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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叮咛她们,九日后,再来做第二次治疗。同时,开了方子,让她们去抓药服用。林郦娘扫了一眼,只见方子上多是些调气补血之药,一时很有些诧异,寒痹之症多用祛寒燥湿之药,再就是利水渗湿、活血化瘀之类的,江夏开的方子中,却几乎都是调气补血……不过,这诧异只是一瞬,随即就被她丢开了。
之前那些方子吃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见好。江夏一出手,婆婆的病就大见起色,可见医术不凡,哪里是那些庸医能比的。却不知道,寒痹之症本就顽固,易复发,平常郎中开的方子还真没有错,只不过大都是缓解,并不能根除,这才让人有了吃了一服药又一服药,病却总是不见好转的印象。
江夏忙乎了一上午,也累了。中午少许吃了点儿饭菜,就回房午睡了。
一觉睡了一个时辰,再起身,人已经缓过来了,重新变得精神奕奕的。
她稍事梳洗之后,就一个人到了西书房,将锁在格子里的淡紫色瓶子取出来,打开塞子去看,里边膨胀成球的血色叶子已经瘪了一些,血色也褪了些去,又呈现出半透明状态来。
江夏重新盖好塞子,将瓶子放回去,不再多停,转身从西书房里出来,自己拿了药方子,去仓库里捡着药,按分量抓了,拿回来。她却没有用任何一个丫头,而是去中间院子里,挑了两个半大的黑人少女回来。
经过四五天的教导训练,大部分昆仑奴都已经能够听懂最简单的日常对话,也能够连比划带说地表达出基本的需求,吃喝拉撒之类的。有些聪明的,掌握的词汇稍多一些,比如江夏挑来的这两个少女,就已经学会了汉族女子最简单的编发,还会行汉族女子的曲膝礼……当然,身段生硬是不可避免的。两个人还能够说上三四个字的短句子,比如‘姑娘好’,‘小(少)爷好’‘吃了吗’之类的。
江夏带着两个人回来,将研磨粉碎药材的工作交给了她们。
一见碾子、研钵,两个少女的眼睛也亮了。碾子她们前两天在厨房帮着磨面用过,只是大小有别。研钵则是她们离家之前在部落里用过,只不过,部落里的研钵大得多,粗笨沉重。这个研钵精巧了许多,道理和用法却是差不多的。
江夏手把手教了两个人一回,又看着她们研磨了几份药材,期间不时指点一下。在她尽量简单的语言和比划中,两个少女学得倒是不慢,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江夏看看天光,差不多要到下课放学的时间了,她就从西书房里出来,往厨房里去了。
连着忙碌了好多天,都没好好关心关心徐襄和几个小的了,今日得了空,刚刚又有人从关外送了几条冷水鱼来,她要亲自下厨,做几份鱼菜,给家里几个人补一补。
因为运输途中想了法子,鱼送过来还是鲜活的。
看着活蹦乱跳的鲜鱼,再想想炎热的天气,江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努儿干人的杀生鱼。
只不过,想想徐襄和几个孩子的身体,她还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去取了一小坛子泡菜来,准备做泡菜鱼。
今年的辣椒种植面积进一步扩大,江夏手底下,辣椒酱、糟辣椒、剁辣椒、干辣椒、辣椒粉、鲜辣椒统统都有,品种齐全。还有最上乘的花椒、藤椒。
江夏取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杀了之后,很轻巧地片出两片鱼肉做泡椒鱼,鱼骨、鱼皮、鱼尾丢进锅里熬汤。一个三斤多重的大鱼头,则被她劈开,平铺在盘子里,放进了蒸笼里。她做的自然是剁椒鱼头。
等一家人回来,江夏这边才起锅做泡菜鱼,只用了一刻钟功夫,泡菜鱼热气腾腾端上桌去,换来了一片叫好声。
江夏招呼几个小的自己吃,她只拿了一只小碗,挑着鱼肉片盛了小半碗,又从另一个碗中舀了一勺奶白浓郁的鱼汤浇上,送到徐襄手中。
因着徐襄的病,平日里是不喝酒的,麻辣之类的刺激性食品,也是不吃的。连续巩固几年,江夏觉得,适当吃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了,这才法外开恩,给他盛了一小碗解馋。
徐襄略显诧异,又欣喜无限地接了过去,挑了一片雪白的鱼肉品尝。
之后,就抬头赞道:“鱼肉嫩、滑、鲜、香,妙极!”
自己做的菜得到了肯定,江夏自然欢喜,笑意满满道:“好吃就吃吧。改天我再给你做。”
徐襄笑微微地点着头,垂头吃鱼。
旁边,越哥儿、齐哥儿和囡囡小妹几个都吃吃地偷笑着。
越哥儿笑的是姐夫想多吃点儿的目的没达到;齐哥儿和囡囡小妹笑得是什么,大概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清楚。
不出江夏所料,裴家夫人多年的寒湿痹症得治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
第二日,就又有吏部尚书王元托请到徐襄面前。
王元是吏部尚书入得阁,如今是阁老,却还兼着吏部尚书,之前顾青兰安置到吏部,就是徐襄托请的他。再说,徐襄与王元性格投契,算是朝中极难得的忘年交,王元托请,尽管徐襄还未询问江夏,却只能先答应下来。
又有工部左侍郎胡元辰为了老母的痹症托请到任川南面前,任川南就不敢一口答应了,只答应着过来向江太医询问。
等到下半晌,任川南早早离了衙门,自然而然地走去吏部,想要邀请顾青兰与他同往。却不想,到的吏部,竟被告知,顾青兰没吃午饭就离开了。
那书吏还诧异呢:“顾主事说是去工部,难道与任大人走岔了路不成?”
☆、652。第652章 请托
却说任川南得了上司请托,要去江家询问医病一事,想着邀了顾青兰同行,却不妨扑了个空。无可奈何,他只能自己往江家而来。
徐襄得了请托之后,这一日恰好公务不多,他也就提前下衙回家。他不怕江夏拒绝,只是想着早一点儿与江夏说过,尽量把上门医治的时间往前边排一下,但凡患病之人,谁不想尽快得到治疗,以消除或者减轻痛苦呢。这就是他与王元交情深厚,主动替王元着想了。
徐襄如今虽然还挂着理藩院的职务,却在文渊阁行走办公。文渊阁乃是朝廷中枢,就在宫内承天殿左侧,上下衙其实都是从东华门出入。而六部包括工部,则都在承天门外,正阳门内,真正的宫墙之外了。
两人分别从东华门和工部出发,虽是一前一后,却差不多时间到达了北新桥。
徐襄是四品,乘坐的是绿呢子四人轿,天气热了,两侧窗户和门帘都让江夏给换了,换成了特制紫竹丝编制的软帘儿,透气风凉,还有从内往外看一览无余,从外往里却无从窥探的优点。
任川南最初是七品小官,年前刚刚提了半格,成了从六品,只能乘坐最低等的蓝布两人轿,从门帘到窗帘到轿帷都是靛蓝色的三梭布,这样的轿子空间狭窄,不隔寒不隔热,却还密不透风,向来以冬凉夏暖见长。
两人前后脚到达北新桥,徐襄遥遥看见前头有乘小轿。他也不急着回家,只是连他的轿夫都习惯,自家爷为人低调,不喜挣长道短,这种情况,自然而然地减慢了速度,慢慢走着,等前头的小轿过去。
等到那乘蓝布小轿到了自己家门口停住,徐襄才意识到是相熟之人。随轿子的长福急忙上前询问,然后飞奔回来禀告,却说是任川南任大人。
徐襄略略疑惑,不知任川南匆匆来家为了何事,却还是示意停轿。
他这边下了轿,前头任川南也得了信儿,也正好走下轿来,两个人在大门口见了礼,略略寒暄两句,徐襄就引着任川南进了大门。
江夏闻讯也从后边走出来,与任川南寒暄两句,落座上茶。
喝了一口茶,任川南就将来意说明。江夏给人看病,从没想过看人身份、亲疏,正要答应,无意间扫了徐襄一眼,却恰好看见徐襄在给她打眼色。
江夏微微一笑,掩去刹那的惊讶,笑道:“些许小事,哪里需要任先生特意跑一趟,你尽管应下来,然后打发个人跑一趟就好。”
爽快答应了,江夏却没有给出确切时间。
说完话,她看了徐襄一眼,也不给任川南说话的机会,就笑着起身道:“你们俩难得凑这么巧,都有空暇,且说说话,我去厨房里看一看,弄几个小菜,既然任先生过来,就留下用饭。越哥儿和齐哥儿也每每提及先生,恨先生太忙,难得当面请教呢!”
说着话,笑微微点点头,转身去了。
任川南原本就是在江家做过先生的,在江家吃的饭多了,再说也深知江夏饭菜味道调弄的好,来前就有留下吃饭的意思,是以也没意外,更没客气,起身略送了送,就转回来重新落座,与徐襄攀谈起朝中种种来。
江夏出了门,随即招了长福询问:“你们二爷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长福脑子里打了个转儿,随即笑道:“回姑娘话,今日王阁老请托二爷,想让姑娘给他老妻治病,王家夫人之前生产做了病,每逢阴天,双腿疼痛,屈伸不利,诸医家皆称‘湿痹’,已经得了十来年,随着年纪渐大,病势也渐至沉重。”
江夏哦了一声,随即道:“王阁老妻子倒是见过,很温婉敦厚的一个人,总是笑微微的……王阁老对老妻倒是颇为爱重关切呀!”
长福脸上的笑微微一僵,心思飞转,然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能等道自家姑娘再别处听了小话去,再恼了反而不美。
于是,长福嘿嘿陪了一笑,觑着江夏的脸色道:“王阁老与夫人乃是患过难的,王阁老任吏部尚书之前,曾经被敬国公案,也就是恭谨伯贺家的案子牵连了,好在,敬国公府的罪名得到洗脱,王阁老也才没有继续蒙冤,只苦了彼时恰好刚刚生产的王阁老夫人,投进刑部大牢里,受了湿寒之邪侵袭,差点儿丢了命,后来好容易救回命来,却做了病……再后来,又替王阁老纳了一房妾室伺候。王阁老对妻子却是一直尊敬爱重的,不然也不会为妻子治病求到咱们家来。”
江夏唔了一声,心思却转到了贺家和王阁老的关系上,没有注意长福后边的一句话。她很想知道,王阁老与贺家有什么关联,以至于被贺家的案子牵连,只是问了许多,倒是不好继续向长福发问。还是去问红绫姑姑吧,京里许多旧事,红绫姑姑都是知道的。
叮咛两句,江夏转身去了厨房,根据食材加了几个比较有特色的菜品,江夏这才转出来。
这一圈转下来,她对时间安排上已经有了计划。
王元自然排在前头,就安排在明日一早。工部胡侍郎的母亲就排在后边,两个时辰差不多一位,一上午只能安排一位,胡侍郎母亲只能排在下午了。
对于这个安排,任川南完全没有异议,欢欢喜喜应了。在江家吃过晚饭,考了考越哥儿齐哥儿哥俩的学业,直到二更末刻方才辞去。
待众人都辞了去,天色也晚了,江夏也再去打扰已经歇下的红绫姑姑,只将问题放在心上,另寻时间询问。
转天,江夏仍旧让人布置好了后园子的水榭。
刚刚送走了越哥儿齐哥儿,就有王阁老家的两个婆子上门送了拜帖。
江夏接了帖子,都用二两银子的荷包打了赏,直言准备妥当,就等着王家夫人上门呢。
王家夫人姓陈,来的极快,江夏估摸着那两个婆子刚到家,陈氏就上车过来了。也或者,就在半路上等着,不然来不了这么快。