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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野成绩烂性格怪,被他爷爷打着上了一个专科,什么都没做就碍了校园大哥的眼。校园大哥是个奶怂,打不过就喊人,到最后喊来了他的表哥,齐屿。→“他有时候觉得,前方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有时候又觉得一眼便能望到那不得善终的头。”→“那前路上,唯一的意外,就是齐屿。”
●齐屿x西野;
●温和克制可能有故事攻x冷淡疏离好像也有故事受(总结属性废尽力了……)
●十分极其非常狗血且流水账,感谢看文~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西野,齐屿 ┃ 配角:任奔奔,宋知良 ┃ 其它:
第1章 西野
暮色渐起,西野去了院子里,他把棚子上的塑料布盖上,拉亮了门口的灯。
白色的灯光瓦数并不太高,只照亮小半个院子,渗透进夜色的边缘,被吞没出一道模糊的痕迹。西守培回来会先卸三轮车上的东西,西野把灯下的小板凳往旁边踢了踢,收拾出一块空地来,方便到时候西守培直接放。
饭已经做好有一会儿了,清炒白菜,小米粥,加一碟酱菜,电饭煲拔了电,里面的粥渐渐凉了,三轮车的链条声、车轮压过铺着小石子的路面的声音才响起来。
西野帮西守培把东西卸下来,都是一些旧纸箱、旧家电,塑料瓶放在一个白色大塑料袋里,西野把它提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等收拾好,两人洗过手,西野去盛饭。西守培穿一件脏兮兮的汗衫,下摆有几个被磨损出的小洞,直接一屁股坐在饭桌前。
两人的饭桌上一直都没什么话,这次吃到半途,西守培忽然打破了沉默,问道:“成绩出来了吗?”
西野扒饭的动作顿了顿,他没想到西守培会记得出成绩的日子,老实答道:“出来了。”
“考的怎么样?”
“我不打算上了……”
西守培眼也不抬:“我问你考的怎么样?”
“我想出去找活干……”
“哐当!”
西守培猛一甩手把碗掼在地上,未喝尽的残粥溅了一片,瓷碗碎成了几块。他的怒气升起得毫无征兆,十分突然,西野讶然地抬起眼来,西守培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来被气得不轻。其实也不意外,他年纪越大越暴躁,一点小事便能发天大的火。
“狗东西!我老头子拼死拼活挣钱不是养这废物玩意的!”
他说着就要过来揪西野,西野下意识闪身躲开了。
西守培这么多年从没管过他学习,西野没想到他会在这方面有那么大的反应。
西野本就没有上大学的打算,他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也从来没在学习上面费过心。他随便查了一下高考分数,不出意料的三百多分,便再也没有去管它。从前几天他就开始出去找活干了。
“成绩不好,就算上也是个差学校,没什么用。”
西守培见他还敢躲,气得眼都红了,手指着他,一脸凶悍:“你别叽歪那么多!再差也给老子去上!”
“我不想。”
西守培停在了屋中间,喘着粗气:“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上。”
面对着西守培的怒气,西野的声音很平静,眉眼低垂隐在昏暗的光下,肩背却挺得很直。西守培见他站在那,一副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倔得不行的模样,顺手捞起了墙角的一根木棍,直接砸了上去。
西野没躲,只是抬起眼看向西守培,低低喊了声:“爷爷。”
西守培被他看得一愣,在最后的时候不自觉放轻了力道,但木棍还是打在西野的左臂上,发出一声让人齿冷的闷响。
西野身子晃了晃,咬牙没动,视线重新垂了下去。西守培打了那一下,好似泄了些怒气,也没再动作。房间里老旧风扇在头顶上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衬得房间里更加静了些。
一阵沉默之后,西守培转身把木棍扔回墙角,与地面接触的声响让人格外烦躁。
他坐回饭桌前,半晌道:“西野,你要是自己想烂,那就真的没救了……”
刚才那个矍铄暴躁的老头好像是另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又疲惫,带满了老沉的暮气。
西野没说话,呆立了几秒重新去厨房给西守培盛了饭,他自己却没再吃,直接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西野发现床头上多了一万块钱。
报完志愿那天,他跟西守培说了之后,西守培也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去收拾他刚收来的破家电了。
之后,西守培照样每天一大早骑着他的三轮车出去,夜里才载得满满当当的回来。他喜欢喝酒,也很容易醉,醉了就骂骂咧咧说些难听话,基本上都是针对西野的。西野听了这么些年早听惯了,只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任他在外面骂,等呼噜声渐起,他再出去,收拾一屋子狼藉,给西守培搭上毛毯。
俩人谁也没再提起过上学的事。
那一万块钱能抵一年的学费,如果再加上生活费什么的可能一年都撑不下去。西野知道西守培的意思,愿意上学,给你这一万,不想上的话,也拿着这一万滚。反正,能给的就只有这一万。
西野在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工作,就在镇上,离家不远,但因为经常夜里加班,慢慢地他也不怎么回家了,和西守培碰的面也少了很多。
直到开学前一个星期,他晚上回家的时候,西守培正坐在院子里,在灯泡照出的昏黄光下分拣一堆收购来的破烂。
“爷爷。”
西守培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应,继续埋下头去进行自己手头的工作。
他们两个的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基本上没什么话可说,也看不出一丝的亲近,即使同处一个房间,也能一天不说一句话,这还是西守培心情好的时候。他若是心情不好,西野需要承受他的怒气,有时候还会伴上拳脚。
明明七十多岁的人了,揍人的时候似乎还有着无尽的力气。
西野直接进了自己屋,他晚上其实还没有吃饭,但一天的工作太累了,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做,而西守培是不会为他留饭的。
他进屋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发愣地看头顶上的灯,偏黄的灯光下有几只小飞虫绕来绕去。他闭上眼,眼前似乎还有长时间盯着光看导致的光圈。
翻了一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他的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是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吊牌还没有拆,夏天的冬天的都有,普通的料子,也不是什么新颖的款式,一律的墨黑色系,耐穿耐脏。
西野拿出床底下的行李袋,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整齐地放了进去,压在了旧衣服的下面。
第二天他去找工头辞了职。工头很喜欢西野,觉得他每天虽闷不作声,但干活却是最卖力气的。西野并没有干满两个月,工头却给他算了两个月整的工资。
捏着口袋里的四千块钱,西野没有立马回家,而是逛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超市,抽出了两百买了一瓶酒。
西守培喜欢喝酒,那酒大多是街口小卖部最不值钱的论斤打的散酒。
西野在中午燥热的阳光中回到家,院子里没人,一只猫从屋顶上蹿了过去,带起一片窸窣声。他把酒放到了吃饭的桌子上。
晚间,他听到三轮车的链条声,推门的声音渐次响起,随之而来是西守培的嘲讽声:“哟,这谁家的大款啊,出息了啊……”
西野翻了个身,拉过旁边的毛毯蒙上了头。
次日他路过桌子,发现上面的酒已经不在了,之后也没再见过。
西野最终选了本市的一个专科学校,不管考多少分拿钱就能上,什么人都要就怕你不敢来的那种。
八月末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去报了到。
他走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一直淅淅沥沥下着雨,院子里泥泞一片。西守培披着雨衣,在搭雨棚。西野拎着行李袋过去,说了一声“我走了”,西守培眼都没抬,嗯了一声,西野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离开在他们之间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没有不舍,没有担忧,没有祝福。
西野带着那一万三千多块钱,挤上了去市区的大巴车。他旁边坐的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那小孩一直在哭,西野却听着那女人轻声安抚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前面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日子不就是这样吗,一步一步往前走,再差劲,也能走下去。
他有时候觉得,前方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有时候又觉得一眼便能望到那不得善终的头。
那前路上,唯一的意外,就是齐屿。
第2章 齐屿
西野的大学生活和以往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更清闲了,他又选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专业,也没什么兴趣。
这学校汇合了各地的三教九流,不少都是中学时的校霸人物,课堂上老师完全压不住场,除了前两节课,上课的人也就维持到了稀稀拉拉的十几个。
西野去了两节课,被吵得心烦,课本上的东西更是犹如天书,老师也不像高中时管出勤率,慢慢地他也很少去上课了,开始去校外找工作。
Z市不是那破败的小镇能比的,工作机会也要更多,但很多事物于西野来说太新了,他做不来也没法找那些工作,最后还是在学校旁边的一家餐厅当了侍应生,从晚上六点工作到十点,一个月八百,这样他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自由的,偶尔去上一节课,大多数时候是找些其他的零工。
在周围人眼里,西野是一个很沉闷的人,即使长得不错,存在感也仍旧非常低。他很少说话,也不笑,一个人吃饭做事,眉目间总是带着一股阴郁,和这个张扬恣肆的校园倒是意外地搭调。
但有的人就是很奇怪,张扬傲气的人吧,他看着不顺眼,得揍;像西野这样极度低调没存在感的人吧,他也看着烦,而且是越看越烦,想揍。
沉闷到了一种程度,在有些人看来,就是拽。
不知道其他校园大哥是不是这心理,反正任奔奔大哥是这么想的,于是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带着几个手下把西野堵在了回学校的路上。
西野连着工作了四个小时,晚上连饭也没有吃,走路都有点犯迷糊,向下看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白色球鞋。
“喂,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他清醒了一些,抬起眼看向拦路的人,辨认了半分钟:“任奔奔?”
西野不太认识系里的那些人,第一堂课大家作自我介绍时他也没用什么心思去听,只是这个名字当时引起了一点小风波,让他有了些印象。
“草!”任奔奔一把把嘴里的棒棒糖揪了出来,气势千钧地甩手扔到了地上,“奔奔你妈!叫奔爷!”
任奔奔此生最自卑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叫他全名,跟他爹妈抗争了十多年也没胜利,就自作主张跟别人介绍自己时去个奔喊自己“任奔”,后来觉得不够霸气寓意好像也不太好,就在中间加了个“大”,名曰“任大奔”,至于他的跟班,则是都喊“奔爷”。
当初自我介绍时,辅导员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不是叫任奔奔吗”,这人就在台上当场发飙,差点没把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辅导员给气哭。
西野懒得理他什么特殊的名字情结,只想赶快回去睡觉,明天上午还要早起去发传单。
他无视任奔奔气得瞪圆的眼睛,道:“哦,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