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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雅量,尤其是有人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眼皮底下绣什么“花开并蒂”的肚兜。
“……”鲁春华一下被这不软不硬给噎得没了话,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撑场面,可连张了几回嘴,就是组织不起词言来,最后只能悻悻做罢。
……
打发走鲁氏,汪紫宸摇头失笑着准备回三楼,谁说古代女子无才无德?就她熟识的这些……冬霁、沐黛、戚芫、鲁春华,还有姑姑,虽说老太太现在与世无争,年轻时也定不是善茬儿,她们哪个单挑出来不够人头疼一阵子的?
才到门口,汪紫宸就发觉不对劲,门竟然半掩着……她出来进去从来都是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而丫头们则是无时无刻不紧对上门房,这虚掩是什么情况?
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两掌宽的缝隙足够将屋内尽览……可这一看不打紧,着实让汪紫宸一口气倒抽得很没形象,因为她竟看到了沈严放!
他是什么时候摸上来的?怎么都没人知会声?而且这场景怎么这么诡异?
只见,四窗大开,屋外的风说不上疾,可扑进屋里却是惹得帷幔、珠串嘤咛,生出一种似是鬼泣神嚎的动静……听了就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摆在墙边的琴几替代了茶桌被安于寝室正中,几角燃有一炉香,淡淡烟绯还来不及舒展曼妙身姿就被深冬的朔风打回了原形,而沈严放就坐在后头一动不动,他那一向被陈希伺候得整齐乌亮的发已经凌乱地沾满了额头、脸颊,再加上一袭白衣被风撕扯,似是有什么裹在里面蠢蠢欲动……此时的沈严放在天昏地暗中,活像个厉鬼。
汪紫宸不由吞了口唾沫……这货是想给自己讲鬼故事吗?
“您快进去吧……”
汪紫宸正高度紧张,猛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且就在身侧,立时被吓得尖叫起来,还条件反射一样挥出了拳,然后……就看到站在暗色中的人,陈希!
都说恐惧到极致是忿怒,汪紫宸头一次体会出,她瞪着疼得脸都缩成了一团的胖子,刚打算不顾身份地骂街,门就被从里拉开了,接着,有人兴奋得忘记了门槛的存在,以至于……
反正汪紫宸是很善解人意地给让出了条道……
作者有话要说:
☆、“献艺”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沈严放言词义正地指责了汪紫宸没在关键时刻拉一把的行径,定性此为可耻之举,并拒绝了陈希伺候伤处,要求汪紫宸代劳,以示悔过。
面对沈严放的慷慨激昂,汪紫宸一点都不觉得有愧,拿自己去给他当肉垫?她又不是陈希,哪来那么高尚的觉悟?想到陈希,不由往边上看了眼,这一看可不打紧,着实让汪紫宸打了个哆嗦,刚刚那拳好像也没怎么用力吖,手一点都没感觉疼,怎的陈希的脸竟是青了半面儿?
打发走陈希,省得看到内疚,汪紫宸用软布擦净沈严放磕破的唇角准备上药,看他还在气鼓鼓,于是抻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哪来的琴?”
顺着她的眼光沈严放也跟着看去,然后满是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被汪紫宸一下摁在了伤处,直咧嘴,“疼,疼……”缓过了那劲儿,又接着前头的话说,“这可不是琴,是筝,有二十一根弦,瑶琴只有七根……”
汪紫宸生来就是短五音缺六韵的主儿,对乐器根本就没啥概念,先前屋子里也有架瑶琴着,据说很是名贵,曾兴趣所致拨拉过几下,可那声怎么听怎么像噪音,她也就没再强迫自己非要精通那些女孩儿家的技艺了,今天听沈严放提起来头头是道,难免有些相形见拙,于是刻意打断了他,“拿进来做什么?”
“前两天收在颐明殿见了本古谱子,见曲儿挺欢活的,就想弹给你听听。”他边比划着边说。
汪紫宸这才发现他的右手绑了尖尖的片状东西,看来准备好了,再一回想,也就理解了先前为什么屋里跟闹了鬼似的,怕是打算营造出像高山流水一样的意境吧……虽然没成功。
说实话,汪紫宸在心底是对沈严放的才学是看得相当高的,汤胜的评价如果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她也许会嗤之以鼻,但出自七哥的嘴,那就没有怀疑的必要了,因为汪家老七汪晟光素来以端重的性情,正毅的品行在学子中享有盛誉,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要是再不尽然,那世上就没有什么能信的了。
所以此刻汪紫宸对沈严放所说的曲子,兴起了小小的期待,可没过片刻,十几个音色以后,她就后悔了……
盯着沈严放陶醉其中的侧影,汪紫宸将一只空茶盅抄在手里,掂了又掂,盘算着砸过去能不能让这狗挠门的声音停止而不至于出人命……
好在,汪紫宸把杀心付之行动前被人阻止了……
冬霁一进门就查觉姑娘的眼神不善,在看清她手中的物件后更是心惊,可脸上一点没带,不露痕迹地栖身近前,隔开了她射向皇上带着怨毒的目光……“姑娘,有信儿了。”
汪紫宸这个人有这点好,正经事前任何恩怨都能先搁下,“快说!”
原来,高苏两家真的是有积怨,那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彼时,由高老太爷当家,高家生意虽不及现在这般显赫,但也富甲一方。人要是有了钱,闲心就来了,高老太爷平素就爱那些扁毛类的玩意,养个鸟训个鸽,甚至是鹰隼都好。
那一年高老太爷偶然看中了只白鸽,通体没杂色,凤头金黄眼,名为金眼白,属极品中的极品,弥足珍贵,自得了那天起,高老太爷就没让它离过视线,吃饭遛弯都得带着,甚至是半夜醒了也得看着才算安心。
为了它,高家还特意招了几个专门打理鸽舍的伙计,这其中就有个叫季满的伙计尤得高老太爷的喜,他不止对金眼白精心,还吹得一口上好的花哨,能引着观赏鸽像信鸽一样在半空翱翔,这让高老太爷对他宠爱有加,三天两头的有赏,视为亲信。
同样的伙计有人得主子欢心,有人却坐冷板凳,自然会有人不甘,于是就有流言四起,开始时谁都没怎么在意,后来越传越邪乎,都说到了季满勾结外人想图谋高家的产业,季满一气之下投了井,那只金眼白也像是跟去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高老太爷丢了心头肉伤心不假,但好歹是条人命,给了季家大笔的银子厚葬亡灵,这事基本上就算完了,可高老太爷的火只是压下并没有消,就撒到了正室夫人的身上,怪她没有管好下人才最终导致了惨剧的发生,夫妻两相敬如宾多年,从来都没说过半句重话,高老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指责,一气之下就把自个儿挂上了房梁。
连出两条人命,让高老太爷心灰意冷,把先前豢养的玩意送人的送人,放生的放生,从此专心生意。
人们都以为事情到这就算完了,不想三年以后到河南采办货物的管事带回了个消息:季满还活着……
于是高老太爷着人暗中访察,这才引出了季满与河南苏家串通设计拐走那只金黄眼的勾当。
一介商贾如何向身为乡绅苏家讨要公道?虽闹到了府衙,但那县官巅倒是非,只判苏家愚昧不明,买了脏物罚钱了事,打了季满四十棍就算结案。
里里外外高家使了几千两银还搭上了高老夫人的一条命,在气忿与内疚的双重压力下,高老太爷一病不起,调理了很长时间还是落下了病根……
后来听未出阁的闺女与苏家后人有染还珠胎暗结后,更是一口心头血就喷了出来,没多少日子就驾鹤西去了。
听到这儿,汪紫宸倒是能理解高老爷一提东方青就咬牙切齿的心情,爹娘都折在跟他有关的人家手里,能不恨能不怨吗?!
但要如何消解汪紫宸还真没头绪,一扭脸,正对上沈严放望过来的眸光,他是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汪紫宸微怔,言不由衷就那么溢了出来,“你看……要怎么办?”
本以为他也会摇头,不想,他自信地扬了扬眉,朗声道:“这事好办!”
好办?汪紫宸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没听懂,可在听到他如此这般的详解后,生出了由衷的佩服……别说,他这法子还真挺不是人的!
……
头一次,汪紫宸见识到了所谓的“帝王之术”,虽然现在的沈严放在资历上略有欠缺,但就是这冰山一角,依旧令汪紫宸叹为观止。
因为他能不假思索地说出……
让高老爷低头其实很简单,商人嘛,“利”字大过天,只要把他捧上去再撒手,为了不跌回原形,怕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汪紫宸定定地看他,暗自揣磨“捧上天”的含义,在生意上设局请君入瓮?这法子的确是最为有效,她不是没想过,甚至在初十与东方青相认前就有过这样的念头,可随着弊端越来越突出,不得已才放弃的。
她钱很多不假,但要想出其不意掐到高家命门以要挟其就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高家世代经商,积累下来的财富、人脉不可小觑,若无法一击命中而给了高家喘息的机会,怕不仅仅是撕破脸就可以了结的,还很有可能给初十带来无妄之灾。
今天听沈严放又提,汪紫宸又重燃了希望,“具体点……”
他浅呷口茶,淡淡地扫向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眸,朗朗一笑,“我能想到的你许早就琢磨过无数次了,可你有没有品过这个‘天’字?”
汪紫宸心头一动,面露讶异,他是说……
沈严放俏皮地眨眨眼,以示她猜的没错,“身为商贾,荣光应是以‘皇家供俸’为最,此等光宗耀祖的名利双收,高家那当家人拼上性命也不会让它丢,所以……”
汪紫宸恍然大悟,难怪她千想万算得出的结果是此路不通,原来是遗漏了“权势”这个筹码……突然她脑中灵光闪现,下一刻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年前把高元晖安□广储司衙门,那时汪紫宸还在奇怪,虽说只是个没实权的散官,但作为外臣居然隶属于内宫的衙门口,着实不寻常……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明白了,沈严放那么早就设想好了会有今天!
这人……也忒可怕了点吧?就这样他还号称“难以胜任”想推让皇权?那,被视为最佳“接班人”的双俸王得剽悍到什么样儿?虽然汪紫宸还没看出那个万年童男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有了沈严放的深藏不露垫底儿,汪紫宸对沈家男人的腹黑程度已经存有了余悸。
“你那是什么眼神?”怎的转脸就出现了防备?这可是令沈严放高度紧张,上次出现过后就川江了好长时间的架,可不想再有下回了。
“没什么。”汪紫宸以笑掩过,他有利剑能披荆斩棘,她何尝又是赤手空拳?以情织网为盾,还怕不绕化了他的钢锋?
她的话让沈严放舒了心,不再纠结,端起杯饮茶润喉咙。
而汪紫宸紫又有了新的想法,能不能利用高家的事把沈延汇也算计进去,让他不得不接下那方玺印?于是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只是临时起意,她自己都还没有把二者联系在一起的头绪,捎上双俸王只是对他无时不刻称爹的怨念使然,根本没报多大的希望。
没想到沈严放却认真非常地略作沉吟,然后郑重点头,“也不是不可,但要从长计议。”
汪紫宸正震惊呢,就见春霖、夏霏、秋霭一起进了来,汪紫宸这才记起昨天就让四个丫头这个时辰聚在绣楼,要商量过年的事宜,可她才一抬眼,不禁一怔,愣愣地瞅着夏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