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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蒜停下揉眼的动作,仰头看他,“你猜是什么难言之隐?”
今日老爹愿意替花寒兮挨十鞭抽骨鞭,就说明他并非丝毫不在意花寒兮的存在。
“那要看花飞絮做了什么……”风痕微微抬起下巴,棱角分明的弧度尽显男性的魅惑力。
“男人会因为厌恶孩子的母亲而疏远自己的亲生子么?”
风痕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道,“也许不亲近,但不至于不在乎。某些情况下另当别论。”
“例如……”
风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已窥破一切却不直接戳破,“无端的猜测往往易生是非。你与王叔本是父女,有话不妨直接说开。”
“哦。”蒜蒜闭紧嘴巴。
话题终结者。
“睡吧!”风痕轻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蒜蒜躺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蒜蒜爬上一棵树摘果子,忽然腰部传来异物感,似乎有条蛇缠上了她,蒜蒜低头正巧看见那条蛇在她的腰间蠕动朝她吐着鲜红的信子。蒜蒜吓得摔下地面,出乎意料的是身下没有传来疼痛感,反而以缓慢的速度躺进了一团棉花里。此时胸前由热变凉,蒜蒜突然睁眼醒了过来,却看见风痕正蹑手蹑脚地要把她放到床上。
风痕见她熟睡后,刚想把她抱回床上,谁知蒜蒜的背刚贴上被子就醒了过来,那圆溜溜的眼睛在无辜地望着他。风痕那一刻,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迷糊间,蒜蒜轻轻揪住他的前襟不放,充满了依赖感,“君上,有人要害我。我害怕……”
风痕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然后软化。小丫头是拿怕黑当借口吧?一不留神差点被人害死,恐怕现在心里还惧怕不已。风痕一下子明白了她赖在他这里不走的原因。小丫头是觉得他在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吧?居然如此信赖他么?
风痕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仿佛一下间,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了责任。
他犹豫了一下,在她身旁躺下轻轻把她抱进怀里,“睡吧!”
“嗯!”感觉到安全后,蒜蒜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从知道有人想要杀她以后,蒜蒜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面色所有的淡定都只是伪装。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呆在风痕身边会更有安全感。也许是因为他是神界第一人,也许是因为他的强大,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照顾……她也说不清。
……
狱中的花寒兮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尽管周遭污秽潮湿,但他依然风华绝代。
北庭的仙牢在阴暗的地底,共七层。第一层为石牢,第二层为水牢,第三层为铁牢,第四层为冰牢,第五层为火牢,第六层为刑牢,第七层为死牢。
花寒兮在第三层的玄铁狱,每一间玄铁牢房相互独立隔得老远,各自飘浮在空中,尽显寂寞。月娇的哭泣声隐隐约约,令花寒兮无奈。
卫兵突然现形,“树王来访,太子见否?”
花寒兮略有些惊讶,下一刻便忍不住欣喜,“有劳!”
卫兵押着他到了第一层的白石狱中的一个小屋,乔叶坐在那里,一旁的桌上放着酒杯。
方才还满心期待的花寒兮此刻却有些手脚无措,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乔叶神色自若,姿态清闲自在,“这青叶酒醇馥幽郁,你品尝看看这酒与万花海的花酿有何不同?”
他的淡然处之,令花寒兮紧绷的身体舒展。花寒兮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轻酌一小口,清香溢满口鼻,香浓甘醇,回味无穷。
花寒兮刚放下酒杯,去瞥见乔叶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如何?”
“清冽甘醇,饮之唇齿留香。”花寒兮实话实说,并非客套。
“从前你母亲也这样说。她不喜欢带着甜味的花酿,反而喜爱清冽的青叶酒。”
乔叶这样淡然地谈到他的母亲,倒让花寒兮一瞬间反应不及。
乔叶慢慢抬起头来,淡漠深邃的眼眸令人不能轻易读懂他的寂寞。
“我与她同在树族大长老了空师尊门下修习法术,彼时她是花族年轻的女王,而我只不过是众多树王王储之一。那时的她,像个假小子,整日女扮男装跟我们这些师兄弟厮混在一起。那时的我们恐怕想不到有一日彼此之间会反目成仇。”
花寒兮几乎忘了呼吸,也忘了回应乔叶的诉说。他沉默地聆听关于父母亲的过去。
乔叶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痕迹似的。
“你长得很像女扮男装的她,只是比她更英气一些。几百年的同门之谊,我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亦是出生入死的战友。王者之路上,血雨腥风,她与红耀不离不弃助我登上王者之位。如果她不对我动情,该有多好?”
不知是不是他幻听,花寒兮竟听出了一丝遗憾。
母亲是因为曾付出太多却不可得,后来才心生怨愤吗?
“我没有留意,她渐渐呈现出女儿姿态。我没有想到,那是为了我。初登王位时,应该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那时我有她有红耀还有轻月……拥有一切。”
长久的沉默,乔叶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爱过她吗?”花寒兮指的是他的母亲——花飞絮。
乔叶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深爱作为我朋友的她。”
只爱身为朋友的她,不爱身为他妻子的她?花寒兮体会到了母亲的怨恨。
“蒜蒜的母亲为何能心安理得地在我母亲拼搏得来的土地上安身立命?”虽然他语气很平静,但是言语间难掩不平之气。
“在争夺树王之路上,轻月的确没有你母亲对我的帮助大。但是,她为了我争夺水仙族芳主之位,拼尽全力只为能与我并肩作战。她没有高贵的血统,并非生而为王。她没有你母亲出身高贵,亦无你母亲的权势。可她依然能为我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乔叶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疏离,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不曾妥协,我也不是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一开始我不想亵渎她,因为我不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可是她固执地要嫁给我,我和轻月也曾妥协,允她为王后,轻月为侧妃。然而飞絮明面上同意,却背地里和树族长老合谋将轻月逐出王庭,害她举族失踪,从此销声匿迹。”
花寒兮眼里睨着泪光,“所以,为这事……你恨她也恨我?”
“婚后,我的确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全拜长老们所赐!就是你夸赞的青叶酒,让我无意识地背叛了轻月。轻月失踪的消息一传来,在无休止的争吵中我们开始决裂乃至大动干戈。我停止战争,不是因为帝君调和,而是因为她说她怀了你。
你出生那天,虽然我与你母亲不和,但我还是派七彩重明鸟去为你鸣唱。可是,她却让重明鸟给我捎回了一封信……”
乔叶手中突然化出一封血书,他将那封血书递给花寒兮。
为他停止战争,在他出生那天还派七彩重明鸟前来为他鸣唱,收到母亲的这封信后却从此对他不闻不问。花寒兮看着那封血书,不由开始害怕。
他努力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封血书。
那是从一个女人衣服上的袖口扯下来的一块布。割袍断义么?
锦缎上字字泣血:
我欲以命相托,怎知所托非人。
我欲以心相交,奈何遇人不淑。
我欲以情相付,不知谁人可托?
那人姓乔名叶,夺我心失我魂。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断魂。
乔叶,此子系我与他人所生。他将替我给你带去无尽的羞辱!
……
看到最后,花寒兮手一抖,血书从他手中飘落。
作者有话要说: 米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花寒兮顶罪(四)
乔叶深深地望着失神的花寒兮,“很震惊吧?那一刻我也是这样的反应,甚至更复杂,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滋味。我为一己私情致使战乱,族民对我不满,了空师尊懊悔选了一个多情人为王,红耀埋怨我,飞絮与我反目成仇,轻月不知所踪,到头来就连你也不是我的骨肉。从拥有一切,到最后几乎一无所有。”
“……”花寒兮怔怔地望着落在地上的血书,胸腔里有一股气在乱串,搅得他胸口发疼呼吸艰难。
花寒兮僵着身体动弹不得,他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甚至觉得正有双手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感到窒息。
气氛有点压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多年,为何不追究?为何……默认我的存在。”平淡的语气,就连花寒兮都惊讶于自己的坚强。
乔叶苦笑,“战争的疮痍让我翻然悔悟。即使我身为他们的王,却并没有资格为一己私情而不顾族民的死活。”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下,花寒兮抬头和乔叶对望了一眼,看似平静的眼眸里暗藏汹涌的波涛,“既然如此,今日为何救我?”
乔叶看向花寒兮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舍不得!到最后一刻,突然害怕那只是她的气话。”
花寒兮深锁的眉头突然紧缩,看向乔叶的眼神很复杂,那眼底透着期许、依恋和……畏缩。
“为何不曾求证?”最终花寒兮还是问出口了。是不是和他一样,生怕听到那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答案?
“心灰意冷间只想获得平静。”不想再听到和花飞絮有关的消息,更不愿再见她。甚至因此,对花寒兮的身世,他感到羞辱之余还松了一口气。
“孩子,蒜蒜都不曾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你就更不必参与其中。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
毕竟水仙花族才是当年最大的受害者,既然蒜蒜都不曾执着于复仇,其他人就更没有理由再生是非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加剧,花寒兮用一种虚弱至极的口气回应道,“我明白,你放心。”
乔叶那死寂的眼眸有丝皲裂,他看着对面无助脆弱的花寒兮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轻抚他的头。然而,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别怕!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
花寒兮对上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的迷茫,此时他全身冰凉,不知身在何处,对面人的脸庞甚至有一刻是陌生的。
“让过去过去……”迷迷糊糊间,他只知道复述乔叶的话。
“嗯。”不带情绪的回应。
……
天亮的时候,乔叶去帝君的东阁接蒜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帝君也在。
蒜蒜的睡姿向来挺好,但总有特殊一点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完全是趴在风痕身上,而变身人肉床垫的风痕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这本来应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却因为风痕胸前衣襟上的一大摊口水而变得有些囧。
更囧的是,蒜蒜嘴角的口水还正在持续往下淌。
这就是为什么,蒜蒜醒了却还没有放松对风痕的压制。因为一旦她起身,那么她嘴角的口水就会跟着被拉成长条。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形,蒜蒜执着地趴着不动。
直到……风痕咬着牙道,“用孤的衣襟擦擦嘴角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蒜蒜当然不能客气。她很配合地抓起干净的一角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侍女勺儿进来禀报的时候,看着貌似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事情的两人吓得根本不敢直视,“君上,树王亲自前来接公主回去。”
风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