妈妈!”姑娘们深深折腰鞠躬。
“既已签了契定,我家王爷便是你的主子!要杀要剐自然主子说了算!如今主子厌恶你了,卖了你到这里来,又有何不可!”千叶哼了一声。
“不会的!王爷不会的!”探春拼命的摇头:“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王爷今日大婚,岂能容你给咱们王妃添堵!”千叶冷笑道:“识相的就给我老老实实接客!否则便叫你尝些手段!”
“你们敢!我堂堂贾府姑娘,又蒙太后指婚,你们这般做,可是欺君之罪!”探春赶紧将太后搬出,心思一转,瞪着眼睛喊道:“我要见林黛玉!是她要王爷这样对我的对不对!违逆太后旨意可是死罪!”
“良子!”千叶唤道。
“是!”良子上前行礼。
“给我调教调教,竟敢直呼夫人名讳!不过,要隐蔽些,外面那些大爷可不要一个满身伤的!”千叶说罢,子走到里面小几后坐下,直到有人过来斟茶。
良子一挥手,挣扎咒骂不休的探春,身上艳粉的喜装被脱了干净。良子命人取来一个花布包的方盒子。探春一见,登时战栗不休,那盒子里,一水的细小银针,有千余根,冒着寒光。
“用刑!”凉子跪在探春对面,下令道。
“是!”几个丫头按住探春的手脚,另有三个取了针,直奔她过来,跪下便施针。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要过来!啊!”探春正喊叫着,只觉腋窝下已刺入银针,疼的差点昏过去。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才一针而已!”千叶端起茶水:“给我调教好了,别得罪了大爷,惹出了祸事!”
良子闻言,取了十余根银针,依次直扎入探春大腿半截,惨叫声登时充满了房间。
“救命啊!老祖宗救救我啊!啊!”探春挣脱不开,哭喊间胳膊上又被银针根刺,恨不得当即死去才好。最被塞上,只能发出闷哼,大太小小挨了四百多针,疼的脸色发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接不接客?”命人拿掉塞口布,千叶面无表情的问道。探春只哭的涕泪横流,并不言语。良子又取了针直照着探春胸前扎来。
“接!接!我接!”探春大口喘着气,痛哭着,还是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针。
“这不就结了?早点服软还不至于糟了这般苦!”千叶起身,道:“今晚上起,你便更名蕉鹿,挂牌接客!”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探春以浑身绵软,疼得快要晕厥过去,只能由着她们给自己穿上焦黄紫花的和服,涂上厚厚的白粉,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