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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却不想反抗,反而全身心都奇异地充满着一种被占有的安心感。
头脑空白,思绪放空,闭上了眼睛,眼前却仿佛绽开了灿烂的白色烟火。迷迷糊糊中,她恍惚地想到,她已经试过被他拥抱着亲,坐在他腿上亲,压在墙上亲,压在船板上亲,还有让她坐在他房间那张檀木书案上亲……如今被压在马车上亲也是第一次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停下了,双唇微微分开的间隙拉出银丝。霍长乐微微张开口喘气,瞧见近在咫尺的他的唇,神差鬼使地抬起头,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谢若璋微微一怔,接着嘴角含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是不容错辨的纵容和温柔。
对视十秒。
他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即使刚刚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他也能悠悠含笑地眯起眼睛看着她,而且一瞬不移。
近在咫尺的凝视,终于让霍长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忽然有些好笑地觉得,他们之前一年的时间都只是在互有好感不断升温而已,真正要论恋爱,应该是这些日子才开始的吧。两人这段时间的表现,跟现代那些热恋期的男女又有何不同?
一如既往地亲够一轮,霍长乐才坐起来,想了想,又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脸色有些不郁。
尽管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是进退有度、面带微笑的,可是到了亲密的人面前,便会卸下自己的伪装,毫不掩饰自己的郁闷。
“娘子可是有烦心事?”
“……只是最近有些心烦罢了。”霍长乐轻声道。
听到这里,谢若璋挑挑眉,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她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绕在耳朵后面。
尽管无声,却是安抚。
呼吸着他衣襟上隐隐约约极其好闻的幽香,霍长乐轻轻合上眼睛,感受到他轻轻地抚过自己发丝的手指。连日以来焦躁不安的心,似乎也平复安定不少。
谢琰一事,看似烦闷焚心,但眼下她却奇异地觉得,既然讲清楚了,心结的彻底解决,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来,谢若璋身上真的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未见到他之前,她是烦闷不郁的。见到他之后,心境却奇异地平复了下来。
不由想起一句从前在书中看过的话:吾心安处,便是归处。
他的身边,便是归处。
马车徐徐前进,终于到达太庙。实际上,太庙位于边淮列肆的西北方,又接近百官府舍,距离丹阳郡城并不远。
霍长乐戴上了幂篱,下了马车。原来方才谢若璋之所以会在马车内,是因为要替谢安督策事务,顺路乘搭而已,方才便已经在半路下车了。
谢瑄也戴了幂篱,只是那八卦兮兮又有些暧昧笑意的眼神却怎样也挡不住。
面对这与霍府下人如出一辙的眼神,霍长乐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接近午时,太庙里面的人反而不算多。谢瑄带着霍长乐去上香,又买了一叠红绸带,附带有几个小球。
霍长乐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大约相对于现代的许愿球。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红绸带上,绑上小球抛到树上,若是一次抛中,便是吉祥如意、心想事成的象征。
若不其然,太庙庙堂之后有一片空地,种着十数棵大榕树,树枝上均是挂着红红的绸带,从远处看,风吹摇曳,红缎飘舞,煞是好看。
谢瑄特意拉着霍长乐到了边角处的一棵榕树处。这棵榕树相对比较矮,上面挂着的红绸缎也不算多,扔上去的概率会比较大。
霍长乐饶有趣味地看着四周的人努力地抛掷许愿球,似乎想把这来到东晋后第一次看见的场景烙在脑海中。她倒没想过,原来早在东晋,便已经有了抛掷许愿球的传统。
“诶,婶婶,你怎么不写呀?”那边厢,谢瑄已经写好了两三条。
霍长乐随口应了一声,拿起一条缎带。不料风吹来,手一下子没捏紧,这缎带便飞走了。
霍长乐微微一惊,便放下了毛笔,抬脚想去追回缎带。
随着飞舞的缎带,她拐入了一个小院子,只瞧见那缎带挂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的树枝上。
她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去够,却发现还差一点点。
就在这时,一块小石子飞快地在空中划过,猛地打在了那缎带挂着的小树枝上。小树枝应声而发出咔嚓一声,正当霍长乐以为它要断掉的时候,才发现那树枝只是断了一半。因为树枝断的恰好是上面一半,因此也理所当然地垂落下来,缎带轻飘飘地落在了她手上。
霍长乐微微一惊——仅仅用一颗小石子,便能远远地把一根这么细的树枝精准地打中,而且不是完全打断,而是只打断一半,既不会伤到树下的人,又能让树下的人拿到缎带。能做到这个地步,需要的不仅仅是锐利的眼神,对力道和方向的控制也是很高的要求。
而在她印象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霍长乐缓缓转身。
久别逢君。
乌黑的发蜿蜒逶迤于背后,又绕在耳后,露出了隐紫色的耳钉。英俊凌厉的脸,长眉下方是一双冰冷而美丽的眼睛,仅仅是淡淡地扫视一眼,便能给人如坠冰窟之感。
苍白双唇,纤细锁骨,明明鬼魅冰冷如罗刹,却又无端带上几分料峭的艳色。煞极,也艳极。
原以为心中一切关于他的惊才绝艳的记忆都已经渐渐褪色,却没想到,在回忆深处,他的模样依然浓墨重彩。只需要轻轻一唤,便能完全寻回从前的回忆。
霍长乐手微微垂下,轻轻地说出了那个许久不提,却从未遗忘的名字:“苏桓。”
☆、59待到亲迎日
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不过及笄。本以为没有机会再见面,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见面。而这一面,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五六步开外,苏桓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道:“许久不见了……长乐。”
“……嗯,久别重逢,君可安康?”
上一回雪地还匕首虽说是决绝,但是霍长乐心里从未恨过他,也没有后悔与他相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分开罢了。所以再见到他,心中并没有弥漫过什么激烈的感情。
但是自从断了情丝后,这一两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危急生命的事情,霍长乐便猜测,她那一步大约是走对了。
“托福,尚可。”
这么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沉默却并不尴尬,对于霍长乐而言,与苏桓共同处在一个空间,就跟与另一个自己在一起差不多,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不需要说,便能心灵相通。
数次想开口问问近况,可是当话到嘴边时,却自动地咽了下去,或许,有些事情已经不适合问出口。就正如初识的时候,那些挂在嘴边随口而出的调侃,“苏桓苏桓”地呼唤他名字时轻快的语调,一同坐在月光下夜风中托腮聊天的愉悦淡静,如今已经不再适合拿出来。
时光会冲淡一切,从前那份心动,果然是已经过去了。甚至于,时间隔久了,当初痛割心动之人的感觉已经忘记,眼下看到苏桓,心中果真如同她的猜想一样,只剩下了淡淡的祝福。
风吹拂起他乌黑的发丝,调皮地拂过他的唇角。
忽然,他开口了,声音淡淡的,没有感情激烈的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要嫁人了。”
霍长乐愣了愣,声音轻柔却毫不犹豫:“是。”
“虽然知道你不愿再与我相见,但我在离开之前,还是想见你一面。”苏桓顿了顿,慢慢地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凌厉的眉目似乎都柔化了一些:“你既已许得良配,我便能安心离开了。”
霍长乐愣了愣,连忙追问道:“离开?你要去哪里?”
虽说最终没有成为恋人,但在她心里面,他总归是排得上号的一个朋友,对他的离去,她不可能做到毫不关心。
再者,她明明记得他是刑香的杀手,这句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国,我要回去秦国。”
霍长乐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你不是刑香的……”
苏桓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毫不吃惊:“我并非一去不回。此番离去,再回来完成一个任务,便可换得自由身。”除了初识,他从未有意隐瞒她他的身份,她知道也毫不出奇。
霍长乐心里微微一震,却慢慢地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不论如何,他能从那个囚笼逃脱掉,总归是好事。往后,他可以过上相对正常的日子,不必每日都生活在刀光剑影中。
“其实,这算是提前道别。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我便会退隐归秦。”他很少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音质透明而冰冷:“这一别过后,我们大概再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保重……长乐。”
霍长乐脑海有片刻的空白。她倒是忘记了,他得罪了那么多仇家,定是不可能继续在东晋境内生活,否则必定继续日日活在刀光剑影之中。最好的方法,正如他所说,是离开此地,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思及此,她抱拳,郑重而诚挚地说一句:“此去一别,或许真的再无相见之日。愿君保重,祝君安好。”
苏桓看着她,微微地扬起了一抹笑意,似是安心,似是不舍,狭长的眼睛弯起来,嘴角上扬,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恍若红尘中绽放的极致美丽。
这是她看过他最美的一面。
因为,他从未笑得如此天真纯澈过。
不过一会儿,他便敛起笑容,随即转身一跃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霍长乐微微直起身子,忽然想起,他还有一根簪子遗留在了自己这里。
从前一直想着下次见到他就还给他,却每一次都不记得。
眼下,大概再没有机会还了。因为,方才已经是诀别。他既然说了不会再见,那么大概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那根簪子大约还是会在自己的首饰盒中躺一辈子。就像是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横亘在她最灿烂的年华里,虽然有缘无分,却不失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苏桓,谢谢。
苏桓,再见。
祝愿你一切都好。
思及此,霍长乐微微一笑,抖了抖自己的裙裾,拿起了那根缎带,想到谢瑄大概也等急了,便轻笑了一下,踏出院子。
一步一步,把一庭萧瑟抛在背后,走向挂满红绸的华美榕树。
就像是正式与过去诀别,与自己所有的犹豫作别,走向她所选定的人生,走向她心安之处,应归之处。
想到那个浪荡悠然的男子,便是心安且定。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仿佛遗失的肋骨重归胸膛,仿佛久别家乡的游子回归故土,没有一丝缝隙地熨帖在一起。
吾心安处,便是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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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而逝。转眼间,秋过冬来。一个漫长的寒冬过去后,春天似乎在一夜之间来袭。风依然是寒冷的,只是却不再干燥刺骨,而变得潮湿温润起来。
时日推移,建康温度上升,花骨朵便从枝叶中冒出来,勃勃地吐露着春意。
霍长乐与谢若璋的婚事,终于在早春一场春雨的洗礼下,走到了跟前。
中国古代传统的婚礼,必须经过六个步骤,它们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可是,在汉朝到东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