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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没其他人在了,罗逸萱压低声音,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二伯父都托他的老属下,到南方提亲去了。可我看到四堂哥,这几天总是郁闷不乐的,你可知晓发生了何事?”
妙如猛然一惊,话就脱口而出了:“他郁闷什么?”说完,才觉似有不妥,转眸装着看亭外的天色。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啊!照说不应该呀!”说完,罗三娘就朝对方露出暧昧的一瞥,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妙如腹诽道,难不成镇国公发现,那谣言是他儿子传出来的?父子俩又起冲突了不成?
猛然间,她突然想起一个人,神情凝重起来。
不会是罗府本来提亲对象是陆家,此次南下原本目的地是扬州,而并非淮安。为了挽救危局,他情急之下,将落水的事给抖了出来。最后镇国公被逼无奈,才派了三夫人来探二伯母的态度,重新派人追上媒婆,中途改弦更张了吧?!
不然,为何不请旨赐婚,而是遣媒上门?!
想到有这种可能,妙如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当下她也顾不得羞臊,装作恍然大悟状,故意试探道:“问我作甚?!姐姐该不会受谣言误导,以为是我吧?!镇国公派的人,应该是去扬州提亲的。”
罗逸萱面露迟疑:“不可能吧?!”
话音刚落,她随即就想到,在几个月前,母亲确实带着陆家表妹,不是走亲访友,就是进宫参加宴会。连到郑府,看望她的工夫都没有。自己可是她亲生女儿,还是头胎待产。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打量着对方脸上的神情,妙如顿时心如明镜,现在她至少可以确定两点:一是罗府确实有过上陆府提亲的打算。不然,对方此时的表情,就不会是这般了;二是让人传出风声,说她被自己从水中救起,罗擎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若他父亲爽快答应,何至于多此一举,将两人置于被动的境地?
想到这里,她不禁铭感五内,霎时间痴愣起来。
心里一半是甜蜜一半是酸涩,不知该为他的用心而感动,还是该为将来的命运而忧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心跳
二更:
妙如此时只想尽快见到他,搞清背后的真相,让对方也知道,她到掇芳园作画的苦衷。
罗府的龙潭虎穴,本来就够可怖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嫁进去,气势上本就矮了一大截。若两人之间还互相猜忌,极易被有心人挑拨。自家先乱了阵脚,以后在高墙深宅里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想到这层,她的神情一肃,决心不再让罗擎云单独面对了。起码,她应当拿出态度来,先为对方洗清嫌疑。事情现在已经闹开了,想收都收不回来了。镇国公心里的郁气,估计来自于儿子的叛逆。若是跟罗家长辈做小伏低,先退后进,不知能否安抚一二,拼得一线生机。
望着罗逸萱的眼睛,妙如认真地说道:“跟姐姐认识,也不是一二天的事了。妙如的情况,你应该是清楚的。不知能否烦请姐姐,找个合适的机会,帮我带句话给罗家的长辈。”
见她表情凝重,罗逸萱也不敢怠慢,肃整面容应承道:“只要是我回罗府,定帮你传到。”
“出了掇芳园那样的事,不知镇国公还有你父母,是怎样想我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用种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之前在宫里,妹妹见过那位陆姑娘。很是惹人怜爱,皇后娘娘对她,似乎也……蛮欣赏的。妹妹也曾吃过那种苦,不想再有人遭同样的罪!令兄从水中救起我,本该来世结草衔环以报。绝没有让他们父子,因此生隙的道理。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我本就是佛门弟子,终身不嫁。或者带发修行,也是常理。罗家不必感到为难……令兄那里,我自会找机会说清楚的,尽管不让罗府为难。”
猛然听到这话,罗逸萱大惊失色,忙拉起她的手,劝道:“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早感觉到,以前四哥就对你有好感,知道你也退亲后。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千万不能放弃!反正在罗家,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妙如握紧她的手。诚挚说道:“以前就知道,姐姐颇有侠义之气。当初我爹爹下狱,妙如四处求告无门,还是姐姐带我进宫,这才有了面圣机会。这事我一直牢记在心底,你们三人都于我有恩,更不该让罗家人为难了。”
罗逸萱心下戚然。这一年多来,她往娘家去的次数虽不多。却也知道母亲为四哥的婚事。操了不少心。几次私下向她抱怨。真想甩手不再管二房的事了。若对方真是这样嫁进去,以母亲的个性,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瞧的。
不知她怎会知道。四哥对这位有仰慕之情的。百度搜索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落水之事搞得人尽皆知,确实是个败笔。以他的精明,怎会也有这种糊涂的时候?!
这位若真嫁了进来,要经受的考验,可不只是一两件事那么简单。不过,倒是个有知之明的女子。想到这里,罗逸萱似乎找不到词句来安慰对方了。
不一会儿,芳汀和春渚拜完月老,找到了她们休息的亭子这儿,没一会儿,莲蕊也回来了。
和罗逸萱告辞后,妙如带着丫鬟仆妇和护卫,跟着青衣道姑就来到了后山,为她们准备的厢房中。
此时已到了晌午,庙里的素斋已经端了上来。主仆几人用过斋菜,莲蕊就劝郡主,在房里的炕榻上躺着歇息一会儿。
众人皆退了出去,厢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女子倒在榻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就意识昏沉,进入混沌状态。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咕咕”的声音把她惊醒。妙如倏地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身起来。
屋里多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正是让她愁肠百结的那位。
“你怎么来了?”妙如掀开被子,站立起身。
“我再不来,有人又要当缩头乌龟了。”他的声音,像三九腊月的寒冰一样,冷得让人感到刺骨。
罗擎云几步就蹿到妙如的榻前,二话没说,一把拽过她,狠狠地摇着对方的肩膀,沉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话?”妙如唇边露出惨淡的笑容,“是伺候佛祖的话?”
“你还笑得出来,枉我费尽心机,又是上山又是下水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他目眦欲裂,面容痛苦地扭曲着,目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两人燃成灰烬一般。
“谁让你都不跟我商量,就把落水的事,宣扬得满天下皆知的!”妙如挣开他的控制。
男子痛苦地垂下头,声音带着懊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跟爹爹刚要说起此事,他却先告诉我,已经派人到江南提亲去了。不用这法子,咱俩今生今世都无缘了……反正,你终究会嫁给我,只要我不怕被人说是逼迫的就行了!”
“可是我在乎!”妙如直起腰杆,愤然地控诉道:“讨厌有人将我,和汪家再扯在一起。更加反感有人拿我,跟泠泉郡主相比。为了跟他家脱离关系,我甚至熬夜到天亮,把那张该死的湖景图画完,第二天就派人把画送到他们家。”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累病的?”听到消息,罗擎云半是欣喜,半是心痛,一把搂过她,沉重地叹了口气,像哄婴儿般柔声劝道,“以后不许你再这样拼命,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了。”
妙如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来没料想过,对方竟然这样在乎她。
听说她是累病的,他温柔得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里有着她两辈子,都未曾听过的宠溺和珍惜。妙如不禁有些泪盈于睫,眸子里氤氲起雾气,鼻子有些酸酸的。
“你怎么又哭了?”罗擎云有些摸不着头脑。瓮声瓮气问道。
妙如抬起袖笼,拭干了腮边的泪滴。吸了一口气,作出副笑语晏晏的样子,说道:“还不都怪你,勾出人家的眼泪来了。”
罗擎云小声咕囔道:“难怪有人用水来形容女子……”
妙如见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了,就把先前碰到他堂妹,还有跟对方说过的话,一股脑儿全都倒给了他。
罗擎云一惊,眸子隐有“山雨欲来”的盛怒。
妙如见状,心里暗叫不好。忙拿双手抓起他的手掌,柔声劝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没有当父亲的,能容忍家中儿子,为了媳妇反抗自己的。你回去若表现得心灰意冷一点,装出任由他们安排的样子。说不定他们反而还觉得对不住你,到时就肯接纳我们了。配合一下嘛!”
她的声音糯软清脆,男子像听到佛语纶音一般,浑身说不出的畅快舒爽。鼻端馨香萦绕,如兰似麝。他低头地望着自己被紧握的手掌。心里突然有种愿望。宁愿就这样一直被她握着,直到天荒地老……
过了半晌,见他还是默不做声。妙如有些急了。
他该不会犯倔不肯答应吧?!
她忙催促道:“你答不答应嘛!为了咱们的将来。”
罗擎云低头不语,沉思了半晌,猛地抬起来头,定定地望着她,脸色有些不好,反问道:“你就不怕玩火,弄巧成拙?最后,真成不了我的妻了?”
见他是担心这个,妙如轻笑着抽出手来,伸出一只白葱般的纤指,说道:“第一,咱们两家没有世仇,不可能因为这个分开的;第二,你我以前亲事都已了断,不可能再蹦个横刀夺爱的出来,除非你还有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第三,除了你四处沾花惹草,污人女子的清白,又出来个要你负责的,再没其它人插进来了。”
“你就不怕我变心,弄假成真,真的另娶一个?”男子的语气不善,脸色黑沉,仿佛别人欠了他的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妙如歪着脑袋,反问他:“你会变心吗?”
望着她娇俏的面容,罗擎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涌上心头的悸动,哑着嗓子道:“不会!是我怕你变心。想我凌霄公子,堂堂七尺男儿,此生怕是要栽在你这丫头手里了……”
这句说得妙如脸红心跳。腹中暗诽道,原以为他是一介武夫,想不到说起情话来,跟文人骚客比起来,毫不逊色。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想到这里,她心里像调了蜜似的,脸上不觉羞得通红。
对面男子盯着她的表情,眼睛都直了,喃喃道:“不行……我要先盖个印……”
说着,他把女子紧箍进怀里,扳过对方的脸蛋,对着她的小巧嫣红、娇嫩的唇瓣,毫不犹豫地盖了上去。
没料到毫无征兆地,对方会来吃她豆腐,妙如当场就愣住了。
少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推搡着想要推开他。谁知罗擎云早有防备,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不容对方有片刻挣扎。
女子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唇瓣间传来温润的触感,被人轻轻含住,由浅入深,反复研磨。
妙如只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股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慢慢地,她从震撼中苏醒过来,感知到了他嘴唇周围须碴。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开始还是捧着她的后脑勺,后来又改为搂住她的纤腰。
两人因此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到他身体,传递过来微微的颤栗感觉。
过了良久,才把眼前的女子放开。罗擎云发现她脸涨得通红,比打了胭脂还娇艳,眸子里水波潋滟流转,里面的羞怯、愤懑和嗔怨,有着摄人心魄的妩媚。男子顿时觉得口干舌躁,满身发烫,眼眸慢慢变得墨黑如夜。
妙如觉得此时的他,像头潜伏着的猛兽,还是弹跳开些好。随之,她就闪到屋子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