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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燕军出城清扫战场的是沈和泰,他看着胡人,浑身散发一种冷意,他很努力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能制止自己拿起长枪,不会对着胡人冲杀过去。
百人胡人骑兵当中走出一个壮汉,壮汉满脸胡腮,穿着甲胃,甲胃上满是黑沉的血迹,他先是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边城城墙,又看着前方不远处满是警惕的燕军小队,任何人都能看到满是胡腮的脸上充满了轻蔑的神情。
他咧嘴不屑一笑,大声道:“你们知道我在部落是怎么杀狗的吗?先是把狗追得满地跑,让它的肉能更爽口一些,然后就一刀把它的头砍掉。噢,我喜欢极了那狗血喷洒在我脸上的感觉了,甘甜甘甜的。”
然后他又把刀往后指了指,准确的指中京观上那条写着“杀燕人如土鸡瓦狗,甚是容易”的长帆,大声问道:“是不是呀,燕狗!”
说完就哈哈大笑。
他身后的骑兵也同样发出大笑声,还有人大喊道:“巴兹,你这杀狗法可比不上我的,我就喜欢把狗用一条绳子掉在树上,看它慢慢喘气,呼吸窒息,再用皮鞭时不时的抽打它一下,直至它咽气,那样它的肉才会好吃呢。”
胡人的笑声更大了。
胡人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他们本就是故意要这样羞辱燕人的,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就算距离远,城墙上的众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特别是那声“燕狗”,喊得更加大声。
不说众将领,就是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已经回城的士兵,听到这些话,恨得眼睛都滴下血来,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挣扎着就要推开军医站起身,要出城杀死刚才羞辱燕人的胡人。
陆云峰恨得浑身都颤栗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胡腮脸巴兹,低吼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必要他受世上最苦的刑罚而死!”
哪个燕人不想杀了他,哪个都想,可惜的是,大战过后,他们根本没有余力再掀起一番恶战了。所以纵使余子兴恨得眼角都蹦裂了,还是得忍住,忍住那些胡人用着难以入耳的话语羞辱着生养他们的国度和同胞。
巴兹等了一阵,见燕军竟然没有动作,再次得意大笑,还回头与其他胡人取笑道:“看呀,说他们是狗果然没错,被人骂了还能忍着呢。哈哈哈,说什么燕军可怕,都是笑话,杀他们就如杀鸡,果然容易。你看他们敢动我们一下吗,哈哈哈,像个老鼠一样胆小。
军帅就是太谨慎了,依我看,我们可以直接攻入边城了,听说燕人女子身段多苗条,皮肤又白皙,别有一番滋味,攻入城门之时,我定要尝多几个才行。”
更大的笑声从胡人口中发出,不少胡人开始了对攻入边城之后的意淫。
出城的燕军小队早已到达爆发边缘,决定就是要死,也要把面前的胡人杀死!
就在燕军小队准备不顾一切的时候,沈和泰缓缓出声道:“你错了,你们杀狗杀得再厉害又怎样。我们大燕不吃狗,知道我们燕人吃什么吗?我们燕人吃的是。。。。。。鹰。红烧鹰、清蒸鹰、糖醋鹰、煎炸鹰、炖汤鹰、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们不敢吃。”
鹰是胡人部落的图腾。
果然,沈和泰话一出口,笑声顿失,所有胡人都对他怒目圆视。
这回换成燕军畅快大笑了。
城墙上的众将领都觉得解气,余子兴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吩咐众人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还有,谁说我们燕人不敢动呢?杀你真如杀鸡,傻子。”
在沈和泰开口说出这句话的第一个字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见他右手紧握长枪,直起上身,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大鹏展翅,瞬间就到了巴兹的身前。
根本不等巴兹回神,右手长枪往前一送,“噗”,枪刺入肉的声音响起,而后巴兹整个人被长枪穿透而出。
沈和泰一见得手,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提气,还没有落下草地的身体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停顿,而后身子在空中一纵,再次冲飞,回到自己的坐骑上。
当他回到坐骑上的时候,刚好说完傻子两个字。
沈和泰看着如肉串一样被穿插在他枪上的巴兹,温柔一笑:“你说是不是呀,傻子。”
巴兹嘴角溢出血,瞪大了双眼,绝望而又不甘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脸上的神情满是疑惑和惊奇,似是奇怪为什么这个燕人敢杀他。
沈和泰的动作发生在一瞬间,他说完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巴兹当肉串一样串了起来,还回到了自己马上,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
余子兴紧张万分,已经吩咐城内还能动的骑兵准备出战了。
胡人主帐营内。
“军帅,巴兹被燕人沈和泰给弄死了。我们要不要为巴兹报仇?”一名壮汉恭敬有加的对着主位的男人问道。
主位上的是一名中年大汉,此时他正逗弄着一只鹦鹉,魁梧的身材与他脸上时而闪过的精明毫不搭配。
“巴兹得意起来就忘形,狂妄自大又口没遮拦。死了就死了吧,谁叫他往燕人伤口上撒盐呢。”
阿扎克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似乎说的不是他麾下的士兵那样,“那个沈和泰就是被视为日后统领燕军的接班人?以后把他毁了吧,总不好再让他有机会统领燕军了。”
语气就如同平常那般问人吃饭了没有那样平静。
禀告的壮汉躬身应是。
第五十一章 淳朴的人啊,淳朴的愿望
当沈和泰用枪挑着巴兹回到坐骑上的时候,胡人终于反应过来,顿时就有人想要向着燕军小队发起冲锋。
胡人骑兵前方有一人举起了手,同时也高声喊道:“住手。”
已经开始催马的胡人看着那人,大声道:“科尔,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那个燕狗杀了巴兹!”
科尔面无表情,说道:“在我们出来之前,你忘了查尔多副将是怎么吩咐我们的吗?”
那个胡人想到查尔多副将吩咐他们出来,只是为了不让燕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把他们自己人的尸体也抢了去,然后同样筑成京观来削减胡军的士气。嘱咐他们不要挑起战争,因为现在阿扎克军帅没有接着打下去的打算。
他们原本以为燕军被他们打到怕了,反正他们上战场接触过的燕军的确很容易杀死,至于有胡人同样丧命在燕军手下,那是那些不入流没本事的人,连勇士都配不上。
但却想不到,现在不过是取笑几声,竟然就被燕狗一枪挑杀,他们还不能把那个燕狗杀掉,真是憋屈。
他不甘的看着沈和泰,愤怒的“呸”了一声,恶狠狠的盯着他,瓮声瓮气的说道:“燕狗,报上你的名来,我易刹不杀无名之辈。”
燕军小队一开始愤怒,然后惊诧,接着是畅快,最后是戒备,他们自发的把沈和泰围城半个包围圈,准备随时救援沈和泰,就算他们死了,沈和泰也一定要活下去。
沈和泰嗤声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惜我就是喜欢杀你们这些有名之辈。”
易刹被气得半死,顿时就不想理会科尔的阻止,要把沈和泰杀于刀下。
科尔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和泰,认真的记住了他的面孔,而后说道:“燕人,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一样,何必在这里逞口舌之争。有本事,我们战场上见,如果你们现在就要继续刚刚的一役,我们奉陪到底。”
沈和泰沉默不语,是的,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奈,那个胡人说的对,逞口舌之争有什么用呢?凭一张嘴,就能阻止胡人的入侵吗?胡人又不是真的傻子。
被人打上门来,是震惊与愤怒,但被打上门的人压着来打,却是痛心与无奈了。
沈和泰不再搭理胡人,手一挥,就示意燕军小队的人开始收拾同袍的尸首。
燕军小队默不作声,只是小心又快速的把同袍的尸首轻轻的放在板车上,如果是尸首不全的,他们还会把能找到的肢体拼起来。
整个过程肃穆悲伤。
科尔见此,也制止胡人再次发起冲突,而后同样开始收拾自己人的尸体。
他不知道阿扎克军帅有什么计划,但这次攻打大燕是举他们全部落之力,大汗很重视,同时也是洗刷屈辱的时机,半点不容有失,他不能做丁点有可能妨碍到军帅计划的事,若不然,他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双方终于进入一个相对缓冲的时刻,胡人那边收拾尸体都是大大咧咧的,如果这次不是军帅吩咐,他们根本不会收拾同伴的尸体。
城门再一次关闭,沈和泰带着板车上的尸首回到了城内。
余子兴决定在城内举行一个庄严肃穆的葬礼。
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失利,让边城百姓十分悲痛,特别是见到自家的孩儿竟然只回来了一具无头尸体,要想再看一眼自家孩儿的容貌,竟然只能在敌方筑造的京观上才能看到。
特别是现在步入炎夏,有眼尖的人已经能看到京观上爬满蛆虫,在啃食头颅。天空上随时都会飞下一头秃鹫,直冲而下就这样叼走一颗头颅去享用食物,有时候还会因为头颅被蛆虫吃光内部而直接扔下叼走的头颅。
每天都有边城百姓爬上城墙,仔细的数一数京观上头颅有没有少,少的是哪些人,还会做个记录。每当看见少了谁谁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好像被人插入了刀,直筒筒的里面搅个不停,剐心的痛都每每让她们失声痛哭。
哭声让守城战士羞愧,更让他们难过和愧疚,他们总觉得,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不够英勇,才会让这些百姓遭受了逝去儿子,逝去丈夫,逝去父亲的局面。整个边城不知道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最让这些守城战士无法接受的是,每当这些百姓要走下城墙的时候,总会拍拍他们的肩膀,眼含泪花而又满怀希冀:“你们要好好的活下来呀,缺胳短腿也没关系的,只要人活下来就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让你们的亲人也像我们一样苦。”
这是一群淳朴又善良的人们,他们努力在条件不好的边城生活,他们与世无争,可有一天他们平静温馨的生活被人打破,逝去了重要的亲人。他们悲伤,他们痛苦,他们难过,却从没有一句怨言,还自发的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助守军。
他们只是希望,不会再有其他家庭也像他们一样白头人送黑头人,不要像他们一样,尝到世间最痛的苦。
这是他们最淳朴的愿望,愿这些战士平安无事。
城墙上一个年纪不大却从小在边城长大的小战士,终于受不了的大哭出声,声音里满含悲恸。其他年纪大的守城将士虽然没有哭出声来,却也是流下两行泪水。
虽然守军因此而充满士气,但是全城却弥漫着一种哀伤的氛围,所以这次为了让这些百姓能振奋一点,余子兴决定举行全城参与的葬礼。
他们守护的是国土,是这些一张张满含生机活力的脸,如今这些脸上,多日不见笑容,还有人以泪洗脸,是他们的失职,他们不会逃避,他们正在努力,虽然艰难,却不会放弃。
而如今的葬礼,就是他们改变这种局面的第一步,能把英勇抗敌的士兵尸首安全运送回城不值得赞扬,但是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慢慢走下去,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