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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太君还真是个有福的,虽然女儿走了。可每年寿辰,皇后娘娘必从宫中派人。前来贺寿,这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可不是,当年镇国公夫人离世时,谢老太君差点就跟着女儿去了。想不到她外孙女终于苦尽甘来了……”
“他们谢家,说是自镇国公夫人辞世后,就不大跟那边走动了。不过国公夫人留下的两孩子,倒是跟谢家走得近……”
“听说当年镇国公夫人谢氏,就是被气死的。这些年来,想起女儿的早逝,谢老夫人就抹眼泪。还是没忘记那碴事。如今皇后娘娘入主中宫,镇国公府的牺牲也算有了回报,不知两家的关系,会不会因此缓和一点……”
“刚才进来时,只碰到了国公府三房的母女俩,没看到二房的。听说当年谢氏,生前跟她这妯娌关系就不错。年年老太君做寿,她是必到的。罗世子跟他堂兄弟姊妹们的关系,比异母的亲弟弟妹妹都好,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听到此言,妙如得知她要找的对象,今日应是到了。找了个在旁边伺候的丫鬟,打听起她们母女的行踪来。并派她跟谢玉琪知会了一声,就往外走去,去寻罗家三房的罗逸萱。
丫鬟领着妙如转到另外一处招待宾客的场所。
来到那个更为宽敞的花厅,罗家三房的母女,果然就坐在里头。
妙如左右打量了一番,还真没见到镇国公府的其他女眷。
罗逸萱今日下面穿着浅色鹅黄的八幅裙,腰上结着的湖青色宫绦并一对荷包。显得很是端庄温良,一派公候世家的淑媛风范,她正低声地跟母亲聊着什么。
带路的丫鬟先行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罗逸萱随后抬起头来,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随后,她跟母亲解释了几句,起身走向妙如,跟她打起了招呼。双方相互行礼后,就寒暄起来。
在罗逸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妙如就被对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拿出那封信,她把它亲自交到罗逸萱手里,并把来意说了一遍。还特意杜馔了一则故事来掩饰这些:说他们父女前日在路上,车轮陷到泥沼里,幸得罗世子鼎力相助,才得脱离困境。因他临时有急事,托自己传交一封信函给堂妹。罗世子本人可能要在外面多呆几天。
展开信笺,罗逸萱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愤愤然道:“什么急事!还不是被逼婚了!躲了起来。”
妙如愕然,原来是被逼婚了!
难怪那天,他宁愿被薛大哥接走,也不愿回到家中。
又想到,罗逸萱也不忌惮,当着她的面提及此事,想来在京城里上流圈里,早已流传开了。
“四哥哥真可怜,今天他阿婆七十大寿,不知会不会出现……”罗逸萱神情沮丧,叹惜道。
妙如陪着她,没有吱声。
把信交给了对方,算是完成了他的托付了,她暗暗地吁了口气。又陪着罗逸萱坐了一会儿,就跟她告了辞。
回到原先的厅堂里,刚在庄家母女边上坐下来,谢玉琪派的丫鬟来寻妙如,要带她去见今日的寿星——谢老夫人。
带着丫鬟织云,妙如跟着来人进了后院。
谢府占地并不大,想是地段好,寸土寸金的,谢老夫人起居的堂屋,就在后宅正中间那个院子里。
给谢老太君拜完寿,妙如带着织云按原路返回。
走到一座假山旁边,妙如耳边飞一粒小石子,她往来处抬头望去。一个人影朝那边闪过。
“织云,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飞过?”
“姑娘,奴婢没有看见,刚才有阵吹过,那边的树影晃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妙如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前两天还见过的那人,从假山洞口探出半个头来,在朝她在招手。
“哎呀!织云,我的耳坠子好像掉到刚才的道上了。你按原路返回,替我寻寻……在这里等着你。”妙如吩咐道。
丫鬟依言寻了过去,妙如快步跑到假山前面,四下张望。
见周围无人了,罗擎云才现了身。
“刚才把你前天留下的信,交给罗姐姐了,你现在还妥当吧?!伤口怎么样了?”
“还算是安全,刀伤也快结疤了。此次来,就想问你一句,上回那次火灾,是不是妹妹继母的杰作?”
见他已然猜到了,妙如有些赧然,低头不语。
见到对方的神情,罗擎云已明白了几分。朝妙如一抱拳,施礼道:“妹妹援手之恩,来日再报。搭救罗某一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晓了。你自己也要保重……”说着,不等她回应,倏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妙如随后离开了假山那边,不一会儿,织云寻了回来,声称没有找到。
“算了,可能掉在最开始的那个厅里了,咱们回头去找找……”说着,就带着她回到了正厅。
没过一会儿,宴会开始了,一派的觥筹交错和热闹喧阗。
第一百一十三章坦陈
本章节
谢尚书所在的位置,虽是冷僻衙门,但他是程太傅的乘龙快婿,是如今支持大皇子争储位的主力干将。刚生下六皇子被册封为皇后的,是他的亲外甥女,谢老太君的亲外孙女。故此,她的寿宴也算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酒酣过半,大门口迎宾的高声唱道:“镇国公携夫人,前来为谢老夫人贺寿。”
一瞬间,花厅里静得,落下的针儿都听得见。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现任镇国公夫人曹氏,带着她的小女儿罗逸芷和外甥女曹瑜茜,走进了宴女宾的大厅。
妙如跟庄家母女坐在一起,桌上都是钟澄的翰林院同僚的女眷。
曹氏进来后,她身边的两女宾窃窃私语地议论开来。
“看来,见到女儿成为皇后,镇国公想跟谢家修好了……”
“怕不那么简单,听说他大儿子离家出走好几天了……想是来寻儿子的吧……曹氏那侄女,追着罗世子跑,有好些年头了。如今她十四了……怕是……”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曹氏那边一眼。讳莫如深。
“真是丢着大楚朝官家女儿家的脸,若是我家女儿像那样。早打死了……”
“有其姑必有其侄,当年曹氏嫁进罗府,也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说是在谢夫人的病中,就……不然,十八岁的姑娘,还有不说人家的……想想也好理解,若不把侄女嫁给继子,罗世子一成亲,世子夫人还能敬她这个便宜婆婆?费尽心机得到的富贵,镇国公一离世,全都是别人的了,成了泡影。”
“难怪谢老夫人一直命令她儿子。断绝跟镇国公来往……”
两人由此感叹了一番。
宴会结束,走到谢府垂花门时,各家女眷聚在那里,跟谢家主母程氏道别。妙如和庄家母女告别后,带着织云登上自家马车。钻进车厢坐稳,透过布帘望向门的左侧,她看见罗逸萱从一辆豪华马车里下来,那车上四周挂着的五彩丝线精绣的帷幔,四角挂着琉璃宫灯。
旁边有谢府的仆妇在一旁议论。
“看看,宁王府的世子夫人也来给咱们老夫人祝寿了。”
“听说宁王世子夫人的母亲。跟咱家大姑奶奶生前是手帕交……”
“宁王世子夫人从小就跟在皇后娘娘后头跑,那会儿,老夫人还打趣道,大姑奶奶养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
妙如恍然大悟。原来罗擎云托付他堂妹转交的对象,就是宁王府的世子夫人——邱夫人,就是薛菁口中的宁姐姐了。
难怪上回邱夫人跟自己提起的“蛮小子”,原来是指罗擎云。“别跟他一般见识”,是指他撕掉自己的画作那件事了。
到大门口接到从前厅出来的钟澄,妙如跟爹爹一起坐在了回家的马车上。
“爹爹。谢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见见女儿的?”想起在拜见老夫人时,谢家的女眷,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妙如不禁问了起来。
“你在后院都发生了什么?”钟澄问起她给老夫人拜寿的情景。
“也没什么,就是长辈的关怀,问了些平常的生活和以前的旧事。”妙如一句带过。思绪不觉间就回到跟谢老夫人初见的场景上。
当走进那个房里,妙如只见满眼锦绣璀璨。跟谢府待客花厅,完全是另一码事。如果说后者是简朴含蓄的稳重,后者就是低调的华丽。
家具是一色的填漆螺钿,磨的水光发亮,软烟罗的幔帐,朦朦胧胧。如烟似霞。那杯子是细瓷的彩绘花鸟,釉彩打底,精致得让人容易被器具吸引,而忘了喝茶本身。
妙如前世因职业关系,见识过不少这种极致奢华的古董,暗暗心惊谢家的底蕴。难怪她家教出的女儿,成为世代簪缨公卿之家的宗妇,而外孙女最终入主中宫。
那屋里有两三个雍容富态的老太太。想是谢老夫人的相交好友,还有三四个中年媳妇。在妙如向谢老太君磕头拜寿时,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让她感到当初见长公主时的那种压迫感。
随后谢老夫人问起妙如平常的生活。和进京前在父亲任上和老家淮安的一些事情。当听到她们家姐妹,都是由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时。旁边的几位老夫人暗暗点头。
接着又问她平时的针黹诵读。
当提起她的爱好是绘画时,谢老夫人笑道:“论起绘画,本朝谢氏还出过名家,你刚才提的钟家的二奶奶钟谢氏,还是咱们的本家,不过出了五服。”
又说:“当年宜儿极爱绘画,皇后娘娘的一手好画就是传自其母。可惜她去得太早,云儿跟她学了几年,后来中止了。不过也是个极爱画的。”
妙如暗猜,那“宜儿”,应该就是她的女儿镇国公夫人了,那个像姑娘般昵称的“云儿”,应该就是长得十分硬汉的罗擎云同学了。心里忍不住想笑,生生地憋了下来。
谢老夫人赏了她一些礼物,妙如就请辞出来了。
退出厅堂,妙如暗中舒了一口气,想来谢老夫人出身必是不凡。看她房里的陈设,还有丫鬟使女的举止气度,想来不是书香世家,就是望族。
她屋子里的讲究,都赶得上掇芳园里,长公主的万曦堂了。
钟澄见到女儿神情不属,知道她这次拜见,并不轻松,就没有再打探下去。
走到半道上,当父亲的还是忍不住,跟妙如说起如今的朝中形势,和他对女儿的安排来。
“如今的朝中局势有些诡异,爹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万寿节那日,圣上让三皇子前往泰山,代替他祭天。朝中有人盛传,陛下御口亲赞承恩侯是皇家的福星。却让薛将军接管了御林军,如今朝廷风向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爹爹担心,争储快要见分晓了。不管杨家是胜是败,咱们钟家五房,恐怕都没好日子过。到时,为父可能要致仕回家……”
他顿了顿,望着女儿白净聪颖的小脸,接着道,“爹爹想在风暴到来之前,给你在京中订户好人家。今日此次寿宴,若放在前两年,爹爹是想推脱的。可是,如何若是为父不带你出来走动,怕是很难让外边人家相中你。恰好谢尚书提到,他母亲一直想见妙儿……”
妙如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爹爹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忙安慰父亲道:“爹爹,妙儿不想一个人留在京中。若是您辞了官,女儿岂能扔下您,一个人在京中享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娘家人在身边,让妙儿如何在京中生存。爹爹千万别扔下妙儿。”
妙如望着父亲,眼光中噙满依恋和不舍的情愫。
钟澄不理会女儿的意见,正色道:“若为父辞官,你将不再是官家小姐,可能还要被爹爹的污名连累。就是遇上不错的人家,到时身份悬殊,怕也是难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