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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瘦削男人。
雅房里的各位大臣都被诗青的动作给惊住了,酒也醒了。若是在醉情楼扰了摄政王的兴致,惹得摄政王发怒,这可就麻烦了啊……当即都从房内涌了出来,一致朝下望去。有眼尖的环视一周,见全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不由暗暗叫苦: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惹得全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诗青的贴身侍女护卫忆夏、念秋紧紧护在她身边,忆夏靠近诗青谨慎地道:“主子还是回房去吧,这等骚乱应该一会儿就能平息的,人太多,容易出事。”
诗青连脸都没转,仅仅朝后一扬手,忆夏便恭谨地退下,却仍旧牢牢注意着诗青周围的状况。
楼下的吵闹声越发大了,那男子一直死死抓着篮子不出声。鸨公也出面前来调停,岂料那女人竟然连鸨公的面子都不给,扬手一挥,便把鸨公打倒在地。
“他妈的,醉情楼算个什么东西!我呸!本小姐看上这男人,就要把他带走,谁敢说不?!”挑起事端的女人大咧咧地要去抓男人的手,被那男人一躲,扑了个空。男人一直朝后退着,嘴抿地紧紧的。
鸨公从地上站起,忙作揖赔笑着劝道:“这位小姐,他不是我们楼里的公子,您这……您这不合规矩啊!”
女人不耐烦地又要出手去扫开鸨公,突闻楼上一道清丽的女声道:“你看上的,就要带走?”?
☆、第003章 搭救
? 诗青虽说喜欢看好戏,但也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这般狂妄。况且,她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忽的起了怜悯之心,便有心帮一帮。
楼下的女人循声朝楼上望去,就见到一个气质不凡,身姿颀长的女人,一派贵小姐的打扮,容颜如玉,霎时有点儿自惭形秽。但又觉得不能输了面子,便梗着脖子道:“你算哪根葱?敢管本小姐的事!”
“唔……我算哪根葱?”诗青眼神一冷,直直盯着楼下的女人,生生让她打了个冷战。“你又是哪根葱,在我面前也敢大声嚷嚷。”敲了敲雕栏,诗青微侧头对忆夏说了个“查”字,便继续似笑非笑地等着那女子回话。
或许是被诗青的那股冷意所冻着了,女人回不过神来,半晌后又一恼,想着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转身也不理诗青,又要上去抓男子的手。男子大概也是放松了一下神经,竟被女人抓走了篮子,等他想要去抢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咒骂着将篮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男子咬紧唇,疾走几步要去捡那篮子,女人却紧跟着抓住男子的后领将他扯了过来,骂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娘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还在这装什么清高?!清白人家的公子会到这儿来?他妈的你讲什么笑话!走,跟老娘走!”
“我不,你放手!”男子使劲掰着女人的手,岂料女人手劲极大,硬是掰不开。男子手足无措,身上衣物被拉扯地有些凌乱。受了此等侮辱,男子开始掉泪。
“哟,还哭呢?老娘带你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你喜极而泣了?”女人恬不知耻地想要伸手去摸男子的脸,男子慌忙中意外地甩了那女人一耳光。
“贱人!”女人恼羞成怒,提起手正要朝男子招呼去,手却被人擒住,动弹不得。
“臭娘们儿,放手!”女人瞪着面前挡着她的念秋,眸子里能喷出火来:“莫非你是这贱人的姘头,来救你这奸夫的?”念秋一动不动,仍旧抓着她的手,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她与忆夏陪伴在主子左右这么些年,谁不给她们一点面子?似这般言语无状,死个十次八次的也不为过。
“你,你胡说……”男子听到“姘头”、“奸夫”这等字眼,眼泪更是“噼啪”地往下掉:“我才不是,你胡说!”
女人正要怒声斥骂,诗青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冷然地觑了她一眼,有机灵的龟婆搬了椅子在她身后,诗青便稳稳坐了下来,敲了两下椅子扶手,不经意地朝念秋吐出四个字:“教训教训。”
念秋点头应是,一个巧劲便把女人从男子身边扯了过来,女人还没开骂,就被念秋一腿刮倒,直直朝着男子跪了下去,刚闷哼了一声,脸上便接二连三地开始挨耳光。
打了有十来下,诗青摆手喊停,道:“她嘴臭,拿板子来抽嘴好了。抽脸做什么?抽花了岂不可惜?”念秋为难地望了诗青一眼:“主子,我不会抽嘴,下手重了打得她满口找牙怎么办?”
“唔,那你叫鸨公来。”
念秋叫来鸨公,让她楼里的龟婆使板子抽嘴,鸨公为难地求情:“这位大人,我醉情楼得罪不起客人,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诗青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你照我的吩咐做,以后楼里的事我替你担待着,去吧。”
四周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那些请诗青来的人大臣更是忐忑不安。醉情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条花街里算得上是中上位置。不知诗青身份的人只觉得这人权势必是大的、而且家中有钱,挥金如土;而那群大臣却是想着——若是摄政王要插一脚进来,那将来醉情楼必是奕京第一青楼啊!
鸨公将信将疑地唤了龟婆来,正要拿着板子往那女人嘴上抽的时候,那男子细声地叫道:“等一下。”
诗青挑眉望去,男子紧拽着手心,已经捡回来的篮子挎在手腕上,衬得那截露出来的皓腕更是晶莹。“她……她要是出了人命,小姐你……”说着便朝诗青望去,未施粉黛的脸上五官姣好,因为担忧而染上的一抹清愁漾在乌黑的眼眸里,皱眉形成的“川”字竖在眉心,却是乌发如云,清减秀丽,楚楚堪怜。
诗青的心弦忽而一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音调转缓:“就算我在这要了她的命,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你别担心。”
的确,对摄政王语出不敬的罪名,足够让这女人被凌迟处死了。
“可是……”男子绞了绞衣间垂下的流苏绦子,还是劝道:“不用为了我给小姐树敌,她……我也没怎么样……”只是点心都撒了,没有银钱进账。男子小声黯然地加了句说给自己听,但修有内力的诗青还是听到了,眼睛一扫篮子里面,见的确有一些糕点残屑,唤来鸨公问道:“他是你们楼的人?”
“不是。”鸨公答道,“他只是来楼里兜售糕点赚点儿银钱。哎,也是个可怜人。”
诗青点点头,突然笑了:“那么,你把糕点卖给我吧。多少钱,你说。”
男子一愣,然后摇摇头:“小姐,糕点都撒了,没有能卖的了。你要是想吃,我……”男子想说“我明日给你送来,”又恍然意识到今日自己招惹上了天大的祸端,这地方是万万不能来了的,所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无妨,当是我吃了便是,念秋,付账。”
念秋答应着要往袖袋掏钱,大臣里有人赶紧上前赔笑:“这等小事我来便好,我来便好,不劳烦念秋姑娘。”念秋也没坚持,仍旧回去押着那女人。
“不行,小姐,我不能要。”男子几番推拒,为难地望向诗青:“无功不受禄,你非但没有吃我的糕点,还帮我解了围,怎么说也该是我报答你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见实在推脱不过,男子恼了:“小姐莫非当我是那等贪图便宜之人?”
这等脾气倒是让诗青有些佩服,难得碰见一个不奴颜媚骨的男人,心下自然多出一份好感。摆手让人退下,诗青沉吟了下,说:“既然你不要,那便罢了。只是依你看,这女人要如何处理?”
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让救他的小姐把这女人扭送官府,却又怕这女人有什么官家背景,到时候官官相护岂不是连累了恩人?可若是就这样放过这女人,非但拂了恩人的面子,还怕女人将来报复。
“送官如何?”诗青也没真打算听男子的意见,按着男子说的做,她独断专行下命令已经很多年了:“念秋,叫人把她给我扔出去,丢到奕京府尹地牢去。”念秋沉声答应,拖着被打地还有些神思不清的女人就出了门。
男子愣愣地望着那一幕,有心想说什么,面上为难得很。四周之人也是目瞪口呆,都料不到诗青有此番作为,真是太……有魄力了!正当厅堂里鸦雀无声的时候,忆夏返回凑近诗青耳边说了几句话。诗青一怔,倒笑了。
“也好,免得我还要找由头。她女儿自己犯在我手上,不得不说也是缘分。”说完便起踏步要走,顿了下回过头来对那群大臣道:“都散了吧,夜深人静的,各位府上的夫侍怕是望穿秋水了。”转身的一瞬间,诗青又扫了那男子一眼,顿了顿后才大步流星地出了醉情楼的门。?
☆、第004章 战事
? 回到摄政王府,诗青梳洗了一番后来到了书房。尽管已经是子夜,但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的。诗青推开房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径直站在了高位旁。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沉声问道:“丹冬人呢?”
忆夏上前答道:“主子让我查人的底细,我手头有事忙不过来,便让丹冬去了。”诗青点点头,用力抬起右手至耳边,掌心向下,五指并拢,行了个军礼,道:“坐。”
众人“唰”地齐声还礼,整齐划一地撩袍坐下,眼睛明亮地望着诗青,等待着她下命令。
这种极具现代化的兵将管理方法是诗青带来的,起初她只是觉得士兵见了将领也要下跪,着实太不通人情,便改了行礼制度,显得军将士兵皆为一家。此种方法虽说当时引起了莫大的争议,但却广受服役的士兵推崇,连带着让诗青也被她们奉若神明。
诗青拿起桌案上的密报,仔细又审视了番后,问:“这消息各位都看过了,不知道有什么见解和建议?”
其中一个年约二十的黄衣女子起身敬礼,双目崇拜地望着诗青,道:“末将等均以为,时不可待,莫失良机。”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人附和:“李参将说的是,想来如今出兵正是大好时机。”
“我方兵将早就磨拳擦掌,只待一战了。”
“将军只管下令,众将士必马革裹尸,不破不还!”
诗青将战报放下,考虑了一下,道:“此去千里,边境之战拖不得。若是领兵出战,就算日夜急行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到边关,这是其一;其二,那儿冰寒雪冻,寸草不生,且地形复杂,恐怕……有些不利于我方作战;再有其三,北狄人作战勇猛,手段凶残,说是以一敌十也毫不夸张。如此,众位认为还是作战良机?”
黄衣女子李参将璀璨的眸中光彩渐渐黯淡下去,死握着拳头。
房中众人也是一径沉默。“难道……我们就要放过这次机会,任由那北狄蛮贼继续戕害我边防百姓、卫国兵将?”李参将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诗青:“将军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边境的姐妹们都等着与那北狄贼子背水一战,将军如此分析,便是不让我们出战,这让姐妹们情何以堪!”
“李昭!”诗青厉声喝道:“你方才没听到本将军说的话?难不成你要让你的姐妹们前去送死!”
李昭梗着脖子固执硬声道:“末将只知道,众姐妹就算是拼死,也要捣了北狄贼子的老巢,为那些乡亲父老,姐妹兄弟报仇雪恨!”
气氛一刹那僵持住了,诗青瞪着李昭,久久未曾答话,而李昭也是死犟着不肯妥协。房内的其他人有想为李昭说话的,可又怕这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