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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亏了妙如前世带来的品牌意识,在每个布偶尾部都绣上专门设计的标识。
加上她灌输的一些经营思路,让傅红绡连赞妙招,不仅在布艺坊的经营中用上了。推及到她名下其他产业上,也获利颇丰。让她来钟府跑得更勤了。
俗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妙如一直隐身在幕后,并没出名。未曾想到,送给薛菁的那只加菲猫,泄露她的底儿。
元宵节前一天,薛菁特意来找她,约她明日到街市去观灯,妙如答应了下来。
在马车上,薛家小妹告诉她,翌公子告知哥哥要找她,说作为天香居的股东之一,没道理不去给合伙的生意出出点子,跟其他股东碰碰头。
妙如哭笑不得,这强迫当的股东,还得从此多了项义务
逛完灯会,妙如随着薛家的马车,来到了天香居的楼下。因酒楼开在繁华地带,又是元宵佳节,主楼里早已是位无虚席。在小二的引领下,她跟薛菁来到了后院。
主楼后面是一座花园,因是晚上又逢佳节,四周树木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只觉得火树银花,灯火辉煌成一片。
看得出,这园子设计得较为雅致,不远的方向耸立着大小不一的几幢阁楼。
路过那几座小楼前,传来女先儿在依呀弹唱着小曲。看来这里,应该是专场设的贵宾区了。
小二在一幢不高的小楼前面停下,跟门口的守卫耳语了几句。那守卫进楼里禀报,没过多久,薛斌就出来了,迎妙如跟妹妹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上了顶楼,妙如仿佛走进个秘密机构一般。里面的守卫更多,而且面容冷峻,神情肃穆。让她的心里,不觉间打起鼓来。
“钟家小姑娘,别来无恙”还没站定,对面有人打起招呼来。
妙如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对方是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她心里嘀咕,这人也太没诚意了,跟人打招呼都不摘下面具的,谁知道他是哪一个?
望着妙如狐惑的样子,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人,坐直了身子,对面具男揶揄道:“别装神弄鬼了她又没见过你,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她的胆子才大呢被姓杨的老东西那么逼迫,都不见丝毫慌张……还能追本溯源,揪出始作蛹者……”面具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洒脱和恣意。
先前说话的那声音有些熟悉,妙如寻声望去,那人果然就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翌公子。
她忙上前行礼。
一番问候完毕,妙如在薛菁身边坐了下来。
“那间童趣坊,你有份参与吧?听菁儿说起,那黄猫儿就是你设计的?”翌公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妙如点了点头,还是不知,这布艺玩偶,跟酒楼有什么关系?
“咱们的人还打探到,童趣坊另一个股东——丁三奶奶名下的产业,最近半年来生意大涨,用的一些手法,匪夷所思却招招管用。所以我们就想到你……”薛斌在一旁解释道。
妙如领悟过来,敢情眼前这几位,是想请自己来当经营的智囊的。
傅红绡的那些招,不少是她背后出的点子,先在布艺坊尝试,后被她复制到其他产业上去的。她一直隐藏在后面出谋划策,没想到还是被熟悉她的薛氏兄妹给供了出来。
“没错,小女是出过一些点子,可那些仅限于跟女子有关的产业,可这酒楼……”妙如拱手为礼,“经营方面,小女子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出出主意而已……”
“谁要你参与经营了,只要那些点子。若是有效,收入增了,你的分红自然多一些……若是亏了,也勿需你来负担……”翌公子发话了。
“可是可以不过,小女需要先知道,在跟哪些人合伙,要达成何种目的?”妙如道出存在她心中许久的疑问。
薛斌朝翌公子望了一眼,又用眼神询问了面具男,正要开口。
外面匆忙进来一个守卫,对翌公子跪下禀报:“公子,您三弟也来天香居了,正在前面闹场……”
第一百零三章蓄势
翌公子带着薛斌匆匆离去,面具男却是没有丝毫挪动。
妙如跟薛菁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静候他们回来。
“刖哥哥,你们天香居最近两年发展不错嘛!刚才从前面进来时,宾客盈门得都没空位了。”薛菁跟他们显然很熟,聊起闲话来。
“还行!这不,经常有喜盈楼的人跑来捣乱……还不是咱们抢了他们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头。”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说完这句,面具男就不再作声了。
直至最后,翌公子和薛斌都没再回来,有人传话告诉两小姑娘,说他们有要事,恐怕只能下次再谈后续的事了。
妙如跟薛菁最后失望而归。
走到楼下,她们经过某间暗室时,有句话无意间飘进了妙如耳朵里:“听说了吧?!三皇子竟然亲自微服来此了,此事怕是不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石家,暗地派人怂恿的……”
听闻此话,妙如心中一惊,思忖着:三皇子?三弟?那翌公子岂不是大皇子?难怪当时自己提起他时,父亲神色有些古怪。
走出天香居,从马车窗帘缝往外看去,主楼里的次序已经恢复了井然,外面的人群还没散。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要借用自己的点子挣钱?
这些话只有骗十二岁的一般小姑娘还可以,若是想来骗自己,怕是有些困难。
帝王之家富有四海,就算圣上再宠爱三皇子,薄待皇长子。那也不至于缺那点钱财。
除非……在争储一事上,有所图谋。石家与杨家结亲,杨阁老经营近二十年的朝中势力,加上石家的财富,或可放手一搏……
难怪他跟手握兵权的薛家。来往甚密。把薛大哥笼络在身边,要的就是军中势力的支持。那位面具男,应该是他们的暗中势力吧?!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看来,上次杨氏生产时,杨阁老对他们父女俩的所作所为,面具男应该亲眼见过。那天暗中出手,帮她查找线索的,原来是他们。
这个疑惑让妙如苦思良久,一直不得其解。
原来早在查出让她堕崖的幕后黑手时,自已家里就被他们盯上了。才有后来对杨家的不利传言,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以至于圣上对杨阁老,发出了第一次的申饬。
元宵节那天晚上归来后,日子转眼间就到了二月。
在妙如的生母林氏的,钟家父女俩又上了大悲寺,在庙里办了个小型的法事。
以前都是钟母陈氏带着儿子孙女暗中进行的。如今这世上,只剩他们父女俩,还惦记着这个日子了。
暮霭中的西山,树林草丛中都笼在一层淡淡橘色中;下山的路径上早已没了上山时的朝露湿气。走到山下时。太阳从地平线慢慢沉了下去,天地间黯淡了不少。白天的喧嚣,随着最后那一丝光亮的消失,也沉寂下来。
回府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夜色的隐掩下,妙如跟父亲说起,上元节那天晚上的见闻。
“都知道了?!爹爹先前没打算告诉妙儿。是怕你有所顾虑,反而生分了。既然当他是救命恩人,之前或多或少也算回报他了。这样关系挺简单的,也好相处。让你帮他出点子,遵命就行。其他事情就交给爹爹。不必理会……”钟澄脸上满是歉疚。
“要说这大皇子,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去年新春。靠一幅前太子妃的画像,挽回了圣心,还获准参与崔家案子的监审。为自己母族平了反。虽俞家如今没什么人了,对于皇子来说,嫡长子的身份对于他争夺太子之位,极为有利。毕竟今上当年也是嫡长身份,被人构陷的……”低声跟女儿灌输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是担心以后把女儿扔在京中独自生存。他得提前教她一些知识,以求自保。
“只可惜没母族力量支持,妻族又是那帮情形,幸亏陛下把他交给程太傅教导……”钟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女儿听。
妻族?对了。就是聂家吧?!
妙如慢慢对上了号:承平侯府,也就是闺友聂锦瑟家中,她好像并无亲生兄弟。聂家以后,怕是要过继族里的旁支子弟来承嗣了。
原来如此……
难怪石家人要跟杨家联姻,动心思谋求储位。原来大皇子背后的势力,并不足以让他稳稳当当地问鼎储位。
“爹爹,那么说来,跟杨家结亲,石家是想在争储的事上,有进一步作为了?”妙如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赞赏地望了女儿一眼,钟澄低声告诉她:“图谋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以仅有几次面圣的机会,爹爹对上面那人的判断,可以肯定的是,手伸得过长的,终究不会有好的下场。谋求户部的高位尚不知足,还想把主意打到吏部。坐在那把龙椅上的,恐怕不会再允许臣下或外戚势力过大的……”
“吏部?”
见女儿不太明白,钟澄解释道:“你大姨之前想跟吏部的沈尚书联姻。想把沈家姑娘嫁给你旭表哥,应该是杨家的意思!”
妙如咋舌,他和两家姐姐间,原来还有过那么一段。
难怪去年从掇芳园归家后,也没听人提起过旭表哥订亲一事。难道黄了?又被上面人忌惮了?旭表哥走仕途,若是有这样一个岳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沈尚书?不是沈侍郎吗?大家是这样介绍沈家姐姐的。”妙如突然想起此事。
“年后开印上朝,胡尚书就挂印辞官而去了,沈侍郎接替他的位置。”
自杨家跟石家联姻后,母亲杨氏又张扬过一段时间。对朝政变化,那时妙如多多少少打听过一些。知道来杨景基的头号跟班,吏部的胡尚书。曾被关进刑部大狱,呆过一年,后又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了。
先把人抓进去一年半载,查无实据后又把人放回来。却把权力架空了,到最后,当事人不得不自己求去……手段果然高竿!既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又有瓦解对方势力的作用。还波澜不惊地,得了个公正仁慈的名声。
钟家父女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也正在被人议论着。
在京城某处一座私秘的宅子里,一对师徒正在密谋。
“殿下多找些机会,拉拢钟家那小姑娘,说不定到时要她这苦主,出来状告那个姓杨的。只等江南那边传来消息……撕开了这个口子,后面的事就好办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嘱咐道。
“老师,她父亲的态度,让人好生琢磨不透!女儿都被逼成那样了,上回那小姑娘堕崖的证据,都交到他手里,还不见行动,装聋作哑……我怕到时那丫头也会这样……”
“这个老夫可以替殿下解说一二,当年钟家祖孙俩逃难在外时,是姓杨的派人搭救了她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钟澄才会报恩娶了他女儿……”
“那到时……”
“就是要揭开那层恩情的真实面目。若是普通的官僚家眷,犯不着咱们费那番功夫。殿下别忘了,钟御史被圣上正过名,还被追封为‘忠肃公’。那小姑娘的身份就是忠良之后……”
屋内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半晌,那位老者的声音又响起:“陛下如今对殿下的态度如何?”
“亲中有疏,忽近忽远。”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些怨气和无奈。
“殿下不必泄气。之所以还没立您为储君,就是怕您重蹈他的覆辙,疏远也是一种保护!您只需要储备自己实力,对圣上足够尊重孝顺,总有天光的一日。只是,如今姓杨的老匹夫,上窜下跳,又把手伸进了吏部。听说他想让外孙,跟沈尚书的嫡长女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