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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结茧的那种……蚕宝宝……”
罗星棋把肩上的毛巾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关了灯掀起被子上了床,
“你在家里会跟你哥睡一张床吗?”
鹿屿还僵着,
“不会。”
“嗯,看来我们都是第一次跟别人同床共枕啊。”
鹿屿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失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秋天晚上的温度太舒适,或者是罗星棋的床太舒服,更可能是罗星棋的味道围绕着他,给了有效的安抚,总之他很快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凌晨的时候鹿屿做了一个梦。整个梦的氛围就像这场睡眠一样,充满了温暖和舒适,罗星棋笑着握住他的手,他在梦里把那张现实中不敢仔细看的脸看了个够,他盯着对方浓黑的眉,长长的眼尾,眼睛下面的卧蚕,耳畔的六芒星耳钉。
他被拉住手,奔跑,起飞,在黑暗而多彩的星球之间穿梭,罗星棋冲着他笑,那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耀眼,
“准备好了吗?”他说,“我们要跳咯!”
鹿屿在一阵失重的快感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蜷在罗星棋的肋下,头轻轻地挨着他的身侧,对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沉稳地传导在他的额头上。
快感的遗韵还在,下腹一片冰凉。鹿屿有点惊慌,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对“性”觉醒,而觉醒的对象没有意外,就是身边这个人。
罗星棋被闹钟叫醒。起来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床上昨晚是睡了人的,可是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去客厅,餐桌上放着早餐,一碗热水里面浸着牛奶。旁边是一沓现金和一张字条:今天下午要去学院路那边考试,我先回宿舍准备一下,谢谢你上次在医院替我垫付药费。
他拿起那盒热乎乎的牛奶,发现正是自己常喝的那个牌子和种类,心里十分想跑到隔壁把牛奶怼到萧骏脸上问他,看看谁不会来事。
中秋过后,一场雨一场凉,惠德在京城北边的山里,正是一年中景色最美的时候,半山的树叶变了色,远看去像一片一片的霞,校园里梧桐的大叶子落了满地,金黄地堆在路两旁。山里冷得早,鹿屿换上了秋季校服,连帽牛角扣大衣穿在身上,双腿笔直修长,他头发长了点,刘海软软地覆在额头耳际,看上去简直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
联赛成绩出来了,学校挂起写着鹿屿名字的条幅,他走到哪里都被窃窃私语地指点着,下课的时候有其他班的女生来“组团观光”。在班级里也开始有人跟他搭话,问他问题,鹿屿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该上课上课,下了课跟着萧总攻的后宫混。
放学时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把联赛奖金给了他,又告诉他教务主任找他。
他上楼敲门进去,主任见到他很热情,邀请他到里面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惯例地问了一下学习生活情况。
“是这样,”教务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这次除了部里给的奖金,学校还会额外再奖励你一笔钱,希望你能把精力专心到学习上,”教务主任委婉地说,“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一些生活上的事去占用你的时间。”
鹿屿低头咬了咬嘴唇,
“谢谢主任,但是开学前学校已经给过我奖金和生活费了,我想我没有资格再拿学校的钱了。请学校把钱给其他需要帮助的学生吧。”
刘主任一愣,笑了,“你这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把奖学金往外推的学生呢,”
他正色:“鹿屿,我希望你认识到你的时间是宝贵的,凡事有轻重缓急,你要做好排序,有所取舍。”
他把那包现金推到鹿屿面前,干脆直说了,“好好利用奖学金,最好不要再跑出去打工了。”
鹿屿站起来,“谢谢刘主任,我会减少打工的,不会耽误学习,这个奖金我真的不要了。”说完鞠了一躬跑掉了。
留下刘主任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赶紧打电话,
“抱歉罗少,他不肯要这个钱,跑掉了……是,我说了是学校给的……我想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不不,我并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更别说他的班主任了。”
罗星棋挂了电话叹气,这小孩儿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鹿屿推开宿舍的门一愣,同学都不在,他的书桌前坐着鹿海,正在挨着个的翻他的抽屉,书和笔记乱糟糟地摊在桌上,里面本来收纳得整整齐齐的东西一团乱。旁边的衣柜门开着,张桂琴正把他的衣服和杂物倒腾出来一件件收拾。
“你回来啦。”张桂琴探头出来,“你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和你哥来看看你。”
她打量了一下鹿屿,发现鹿屿头发长了,变白了,脸上有肉了,个子看着也像是长高了,问他:“最近咋这么忙?回家的空都没有?”
鹿屿“嗯”了一声,把书包和大衣脱下来,跟鹿海打了个招呼,“哥你也过来了。”
鹿海看着他弟弟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外面罩着白色心形领的羊毛背心,从头到脚都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优等生”的优越感,心里不大高兴,粗声大气地回他:
“妈问你话呢,你才高一,就忙得不回家了?家里活没人干,你知道爸妈多累吗?”
话音没落,宿舍门被推开了,罗星棋攥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鹿海,他天生嘴角上翘,不笑的时候也像有笑意,加上格外深沉透露出寒意的眼神,看上去匪气十足,鹿海不由得停下翻动的手。一时间空气一片安静。
鹿屿惊讶了一瞬,走过来低声说:“你怎么来了,”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今天……有点事,不跟你们一起了。”
罗星棋松开门把手走进来推着他往回走,一面挂上笑容,冲着张桂琴装乖:“阿姨好,您是鹿屿的妈妈吧?”又转头看向鹿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这是鹿海吧?”
鹿海身高跟鹿屿差不多,但是又黑又胖,往那一坐像座山一样,五官仔细看跟鹿屿有点像,但被脸上的肉挤得变了形,如果不是在门外听到,根本看不出两人是兄弟。
罗星棋弯起一边的嘴角,露出酒窝,又是那种痞痞地笑说:“鹿屿总是提起你呢,说你特别疼他。”
他故意在特别疼他这四个字上加重语气,这下张桂琴和鹿海都有点尴尬,张桂琴一直给高门大户做保洁的,一看就知道罗星棋出身不一般,他试探地问:
“小屿,这是你的同学啊?”
罗星棋自报家门:“阿姨说的对,我叫罗星棋,是鹿屿的好朋友,您叫我小罗就好。”
鹿屿有点着急,拉着罗星棋的袖子低声说:“你先回去吧,”回头问他妈,“妈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们去食堂吧。”
鹿海在抽屉里没翻到钱,本来就不高兴,闻言咣地一声把抽屉合上:
“不用了,我们是来拿钱的,你参加的那什么比赛肯定有奖金吧?我和妈看见你们学校门口挂的条幅了。”
他斜眼看着鹿屿,上下打量了一下:“而且你这个月打工的钱应该也有不少呢吧?”
罗星棋闻言大怒,瞬间冷下脸来,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贲起,像一只下一秒就要扑向猎物的豹子,鹿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含着祈求:“罗星棋……”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这个藏在心底里的名字,也是罗星棋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被鹿屿叫得低徊婉转,他低头望向鹿屿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焦急,罗星棋不禁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一样疼。
张桂琴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鹿海说:“儿子,你急啥呢,有外人在呢,咱先不说这个,啊。”
罗星棋转头盯着张桂琴:“阿姨,我不是外人,我把鹿屿当弟弟,我就跟他亲哥一样的。”
他又加重了亲哥两个字。
鹿海坐不住了,他不敢看罗星棋,转头对他妈说:“反正我要买电脑,你看着办!”说完像颗炮弹一样,撞得鹿屿一趔趄,冲出了宿舍。
张桂琴喊着:“儿子,儿子!”追到门口,想了想又转回来安慰鹿屿:“小屿,你……你别跟你哥一般见识啊,他就这个脾气。他其实在家里挺惦记你的……总念叨你。”
鹿屿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他木着脸点点头,“这周末我会回家的。”打开书包,拿出班主任给的信封,没有细数直接抽出来一半,
“奖金一共八千,这是一半,大概四千左右,拿去给我哥买个电脑——”
“鹿屿!”罗星棋冷着脸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把把他的手抓住塞回包里,“这是你夜以继日辛苦学习赚来的,不能乱用!”
“阿姨,”他对着张桂琴露出客套的笑,“哥哥想要电脑是吗?我正好有一个闲着不怎么用,先拿去给他用吧。”
张桂琴没等回答,鹿屿就拦下了,
“不用了!”他最最不想的,就是让罗星棋跟鹿海,跟自己的家庭扯上关系,罗星棋是他心里最珍贵的一小块阳光,是他埋在心里最底层的一小罐蜜糖,他不想他被自己生命中那些污秽泥泞沾染哪怕一点点。
他挣开罗星棋的手,重新把钱拿出来往妈妈手里塞:“你拿着吧,去追我哥,学校大他别迷了路。”
张桂琴接了钱,挤出点笑:“既然你同学有闲着的,那就借来用用也行,何必再买呢?”
鹿屿瞬间被耻辱和痛苦击中,“妈!”
他一向温和顺从,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张桂琴吓了一跳。
“你先回吧,”鹿屿把他妈往外推,“周末我回家再说。”
张桂琴讪讪的,“好吧,那我先,哦等一下。”
她转过身,从衣柜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套衣服:
“这衣服你啥时候买的,我看码子是180的,你穿着大吧,你哥胖,穿这个正好,我拿回去了啊。”
鹿屿瞪大眼睛,上前一把把衣服抢过来抱在怀里:
“这个不行,这个……不是我的衣服,是借别人的,要还给人家。”
张桂琴今天觉得有点不认识小儿子了,她觉得鹿屿自从上了高中好像慢慢的变了,以前他总是又黑又瘦又小,穿着鹿海穿小的衣服,默默地低着头干这干那,在学校得了哪怕一支笔一个本都拿回家给自己,现在他长高了,穿着好看的校服,斜挎着印着学校名字的书包,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有点像自己去服务的那些有钱人家里的孩子,得了钱也不再第一时间拿回家了……
她有点失落的离开了,宿舍里剩下罗星棋和鹿屿面对面站着,寂寂无声。
第七章
罗星棋走到鹿屿的面前,把自己给他的那套衣服从他怀里拽出来,
“给你衣服是让你穿,不是让你压箱底的,”他一动,一张纸条从衣服里面掉出来,鹿屿见状急忙低头捡起来揣在自己的口袋里。罗星棋认出那是校医院里自己写给他的纸条,忍不住逗他:
“还留着呢?当墨宝?”
鹿屿红了脸没出声,罗星棋问:“我要给鹿海拿个电脑,你为什么不同意?拿我当外人?”
鹿屿还是没说话,罗星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走到书桌前去收拾那些被鹿海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本文具,“你一个月没回家,你妈来也不说给你带点什么,就这么空手来的?”在他看来,像鹿屿这么乖,学习这么好,长得又这么帅的小孩,就算被家长宠上天也不过分。
“你……和鹿海是亲兄弟吗?”他在委婉地问鹿屿是不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