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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碰到有丫鬟手中还拿着干净衣裙。此时她应该换好衣裳了吧?!
想到这里,少将军重新转过身来。鼻子微皱。把手挥了挥:“这点小事何足挂齿?!郡马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汪峭旭点了点头,摒退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凑了过来。
压住心中的怒火。罗擎云低声音说道:“难得人家郡主不计前嫌,为了达成长公主的遗愿,在这儿挨冻受累的。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那条小命,今晚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提起她时,语气这般熟稔亲昵……
汪峭旭心头一惊,随即涌起的感觉快要让他窒息。就像致命的毒液一般,滴进了他的心湖,瞬间就蔓延至周身四肢——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妒忌的对象。
想到这里,他蓦地抬起头来,问道:“世子怎会这样赶巧,恰好在敝府后院出现的?”
见对方眨眼的功夫就醒悟了过来,罗擎云心生忌惮:此人原来并非徒有其表,反应还挺快的嘛!难怪……
可不能输了阵势!男子暗暗告诫自己
罗擎云并没立即答话,环顾四周一圈,又沉吟半晌,才若有所指地朝院墙那边望去。
随着对方的目光,汪峭旭也跟着瞥了过去,没发现其它特别的。他不解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收回视线,罗擎云淡风清地解释道:“本将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检查铁卫布防的。听说以前这里常进贼人,有次把韩国公都给伤了。前回掳走郡主和郡马爷的,不也是曾关在贵府地牢里的凶犯吗?”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仿佛一记温柔的绝杀,让汪峭旭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只见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碰到后面的小厮,扶了他一把,方才稳住身形。
这是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
若是没那次意外,他早跟表妹双宿双栖了。即便是后来曝出两家之仇,他也会用余生替外祖赎罪,抚平对方心底创伤的。
想到这里,汪峭旭的眉宇间,不禁染了些怆然的悲伤。
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罗擎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随后他又添了一把柴:“听说令尊当初能苏醒过来,得亏师妹帮忙联系慧明大师。郡马爷后来能一举夺魁,取得解元头衔,也得亏钟探花尽力辅导。”
汪峭旭猛地抬起头来,声音盛满了愤怒:“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劳世子爷操心!”
“是吗?!师妹虽然打小聪慧,却最是心软。经不住人家苦苦哀求,每每都会被害遍身鳞伤。上次是令妻,这回又是你妾室。”罗擎云瞳孔一缩,目光有着不容错失的轻蔑之色,睨视着对方,语带讥讽地说道:“郡马爷不觉得,两家一刀两断,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吗?”
“苦苦哀求……泠泉?”汪峭旭喃喃自语。
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罗擎云把上回在太液池边,妙如对圣上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
汪峭旭一脸震惊,意外的倒不是妻子去找过表妹,而是她的态度。
“若查出……杀母仇人……不再跟汪公子有亲戚关系……”这句话在他脑袋里萦绕良久,口中顿时弥漫着苦涩的意味。
原来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是当时真相尚未完全明了。
此番话同如当头棒喝,让他眼睛发直。脸上晦涩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他在痛苦地挣扎。
过了半晌,良久不语的他才蹦出一句:“你觉得小生应当如何做呢?”
“嵘曦公子是个聪明人,不需擎云赘言。若我有姐妹,跟兰蕙郡主一样的遭遇。怕是会竭尽全力,为对方考虑。助她找到自己幸福……”罗擎云眼睛微眯,余光中偷觑对方的神态,随即用轻快的语调说道,“郡马爷难道不曾想过,若她跟你没半点关系了,她会过得更好吗?”
这几句话虽然直白,却正中汪峭旭的命门。联想到前几次的纠葛,他心里清楚,此言非虚。
虽他不愿承认,心里却是澄若明镜的。
早就朝这方面努过力了,原以为——将那段感情暗藏在心底,就不会给她造成伤害。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错了。刚才听仆妇来报,表妹会被推进湖里,起因竟然是他那妾室,为了抢一幅画向他赔罪,才引发这场意外落水的。
表妹替他作的那幅画像,不知怎地就被人知道了。铃儿找机会潜到他书房里,假装失手毁了那幅画。当时他怒不可遏,一气之下禁了她的足。接着,母亲就提议,让嫡妻抚养他的长子。这原本是世家里常例,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后来才查明,原来是妻子在后面操纵这一切。但不知怎地,铃儿突然间就变得痴傻起来。
又让表妹遭受到了无妄之灾,或许忘掉自己,重新开始新段感情,果真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真要他从此见了她就躲,为了避嫌,两人永不相见?!
这世上谁能做到,把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即便是永远不再属于他了。
念及此处,汪峭旭不由地暗暗摇头。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抬头,望见罗擎云紧拧的眉头,满眼期待地望着他。顿时,他心里跟水晶菱镜一样通透。
原来如此,她身边早就已经有了护花之人,难怪……
旋即,汪峭旭转过身子,朝来时的方向,有些慌不择路地匆匆离去。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让身后的男子,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见他终于离开了,两人到底是没见上一面。罗擎云心底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天暗中守候,又是下水的,又是费尽唇舌。总算没白来一趟,终归还是有所收获的。
顾不得要换身干爽衣裳,一撩锦袍的下摆,迈着轻快的步伐,就朝园子外头走去。
出了二门,跨上了他的坐骑,男子一路嘴角噙着笑意,满面春风地朝山下驰去。
回到府中躺在床上,他满脑子还是那女子的倩影。
她的身子既软又轻,柔若无骨一般,自己只手就能轻松抱起。她的唇瓣像花蕊一样芳香娇嫩,诱惑着自己忍不住想去采撷。
想到这里,他浑身燥热,心里焦躁不安起来。暗暗唾弃自己:什么时候起,他也变得俞彰那人一样,成登徒子了。
接下来的几日,是撷玉书院期考的日子。可是,作为丹青室主要授课的先生,敕封的司画博士妙如,却意外地缺席了。最后,那帮学生只得按要求,把规定作品交了上去,只待她稍后再评等级。
不久,京城上流社会中传开一则消息,说来自民间的兰蕙郡主,好事将近。镇国公已派人到淮安向钟探花提亲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抽薪
让人惊讶的是,一边是国丈府,一边是圣上亲认的御妹。竟然没有请旨赐婚,而是走民间婚娶的形式。
后来终于有人透露了,说成全这段良缘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仙逝的荣福长公主。
她的魂魄不舍离去,整晚徘徊在碧心湖畔。让在那儿为掇芳园布防的凌霄公子,恰巧救了在湖边作画,失足落水的郡主。对两家的结亲,素安居士乐见其成的。一边是她新收的弟子,一边是她的侄女。这真是天作之合。
据说罗世子对钟家出来的女子,仰慕已久,甚有好感。于是乎,在双方长辈祝福下,这两位都退过亲的男女,终于凑成一对云云。
这个传闻一经传出,难免就引起了京中八卦人士的津津乐道。
“以前兰蕙郡主退亲的对象,不就是汪家公子吗?她怎还会到掇芳园去?”
“听说,长公主临终前有个心愿,想请郡主把碧心湖,画下来烧给她。”
“那罗世子怎会恰好汪家后院的呢?难道是想去偷窥?”
“什么啊!人家是正人君子来的。他到那里布防去的,以前那里就老出事。不然,他跑到办丧事的园子里做甚……”
“真是好人有好报,也得亏郡主不计前嫌。一定是神灵有心成全,不然哪会那般赶巧的?”
“可不是?!当年长公主跟汪驸马,就是在碧心湖边定情的。”
“真是郎才女貌!”
“不对,该是美人配英雄才是!”
这则极具浪漫色彩的传闻,立即引得世家里一众怀春少女追捧。她们都相信这传闻是真的。碧心湖跟着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被人传成会带来好姻缘的福地,此乃后话。
让人送走来探病的聂锦瑟。妙如心里烦躁至极,让春渚扶她出去晒晒太阳。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今日才总算融化殆尽,又出了极好的太阳。在屋里躺了尽半月,妙如感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坐在光秃秃的大树底下,她眯起眼睛,手搭凉棚,望了一眼日头天色。
“二伯母可在府中?”放下纤纤素手,朝跟出来的莲蕊问道。
后者拿了件厚褥子垫在她身下。抬起头来回道:“她到丁三铺子上去了!”
妙如有些讶然,不解地问道:“家里不是有负责采买的吗?何必劳烦她亲自出去购置?”
织云和莲蕊对了一下眼神。掩着嘴唇,均偷偷笑了起来。
妙如顿觉有异,疑惑地抬头,睃了她俩一眼。然后定定望着莲蕊,歪了歪头,要对方老实交待的表情。
莲蕊轻咳了一声,余下的春渚、芳汀自发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织云和她还在这里。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顷刻间,妙如就沉下脸来。
织云望了莲蕊一眼。意思是让她出头解释。
后者把妙如病卧床榻这段日子来。所发生的事挑拣了些重要的,讲述给她听了。
“罗国公请他弟媳出面,亲自登门跟二奶奶提及。两家结亲的事。皇后那边向太后娘娘也提请了。”最后,莲蕊又总结了一句。
妙如心下骇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这是几时的事?他家为何要来提亲?”
织云嘴巴半张,怔忡地望着主子,困顿之色显现在脸上。过了片刻,又伸过手要来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妙如不情愿地推开她的手掌。
莲蕊一时也呆住了,嗫嚅了半晌,才轻声说道:“郡主您都已经……不嫁进罗家,还能嫁给谁?”
见她欲言又止,羞臊难当的表情,妙如突然恍然大悟。
织云还添了一句:“府外的人,都传言您跟他是天生一对。”
原来……他竟用这种手段迫她……好一招釜底抽薪……
她顿时感到又羞又恼,悲愤之情抑止不住涌上心头。
“谁说我一定要嫁人了?!师傅说我与佛有缘,你家姑娘以后要伺候佛祖去的……”
一听这话,织云和莲蕊都吓得大惊失色,双双跪了下来。织云苦苦哀求:“不要啊,姑娘!咱们日子刚好过一点,您为何要想不开……”
莲蕊在旁带着哭腔劝她:“罗世子多好的男子啊,对姑娘又是一片真心,连奴婢都感动了!”
妙如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他是不错,是我配不上人家……”她的语气中,带着自个儿都没觉察到的酸楚和怨怼。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女子的愤懑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仿佛冲破理智喷薄而出。
竟然怀疑她,自贱到故意送上门,去见曾放弃过她的人。
明明是他胡乱猜疑不对,还有胆子抡拳头恐吓她。一句交待都没留下,就扬长而去。接着,就散布流言,是想逼婚,还是怎么着……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失了名节就不配做人了吗?她偏不信这个邪。
那天,从掇芳园赶回后,她不顾虚弱的身子,连夜将湖景图重新又临摹了一张。就是防着有人,知道她落水的经历后,再拿这些事说三道四。
汪家人是不会将此事主动声张出去的。谁人会傻到,把妻妾争宠,妾室发疯伤人的丑闻,主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