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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禾潜意识觉得和天楚有关,摇头说:“接下来两个星期,我绝对不能离开北京,否则就太没信用了。”他倒没强求,语气平静道:“离婚的时候,有些财产手续还没有办妥,这次回去后就差不多了。”
佳禾嗯了声,心里痒痒的,想要追问,却还是没问出口。
进家门的时候,老妈正在书房里偷菜,瞟了门口一眼,立刻从房间跑出来,殷勤地给她倒水。佳禾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是一场追问,竟然是一杯热茶?
下一秒,她就懂了。
“闺女,把身份证号给我报一下。”
佳禾警觉:“干嘛?”
“注册QQ农场,”老妈尽心解释,“一个身份证只能注册两个,我和你老爸的注册了三个,不够用。”佳禾愕然:“四个农场还不够你玩儿的?”
“你以为老妈像你一样,有那么多同学玩QQ?总共号上就你叔叔,你婶婶,还有你,对了,你的农场还常年没东西。”
佳禾抚额:“我哪儿有空去种东西。”
“还有你侄子,都算上了,不够我偷十分钟的,”老妈继续解释,“还有斗地主,每天有限额的——”
佳禾投降:“别解释了,反正我也听不懂。”说完,立刻报出自己的身份证,以求太平。岂料报完老妈还是闪烁着眼睛盯着她,像是盯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佳禾再次警觉:“不是给你了吗?”
“还有你男朋友的,”老妈善意提点,“这样又能多两个号了。”
拿易文泽的身份证去注册QQ农场?不如杀了我算了……她忽然想到,易文泽没有身份证这个东西,这才有了借口:“他是香港人,没有身份证。”
老妈眼神黯淡,嘟囔了句:“没事儿找什么香港人,还是国产的好。”
她忽然发现,老妈竟然对自己的男朋友不感兴趣了,倒是饶有兴趣地追问了句:“妈,你今天不对诶,怎么不追着教育我了?”
老妈自己倒了杯茶:“还能怎么样,你也算是大龄女青年了,该嫁就嫁了吧,我也开通一回。”然后,立刻端着茶,回去注册账号了。
……
就在她把箱子扔到一边儿,准备去洗澡时,老妈又探头出来:“对了,这两天有个选秀节目,有人模仿你偶像,还挺像的。”
看着老妈又回去偷菜,她悲凉地发现,易文泽的确不是那么好随便公开的。
接下来的日子,真是兵荒马乱。本是写好的天书,到原著作者那边尽数推翻,反馈意见都是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是很有冲突的场口,非要不停加内心戏。内心戏,内心戏,还真以为这是小说啊,心理活动可以磨叽数千字。
佳禾戴着耳机和易文泽电话,很苦闷地抱怨:“你说,哪个观众有耐心坐在电视前十分钟,就听内心旁白?如果是我直接摔电视了。”易文泽的声音有些倦意,却还是很温和:“不如这样想,改编有原著做底,会轻松很多。”
想想也对:“算了,总不能好处都占了,钱好赚,别的地方总会不容易。”
她不想住在制作公司,家里又离得远,就只好一直蹭住在萧余家。
都过十二点了,屋子里还是自己一个,出奇的安静。
两个人说话都不大频繁,可电话也没有挂断,只是想起来就说上两句。过了很久,她才扫了眼屏幕右下角,声音不禁软下来:“你先去睡吧,这么晚了。”那边不大在意,只说:“没关系,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夜深人静,最疲累的时候,会有个人在陪着你。
即便不能做什么,只是这么陪着就让人暖融融的,连带着心头气都消了不少,她很轻地嗯了声:“还没处理好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只是公司手续上的问题,”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和天楚这次同时回香港,应该会有很多媒体留意,明天正好有个公开活动,也许会有人问出敏感问题。”佳禾嗯了声,轻松道:“不用都告诉我,你有那么多机会被人围追堵截,要是都报备的话,我也记不住。”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她怕易文泽就这么陪着自己,只能谎称改好了,要去睡了。这才挂了电话,继续奋战。
直到第二天中午了,她才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萧余在客厅里,缩在沙发里盘腿上网。她看到佳禾出来,斜着看了她一眼:“我早上才回来,你怎么不知道打电话关怀一下?”
佳禾看着她,无奈道:“你比我夜生活还彻底,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萧余仰面躺倒,眯眯笑,当真是风情万种,万种风情。
佳禾有些莫名时,她已经伸手,把电脑递了出来:“看看,你男朋友的新闻。”
佳禾接过电脑,IE打开了无数窗口,正开着的网页有一排活动照片。下边寥寥数句很标准的活动采访,写着的话很简单,却很醒目。
据知情人透露,易文泽和天楚离婚后,都各自有了新的感情生活。
知情人还很笃定地爆料,易文泽的新女友是因戏结缘,有人猜测是新戏的女主角,大陆新晋女演员廖静。活动结束后,在场香港媒体记者涌向后台,对易文泽进行连续追问,易文泽开始仅表示自己入行十几年,从不当众谈感情事,对有人接连追问是否是廖静时,竟意外开口澄清,笑说是子虚乌有。
至新闻发出截止,天楚对此事未做任何回应。
心里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感觉。这还是头次看他的新闻,一点都不兴奋。
正是分神时,萧余已经抽走电脑,拍了拍她的肩:“郁闷吧?郁闷就请我吃涮羊肉去,荷包一瘦,你注意力就转移了。”
作者有话要说:T T俺日更,乃们就潜水……这不是打击俺积极性咩……
番外 命中命中
易文泽第一次见到天楚,是在2005年。
他记得那是一次朋友聚会,天楚跟着个制作人迟到,其实最开始印象不算很深,大多是客气寒暄,对着他说从小就看你的电影,相当崇拜之类的话。
每次提到那天晚上,天楚总会追问,到底为什么他会记得自己?
他总是耐心重复,那天晚上她唱了一首自己的老歌,明明是很抒情,偏唱得颓废伤感。那时候KTV包房里都是演员制片,没人留意她的神情、反应,倒是因为自己不大爱应酬,反而更习惯留意每个人的细微之处。
光影变幻的背景下,她一只手举着麦克,另一只手自然地环抱在胸前,这个是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动作。只这一个动作,就莫名就有着熟悉感,他当初入行迅速走红,巨大压力无处排解,渐有了严重的抑郁症,也常以这个动作面对媒体。
那时通告漫天,他又是个不善拒绝人的性格,仍旧尽力配合宣传脚步。
到麦姐发现时,他已经不愿再见任何人,那年夏天,他在北京长住了数月,因为个小女孩的无心之举,才知道逃避的可笑。
那个夏天的转折,对一个初入行的他,很重要。
所以他也想,给这个自我保护的歌手一个机会,帮她迈过这道坎。
然后,他牵线找人替她做了复出的专辑。
因为电影拍摄,他再见她,专辑已接近制作尾声。
那是他第二次见她,在录音棚外,他看着她录歌,低声和朋友交流时,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立刻目光闪烁着盯着看不到人的玻璃,说易老师谢谢你。
这条路不好走,帮过易文泽的人也不计其数,他并不大在意自己做了什么,倒是很关注天楚新专辑的成绩。
大卖,火速蹿红。
她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的眼光。
她的回报,却都很细微。
从简单的咖啡,到盒饭,再到片场探班。他大概知道这个女孩想要的是什么,可两人之间似乎还缺了些东西,他始终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维持着两人的距离,让之后的拒绝没有那么难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当自己发现,她竟然很努力地学好粤语,和自己打电话炫耀。
或许是自己母亲病倒,他飞回新西兰,守在床边多日,终于觉得累,然后接到她的电话。
或许是那一次,他看到她被制作人掌扇,却忍气吞声开始的。
他觉得够了,她做的足够了,自己也已有了心疼、心动。
所以在她事业上升期,他成了她彻底的倚靠,无论是歌曲,还是生活。
她是漂亮的,因为越来越多的自信,趋近完美。
他始终是欣赏她,而她起初也是欣赏他的。欣赏他的沉默、低调,以及圈内极好的人缘,可到两人结婚后,她却先尝试性地提出隐婚,两个人都是偶像派的明星,太早传出婚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只是天楚不了解,易文泽这么多年沉浮,却始终没有改变过本质。
他有很和睦的家庭,从父母到兄妹,都是感情细水长流,相互尊重维持,所以即便他定位是偶像明星,却从没想过隐婚。不过,他理解天楚,一个女孩在娱乐圈起伏跌宕这么多年,熬了很久才有机会出头,远不像自己的运气。
况且,在他眼里,天楚还只是年纪小的女孩而已。
有野心,有事业心,也是好事。
他奖项一个接一个,虽面对记者偶尔追问私生活,都微笑着沉默。
娱乐圈夫妻,聚少离多很正常。
最开始的争吵,都很细微。
生活琐事,他不是喜欢说的人,通常工作排解就足够。可她是个喜欢说的人,却因为这份爱开始太艰辛,她始终忍着不说。媒体的影射有时很伤人,从合作拍戏的对象,到最后连公司里的人,她都会记在心里。
彻底爆发的那次,让他伤害到了家人。
他拍戏回来,刚进家门正好接到母亲电话,自从那次重病起,他体会到了珍惜家人,每每给父母电话,最后都一定会说‘I love you’,维持了十多年的习惯,始终未变。
岂料她竟是一把夺过电话,狠狠地摔到了墙上。
客厅没有开灯,她背对着落地窗,整个身影在颤抖着。他沉默看着她,终是说了句:“是新西兰的电话。”说完蹲□,把分离的电池和手机捡起来,他很累,不想吵,她却已经缓缓蹲□子,抱着腿痛哭起来。
很大的声音,像是郁结了很久。
他走过去,半蹲在她身边:“下次可以先问我一句,我会给你解释。”她仰头看他:“你解释我也不会信,我会怀疑,会胡思乱想,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会想很多,想到根本就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失眠,你知道吗?”
易文泽静看着她:“我让你很没安全感吗?”
那张脸又太精致的妆,或许是为了迎接他回家,可是现在已经被泪水彻底冲散,模糊成了一片:“是我自己的问题,开始的太低声下气,我明白感情是我强求来的,所以你只要皱眉,我就会认为你是在生我的气,只要你随便对人一笑,只要是女人,漂亮的女人,我就会理解成你在移情别恋。”
无言以对,他只能苦笑,最后伸手抱住她。
她的不安他能理解,他做了所能做的一切,最后打破心理障碍也只能靠她自己。
回到房间,他又给母亲拨了电话,面对电话那头的忧心忡忡,他只说:“很晚了,你先休息,这些事不用太操心。”
他当年成名时,公司还刚起步,他投入了很多资金,做到现在也已经拿到了不少股份和话语权。为了让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