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天周思徐看到齐屿脖子上的痕迹,眼神立马变得有些怪异,在内心不断啧舌,这俩人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夜里竟然干柴烈火这么激烈。
齐屿坐在周思徐对面,老神在在地吃早餐,时不时替西野递个纸巾擦个嘴,凑到耳边说几句悄悄话。
他嫌弃创可贴不好看,一大早起来就揭掉了,脖颈上只留了几个浅浅的血痂。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如愿以偿地接收到了周思徐打量的眼神,齐屿感到非常满意。
周思徐开始想念刚走了半天的田甜,谁还不会秀恩爱了咋滴!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雪在清晨的时候才停,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周思徐早就买好了对联,搓着手站在椅子上往墙上刷浆糊,齐屿看着觉得挺新奇,等周思徐要给西野房上贴的时候接了过去。
一个半米高的小板凳,西野也不放心地在旁边扶着,生怕齐屿没站稳摔下来,周思徐看得直想叹气。
齐屿将春联的上半部分贴好,西野负责下半部分,周思徐站在几步远外负责看正斜,倒是分工明确又有效率。
西野将横批递给齐屿,齐屿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笑了笑,在门上面刷了一层黏稠的浆糊,然后认真地将横批贴了上去,贴完又静静地看了半晌。
西野抬着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齐屿从椅子上跳下来,也站远了一些,看刚刚贴好的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是“万象更新”。
西野站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块看门上的那十几个字,黑色的行楷印在红色碎金的纸上,古朴又喜庆。
齐屿看着这副春联,想起来朱生豪那句著名的情话:“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他和西野也蹉跎了十余年,他们在快二十岁的年纪在一起,然后分开,如今再相遇,已经都走过了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三十岁。
齐屿的视线放到门中间的横批上。万象更新,他在心里将这四个字默默地咀嚼了一遍。真好的四个字,过去不可追,他希望在新的一年和西野能一起更新万象。
这些春联在以往的他看来,总觉得处处透着俗气,但现在他却从百千年来的传统中/共鸣到了那些期冀,每一个字都变得可爱起来。
红色的对联纸有些掉色,染得齐屿的手指红红的,上面沾了些细碎的金粉,他伸手抓过西野的手,将那些红色也蹭到西野的手指头上,在西野不满地抗议时,他笑着道:“沾的不是红色,是喜庆。”
被忽略良久的周思徐伸手用力地在对联上抹了一把,食指指腹红艳艳的,冷哼道:“那怎么不直接在对联上蹭?”
齐屿瞥他一眼,抓着西野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有人可以蹭,蹭什么对联,对不对西野?”
西野笑着把手收回来,不想插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之间的幼稚争论。
年夜饭是齐屿和西野一块做的,周思徐本来也想坚决地插进厨房里,没想到在周思徐看来心眼比针眼还小的齐·烦人·屿竟然大方地同意了,然后十分钟后,周思徐自觉退出两个男人的舞台,窝在客厅沙发上向田甜抱怨。
田甜问他:“你这次怎么这么耐心地跟我聊天了?”
“受刺激了,你那万年没人要的西野大哥现在浑身亮得快要刺瞎我的眼。”
田甜发过来满屏的感叹号,足以看出她内心有多惊悚,周思徐回了她半屏的感叹号,表示“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好看吗!!!”
“唔……”周思徐摸了摸下巴,决定还是不昧着良心说话,“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比我差一点。”
“我要看照片!等等!你为什么要拿人家姑娘跟你一大男人比?!”
“说来话长啊……等下回西野自己跟你说吧……”
说实话,周思徐对西野喜欢的人是男人倒也不是完全不惊讶的,只是在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之后,那惊讶也只在他心头闪现了一秒,便消逝无踪了。
男女有什么重要的,他看着西野看齐屿的眼神想。西野眼里的爱意浓得让他都感到有些难受了,用了那么多年都无法割舍掉的人,那么多年都无法减弱一点点的爱,性别在这面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希望西野能得到幸福,可是,周思徐看向厨房里并肩忙碌的两个人,心底模糊地升起了一点不安。他知道很多齐屿不知道的事,对掣肘西野的东西再清楚不过,也再感同身受不过。
年夜饭很丰盛,满满地摆了一桌,周思徐从自己房里拿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齐屿有些惊讶:“对我这么大方?”
周思徐呸了一口,恨恨地打开酒瓶盖:“你算个屁,是我和西野喝的。”
齐屿也不生气,笑得温和又好看:“不好意思,我家西野不能喝酒。”
电视里晚会已经开始了,歌声鼓声喧闹声传出来,整个房间也跟着热闹起来。
西野道:“喝一点没关系。”
周思徐鼻孔立马就扬了起来:“以前过年就我俩,平时不喝酒,过年来一瓶好的是惯例。”
齐屿淡淡道:“以前是以前,今年可不是两个人了。”
西野就着齐屿伸过来的筷子吃了一口菜,只是多了一个人,他却觉得这个年热闹了好几倍。
西野将齐屿的酒杯递给周思徐:“别给他倒太多,你也少喝些。”
周思徐哼了一声,倒了满满的一杯,稍微一碰就要溢出来。齐屿倒是满不在乎地接过去,礼貌地向周思徐道了一声谢。
周思徐默默地觉得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史无前例艰难的挑战。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窗外沉沉的夜色静谧又温柔,房内也是暖洋洋的。
西野只喝了一杯,齐屿就将酒杯拿过去放在一边,再也不让他碰了。周思徐冷眼看着:“你不让西野喝,那你就替他喝了。”
齐屿冲西野道:“你后备箱里我之前放了两瓶朋友送的酒,你去拿过来好不好?”
西野皱眉:“不好。”
齐屿笑着哄他:“乖。”
周思徐扯着嗓子喊:“谁要你的酒,你来我们这里,自然是我请客,你喝多少都管够!”
西野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争些什么,明明昨天刚见面的时候俩人还客客气气的,结果今天就像水火不容的两头狮子,对话里处处带刺。
周思徐有时候脾气有些爆还能理解,但齐屿向来不是喜欢逞意气之争的人,却偏偏面对周思徐一点也不肯让步。
西野叹了口气,在桌子底下抓住齐屿的手晃了晃:“你还生着病呢,别喝太多。”
齐屿看了周思徐一眼,反握住西野的手,退了一步:“行,那就喝这一瓶。”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结果到最后还是西野将周思徐扛回他屋去的。俩人喝完白的喝啤的,西野只是出去检查了一下仓库,回来就发现桌上又多了一堆空酒瓶。
齐屿的脸上也微微浮上了红,嘴唇却泛着白,时不时就要捂着嘴咳嗽两声。西野气得不行,粗暴地将齐屿扔进浴室,又心疼地蹲下来看他被撞到的地方。
齐屿坐在浴缸边上,眯着眼看蹲在他面前的西野,突然张开两只手:“抱抱。”
西野顺从地站起来抱住他,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难受吗?”
齐屿将头埋进西野怀里,模糊地嗯了一声,他之前吐过了一回,这回倒好了一些,只是头仍旧晕得厉害。西野一只手往浴缸里放水,一只手揽住齐屿的肩,生怕他滑下去。
等水放好了,西野艰难地帮齐屿脱衣服,齐屿这会儿却有些不配合了,西野喊了两遍让他站起来他都动也不动。
齐屿的眼睛里掺了些迷茫,看着西野时有一瞬间闪过疏离,西野的动作顿住了,他半天没敢动,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了?”
齐屿的手抓紧了西野的手腕,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西野被抓住的手臂颤了颤,他轻声说道:“你喝醉了,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好不好?”
齐屿执拗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西野问道:“这是你今晚要问的问题吗?”
“问题……”齐屿迷迷糊糊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甩了甩头找回了些神智,“就当是吧。”
“因为那时候你想出国,我不想当阻挡你的那块石头。”
齐屿这一会儿的反应有些慢,他似乎是被西野的干脆给弄懵了,被西野塞进浴缸里才彻底理解清楚他话的意思。
“就这些?”
西野用手撩起热水洒在齐屿的肩背上,应道:“这些就够了。”
半晌,齐屿笑出声来,那笑声里却掺了些凉意:“这些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但是我还是生气,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们两个人当作一个整体,才会说那些连累不连累的话。”
西野道:“你说了现在不会生气的。”
“嗯。”齐屿淡淡地应了一声,放松地仰起头来,让西野更方便地将温热的水浇在他的身上,“我知道。我也不是生气,只是一想到因为这个我们分开那么久,就觉得很不值得……你有错,我也有,心比天高,不知道多问两句,多坚持两天……”
西野扯过齐屿的手,将吻印在他右手虎口的那个浅淡的疤痕上,声音仿佛沾染了浴室的水汽:“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
齐屿用湿淋淋的手摸了摸西野的脸,醉意消退了大半,轻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西野一眨眼,眼泪啪嗒一下砸了下来,突然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抓紧齐屿放在他脸上的手,哽咽道:“爷爷死了。”
那眼泪仿佛是砸进了齐屿的心里,然后沿着血管上流,也流进了他的眼底。他突然双臂用力,将西野抱进了水里,放在自己身上,轻柔地帮他擦去眼泪。
“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你不是一个人了……”
西野身上还穿着家居服,直接湿透了黏在身上,更是显出他的形销骨立来,瘦弱得让人心疼。
他们在热腾腾的水雾中热烈地接吻,西野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地坐在齐屿的身上,将脸埋在齐屿的肩膀上:“齐屿,抱抱我吧……”
齐屿的手指从西野苍白的皮肤上轻轻滑过,他边细碎地吻着西野的耳朵边轻声道:“好。”
等他们从浴室出来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齐屿的酒基本上全醒了,他将西野擦干了塞进被窝里,跟着进去抱住了他。
西野赤/裸的身体贴紧齐屿,他的手甚至还在不老实地摸着齐屿腰间的皮肤,被齐屿一把抓在手里,扯到唇边亲了亲:“够了,今天不再做了,好好睡吧。”
西野看着他,轻声道:“我还没问你呢。”
“好,你问。”
西野静了半晌,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掐着齐屿的手指,齐屿不做声,等着他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西野脸上一瞬间显现出懊恼,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嫌弃自己这频繁又难以控制的哽咽,艰难地换了一句话,“你想过我吗?”
齐屿看着他,眸子里温柔极了:“没关系的,西野,你想问什么就问,别对我有什么遮掩。”
西野用手盖住眼睛,模糊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齐屿心疼得一瞬间没呼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