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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嫁进世家,沈嫣然长进了不少,知道里面的水深,老实地应承下来:“知道了,母亲请放心。不会烧到女儿身上的。”
她们两母女在这边说私房话,没注意到大厅门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宫里来人了,听说圣上、太后、皇后娘娘都有赏赐下来”
“兰蕙郡主到前厅接旨去了”
“真是个有后福的,谁能想得到,前两年都还那般……”
“俗话说是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前些年没少吃,若不是被姓杨那人缠上,这一家人何至于这般惨,妻离子散的……”
从前厅接完旨回来,妙如继续如履薄冰地周旋在各位宾客间,担好她女主人的职责。
此次是她头回以女主人的身份,单独张罗这么大的宴会。到贺者非富即贵的,谁也不能得罪。一点疏忽就有可能被人无限放大,事后传了出去,被当成上不了台面的典范,让人扯笑了去。
幸好搬进来之前,太后指派几位得力的宫女和太监,来新府邸帮着布置安排,替她调教下人。
加上二伯母在旁边精心指点,到目前为止,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已经算是万幸了。
快开席的当时,门口突然又有人急促的脚步传来,府里管家气喘吁吁地奔来禀报:“泠泉郡主到贺”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炸得在场的宾客,都不再出声了,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妙如。
场面陡然安静下来,让人有些不适应。刚才都是笑语喧哗的大堂,顿时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被人听到似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这一刻,妙如还是觉得,像行走有束聚光灯的舞台上,四周都是黑暗一片,台下是看不到表情和内心的观众。
音乐已经响起,她必须得硬着头皮表演,哪怕是笨拙生硬,被人喝倒彩,也必须面带微笑,完成自己的演出任务。
或许这是涅磐前的熊熊烈火,锻炼的不仅是她的意志,更是她一颗坚硬的心。
在众道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冒着照得无所遁形的危险。好像迎接大考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面上挂起笑容,在众目睽睽下,迎出了门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影射
本章节
当妙如把泠泉郡主迎着走进来时,堂上宾客只觉眼前一亮。
好一对竞秀芳华的丽色双姝。
妙如生得明媚动人,泠泉长得标致俊俏。
前者脸上始终保持着隐忍的风度,后者端的是一副含蓄得体的笑容。
可惜这种表面的平静极为短暂。
看到满厅的人,都拿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还有不少熟面孔的夫人,是以前南安王府开兰花宴时,通常都会捧场的。
想到此处,泠泉郡主心里郁气上升,也忘了长公主的告诫,用酸酸的语气说道:“表妹乔迁之喜,也不发帖子给掇芳园,还是太婆婆从别处听说,让嫂子我赶来送份贺礼的。”
妙如一怔,当即回过神来,应对道:“公主殿下真是太客气了,咱们做晚辈的,哪好意思拿这点小事,打扰她老人家。”
“话不能这么说,到底两家还有亲,怎好这般生分的?!表妹是还在责怪嫂子?”她若有所指地望了对方一眼,旋即就把视线挪开了。
她这话说得极为讨巧。
明面上,妙如刚被陛下封为郡主,荣福长公主是正宗的皇室帝姬,泠泉是宗室郡主,从这方面讲她们是有亲的。可是人们更容易想到,因上一辈姻亲,妙如跟汪家公子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关系。
那她为何对汪家生分呢?是不是心中还有怨气,放不开呗!
这样一来,看在外人眼里,就只有她对已婚男子余情未了,藕断丝连一种可能了。
没有心结,何来的顾忌?!
妙如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这是有备而来的了。
她灵机一动,随即想到一个说辞来应付。
“兰蕙人微辈低。这点小事怎敢劳烦诸位宗室中的长辈。只是……”她停顿了一下,低头沉吟了半晌,又重新抬起头来,“此次兰蕙一位姬姓宗亲都没请,就准备等着姐妹们有空了,赏脸过来坐坐,谈不上生分一说,表姐千万别多心了!”
妙如特意称呼对方为表姐,还声明也没请其他宗亲,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你上赶着说这番话。是来砸场子的吧?!
其实在场的宾客,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些数。
她一个刚被封的郡主,没什么根基,哪敢妄自尊大广发帖子,主动请众位诰命前来。
还不是那天在太后那儿,被前来请安众位的夫人起哄,才办的这次乔迁宴。
太后和皇后还没把她正式介绍给宗亲们。妙如自然不想给人太张扬的感觉,让其他宾客受到压力。这本是情有可原的,可到泠泉郡主的嘴上,怎地就变味了呢?!
当然今日前来的宾客。对钟汪两家退亲的内幕,很少有了如指掌的。但泠泉善妒的传闻倒是早就听说了,这样一来,就成了这郡主,在夫君那儿受了冷遇,跑来找前未婚妻撒气来了。
人家长辈之间有血仇,避着点正常得很,你赶到这儿发什么酸意?!
在场的宾客。大多用同情的目光瞧着泠泉郡主。心里均在猜想,这媳妇还不知她夫君的姨母、外公,之前是如何对人家赶尽杀绝的事吧?!
有害元配和抛嫡子的传闻作注解,之前杨家对妙如的所作所为,让众人如今才恍然大悟。
宾客中有人议论起来的,泠泉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妙如一脸淡定的表情,这些人都是为她道贺而来,多少也知道了,自己又落于下风了。
长公主不知泠泉之前找过妙如,以为是孙媳妇传出的那番话,害得人家以母仇发誓不嫁。此次陛下,给对方作出补偿,她原想乘此机会。让孙媳主动上门道贺,修好两家之间的关系。
谁知泠泉拿亲戚关系来说事,用没接到帖子的做伐子,来含沙射影对方心胸不开阔,故意生分让长辈伤心的。
见场面僵持下来了。钟谢氏赶过来打圆场,催促侄女赶紧请客人入席。
有台阶下了,妙如扬起笑容,跑过去招呼道:“看妹妹我都忙晕头了,表姐赶紧入席,夫人小姐们都等着呢!”
把泠泉郡主安排妥当后,宴席就开始了。同桌的还好说,别桌的都议论纷纷起来。
“这西南来的郡主,未嫁之前还挺端庄得体的,一嫁进掇芳园,怎地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也难怪了,长公主府的糟心事可不少,听说她相公的小妾都怀上了。”
“真的吗?那当初的退亲指婚,只怕还真有些蹊跷。不然,以长公主一向嫡庶分明的人,不至于这么打南安王府的脸面。”
“不是这样吧!长公主之前大病一场,想早日看到重孙,加之嵘曦公子跟这位不谐。”
“我也听说,那位被封为郡主,也有补偿她的意思在里头。”
“什么啊!我倒听说太后极喜爱她,若不是退过亲,能嫁到皇家都说不定。”
“这倒是真的,那位蛮会来事,讨老人家欢心的。这不,婆婆非逼着我来祝贺。”
“我倒觉得泠泉郡主挺可怜的,夫君一颗心不在自己身上,成亲才一年,就要受妾室庶子的膈应。”
“谁不可怜,要换作了我,先安抚好了外边的,让夫家挑不错儿了,再收拾屋里的。老找上人家钟姑娘作甚,一来人家没得罪她,二来在夫家心目中,人家的印象显然好过她的。”
“也不能这样说,那姑娘也够绝的,拿亡母发誓,汪家少爷心里能好过得了吗?”
“人家也是被她逼的。年纪太小了,不懂隐忍退让才是上策,只是由着自己性子来。也难怪了,打一出生起就富贵嘛!”
“嫂子说起这个,我倒想来打听打听,素安居士真的是来教皇家女学的吗?”
“略有耳闻,我从宁王府世子夫人那得知,是太后催着陛下接来的。说她在江南办得挺成功的。”
“看来我也得想法子,把最小的闺女送进去。省得在家被她祖母宠坏了!”
“这种方式蛮不错的,有点像易女而教。关键是以钟谢氏的影响力,只有她才镇得住那些娇娇女们。”
“可不是,那些个贵女们,出身再高,终究是要嫁人的。若不学会与不同身份的人交往,以后婆媳关系、嫂姑、妯娌关系,未必能融洽得了。”
“你们说得我都有些心动了。”
宴会有序地进行着,席间妙如到各桌上轮番招呼。
不过,她并未放松警惕。眼底余光不时地瞥向泠泉郡主,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惊耸之举来。
看她落寞地坐在那里,妙如心里也是烦躁至极。
这人身边就没个明白人相劝吗?与其跟自己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花点心思,改善在夫家的人缘。生活总得自己过出来的吧?!不对,上回陛下就是这样亲口劝过她。
估计她还没养成这样习惯,用努力和诚意,去争取别人的认同和改观。掇芳园的众人出身也不低,谁甘愿向她伏低呢!
把客人都送走,妙如转身回来时。发现垂花门后面的树影下,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她不由得一怔。
“表妹有空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见她望过来了,泠泉郡主出声恳求道。
过门是客,妙如心里即便是有万般的不愿,既然对方拿出求和姿态来了,她也不好驳了人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今天我来,是太婆婆的主意。本意是求和的。谁曾想到不会说话,又把事情弄拧了。”她脸上露出讪然的神色。
妙如点了点头,说道:“这也难怪,其实不必把我太放在心上。回去请跟长公主殿下说,汪钟两家都是受害者,这早在十几年前就注定了。我只恨那些起意下毒手的人。”
听了这话,泠泉郡主如获至宝,进一步要求道:“既然你不怨了,怎就不能当面,把话跟他说清楚呢?”
妙如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憋不住了:“你觉得真是我的原因吗?这事就是换了另外一人,他也会不舒服的。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子愿意。这样被人迫着的?”
“可我也是受害者啊!”泠泉一脸无辜的表情。
“那你要能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啊!难道你来为难我,就能证明自己?”妙如也不跟她客气了。
被她这句话呛到了,泠泉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
妙如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这人还真是……
怀春少女遇到喜欢的人。抓住一切机会奋不顾身争取所爱,她很能理解。但一而再,再而三想依赖别人,自己不争取幸福,老找别人的麻烦,有意思吗?
旋即妙如又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旭表哥根本不给对方机会。
想到这里,她不由升起一分感动和心疼。他的执着虽说不理智,倒还有几分至情至性,她真羡慕他能活在梦境中,又痛恨这种不干脆的性格。
或许真的只有经历磨难,他才能懂得生活不是艺术,可以任由他随意挥洒的。
想到这里,妙如眉头舒展开来,和颜悦色对泠泉又多说了几句:“那封信是刚到京时堂兄交的,前两天我问过了,不仅在你们成亲之前给他了,堂兄后来还劝过他多次了。人的爱憎由心而生,外人是不能逼迫,也劝服不了的。还是得你自己努力把握机会!言尽于此,我不希望再被人这样追着,每个人都有自己日子要过,望你以后好生珍重……”
对方难得静下心来,听了进去。看到她若有所悟的表情,妙如心里燥意顿减。
接着,妙如朝泠泉刚才避开的丫鬟招了招手,又对莲蕊嘱咐了几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