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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给了王惟原去寻间铺面,不怕花银子,只要够气派够热闹就行。也没让杜垠达闲着,吃她的喝她的还老不说她好,能让他过舒坦日子那才怪哩。
到地保衙门走了趟,请书吏给写了张告示,大意就是请各位好汉先回,五天后另设宝局,恭候大驾。往百味楼前一戳,让杜垠达看着,兼做说明工作。
杜垠达老大不意,瞪着牛眼珠子像要生吞了她,“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
汪紫宸巧笑嫣然,红唇微启,“谁让你丑?!”
几个字儿砸得杜垠达立时跳了脚,捋胳膊挽袖子就想拼命,被王惟原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只能摞狠话,“看老子不扯烂你的嘴!”
“放开他,”汪紫宸颇不以为意对王惟原说,“我倒要看看,在京城栽了大跟头的人还能到哪混饭吃。”
王惟原犹犹豫豫地撒了手,可也不敢松得太开,真怕这头蛮牛一时犯犟,再伤了这位姑奶奶,以前不知道,现在可是知道她是谁,自然多加了千百万分的小心。
馒头的力量起了作用,杜垠达生生地顿住了冲势,一时也不知道是顾颜面还是顾肚子。
汪紫宸不理他,冲王惟原含笑点头后,心情极好地上车回家。
结果还没进门,就遇到了秋霭。
“怎么当天就接?可是老爷身子……”难得冬霁的声线有丝起伏。
秋霭摇摇头,又蹭了把濡湿的眼角,“没,听四爷说,只是老爷想姑娘想得紧,又是头次回娘家,只当是补了归宁礼……”
嗯,汪紫宸暗中点点头,怪不得高老爷没法拒绝,前头本来就亏着心呢,现在想持着规矩都不行了。
虽然秋霭已经将大部分常用的东西收打包装箱,春霖还是不太放心,想检查一遍,被四爷汪晟权拦了,“家里什么没有?就算没称心的,到时再来取就行了,快点吧,府里已经派了三拨人催……”
言下之意就是再见不着闺女,汪相怕是又得亲自出马,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往汪家赶。
两家离得很近,不过两刻钟就到了,汪紫宸掀开帘子,一见站在灯下的老人,堂堂当朝相爷竟下阶相迎……不禁鼻子发酸,泪就蕴在眼眶里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爬上来存稿,突然发现个惊悚的事儿~~
存稿箱里的文怎么也有点击??好可怕~~~
是怎么做的啊?亲爱的~
☆、特殊要求
“汪管家?!”春霖惊叫。
汪紫宸听罢,立时觉得六根清静了,还以为……
可那也了不得,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能让他降阶恭候的,怕是全京城都挑不出几个,瞧三个丫头那敬畏劲儿就知道。
被一群人簇拥到正堂,远远,庑楼下乌乌泱泱站成了几排,只有一个人坐在花梨太师椅上翘首以盼,他须发花灰,面上皱纹深刻,真的见着了,反而乜怔。
四目相对,形似的眉眼,流露的动容,无不在指明一件事……他就是那位毁誉参半的权相汪弘荿。
他眸中深含着不加掩饰的喜悦,直直喷涌出来,奔腾澎湃得让汪紫宸相见情怯,一时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位爱女成魔的父亲,若是知道了那缕芳魂早已殒殃,将会是何等的悲恸?
见她迟疑,汪相站起身,招手,“快来,让爹看看。”
没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汪相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低头敛起部分情绪,嘴上叨念,“怎么拖到了这个时候?”
其实也知道这只是为剥落伤情而说的场面话,并非真正责怪,有心顺着老人家的意,撒个小娇就进屋庆祝阖家团圆,可随着眸光不经意一瞥,不小心撞到了八哥汪晟令从眼角斜出来的视线,对其中那冷眼旁观的意味兴起小小的不满,于是……眼珠一转,将所有的动容挤成了泪。
“怎的没人知会一声?不然也省得您空等……”半真半假。虽知道娘家会过来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汪相是实实在在地等了一整天,这坑挖得也不算无中生有。
“是吗?”低低地如池静水,没有一丝皱,可扫向长子、八子的眼神却清冽得渗骨。
面对父亲的不豫,大爷汪晟枢略躬起身子,请罪:“是儿子疏忽了。”
八爷汪晟令却不敢苟同大哥的愚忠愚孝,从成堆的人群中跳出来,也顾不得一直维持的风流倜傥,怪叫道:“真没说吗?!”
往汪相的身前又偎了偎,将害怕做足了十成,汪紫宸懦懦着唇,“说,说了还不行吗……”
两滴泪再加上微微的颤抖,让汪相成功化身为护仔的雄狮,横眉竖目指向八儿子,“老小难道回来,不说好好哄着还吓唬她!”说越越气,手都止不住地哆嗦,最后狠狠一甩袖筒,吼道:“出去!”
八爷汪晟令还想辩几句,被身边的大爷汪晟枢攥了胳膊。父亲最近身体本就不太好,两个月前还险些在早朝时因气衰晕倒,一直在调养,才稍有好转,大夫也说了,养气则先化郁,对父亲的病症小妹确是一剂良方,于是虽知不合礼数,还是给高家下了贴子,却是没想到,人还没进门,反倒惹得父亲肝气横逆。
见弟弟还不服,汪晟枢攒起眉头,对九爷汪晟梁说道:“老九,送你八哥回院子。”
九爷是习武之人,又在兵部供职,闲来没事就跑到京郊大营跟兵将们操练,有一副好身板,说是“送”,但看起来更像“拖”。
两人别别扭扭的走出老远,还有对话飘飘传来。
“你放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治治那丫头,都许了人家还这么刁横,怪不得……呜……”
后面的话被九爷的大掌给捂了回去,“平时你不也叫她小祖宗吗?有爹惯着,你能讨到好?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怎的还不如我个粗人识趣儿?”
他们拐出了廊子,就再听不到什么,汪紫宸安抚着还在忿忿的汪相,“您消消气,犯不上跟不懂事的计较。您用过饭了吗?我还饿着哪……”
汪相一听闺女空着肚子,忙吩咐管家“重炒热的”。
父母两相携进正堂,汪相是一脸的心满意足,汪紫宸则是轻扯唇角:看来,这儿还挺有意思的。
……
以为回到娘家,又有汪相那尊大神罩着,总能过上几天舒心安逸的日子,只三天,汪紫宸就发现自己想得过于美好。
汪家人实在太多,在京的八虎加上汪相,光要应付的女眷有好几十,天天跟走马灯似的过来串门。
汪相没有正室,说是谁生下女儿就转正,可汪紫宸的娘福薄命浅,没能迈过生产的那道鬼门关,十几年来,尽管几房小妾掐得眼发绿,但相爷终归上了年纪,不再好些房中之事,女人嘛,驭夫手段就那么几种,这厢使完了那厢用,结果就是谁都不新鲜了,所以到今天仍没人成功上位……
汪紫宸在相爷那有着毋庸置疑的影响力,不然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几滴泪就放弃了规划多年、唾手可得的国丈身份,这次汪紫宸回来,姨夫人们都嗅到了新希望,也许,哄得这位姑奶奶开心,在老爷那说个一句半句的好话,没准就可以披上那身正红,也就格外卖力。
八虎的媳妇们就实际得多,讨好了小姑让公公高看一眼,到时相公自然能着惠处,于是个个卯足了劲,不是这个拿了什么稀罕物件献宝,就是那个抱着三两岁的侄儿过来请安,反正就是有各种说词一天到晚地往这院子里跑。
人都来了,也不好翻脸送客,汪紫宸只能按下厌烦勉强应付着喝喝茶,一天下来,灌得肺叶子都快漂起来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第三天下午,让冬霁闩好院门,这才得了些许的清静。
用过晚饭,倚在罗汉塌抱着暖炉,跟冬霁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棋,春霖在旁边支嘴儿,秋霭则是熨明天要穿的衣衫,偶尔听到那边的争执,跟着笑成花儿,主仆几个,倒也和意融融。
不想,这份祥乐很快被破坏得一丝不剩。
戌时汪相从衙门回来,一听闺女那闭门谢访,都不及换下官衣,匆匆就赶来,进门见汪紫宸身着素袍,更认定了身子不适,吹胡子瞪眼地让人快去请大夫,汪管家小跑出去半天,汪紫宸才反应过味儿来,忙解释说自己没事,还起来走了两步,汪相这才相信闺女只是嫌烦,而不是有恙。
不敢再关院门,生怕汪相又提心吊胆地跑来,汪紫宸受不住汪相那急切的担忧,每见一回心就疼一回,可又懒得跟那些话说得烫人、笑得比蜜甜,心里却不知道揣着什么主意的人打交道,想来想去,惟有往外跑一条路了。
回汪家的第四天,汪相前脚去上朝,汪紫宸后脚也出了门。
到王惟原家门前时,天还没亮,灰漆漆的。门足足砸了一盏茶的时间,杜垠达才光着膀子、嘴里骂骂咧咧地来开,一看是她,后半截牙碜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对杜垠达能为三餐所吃的馒头折腰,汪紫宸颇为欣赏,一个人混到无所畏惧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混蛋了,只要还有些许的顾忌,才可能为己所用,也许磨合起来会很痛苦,但熬过坚难能得到一员勇将,值得。
在门口等两个男人穿好衣衫才进屋,炕上躺着还在睡的小王润,前几次来只觉得这个家布局过于简单,今天在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的亮光中,似乎只能用破败两字形容。就连窗纸都不怎么严实,风一吹乎啦啦地响,再印上树影儿,看得汪紫宸头皮发紧。
让春霖拿出银票给王惟原。昨儿牙行的人找到了铺面,冬霁去看过,说是十二间门脸,后面还带院子,以前是南方某个镖局在京城的落脚点,这几年运河又重新拓宽,行船顺畅了很多,就改走了水路,随之也把分号挪到了码头所在的邻县。那儿去年才新修过,平时又收拾得仔细,都不用动土木,添几样家具就能住进去。
价已经谈好,就等今天到地保衙门签文书,几个女人不方便出面,只能由王惟原去。
又交待了几句明天的宝局要怎么应对,王惟原是有在认真听,可杜垠达分明在走神儿,汪紫宸娇眉微纵,拿脚踢他,“诶!听到没?!”
杜垠达如实回道:“没,饿了,耳朵沉,听不进去。”
汪紫宸被气得噗嗤一下乐出声儿,不过他一说,也觉得肚子发空,遂让春霖去厨房里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垫垫。
等开饭这工夫,也没闲着,又往王润那瞧了眼,小家伙已经醒了,正睁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她,不由心中一软,他胖了些,脸色也红扑扑的,着实比初见时耐看了不少。不过,一见那露了棉絮的被子,汪紫宸笑模样就没了,“银票拿得有富余,铺子落实了你赶紧找人弄弄你这破屋子。”
王惟原面上微霞,想推辞,被汪紫宸先截了,“眼瞅就要进腊月,屋子四处漏风,不怕孩子冻病了?”
王惟原被堵得答不上话,汪紫宸指指正对空发呆的杜垠达,“两个男人加一个孩子都睡在这小炕上,不嫌挤吗?等耳房拾掇出来,让他去那儿。”
杜垠达听了话音儿,问:“我怎么了?”
汪紫宸白他一眼,“你丑!”
立时,周围变得很安静。
……
晚上回到汪家,汪相已让人把饭摆在了绣楼,只父女二人,热了壶梅子甜酒,自斟对饮,极为融洽。
饭后,汪相提议下盘棋,汪紫宸不想扫兴,只能惴惴地应下,一开局汪紫宸才知道,原来这位相爷竟是个臭棋篓子,不光悔棋,还耍赖。盯着孩子一样的他,汪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