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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群人在史书上写:大燕国的中山王慕容冲曾经是大秦国苻坚胯下的玩物!”
“你你你……住嘴!”慕容冲已经没有力气了,哀哀地趴在案桌上。
“我就是住嘴,你能改变事实,改变历史吗?其实多大的事,坚头……陛虽然并不是很帅,但是特别man,man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很男人,很健壮,妈呀!八块腹肌,我们那个朝代男人流行man练腹肌,我喜欢!当然,我更喜欢你,帅锅锅——虽然我错寄在你身上,但是我可以精神上爱你,嘿嘿,你关上你的思想,不要想你被陛下……就不会痛苦了!我如果是你,就乖乖地向你的天王陛下献媚邀宠,留得有用之身,说不定能把你的屈辱洗干净呢,你知不知道历史都是胜利的人写的,如果你胜利了,你就有能力把这一段在史书上抹去。”
“你是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慕容冲忘记痛,抬头问。
“对滴,就是这个意思,其实你现在就是精神痛苦一点,咬咬牙就过去了,你可以委曲求全,留着有用之身,说不定你以后能够成为改写历史的人!嘿嘿……我也跟着光荣一下,不亏我白白穿过来嘛!系不系——帅葛格——”
虽然慕容冲不太知道“帅葛格”的意思,但“委曲求全,留着有用之身,要成为改写历史的人”这句话慕容冲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三年来慕容冲吞咽着刻骨的恨,眼睁睁地看着凤奴用他的身子,在苻坚的身下成泥成仙,他看见苻坚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在他的身子里钻来钻去,他便想像着有一日,要把这个人踩在脚下!
思及至此,慕容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成了帛布,慕容盛忙伸出手来扶住他,低声说:“冲哥哥,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慕容冲微合着眼睛,虚虚地点点头,尽管心底难受得很,但毕竟不会再在苻坚的身下受虐承欢,也不用梗着心肝、装出笑脸拿些虚情假意哄他开心高兴,如果自己委屈一点能让苻坚对慕容家族另眼相看,善待自己的族人没有什么不好!
吞下这口气吧!总有一天,他慕容冲一定要让苻坚这个王八蛋承受他所遭过的痛苦和屈辱,让他亲离子散,忍受钻心之痛!
看慕容冲默默不再说话,慕容泓把地上的锦袍拿起来,披在慕容冲身上,慕容盛从笼袖里取出一方米分红的帕子,他把帕子打来,里面有一束乌亮的黑发,说:“这是母亲给的,她说若是陛下有礼物送给你,你就一定要还礼于他,等会你把这帕子给了陈遐,叫他带给苻坚,只说这是你的发丝,发丝发丝有‘思’之意,陛下以为你思念他,他会欢喜的!”
慕容冲晃了一下身子后退一步,眼神猛然变得阴鸷可怕,慕容盛没看见他的神情,仍然将帕子递给他。
只过了一会,慕容冲又咽下一口浊气,缓缓伸出手去,把米分色帕子取过来捏在手上,慕容盛很满意,抱着他的肩膀说:“冲哥哥,你走后,我母亲说琳儿姐姐在秦宫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若咱们慕容家没有人能引起陛下的关注,只怕王猛要对我们慕容一族下手——王猛一直在寻找机会,你再忍耐些时日!”
慕容冲点点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慕容家族的生死存亡,只当自己已经死了,用他的身躯拯救这破败的家族罢!
慕容盛又说:“我爹说:只等王猛那老家伙一死,苻坚那厮便会没了主心骨和眼线,我们慕容氏成事就容易多了!冲哥哥,苻坚给你的那些宫女,你小心着用,我怀疑是陛下安排她们来监视你的!”
慕容冲点点头,他披着苻坚赠的锦袍走了出去,陈遐在外堂等着,慕容冲将手帕递过去,低声道:“告诉陛下,袖裁连壁锦,床织细种花。回头发丝斜,竟相告语迟……就说凰儿思念陛下,竟夜不成眠,只盼着陛下一切安好,只盼重逢之日。”
陈遐欢欢喜喜接过手帕道:“这回可好了,奴才得了这帕子正好回去复命了,陛下原还担心慕容公子到了平阳当太守,就将他忘了,特意吩咐陈遐,叫公子赠一件平日里常穿的锦袍给他,以慰相思之情。”
慕容冲进了寝室,取出一件在秦宫常穿的米分红色锦袍取了来,他把锦袍交与陈遐,说:“我心如盘石坚不可摧,凤凰儿会在平阳日日为陛下祈祷,只盼着陛下莫要把凤凰儿忘记了,但望陛下珍重,也盼着我的姐姐能在秦宫珍重,我走了之后,不要叫人欺负她!”
陈遐拿了两件东西,欢喜告辞而去,慕容盛临走前,向慕容冲点点头,伸出指头再指指心,然后再指向慕容冲。
慕容冲微合着眼睛,转身走进内堂,把苻坚所赐的锦袍脱下来掷于地上,拿脚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下,他褐色的眼睛转动几下,瞬间变成血红色,他身子笔直走进他的寝间,从墙上取下他的宝剑,提着就向外面走去。
长史在外堂等候之时已然忐忑不安,待看到陈遐欢喜地走了,忙奔进内堂,没看到慕容冲的身影,便奔向慕容冲的寝间,看慕容冲脸色白得得似帛片,眼睛却是血红的,长长的眉角挑得似一把剑,不对,他手上果真提着一把剑,正从侧门出去,他暗叫一声不好,就跟了上去。
慕容冲身板挺直,两只手臂微微向外张开,身子已不会弯曲,想见他的心跟身子已膨胀到极点,愤恨到了极点,根本无法控制了。长史快步跟着,又极力与慕容冲保持着一剑的距离,他的凰哥儿现在要吃人了,他要吃的第一个人是谁,看慕容冲走的方向,难道是她?
☆、第六章 侍女
果然没错,拐了一个绿意葱葱的小花园,便到了一处靠墙的屋院里,慕容冲目露凶光,挺了挺剑一脚跨了进去,过了小院直奔进屋里。
未进屋,便听“咯咯咯”的笑声,童稚可爱,撞进人心。屋里宽敞明亮,原来一个小孩儿正在榻上爬,四边榻上各站着一个乳母,俱努力逗弄她向自己的这一方爬过来,各人手上拿着招展的方巾手绢,嘴里发出各种声音,凤奴儿四肢着地,张着嘴笑着,这边的红手绢亮眼,她想要,那边的“吱吱”声有趣,她想就近去听,倒弄得她乐呵呵的。
慕容冲一进了屋,四位乳母都看到了,四面站的侍女们也看到了,俱马上停止手上的工作,齐齐向慕容冲行礼。
其中一个面色慈和的奴妇马上将小孩儿抱起来,小孩儿一脸是笑,手脚并用,“咯咯咯”地乐着,一屋子的乐融融的,慕容冲裹挟着一股杀气,提剑走进来,四个奴妇带着欢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呆呆的,那原先的笑意扯开了,在脸上成了两三道横纹,有些惊恐、狰狞的意味。
慕容冲将剑又提高了一分,步子僵直地走上来,他的脸上只有两种颜色,极度的苍白与眉毛睫毛上的浓黑,黑与白步步逼上前来,杀气现在他的脸上,抱孩子的奴妇紧紧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向后退,退到墙角已无路可退了。
慕容冲站在孩子三尺远的地方,将宝剑抬到自己脖子和脸颊之间,宝剑带了寒光向孩子的眼睛闪去,孩子将视线从奴妇的身上转到慕容冲的脸上,刚刚触及,她便“咯咯——”地笑起来,原来放在奴妇脸上的两只藕一般的米分嫩小手向慕容冲招展开来,口里含糊不清地叫:“大……大……大……泡泡……”
长史心一酸,这孩子喜欢跟着大人学舌说话了,“抱抱”说不清,常常含着舌头变成了“泡泡”,慕容冲从未抱过他,倒是长史是每天都过来瞧一瞧,瞧着瞧着使喜爱上这孩子,不免忍不住就要抱一抱,这孩子人来熟,便冲着你“咯咯咯”地笑,她的笑容明亮灿烂得就像世间永远都是阳光似的。
长史紧走几步,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怀里,弓着身子哈着腰对慕容冲道:“才多大的孩子,小奴儿什么都不知道,杀了也没意思,凰哥儿,你说是不是?”
孩子在长史的怀里“咯咯咯”又笑开了,还伸手去够长史的脸,又转头对慕容冲呀呀地说话,众人听不懂她说什么,只见她不光是说着,还手舞足蹈,两条腿兴奋地蹬呀蹬的,突然她的身子向着慕容冲一扑,她扑得太突然,长史根本抱不住,眼睁睁看着小奴儿向慕容冲的剑端扑过去。
慕容冲没拿剑的另一只手下意识一捞,将小奴儿抱住揽在怀里,长史吓出一身冷汗。小奴儿肉嘟嘟的手环抱着慕容冲的胳膊,抬着眼睛向慕容冲叫了一句:“帅——帅葛格——”
她从来没有吐过这么清晰的声音,众人没听懂,慕容冲一愣,低头看小奴儿,小奴儿张口咿呀呀笑,又叫了一声:“大帅葛格!”
“凤奴!”慕容冲脱口而出,“凤奴?凤奴!”
回答他的是小奴儿一顿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长史忙上前把小奴儿抱在怀里,笑道:“凤奴?这名儿好,原先叫小奴儿太小气了,你看呀皇哥儿,你小字凤皇,咱们叫你皇哥儿,这孩子叫凤奴,不是正正好叫她借了爷的福气么?”
慕容冲端着剑的手垂下来,原来僵直的腰板也松下来,这样他整个人都垮下来,那件玄色大袍就搭拉了下来,他的气泄下来了,他转身向门边走,一边走一边说:“凤奴,她是凤奴,就凤奴吧……宫里来的,都来服侍她,叫她好……好好的……一定要好好地长大!好好……好好地……”
几个“好”字出来,慕容冲仿佛就虚脱了,他挂在门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长史忙把孩子交给奴妇,扶住慕容冲,慕容冲全身倚在长史的身上,就像一件没有生气的袍子。
长史扶着慕容冲,回头对为首的奴妇、小奴儿的乳母说:“乞伏嫂,外堂有宫里送来的十六名侍婢,爷说全遣了来服侍小姐,你得了空便把人领了来。”说毕搀着慕容冲向他的小院走去,趁他失神落魄之际,悄悄儿把剑取下来丢进草丛里。
踉跄间好容易进了寝间,刚要坐下,慕容冲却抱住长史,大滴的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滚下来,声音如泣如诉:“长史,长史呀……我活不下去了,我活着便是个笑柄,有何意思?罢了……罢了……”
长史把慕容冲扶坐在软榻上,低下身子安慰道:“凰哥儿,快别说这个话,秦宫三年多难呀,你不也都熬过来了?所幸你已远离秦宫,正是一方太守,您是平阳郡的郡府大人,山高皇帝远,再不会整日受那人的气了,一年就这么一次,忍一忍吧!凰哥儿如果还是觉得恨,便把恨揣好,等凰哥儿羽翼丰满了,自然就有力量了!”
长史一招手,门边守着的几个老奴走进来了,长史低声说:“你们叫厨房给爷做些他爱吃的菜,再温一壶酒,好生服侍着!”
慕容冲猛然抬起头来,一扫方才的悲愤,森然说:“秦宫里送来的那些侍女,长史,你给我好好查查,看看谁是口舌,你给我拔了,一个不留!”
长史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凰哥儿,那些侍女都是宫里派来的,哪里能拔了就拔了?若真是宫里的口舌,贸然拔了就惊动了上头,咱们要慢慢儿来!”
慕容冲昂头一笑,说:“长史,你不是教我把恨揣好,我明白了,恨用好了会成为一种力量,口舌用好了,也会是一种力量呢!”
长史一拍大腿,叹道:“咱们凰哥儿真是聪明之极,奴才怎么没想到呢?奴才这就去处置这些侍女!”
长史走出寝间,又回身看看,略想了一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