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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都是忠心向着他的人,平阳郡已经完完全全掌握在慕容冲的手中。
几日来,慕容冲都很忙,府衙里有堆积了一个多月的事务要他处理,他还抽空到军营里,把段随带过去,军营里是刘称的副将暂时领了兵,那副将参加过新府邸的晚宴,得了两个美妾,两名美妾日日在他耳边吹风,对慕容冲自然也就言听计从,看慕容冲把段随带了来,知道是新的守备将军,只是朝廷任命未到而已。
段随少年时在军营呆过,习过兵法,又是读书人出身,很快熟悉了军营运作,不几日,朝廷的任命书到了,慕容冲揩任命书再去看,军营已有了新的所象,兵将们精神劲儿与他时不同。慕容冲点头说:“果然,本府没有错看!段将军真是人才!”
段随拱手道:“多谢大人提携之恩!”
慕容冲站在高台上看兵士们训练,突然说:“只区区八千人,真是委屈将军了,以将军之才,能统领几十万人马!”
段随依着慕容冲的眼光看去,说:“大人抬举段某了。几十万人段某不敢说。但统领训练几万人马,段随是极有把握的,郡府守备的编制只有八千人。是展不开手脚,不过,随有些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慕容冲看段随聪明。一点即通,当即点头。
“既然有法令守备军不能扩展。咱们便不扩展,收来的兵士可以化整为零,平阳郡不是有十二个辖县么,每个辖县建立城堡。练乡勇保平安,这样辖县的治安好了,整个平阳郡就太平了。平阳郡太平了,陛下也就安心了!”
慕容冲笑道:“练乡勇保平安。哈哈哈!好主意,好主意,确实是要保平安,此事徐徐来,待你这个将军坐稳了,咱们便训练乡勇!”
一日又过去,慕容冲提早回到新府邸,他这几日早出晚归,都是长盛跟着,有时长史一清早起来要去侍候,慕容冲就已然出门了,等到夜半在寝间直打瞌睡才风他回来,一回回来疲惫不堪和衣就睡过去,所以几日下来竟没有再找小凤奴侍候,小凤奴乐得可自在,少不得又顽劣淘气,有时气得长史哇哇叫,依然故我,长史更要捂着她不肯叫慕容冲见到。
只不想慕容冲今日回来得早,叫长史又欢喜又不安,将慕容冲迎进寝室,帮他除去纱帽,慕容冲坐下来软软地斜倚在椅上,身子透着疲惫,脸色苍白,仿佛更瘦了,一双长眼睛却盯着长史看,长史忙说:“皇哥儿这几日辛苦了,早出晚归的,奴才看了心疼!”
慕容冲不说话,仍盯着他看,长史被他看得背上发了毛,醒悟他的意思,他顶风已经将小凤奴藏了好些日子了,不能再藏下去了,再藏下去皇哥儿只怕又要发疯了,白日里他忙碌不停,见的人多,有其他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许没有什么事,但现在他松下一股劲了,整个人就如同剥了皮一般,再不能逗弄他的忍耐力了。
长史向莲碧使了个眼色,莲碧走到门外,不知道向外面说了什么,复又走进来,后面跟着个小身影,着水红色的衫子,梳了个双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纹丝不乱,神情是那般肃敬庄重,衫子穿得是那么贤淑端正,不似以往每次见到她,不知道又窜到哪里,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是歪了就是破了,要不就是脸上永远都是花猫样,没有干净的时候。
慕容冲一见她走进来,眼睛便盯着她瞧,看她这般端庄肃穆的模样,不知道为何突然想笑,竟没有刹住,真的“卟——”一声笑出来,笑完之后但觉这一段时间所有身子的劳累操劳及精神的殚精竭虑俱化做乌有,整个人便轻松了,心间充盈了一股说不出的欢喜。
长史听到慕容冲笑起来,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低头陪笑说:“小凤奴这几天受罚,知道自己错了,再不敢顽皮,说一定要好好学规矩好好服侍爷,乖着呢,您瞧,这路走得像模像样的!”
走路像模像样的么?慕容冲低头看过去,她端正着身子一步一步走来,不疾不徐,手上捧着黑漆托盘,始终保持着一定的高度,头微微低垂着,果然是像模像样——不,其实不是,慕容冲再看一眼,不由又“哧——”一声笑起来,表面上的确是像样的,但微微低垂的头下面露了小半截的眼睫毛,在急剧地扇动着,扑扑扑——扑扑扑——根本停不下来。
可以想见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不知道是怎么骨碌碌地转着呢,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倒想瞧瞧她是真的像模像样呢,还是装模作样呢?
慕容冲散下身子半倚在椅上,考究地看着她。
小凤奴终于走到他跟前,跪到地上,清晰地说了句:“爷——请喝茶!”然后把黑漆托盘举起来端到慕容冲的跟前。
慕容冲将身子更深地靠在椅上,没去取,反从左手边的案几上取了一册竹简静静地看起来,小凤奴看慕容冲没有取茶,只好耐着性子举着托盘,长史忙上前,想把茶盏取下来递过去,却被慕容冲的眼睛一横过来,就不敢再动了,退到慕容冲的身后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积德
慕容冲却没人事一般,仿佛没看见小凤奴,继续看着竹简,小凤奴终于挨不住了,微微抬头,一张脸盛开着,说:“爷,请喝茶,茶要凉了!”
“是么?”慕容冲半垂着眼睑,说:“茶凉了么?”
“再不喝便凉了!”小凤奴的手臂又酸又胀,龇着牙裂着齿道。
“你怎么知道它凉了呢?”慕容冲更舒服地靠在胡椅上,他嘴角微微向上挑着。长史终于知道,他们的爷要逗着小凤奴玩呢,他如今把逗小凤奴当成生活的一种乐趣,他明明喜欢她,几日不见了便焦燥发狂,但一旦看见了,便要去逗她,逗得她浑身不舒服了,他便高兴了。
“时间过去了,它便会凉了!”小凤奴说毕,手臂已胀痛得不行,黑漆茶盘颤抖着乞怜求饶,然那主子仍然高兴,低头看她龇牙咧嘴,满意得不行。
小凤奴一横心,干脆将手臂放下,将黑漆托盘放在地上,甩甩手,一鼓作气拿起瓷白的茶盏昂头,一饮而尽。
慕容冲哪里料想她如是大胆,一下坐直了:“你你你……大胆!你竟敢!”
小凤奴干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腿上,揉揉手臂,小嘴一撅说:“大……爷又不口渴,不想喝茶,光等着茶凉,茶凉了岂不可惜?小……奴婢喝了,是为爷积德呢!”
“哈!”慕容冲昂头冷笑,“你个奴婢喝了我的茶还强辩说为我积德!”他觉得好笑,又觉得气恼,站起来喝道,“你倒说说看。你喝了茶怎么为我积德,若说得好便罢了,说不好我便……”
“罚我的奉禄呀,奴婢反正也没多少奉禄!”小凤奴反正是豁出去了。
“我呀……不罚你的奉禄!”慕容冲慢慢将身子靠回到椅子上,有些为自己方才的恼怒不值,他看看长史,又看看莲碧。“我只罚教你的两个师傅。他们没教好你,便是他们俩的错!”
长史与莲碧没想到两人斗着斗着,火烧到他们的身上。长史忙说:“爷,咱们俩可没有错,小凤奴也没有错,她的确是为爷积福呢!”
慕容冲怒道:“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好,小凤奴。你说说看,你怎么为我积德了?”
小凤奴拿着茶盏又喝了一口,叹道:“这个温度差了些,方才茶滚滚的时候。略吹吹再喝,只怕味道更好呢!长史,你说是不是?你可教我。茶须得九分热滚滚,正把茶味逼出来时喝。茶最是香!”
长史赞许地点点,慕容冲的目光一横过来,长史忙低头,两只手交握,悄悄向小凤奴竖了竖大拇指。
慕容冲哼一声道:“你还没说你喝了茶是怎么为我积德的,我倒是不知你这张小嘴还挺能说!”
小凤奴看看碧落,说:“奴婢跟碧落学泡茶的时候,总也泡不好,茶叶浪费了不少,碧落就说这些高山岩茶,是最最上好的茶,长在高山悬崖边上,是农人冒着生命危险才采摘下来,又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炒茶、烘茶……不知道加工制作了多少回,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血才得那一小撮的茶叶,所以泡出来后,就应该好好喝下去,方才爷等到凉了没有喝,便是糟蹋了多少人的心血,奴婢把茶喝了,便是为爷积德!”
慕容冲被她辩得一时竟无言以对,又觉得心有不甘,瞪着小凤奴良久,小凤奴只垂下眼睑,并不与慕容冲对视,但慕容冲看到她小扇子似的睫毛在急遽地扑闪着,看不见她的脸庞,但可以想像得出来,她在笑,在得意。
慕容冲心头一股气,不知道要怎么发作,长史喝道:“小凤奴,该死的,哪来这么多话,爷是贵重之身,多少人以为他服务的为荣,你何德何能可以为爷积德,幸亏爷是有德之人,不与你计较,你快滚下去,省得叫爷生气,叫小汾再泡茶来,你在屋里思过,今天都不许出来。”
小凤奴知道长史是给她解围,忙应了一声退去,经过长史的身边,向他做了一个大鬼脸,她的脸微微侧着,可以清晰可见她做的鬼脸,慕容冲一股气又上来,喝道:“慢着,我现在口渴了,你再给我泡一壶来!”
小凤奴僵了身子,懊丧极了,眼巴巴看着长史求助,长史摇摇头,小凤奴还是未学会如何做一个奴婢,方才太得意了,太得意了就真的要受到惩罚。
小凤奴只好垂头丧气下去再泡茶,不知道这一回还要举着黑漆托盘多久,这个爷可不是以前那位“大大”了,以前不管她怎么顽劣,他都一笑了之,当想什么法子可以叫他不想再见到她?
小凤奴又一次出现了,仍然安静地端着黑漆托盘,轻移莲步来到慕容冲跟前,这回却没有跪下来,直接走到慕容冲左手边的案几上站好,把托盘放好,然后说:“请爷用茶!”
慕容冲瞪眼看她,小凤奴垂下眼睑只作不见,慕容冲又回身瞪长史,长史也垂着头。
“这……是什么规矩?”慕容冲终于问道。
“方才奴才是第一次奉茶,所以行了大礼,爷是好德之人,没有天天奉茶叫奴婢跪着,传出去了只道是爷对奴婢不好……”小凤奴恭敬答道。
慕容冲瞪着小凤奴,“嘿”了一声,回头对长史说:“我明白了,这一个多月来你是怎么训练她的,原来是训练她怎么跟我顶嘴的罢!”
长史只好苦笑道:“原来小凤奴养在东进院,是爷的主意,样样东西给最好的,是爷的主意,她以前骑在长史的头上作威,爷也只是笑笑,这么个奴婢,奴才训练她,已是尽力了,若是爷觉得不好,可以……”
“休想!”慕容冲迅速接口,斩钉截铁。
“爷,请喝茶,茶凉了便不好了!”小凤奴恭顺地说。
她的态度叫慕容冲满意,果真是口渴了,便伸手掀开盖子,一股茶香扑鼻而来,与平日所闻到的大不一样,别样的清香怡神,慕容冲伸手去取茶盏,手刚一触到茶盏,不知是什么小东西“扑——”地飞过来,正停在慕容冲的手上,那小东西褐绿色,瞪着一双大眼睛,鬼头鬼脑地盯着慕容冲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得宠
慕容冲呆怔了一下,一声惊天动地尖叫响起,并不是他的叫声,而是站在旁边的小凤奴,圆瞪着眼惊恐大叫,慕容冲迅速跳起来,窜到离得最近的榻上,扶着榻上的帐柱子,指着那鬼头鬼脑的小东西,哆哆嗦嗦的,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