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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明白了,爷这一回是不肯放过小凤奴了,他终于抓住小凤奴的小尾巴了,是人都会有弱点,原来长史以为小凤奴天不怕地不怕,她是从尼姑庵里捡回来的,无任无据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不似慕容冲,他在十几日内迅速从一个养尊处优的高贵王子变成一个靠妩媚姿色摇尾乞怜的小娈童,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四十万鲜卑人和地位及性命须得他来保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说恨
如今小凤奴也须得牺牲一些东西来保全她喜欢的东西了,长史叹了一口气,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两个都是他的心头宝,慕容冲那日的脆弱惶恐叫他心如刀割,他更加心疼慕容冲,如果欺负小凤奴能使他的心好受一些,便只能由着他欺负小凤奴了。
长史隐隐觉得,慕容冲对小凤奴除了有恨意,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缠绵爱恋,他不会真的把小凤奴怎么样,但是如果小凤奴一直如此别扭的不如他的意,慕容冲的忍耐力到了极点,终有一天会发疯,疯起来的结果就是跟那些死去的奴婢一样。
作孽呀!这是作孽!两个都是他长史最欢喜的人,本应该在一起恩恩爱爱,不管是像父女一样,还是似夫妻一般,甚至就算是主奴之间,但天意弄人,怎么就不让这两个能过上好日子呢?
慕容冲去了府衙,长史急急在偏院里找了一圈不见凤奴,问莲碧,才知道她跑成秋院去了,这几日慕容冲也不叫她服侍,她越发地长了翅膀,好似整个新府邸都是她的了,随她去哪里都成,随她怎么瞎闹,再没有人拦着她管束了。
长史想了想,一顿足发了狠心,领了几个雄壮的院丁去了成秋院,小凤奴果然跟小黑马在一起,小黑的背上也没有套马鞍。也没有系着缰绳,小凤奴蹲坐在马背上,两只手张开保持平衡,口里打一个忽啸,小黑便飞奔起来,小凤奴在马背上一耸一耸,头发与衣襟都飞扬飘舞起来。真是好看到极点。成秋院里的各人原先都在各自练习技艺,看小凤奴如此胆大包天,然又真的极漂亮。都停了手看她。
小凤奴愈加得意,突地从半蹲的姿势改成站立,随着马儿一颠一颠的飞奔,这一人一马仿佛长在一起。众人不禁鼓掌叫好。
小凤奴又吹一个忽啸,小黑马突然刹住地脚。小凤奴和身从小黑的背上飞扑了出去。
长史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却听见铃铛一般的笑声,伴着铃铛一般的叫声:“长史。长史,快看快看!”
长史睁开眼睛,看见小凤奴整个身子挂在马头上。在马头上荡秋千,原来她飞出去的那一瞬两只手抱住马头挂在上面。这样的动作和姿势这一人一马须得练习了很久才能达到这样的默契,小凤奴就这样两只手挂在马脖子上,一荡一荡的。
以前她总是挂在慕容冲的身上荡秋千,现在她挂在马上荡,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
长史跑上前两步,把小凤奴抱下来拿手抓着,向身后六名府丁喝道:“快,抄家秋!把小黑拿下!”
六名府丁按刚才商量好的,两人跑前几步,一左一右蹲坐好,一个粗壮的府丁起脚向小黑马的屁股用力踢去,小黑马吃痛嘶叫一声向前跑去,那先前的两个府丁的手同时一举,竟是一条绊马绳,小黑的前足被绊住,整个后腿后身子扬起来,重重地向地上摔下去。
随后四个府丁拿着绳子将小黑的四足迅速捆住,小黑何其勇猛,但是摔下来的一瞬还是懵了,所以四足被缚,等清醒过来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了。
小凤奴呆住了,若是慕容冲这样待小黑她可以理解,因为他就这般对待对她,捆了她三天两夜,那些伤口到现在还没完全康复,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她能领会到慕容冲对她的恨意。但是长史怎么会这样待她?刚才她停下来时,随着冲力飞出去,长史还捂住眼睛不敢看,长史待她如心肝,她的脚趾头都能感受到,但此刻摔倒小黑又是为何?
小凤奴扑过去抱住小黑的头,大叫:“小黑小黑——”小黑抬起身子哀哀叫一声,小凤奴扭头哭道,“长史,你为什么要伤小黑,凤奴讨厌长史!恨死长史了!”
长史听小凤奴说到“恨”,说到“讨厌”,心疼得抽起来,慕容冲捆她三天两夜,把她整得浑身是伤,过后小凤奴若无其事,对慕容冲没有任何一个“恨”字,也没有“讨厌”,但是伤到小黑,仅仅是一只半通人性的畜生,小凤奴就用了“恨”和“讨厌”,小凤奴果然有软肋,她的这个软肋被慕容冲抓住了,新的一轮斗智斗狠,小凤奴一定不是慕容冲的对手。
长史隐住自己的心疼,硬着脸说:“我可以放了小黑,但你须得跟我回院里去学规矩,明天开始服侍爷,从今往后,你敢再拿虫子吓唬爷,我便把小黑杀了煮成马汤喝!”
小凤奴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长史冷笑道,“因为你没大没小以下犯上,这一条足以让你死一百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哪一户哪一门的千金大小姐?你只不过是爷从尼姑庵里抱回来的孤儿,你的身份比长史的还不如,我长史好歹也是燕宫里的长生奴,有名字有来历,你是什么?一个无名无份的孤儿,爷怜惜你让你过了几天大小姐的生活,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小黑是你的吗?阿凶阿猛是你的吗?那些小宠们都是你的吗?都是爷的,想叫它们死要经过你的同意么?爷待你恩重如山,你却拿几条虫子来对付你的恩人?叫你服侍爷,咱们都叫不动了?我今天就先把小黑打死了,你如果还不愿服侍爷……”
“我愿意!求你了,长史,千万别打死小黑,是凤奴的错,小黑没犯错!”小凤奴马上接口说,眼睛一眨,一汪泪又滑下来。
长史不忍心看她,眼睛盯着小黑,继续发狠话:“服侍爷是抬举你,你若再不听教,你再敢拿什么虫子小宠们吓唬爷,爷就是不说话,我长史也先把这些畜生们一一杀了,再杀了你这个白眼狼,我这个老奴才也不用活了,就当咱们从来都不认识,到了阴间地府也不用相见了!”
长史把话说完,觉得没有力气了,他摇摇手回身走,一面说:“你回去吧,跟莲碧学习,今晚爷一回来,你就服侍爷换靴,这此畜生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表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玩味
长史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回偏院,小凤奴跟在后面,一大一小一句话都不说,一进偏院,长史对莲碧说:“莲碧,你负责教她识爷的靴子,一双也不能认错了!”
说罢他就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不由地泪流满面,他所说的话句句伤了小凤奴的心,同样伤了他自己的心,只怕小凤奴从此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便是置诸死地而后生,小凤奴总该要有成长的一天了。
慕容冲从府衙里回到偏院,天还没有暗下来,秋凉加重,寒气逼人,慕容冲两只手团紧大步走着,长盛追上来给他加了一件大袍,慕容冲将纱帽摘下来递给长盛,看看偏院的门,突然止住脚,半转头对长盛说:“长盛,你忠心么?”
长盛一愣,这是什么话?一辈子都跟着皇哥儿,不忠心于他还能忠心于谁,便是把命给他,也是应该的。
长盛点点头,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是叫你在我和乞伏嫂之间选一个,你会待谁更好?”慕容冲将大袍裹紧,问道。
长盛大吃一惊,天呐,他的这点小心思爷都知道?他满面通红,忙跪下说:“皇哥儿这般问奴才,奴才可活不下去了,奴才自然一切以皇哥儿为重,命都是皇哥儿的,奴才跟乞伏嫂都是皇哥儿的人,自然都是待爷更好,况奴才哪里敢对乞伏嫂有半点不恭?”
慕容冲点点头,心情甚好,一阵秋风吹来,裹挟着寒意袭来,他并不觉得寒冷。看看墙里头,又问:“长盛,你跟长史是从小服侍我的,你跟我在外面行走,长史则在院里服侍我,你觉得长史待我怎么样?”
长盛恭敬地回答:“长史操心府里上下事务,对皇哥儿事无具细、体贴周到。忠心耿耿。他对皇哥儿自然是最好的一个!”
“是么?”慕容冲嘴角一挑,轻笑起来,长盛心头一暖。许久未见他笑,这笑意使秋凉退却,长盛只恨不得他能这般多笑多开心,慕容冲抬脚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便跟你打个赌,若是我一进院子。看到的是长史,那长史就不是对我最好的,若是小凤奴来迎我,那长史就是待我最好的人。第一个迎我的人。你选长史还是选小凤奴?”
长盛一怔,这皇哥儿问的这话可真是奇了怪了,在院里头第一个迎皇哥儿的。向来都是长史,这正是说明长史心里只有爷。为什么……
已经到了门槛上了,慕容冲停住脚,回身看长盛,等着他回答,长盛只好说:“第一个迎接爷的,自然是长史,小凤奴这回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是么?”慕容冲又是一笑,嘴角竟然咧开,笑出满脸的春花,长盛愣住了,吃吃地说:“皇哥儿为何这般高兴!”
慕容冲未答他,瞬间将笑意收拢,一张脸板得滴水不漏,转身一脚跨进门槛。
长盛忙跟过去,伸长脖子看第一个迎的是谁,一眼看到长史站在前头,拢着手恭着身子,长盛正想高兴自己羸了,突然听到地上传出银铃一般的声音说道:“恭迎爷回府,爷辛苦了!”
长盛低头看去,原来长史的脚前面跪着个小人儿,着水红色的衫子,低着头,仔细一看居然是小凤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凤奴虽然被命为偏院的奴婢,但没见她服侍过几次,只听闻她各种顽劣不断,今日怎么就来个跪迎,难道这小妮子又搞什么花招了?
慕容冲缓缓走了几步,他的大袍子撒开,其中一袍角垂正来,覆在小凤奴的手上面,他停下来,四下看看,动手拆开大袍子,丢到长史手上,笑道:“你看,长盛多事了,非叫我披这大袍子,可是我却觉得得身上暖暖的极受用,长史呀,你身上冷么?若是冷就披上我这袍子!”
长史忙恭身说:“奴才不冷!”
慕容冲看也不看小凤奴,抬脚就走,经过老梨树特意站了站,过了一阵,一股风吹来,树上又掉下几片枯叶,慕容冲弯腰拾起来,枯叶上有虫子咬的一小个洞,他皱眉说:“这些小虫子真是可恶,叶子都叫它们咬光了,长史呀,你叫人拿药洒到根上面,虫子吃了,自然便活不成了?这院里的角角落落都撒些药,这些虫子才不会没事跑到人的发髻上,怪可怕的不是?”
长史上前忙应了一声,回头看小凤奴还跪着,但已抬起头了,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听到慕容冲说要药死虫子,眼睛里满是惊恐。
长史向她使了个眼色,小凤奴忙爬起来,小步跑跟在慕容冲的后面,跟他进了寝间,慕容冲坐在椅子上,小凤奴忙从莲碧手上取了对柔软的锦靴,跪在他的面前,动手要脱他脚上着的黑丝官靴,刚一触碰到慕容冲的脚,慕容冲将脚往里面一收。
小凤奴扑了个空,抬头无奈地看看长史,长史转开眼睛只作没看见,小凤奴跪前两步,要搬慕容冲的脚,慕容冲却将脚挑起来,摆了个二郎腿,小凤奴又扑了个空,如此反复几次,小凤奴都摸不到慕容冲的脚,长盛看看长史,又看看慕容冲,爷今日赢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