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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程渊眉间犹豫,乾隆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你还担心什么,区区一个虚爵而已,又岂能锁得住你?”
程渊心底微微一凛。
他当即应下。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乾隆最后看他一眼,冲他摆了摆手,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地道:“……去罢。”
程渊应了声“是”,临走之际,又道了声:“还望皇上保重龙体……程渊,告退。”
乾隆点点头,未再说其它。
他心知这君臣一别,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而且走的人只怕不会只有程渊一个。
这世上,总有功名富贵锁不住的人,无论过了多少年,也如笼中之鸟,始终要挣脱了牢笼而去。
这一走,便不会再有人回头看了。
……
两日之后,程渊来霁月园接程太太,同和蚋敬潜稹
临走前,二人特地去看了冯英廉。
冯英廉似乎隐约清明了一些,不光十分像模像样地道了句“一路平安”作临别赠言,其后还拉着冯霁雯悄声地问:“奇怪,我记得程将军不是早年丧妻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了一个程太太?”
冯霁雯一边欣喜他开始记事了,一边轻声答道:“程太太并未离世,只是这些年来一直不幸流落在外。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夫妻适才得以重聚。”
☆、652 大结局(二十六)
冯英廉满脸恍然地“哦!”了一声。
怪不得他隐约觉得这位程太太看着眼熟,不像是个‘新人’,原来就是原来的程太太啊。
他半清醒半糊涂地想。
霁月园外,冯霁雯与和黄鹚统淘ǚ蚋径松狭寺沓怠
和淘ǖザ浪底呕埃膂┰蚶懦烫氖值辣稹
“别哭哭啼啼的,又非是日后再也见不着了。”程太太将话撂在了前头。
冯霁雯点着头,将一丝泪意憋了回去,笑眯眯地道:“这是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后她就见程太太微微红了脸。
冯霁雯抿着嘴笑。
这几日来皆是如此,只要她稍稍提及她与程世伯之间的话,必能见着昔日的冰山美人满眼闪躲地红着脸。
见她有些着恼的迹象,冯霁雯赶忙笑着岔开话题。
“待到了落脚的地方,您可要记得让人送信回来啊。”
他们只说出京,尚未定下落脚的地方。
程世伯说了,想多带自家夫人瞧一瞧各处山河美景,只待夫人觉得哪处入了眼,便在哪处安定下来。
程太太应了句“嗯”,由婆子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早有安儿的奶娘贾嫫抱着安儿坐在里面。
“安儿,快跟夫人辞别。”奶娘笑着逗弄着一身粉衣的小孩子。
孩子已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话语,闻言就冲冯霁雯奋力地挥舞着双手。
冯霁雯笑着抬手回应她,又再三交代了奶娘路上好生照看。
奶娘一一应下来。
冯霁雯心里清楚用不着她交代,贾嫫必然也能将安儿事无巨细地照料妥当。
贾嫫今年不过三十岁出头,因家中贫苦,一直做工填补家中,耽误了嫁人,几年前才嫁给了一位屠夫作续弦,当初她被请来帮忙照看安儿之时,家中有一个同安儿差不多大小的女儿。
只是那孩子天生体弱,又有胎里带出来的重疾,自出生起没少耗银子,孩子的爹几番将孩子丢弃不成,便常对贾嫫非打即骂,即便冯霁雯后来得知此事之后,明里暗里没少帮衬着,但孩子最后还是没能保住。
自那后,贾嫫更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安儿身上。
后来霁月园出事,冯霁雯迫不得已将安儿送去了静云庵,这孩子竟一来二去地跟程太太亲近了起来,直至前日里,她抱着程太太不肯撒手,被程渊瞧见了,跟和私獾胶⒆拥纳硎乐螅闵隽耸昭男乃祭础
冯霁雯试探了程太太的意思,见她只是嘴硬道孩子麻烦,却并不拒绝,心里也就有了数儿。
人到了年纪,总想有个孩子呆在身边,闹一些也是好的。
此事敲定下来之后,贾嫫立即找到了冯霁雯跟前,磕头求着冯霁雯询问能否让她一并跟着程渊夫妇,继续照料孩子。
冯霁雯告知她程渊夫妇尚不知在何处落脚,兴许远在京城千里之外,她却也毫不犹豫。
她没了孩子,丈夫德行不堪,据说暗地里已经勾搭上了一个寡|妇,如今若有机会离开京城这片伤心地,她求之不得。
冯霁雯再三思索,到底答应了下来。
此行路途遥远,安儿身边能有贾嫫照看自然再稳妥不过。
至于贾嫫的家事,她既已下定了决心,主仆一场的份儿上,若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吧——
是以,次日便逮着了那人跟贾嫫一同上县衙按指押公证和离,此人欺软怕硬,心知贾嫫背后有和叛痪淠烟岸疾桓医玻胱痔跫裁桓姨幔油返轿仓还苋琊起纫话闼跬匪跄缘厥率抡兆觥
将此事了结之后,贾嫫又来跟冯霁雯磕头表谢,紧接着连夜将行李收拾好,今日便动身了。
程渊上了马。
马车帘被放下前,冯霁雯又叮嘱着:“……尽早送信。”
程太太叹了口气。
“从昨日到现在,你说了至少也有十遍了。”
冯霁雯挤出一丝笑意来,“这不是怕您忘了么……”
“啰嗦。”
程太太似十分无奈地留下两个字,便让人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驶动。
冯霁雯的眼睛一寸寸紧紧跟着马车一起移动。
渐渐湿润的视线中,忽而得见一侧的车窗被从里面推开了来,程太太从中伸出了半个头来,对她喊道:“……起风了,快回去吧。”
冯霁雯愣了一瞬。
她看不清太妃的神情,但这声音分明是有些强撑不住的哽咽。
而且,这在马车里将脑袋探出来,还喊着说话的人……可真的半点都不像太妃啊。
用太妃往前的话说,这叫有失仪态,会遭人耻笑的。
看来太妃真的已经不在了……
秦云之的影子这些年可能也没磨得八九不离十了,但这都不要紧,于当下而言,只要她能做‘自己’,便是极好极好的事情了……
冯霁雯眼眶一热,马车临出胡同前,赶忙又快步向前送了几步,冲那消失的马车挥了挥手。
……
晚间,冯霁雯在春江居陪着冯英廉下棋。
说是下棋,冯英廉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还得让冯舒志充当先生在一旁帮忙指点着。
冯霁雯笑话冯舒志是狗头军师,惹得他好胜心上头,非要帮着冯英廉赢上一把不可。
偏偏冯英廉还不愿听他指挥,很有自己的主见,一来二去,一盘棋下得可谓不忍直视。
洛河说过,多帮着开动脑筋有助于恢复,姐弟俩便也就每日不厌其烦。
只是半局棋还没闹完,那边忽然来了丫鬟前来通禀——
“夫人,有一位自称是宫里来的人,急着要求见夫人。”
冯霁雯捕捉到‘急着’两字,当即就起了身,不敢耽误地往花厅赶了过去。
来人一身宫女打扮,冯霁雯来时她正心急如焚地往厅外不停盼顾,待一瞧见冯霁雯,立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奴婢给和夫人请安!”
不及冯霁雯发问,急得满头大汗的宫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奴婢是应亭轩中惇嫔娘娘身边儿伺候着的!我家娘娘产期本估算在下月中旬,可今日突发阵痛,阳水不止,眼见便要生产,竟比预料中的足足提早了二十日有余!且又遇上了难产,眼下已经足足疼了五六个时辰却还迟迟不见胎儿出来!”
冯霁雯听得脸色一变。
☆、653 大结局(二十七)
宫女急得眼睛都红了,语速极快地道:“可偏偏太医院里早早吩咐下的产婆前日里家中报丧,得了娘娘的准儿临时回家奔丧去了,原本定的后日便能回来,谁知就在这关头上娘娘突然出了事!”
冯霁雯连忙问:“太医院肯定不止备下一位产婆,其他人呢?”
宫女哭着道:“另外助产的两位婆子正在里里外外忙活着,她们说是娘娘头胎难产,如今阳水都快流尽了,孩子还不见出来,什么法子都使了,眼下只怕也快要束手无策了……可娘娘疼得神志不清,嘴里却一直喊着说有人要害她,还说什么这两个婆子原是景仁宫里的亲信,都不能信,要奴婢一定要想法子出宫请和夫人进宫!她说只有您能帮她了!和夫人……您就救救我家娘娘吧!”
冯霁雯一面让人将宫女扶起,一面点着头道:“你且等一等,我立即着人去请一位有经验的产婆来!”
既是难产,她独自进宫又有何用?首要之急当然是先找一位有资历的产婆。
冯霁雯头脑还算清醒,恐怕汪黎芸提早生产当真与景仁宫有关,又喊了刘全过来,让他送个信儿给尚在宫中军机房当差的和员闼牡子惺绞蹦苡懈稣沼Γ苑啦徊狻
安排好一切之后,她便带着丫鬟和那位前来报信的宫女及产婆一同动身了。
小仙跟产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前头,冯霁雯则带着小茶和那名宫女同乘一辆,赶车的不是别人,而是伪装成车夫的秦顾。
近日出门,即便是再要紧的事情,冯霁雯都格外谨慎。
此时她跟宫女询问了汪黎芸的一些情况之后,不禁问道:“……可将惇嫔难产一事报给皇上了?”
宫女点点头,又摇摇头。
“起初是报了的,可管事的太监说皇上已经歇下了,万岁爷近来龙体欠安,他们也不敢贸然打搅……自上次娘娘杖死了景仁宫里的一名宫女之后,皇上已经问责过,还严叱了娘娘性情暴戾之过……自那起便再未曾踏足过应亭轩了。”
冯霁雯闻言不禁皱眉。
看人下碟是紫禁城最常见之态。
“好好地怎会突然提前生产?”冯霁雯又问:“上次我让人送去的调养方子,你们可有叮嘱娘娘按时服用?”
宫女忙垂首答道:“夫人送的调养方子自然都是按时服用,不敢大意的。娘娘此次突然临产,毫无预兆,奴婢们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
冯霁雯点点头,垂下了眼睑,下颌微微收紧了一些。
夜色中,马车不做停歇地一路朝着紫禁城驶去。
马车在宫门前被拦下,冯霁雯递了牌子过去,守卫便放了行。
临近第二道宫门外,冯霁雯改乘了软轿。
宫女走在最前头带路,产婆和两个丫鬟紧紧跟在轿子两侧。
走到一半,轿中忽然传来了冯霁雯的声音。
“慢着——”
抬轿的太监脚步便慢了下来。
轿帘一角被撩开,只听得冯霁雯问道:“这是去应亭轩的路吗?”
宫女赶忙答道:“回和夫人,这是一条近道儿,咱们要是从御花园穿过去,必然要遇上几队巡逻的侍卫,少不了还要一通盘查询问,届时再耽搁了时辰,娘娘那边儿只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和夫人,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冯霁雯却弯腰下了轿。
“和夫人您这是?”宫女脸色微微一变。
“近道儿是不假,只怕却不是去应亭轩的,而是去景仁宫的吧?”冯霁雯声音冷然。
宫女眼神剧变,下一瞬,眼睛看向左右抬轿的太监。
前面两名太监竟是立即自腰间拔出了软剑来!
冯霁雯神色一凝,虽是已有察觉,可见此状眉间仍然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