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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听紫云说道:“甭麻烦了,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干脆回你房里头说话去吧。说起来,我都还没见过你住的院子长什么样儿呢。”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冯霁雯大大方方地应允下来。
紫云便高兴地站起来,带着丫鬟跟着冯霁雯往棠院而去。
“你这院子瞧着可我的还要宽敞些呢。”
一进棠院,紫云环视了一番,便不停地道:“采光也好,景致造的也不错。”
小醒见有客人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召来了在院子各处做活的丫鬟们上前同紫云行礼。
紫云便又笑着称赞道:“丫头们调/教的也都极懂规矩嘛。”
“都是我这大丫鬟够厉害。”冯霁雯看向小醒笑着说道。
小醒嘴角微微一抽。
姑娘,一般有人在称赞您的时候,您最该做的是谦虚,而不是一副王婆卖瓜的姿态好吗?
紫云闻言便多看了小醒一眼,才随着冯霁雯往北排房的方向走去。
冯霁雯直接带着她去了书房。
“呀,你还有自个儿单独的书房呢?”
紫云一进来,瞧见这间宽敞明亮,收拾的十分干净利落的书房,忍不住又是一阵惊叹。
来到书桌前,瞧着书桌上摞着的几本厚厚的书籍,不由地道:“月牙儿,我之前听你的那些传闻,真是没想到你竟还是个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人。我就不行了,除了最先几年跟着姨母家的几个表姊妹一起学了几年后,近年来都没怎么翻过这些东西了。诗词歌赋、地理风茂……你看的书还挺广的?”
“闲来无事,随便翻翻而已。”
冯霁雯一点儿都没有在谦虚。
她之所以看这些,单纯地是为了多了解了解这个时空与她认知中的那个大清朝,究竟有着哪些出入。
若不然有这个功夫,她宁可多睡会儿觉。
冯霁雯将装着礼物的匣子捧到了紫云面前来,却见她正歪着脑袋打量着镇纸西下压着的那几张宋纸。
那是她昨日练字用的。
“这是你写的字儿?”
“练着玩儿的。”
“真是你写的啊?”紫云叹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姑娘家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呢——”
冯霁雯笑道:“这字体是宋徽宗的,可不是我自创的。”
“那也写的极好啊!”紫云将最上面那张纸抽了出来,忍不住细看道:“我也练过几年的字,知道能写成这样定是没少下苦功夫的。”说到此处,忽然转头看向冯霁雯,叹了口气,满面失望地道:“月牙儿,我起初以为咱俩是一样的人,可没想到你竟是撇了我这么远。”
冯霁雯一愣之后,旋即笑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我不过是会写几个大字罢了,怎么就把你撇远了?”
“我哪有什么长处啊,不过是吃喝玩儿罢了。”紫云又将目光放回了纸上,读了读上头的那首诗,又瘪了瘪嘴酸道:“你何止会写大字,你还能作好诗呢。”
“这不是我作的,这是我在一本杂记上抄来的。”冯霁雯解释道。
不管这个朝代是不是被崩坏了,她都没想过要冒用‘后人’的诗词来为自己扬名,没有真才实学,不可能永远不露馅儿的。
重来一世,没必要还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真的?”
“当然真的,我哪里能作出这么好的诗来,你可别太抬举我了。”
“那我就放心了……”紫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望着这位备受打击的少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冯霁雯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那你这幅字能不能送给我?”紫云拿着这张宋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难得有人崇拜自己,冯霁雯连忙道:“那是我昨日随手写的,你真想要,我回头认真写一副送给你。”
“不用了,我主要是觉得这首诗写的好,字不字的,没那么要紧。”
冯霁雯觉得自己受到了一记重击。
“送不送我?”
“拿去吧。”冯霁雯无力地挥了挥手。
“嘿嘿,这回我可赚了,送出一块儿怀表,得了两份礼物。这小匣子里的东西便是给我的吧?”紫云将那首诗交给了身边的丫鬟卷起来收好,得了冯霁雯点头后,自己便动手打开了那只小匣子。
棕木小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对儿花簪。
簪子本身是银制的,簪头处是深粉色半透明绢纱做成的一朵玉兰花。
紫云拿出其中一只来,轻轻摸了摸那‘玉兰花’簪头,很是识货地问道:“这是水晶纱吧?”
寻常的轻纱根本没有这样的透亮度,且容易定型。
水晶纱不属于纱布,本质为棉布,只是外形为半透明,似彩纱一般,十分漂亮。
冯霁雯点头道:“之前从一个外国商人手里买来的,一直没有拿出来戴过。”
这当然是小仙告诉她的。
那日她愁着不知道送紫云什么好,便让小仙把她没有动用过的新首饰找了出来,金银太俗气,这簪花是她挨个儿地选出来最满意的。
“这可是洋人那边传过来的东西,稀罕着呢,之前我在广州的时候便想让我姨夫帮我找一对儿水晶纱做的珠花,可这东西不是正经的珠宝货物,只能碰着运气找,可他一直也没能碰上这个运气——月牙儿,你太会送东西了!”
见她着实喜欢,冯霁雯便也高兴。
紫云却又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这么送了我——”
她虽然自来熟,但也不想夺人所爱。
冯霁雯笑了道:“我当初买了两对儿的,还有一对儿颜色不一样,我留着自己戴呢。”
紫云听罢十分高兴,这才心安理得地将这份礼物收了下来。
“戴上瞧瞧好看不好看。”冯霁雯见她要放回匣子里,笑着问道。
紫云一听当即点头,在椅上坐下来,便让丫鬟将自己头上原本的流苏钗摘了下来。
小仙变戏法儿似得掏出了一把小镜子来。
咳,这是作为自家姑娘的贴身丫鬟随身必备的法宝之一。
紫云对着镜子扭了扭头打量着,越瞧越喜欢。
……
033 骑射行头
紫云中午留在了英廉府用饭。
吃完饭两个小姑娘又去后花园里散了步。
紫云看起来一直都十分高兴。
她在广州长大,姨夫家又是行商人家,家里的规矩远不似京城这般森严,她又很得姨母姨夫宠爱,经年累月的,便养成了这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在广州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回了京城,便觉得与四处格格不入了。
她起初与冯霁雯相交,是觉得她看待自己的眼神里没有那些贵女们的虚伪甚至是隐含的嘲笑,二人甚合眼缘。而这几次接触下来,她才发现这个小姑娘不仅不似传言中那般刁蛮任性,只看重别人的外表,反而很和气。
但这种和气,又非软弱,譬如那日她在茶楼中面对福康安的质疑和羞辱不肯吃亏的情形。
一举一动,分明又不比那些贵女们粗俗。
她在广州也有几个一起玩儿的好友,但她从来没有跟她们真正交过心,一是觉得她们待自己也不是完全真诚,二便是觉得还没投缘到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回兴许能交上一个合心意的知己吧?
小姑娘打从心底这样期盼着。
“月牙儿,你看什么呢?”见冯霁雯频频回头,紫云也跟着她的视线转头往身后看去。
小径上,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没什么。”冯霁雯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疑了。
她方才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尾随自己。
可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自己家里,谁会做出这么变/态的行径来?
“这个季节园子里也没什么花儿了。真要赏景的话,那还得去城外看枫叶。”紫云说道。
冯霁雯赞同地点点头,“再有一个来月,枫叶就该红透了。”
“是啊,刚巧下个月香山别院不是有赏枫会吗?到时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紫云兴致勃勃地说道。
赏枫会?
冯霁雯表示自己的知识面还没有覆盖到这么广的地步,点头应付了过去,思忖着回头问问小仙这是个什么来头。
“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你可不能不去。”
呃,点个头就算说好了?
罢了,反正听着也是挺文艺挺正经的聚会,去便去吧。
况且她到底还是要试着慢慢融入这个世界的。
……
送走紫云后,冯霁雯刚回到棠院里,便听小醒问道:“今日是府里采买公中物资的日子,管家方才传了话过来,让奴婢问问姑娘咱们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补的。”
府里各个院子的日用之物每月都是定量发放的,不够用便自己拿月银让下人单独出府去买。
但棠院的冯霁雯却是个例外。
庆叔问的这个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补的,并非是日用之物,而是冯霁雯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要他代买的。
这在英廉府早已成了一项不成文的规矩。
庆叔除了包揽各种杂活之外,同时还担任着自己的私人代购师这一点冯霁雯已经了解了。
她听罢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要采买的。
“你去回庆叔一声儿,告诉他我没什么东西要买。”
她这多年来破天荒的头一遭不提要求,让小醒觉得自己近来因为自家姑娘而吃惊的次数似乎过于频繁了。
她刚要吩咐小茶去传话,却听冯霁雯忽然道:“等一等。”
小醒回过头来,麻木的表情里似乎没有太多意外。
就知道。
“买一把好弓回来。”
“什么?”小醒认为要么是自己听错了,要么是自家姑娘疯了。
“一把弓。”冯霁雯重复道。
“您买这个做什么?”小醒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看着她,似乎觉得她脑子又搭错弦儿了。
虽说旗人女子也有学骑射的,但她们冯家可是书香世家,女孩子从来不碰这些粗糙之物。
“给舒志的,我同祖父商议了一下,祖父答应给他物色个师傅教他学骑射。”冯霁雯与她解释了一句后,又喃喃道:“可学骑射的话,需要的东西似乎还不少,单单一把弓只怕不够吧?”
顾不得理会小醒的惊讶,她下了决定道:“罢了,我随庆叔一同出趟府瞧瞧去。”
小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打算劝一劝冯霁雯,大可将这件事情交给下人去做。
可一瞬间,她想到了一处关键来。
姑娘与小少爷的关系一直很僵硬,虽然不知姑娘发了什么疯,竟然要主动给小少爷置办骑射的行头,可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说不定便是关系缓和的开始。
可怜的她并不知道冯霁雯所抱有的心态只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北京城的环境。
小醒这么想着,便没再拦着冯霁雯,而是除了冯霁雯出门必带的小仙之外,又让第一天上岗的小茶也跟着一同去了。
这正合冯霁雯心意。
有个大力丫鬟跟着,她很有安全感。
庆叔知道冯霁雯要给冯舒志买骑射行头之后,直接将她带到了安定门大街旁的打鼓巷。他告诉冯霁雯说这条街巷上有几家不错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